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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哭得越发伤心不已。这大街上演的苦情剧,很快吸引到了更多的观众。
“……都是你们撞伤了我婆婆,你们别想跑……”
几个读书人面面相窥,脸如白纸地辩解:“怎么是我们撞的,我们在大门口站着,怎么就撞着人?”
“你们低着头,也不看路,忽然往后退,撞了人还不承认。”那少妇掏出帕子哭得梨花带雨。
“那也是你们不看路,怎么怪得着我们?”几个读书人顿时找到了破绽。
“路就这么宽,你们几个人站在一起,还不把路堵了大半,我们已经避着你们走了,谁知道你们会忽然往后退,手肘子一推,把我婆婆给撞倒了。”
少妇带着哭腔分辨道。“可不是,大家都有眼睛,分明你们中的两个往后一退,将人家的路给堵住了,又有一个手肘子一荡,把这位老太太给攘到了地上,那玉瓶儿才摔出去。看你们这身衣冠,都是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也不知读得哪门子的书。”围观人群中,终于有目击者说了句公道话。
“我们怎么不讲道理了?”几个读书人顿时恼了。
“要是讲道理的,见了人家老婆婆摔着了,哪儿还会想跑,孔圣人都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呢。”这是个读过书的围观群众。
“就是,不说送老婆婆去瞧大夫了,也不说赔人家瓶子,光想着不认账,这是哪门子读书人。”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们,纷纷点头,说道:“这老婆婆像是跌断了腿了,可怜呢,还有这瓶子,看玉就知道是好东西,读书人也不能耍赖。”
“谁说我们耍赖了,一个破玉瓶子,能值多少钱。”有个脾气火爆的读书人终于受不了挤兑,朝着围观人群道:“你们说我们耍赖,我还说你们碰瓷呢。谁不知道这隔壁就是古玩铺子,猫腻多着呢。”
这地图炮一开,围观群众们顿时怒了:“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怎么说话这德行呢。你全家才都是猫腻呢。”
“你才碰瓷呢。我家住在前面胡同,这玉瓶是才从鼓楼西大街的恒舒当赎回来的,这销讫的废当票我都留着。当铺的伙计朝奉也可以给我们作证。”少妇拿出一张当票来,果见上头用大红朱砂章盖着销号的字样。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知道再不能假了,忙说道:“别说这当票,就是这老婆婆的伤,也不能作伪的。”
才说着,就有熟人道:“这不是张家娘子么,我说今儿怎么不见你们婆媳俩,原来是去赎瓶子去了。”
那熟人原是五十左右,涂脂抹粉的戴花婆子,看打扮就知道是个走街串巷的长舌妇,说着,就向着围观群众科普道:“要说这玉瓶,原是他们家祖传的宝贝,偏他们家柱子小时候得了重病,为了治病,就把这玉瓶给当了,后来病虽治好了,但这宝贝一直没赎回来。张大爷临去的时候,还惦记着瓶子,说是对不起祖宗,竟是睁着眼睛死的……为了赎回这瓶子,他们家柱子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张家娘子也是针线不离手,至于张婆婆更是省吃俭用得没法了。唉……这可真是白辛苦这么多年了。”
这种勤劳积攒,一朝落空的故事,是最容易引起人们感触的,这就如同莫泊桑的项链,不管课本上分析什么勇气什么虚荣心,说到底也不过是命运的无常,而人类最难把握的就是命运。
周围的叹息声安慰声连绵不断,无形中又给这几个读书人增添了巨大的压力。
而离人群不远的酒楼上,贾琮倒了杯茶,一个老太太,再加一个人证物证具在的碎瓶子,扶不扶,都是一出好戏啊。
贾琮悠闲的品了口茶,好心地指点薛蟠道:“看到没?有钱有势还怕找不到人手,自个出面的都是傻子,枪打出头鸟,懂不?”
薛蟠用高山仰止的目光注视着贾琮,摇了摇头:“不懂?”
