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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见着贾环虽卧病在床,但容色并不十分憔悴,探春又疑贾环装病逃学,故而一连声的问贾环吃得是什么药?
贾环病得晕沉沉的,也答不出个所以然,赵姨娘更是个糊涂人,只说:“左不过是大夫开的药。”
赵姨娘想着贾环病了,探春跟在贾母身边,素日得了不少好处,欲讨些来给贾环,便又向着探春开口:“你兄弟如今病了,身子定然虚得很……老太太,太太素来疼你,有好东西从来不少你的,你若有什么人参燕窝儿,也该给你兄弟拿些来。”
探春听了这话,心中冷了许多,正色道:“这药也是能混吃的?不说我没有,便是有,也不能给。”
赵姨娘只当探春舍不得,啰啰嗦嗦的抱怨道:“昨儿要冰你不给,今儿你兄弟现病在床上,你也舍不得?自己的兄弟不看顾,巴结外人却来劲得很。”
探春质问道:“谁是外人?我巴结哪个外人了。”
赵姨娘说道:“你有钱有东西给宝玉,就是不给你兄弟?还没攀上高枝儿呢,就不认人了。”
探春气极反笑;“我看环儿好着呢,能想着要东西,还能有什么不好?”
言罢,也不理贾环和赵姨娘,起身就往王夫人跟前去了。
却说贾琮睡了不过一个时辰,便被人推醒,却是李奶娘和翠香叫他起床上学来了。
“阿…嚏,阿嚏!”贾琮连打两个喷嚏,拭去眼角流出的泪水,半睁半闭着眼睛,犹在梦中般问道:“什么时辰了?”
可发出的声音,却嘶哑难听,喉咙更是火辣辣的刺痛,吞咽困难。
昨天冒雨跑回来,果然感冒了,贾琮如是想着,想当年,别说夏天淋点雨,就是冬天站水里,他也没生过病啊!
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
李奶娘和翠香却吓了一大跳,上回贾琮生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连忙倒了温水来给贾琮,又要打发小丫头去回邢夫人。
贾琮喝了口水,微微舒服了点,有气无力的道:“别去找太太,去找二嫂子。唉,我今儿怕是上不了学了。”
第9章 送礼收礼()
贾琮这场感冒其实并不太严重,不过是因为熬夜码字,精力透支,而显得有些过度虚弱罢了。
蒙头睡了一觉,再醒来时,除了喉咙还有些疼,旁的症状已经减轻了许多,一点也不影响贾琮上学读书。
贾琮好歹也是经历过黑色七月,在高考前顶着四十度高温,在没空调的上百人大教室里坚持做过题的前学渣。想当年,断了腿都还有人坚持拄拐杖上学呢。
一点小感冒,想考验他们这种久经锻炼过的意志力,没门!
然而,贾琮默想了一下贾府家学的情况,还是心安理得的借病逃课了,先生教得烂,学不到东西就算了。
特么,家学里还搞基成风,正常画风的搞基,贾琮就不说了,但是伪娘妖男什么的,看多了伤眼更伤身啊,看吐了,还会被误会是食物中毒,厨娘多冤!
腹诽归腹诽,花说回来,贾琮不打算上学,不单单是因为家学的风气,更主要是因为他打算空出时间来写书。
他熬夜码了一晚上才不到五千字,这还是在他怒气值max的情况下,要知道怒气不是恒定的,随时会下降,码字速度也不是能由人控制,贾琮还要想情节想资料背景。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与其将时间浪费听贾代儒念书,围观家学嬉闹上面,贾琮还不如斟酌一下字词。
所以贾琮这一病便是缠绵半月,久久不见痊愈,大夫请来,也只说些体弱静养的老话。
恰逢着贾环也病了,邢夫人少不得在贾母跟前,替贾环和赵姨娘唏嘘两句,言里言外,很有些不能名言的意味。
王夫人嘴笨舌拙,自然不能分辨,倒是凤姐儿,说笑间,便提起了贾琮,道着自己不是,骂下人蠢笨,明明那么大的雨儿,也没人给贾琮递把伞儿,贾琮这病才好没几天,又要喝那苦药汁子了。
贾母孙子孙女众多,难免有偏疼偏爱的,但再怎么说,都是孙子,贾母听了,也极心疼。
又知凤姐儿不过帮着王夫人管家,大房的事务,实不关凤姐儿什么事,于是,叹了几声可怜这孩子了,打发丫头给贾琮送了些东西来。
邢夫人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薛姨妈不知内情,上前陪笑一句老太太慈悲。
贾母便笑道:“我年纪大了,难免有顾不到地方,倒让姨太太看了笑话……”
说着又对着凤姐儿道:“前日我一见琮哥儿,就觉得廋伶伶的,不见肉,瞧着老大不忍,这是琏儿的亲弟弟,他老子是不操心的,还是要你和琏儿多费一些心儿了。就是这孩子淘气,才多大年纪,能淘气到哪儿去?”
话里竟是半句没提邢夫人。凤姐儿笑着接口道:“先前大老爷把二爷叫去,也是这么说的。大老爷不是不操心,只是横竖有我们二爷呢,可不就放心了。”
贾母笑道:“他老子从来不管事,有什么想到想不到的,都使唤琏儿去料理,也亏得琏儿孝顺。”薛姨妈说道:“这原也是琏二爷应该的。”
鸳鸯替贾母倒了杯茶,笑道:“姨太太还不明白,二奶奶这是替琏二爷——”
凤姐儿眉毛一挑,笑道:“我替二爷怎么了?鸳鸯,你把话说明白。”鸳鸯轻叹了一声,掩袖笑道:“二奶奶自个清楚,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
说得众人都笑了。话说因见贾母差人送了东西来给贾琮,李奶娘和翠香不敢怠慢分毫,又是端茶又是上点心,又问着贾母为何送东西来。
那送东西的老婆子,得了这般待遇,也无甚不可言的,便如实说了缘故。因听得贾环也病了,翠香不免奇怪:“环哥儿昨日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回去便病了的?”