贾琮斜了斜眼睛:“真是不可教也。”
看着下人送来的几个读书人签了名字住址按下了指印的欠条,贾琮拍了拍薛蟠的胸口,吩咐道:“以后隔三差五,找人去他们家要几回账,让那个媳妇子,到书院门口再哭几场什么的,我也不介意。他们胡说八道一次,就去要一次,懂了么。”
看着薛蟠摇了摇头,贾琮天真一笑,板着细嫩的手指道:“哎呀,我记得我嫂子还让我给王大人写信呢。我嫂子识字不多,这家信嘛,多一句少一句,也无关紧要的。”
这威胁太有效果了,薛蟠立马变摇头为点头,连忙道:“懂了懂了。我一定照办。绝对照办。”
荣国府门口几个小厮跺着脚,伸着脖子,使劲往荣宁街口的方向张望。
一见贾琮和薛蟠回来了,贾琏的小厮旺儿忙上前将贾琮从马上抱下来,说道:“哎呦,我的哥儿,你跑哪去了?府里要翻天了。”
第67章 犯了旧疾()
翻天?我还闹海呢。这荣国府什么时候成了陈塘关啊。贾琮的思维瞬时扩散到了天际了,不对啊,贾琮很快回过神来,笑道:“我不过出去走走,府里怎么就翻天了?”
旺儿忙道:“今儿府里给哥儿做生日呢,偏哥儿不在府里,哥儿再不回来,府里还不翻天了?”
薛蟠下了马,惊笑道:“今儿是琮兄弟的生日,怎么也没人同我说一声,我好给琮兄弟备份大礼?”
旺儿满脸尴尬,陪笑道:“老太太说哥儿年纪小,怕折了福气,所以未曾大操大办,只是办几桌家宴,一家子闹热一日也就是了。我们二奶奶又忙着打点二爷和林姑娘回南的行礼,告诉薛姨太太也迟了些……”
薛蟠诨名薛大傻子,听见这话也没细想,因笑道:“那想必是我出门了,所以才不知道?”
贾琮倒没薛蟠这么容易被唬弄,他好歹是看过红楼原著,写过红楼同人的扑街写手,宝玉过生日什么样,薛宝钗过生日什么样,贾母过生日什么样,书中写得不能再详细了。
哪个不是预备好几天,到了他?
恩,他这个正主都不知道今日自己过生日。
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呵呵,贾琮发生轻轻的笑声:“今日是我生日,我怎么不知道?”
旺儿顿时无话可对,只得强笑道:“哥儿说笑呢。一家子亲戚都在里头等着呢,哥儿快进去吧。”
进得府里,早有几个丫头婆子在二门等着了,见了贾琮欢喜得更什么似的,连忙道:“哥儿总算是回来了,里头二奶奶都催了无数次了,哥儿再不回来,怕是叫人出去找了。”
说罢,拥着贾琮便往上房去。
上房里凤姐儿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吩咐平儿道:“再有外头送戏来,一概辞谢了,就说咱们家花园小没地方了。”
一会儿又叫丰儿,说道:“老太太说了,各处庙观也该去放堂舍钱,你支了银子遣人速速去办。”
正交代着,忽听得丫头婆子们报说贾琮回来了。
凤姐儿忙迎出来,笑着抱怨道:“咱们寿星总算是知道回来了。凭有什么急事,也没有今儿出门的理儿。”
说着,又看了看贾琮的衣裳,说道:“里头还有几个来贺的亲戚呢,我说你换衣裳去了,好歹唬弄过去了。我记得前儿老太太给了你一件衣裳,倒是该拿来换上。”
贾琮一听贾母给的那件衣裳,脸色就一变,他虽然很欣赏鸟人这部电影,但不代表他愿意穿成个鸟人啊。
贾琮咳嗽一声,睁大眼睛,表情十分无邪地发出自己的疑惑道:“我生日?我生日原来是今天么。”
凤姐儿一怔,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不是今天又能是哪天。原是有个和尚说,你生来单弱,很怕折了福,所以这些年,府里才没给你操办。”
凤姐儿不亏是凤姐儿,单这份急智,就是一般人不能比,若旁人听了这和尚道士的话,必然不好再纠缠。
但贾琮是一般人么,听了凤姐儿这话,贾琮嘲讽一笑:“这和尚还挺忙的?”
凤姐儿听出话里有文章,啐道:“你这死孩子,什么和尚忙不忙的?”
“我又没说假话。”贾琮板起了手指,数给凤姐儿听:“宝姐姐胎里有病,就有个和尚给他送药,林姐姐自幼体弱,又有个和尚化她出嫁,二哥哥也有和尚说他不能早娶,到我了,就有和尚说不能操办生日……这和尚不忙么?”
凤姐儿锤了贾琮一下,没好气道:“你这死孩子,偏你这么机灵。”
说着,又向着贾琮道:“我照实和你说了罢。今儿不是外头送了礼,又有亲戚来贺,不是听人提起,连我都混忘了今儿是你的生日。你是知道的,前几日各府里送了礼来,咱们家得还情还礼,我忙着这些都忙晕了头,又遇着你林姑父病重,要打点你哥哥和林姐姐回南的行礼东西,恨不得一人分成三人使,一不留神,便疏忽了你的寿辰。嫂子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是嫂子不好。”
凤姐儿这荣国府管家奶奶的情商一旦正常发挥,贾琮这种宅男穿越者,还真不好意思再计较了。
说白了,一个娇艳动人的大美人放软架势,柔声陪着不是,就是女人也要心软几分,何况贾琮这个魔法师。
看着凤姐儿下拜,贾琮很有些手足无措,忙拦说道:“今儿是我生日,原该我拜嫂子才是。让嫂子费心操持了。”
说着,便朝着凤姐儿拜了一拜,长幼尊卑,贾琮还是懂的。
虽然大丈夫不拘小节,但是他现在不是还没长大么?
看着贾琮下拜,凤姐儿扑哧一笑,刚要说话,便见着鸳鸯命婆子搬进几盆花并着几筐鲜果来。
鸳鸯说道:“这是赖妈妈送来给琮哥儿的,因是老太太说了不许大举动,赖妈妈前一日也不好送来,赶着才一并带了进来。”
荣府规矩,家中常用的下人给主子上寿,乃是提前一日。主子们祝寿才是正日。
说了这话,鸳鸯才发现贾琮也在这里,一时如获至宝,忙拉了贾琮道:“才刚老太太还问哥儿回来没?万不料哥儿在这儿,快随我进去吧。”
虽因贾琮不在府中,贾母说了不大操办,但来送礼贺寿的亲戚故交,却不能不接待,故而贾母屋中十分热闹,欢声笑语不断。
鸳鸯拉着贾琮一进去,贾母就嗔道:“怎么这半天才过来?”
又让贾琮拜见来贺寿的客人。
贾母房中的这些女眷不是族中亲戚就是两府姻亲,见了贾琮自是好一通儿夸赞。
等夸过了,贾母又吩咐道:“去见你老子吧。外头还有礼要行呢。”
贾琮晕头晕脑又出去见贾赦,还没到贾赦院中,又被领到前院设好的香案前焚香烧纸,然后又是去宁国府给祖宗烧香。
才到宁国府,贾琮就觉得这一府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丫头婆子们笑嘻嘻的窃窃私语,说话声音却极是敞亮,“哎呀,这就是琮哥儿,果然呢,看着就像个读书人。”
看着就像读书人?这不会说话的程度,果然是贾家家生的奴才。贾琮默默吐槽着,表情平静无比。
“听说很出息呢,可惜我家小妹大了些,要不然,托了人送到那府里琮哥儿的院子里,日后也能当个姨娘呢。再生个一男半女……”
呵呵,贾琮用高冷的冷笑,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顾。
“你家小妹也不大,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才大五六岁,正是好年纪呢。当年珠大爷屋里那些人,也大差几岁呢。这样好的前程……”
“可别说了,前儿我见着她家小妹头上戴着咱们爷赏的金钗呢,想来已是被老爷受用过了,还怎么去那府里?”
“咱们爷收用过了,又能怎么着?那府里琏二爷还同大老爷的姨娘不清楚呢。咱们家爷不也是……这受用过了的,才知晓妙处,还怕这嫩哥儿不着迷……”
当着他的面就讨论给他戴绿帽子的事,这宁国府也忒不像样了。
难怪原著中说,家道消亡首罪宁,光看这些大嘴巴下人,宁国府不败都没道理啊。
贾琮眉头一皱,看着贾珍,笑着就问了一句:“珍大哥哥何时学着敬老爷,也慕了黄老,无为而治了。”
贾珍到底是进士的儿子,立马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了,忙笑道:“你大嫂子这几日犯了旧疾,蓉儿他媳妇又病了,这府里也没人料理,难免粗疏,倒是让琮弟你笑话了。”
因听得尤氏不好,家中无人料理,家中下人才如此无礼放纵。
贾琮皱了皱眉,微微一笑,说道:“大嫂子病着,珍大哥哥既要忙外头的事情,又要照管里头,一时顾忌不到,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样操劳,对珍大哥哥身子也不大好,珍大哥哥也要记得保重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