那老婆子笑道:“说是病了,谁知道,又说是吃坏了肚子,又说真病了,还有人说,是没病装病呢。依我说,环哥儿病了也好,赵姨娘没工夫淘气,三姑娘也少些气生。”
一时,送东西来的老婆子去了,李奶娘和翠香收拾着送来的东西,贾琮看了一眼,见着无非是些珊瑚玛瑙的玩器,两个金银项圈,两匹布料,反正都是记在档上的东西。
不能吃不能喝,还不能卖,还不如给他几个金银锞子有用呢?
贾琮叹了口气,忧郁的想着。李奶娘和翠香却十分高兴,满口道着老太太慈爱云云,让贾琮快些好起来,好去给贾母磕头。
贾琮一脸无奈,用纱被蒙住头,倒在床上继续再睡一会,谁知,还没睡过去,薛姨妈又打发人来问候。
薛家送了几样新鲜果子,几匣糕点来,说好了珍珠如土金如铁呢,好吧,荔枝葡萄石榴蜜桃哈密瓜什么的,还是挺好吃的,但是,贾琮忧郁地望天,他又不是薛蟠那个吃货?
“这些点心和果子,也放不得许久。环哥儿不是也病了么,且给环哥儿送些过去,我这里留些儿,剩下的,奶娘和翠香,加上外头两个小厮,你们各自拿些回去。”
贾琮十分慷慨,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完,与其让人偷偷摸摸拿走,还不如主动点儿做人情,也省些事儿。
贾琮既这么说了,李奶娘和翠香自然是喜笑颜开,连声儿道谢,飞快地东西分了出来,给贾环送了去。
贾琮给贾环送果子时,只是想着贾环是他小弟,他自然要照顾些,几样点心果子,算不得值钱东西,也不大起眼,但是贾琮忘了贾环的生母是赵姨娘。
赵姨娘是个平时无事也要生事的闲人,见着贾琮打发人送了东西来,心中也甚是喜欢,摆弄了一回东西,便想着贾环倒没白和贾琮胡混,能得这些东西,也是哥儿两个感情好了。
不免又想到早上探春不肯给补品的事儿,心道,探春不肯给,倒有别人送东西呢,也该让探春知道知道,他兄弟也不是没人看承的。
于是,便往探春跟前,说了一大通儿,探春不看顾,自有人看顾,探春这个姐姐还不如隔房的兄弟的糊涂话,气得探春直喘气,冷笑道:“不过是拿薛家送的果子,分了些给环儿,有什么好稀罕的……什么时候得了金银珠宝,分给了环儿,你再来我面前说这话,也不迟!”
赵姨娘嘟嚷两句:“你是不稀罕,别说金银珠宝,果子皮也没给你兄弟一丁点呢?你也别太势利了,焉知以后的造化是怎样?”
到底觉得扫了兴,没了趣儿,讪讪出来了。
赵姨娘这一犯糊涂,倒把贾琮和贾环的交情在府里宣扬开了,谁都知道贾环不学好,能和贾环混在一起的贾琮,自然也不是什么上进的。
当然,这些人全然忘了,贾环和贾兰关系也不错,但是却没人敢说贾兰不学好,不上进的话。贾琮知道后,只是微微苦恼了一刹那,毕竟被人议论,总归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言论,说白了,这些三人成虎的嘴上工夫,也就在无知妇人眼里管用。
对正常的穿越者而言,图样图森破,和大网络水军时代的舆论攻击比起来,这点言论,简直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毫无威胁度。
况且贾琮还是个扑街写手,每个扑了又扑的扑街作者,都有一颗金刚心,同文下各种谩骂各种攻击各种嘲讽比起来,不学好没出息之类的形容词,实在太不值一提了。
想想某空山上的黑贴,从文字到情节,各种猜测各种证明各种论证,作者是个煞逼,自恋狂,45度仰望模仿者,脱离文青自嗨满分,脱裤子待x的……
每次看到这些,贾琮觉得什么牛头人,幼儿园没毕业,某某学科是体育老师教的之类言论,都变得可爱起来了,画风萌哒哒的。
与其为无知愚蠢的言论困惑纠结,他还不如为小说的剧情操心,贾琮将一切杂念排出脑海,写下了一个大剧情的开头。
【“我闻西方佛无量,但世人多专礼大士,这是何故?”
小青答道:“只为菩萨能慈悲耳。”
“是了,是了,我当慈悲汝。”】
虽然给女主取名,又化用了冯小青的一点情节,但贾琮写的内容,多半还是原创。
没其他原因,只是嫌冯小青这种才女遇人不淑,死掉后玩人鬼恋嫁穷书生的梗太老,写起来毫无兴趣。
虽然每个扑街作者都有一颗文青心,但是文青也是根据时代在发展的。
贾琮写的内容,基本复刻了□□最经久不衰的套路,出身普通而不幸的女主,有个青梅竹马穷书生,然后相知相爱,又因为命运的作弄,遇上风流不堪的纨绔富二代……
只是为了迎合古代的思维和穷书生的自尊,在文辞上修饰了许多,突出了女主的身不由己,和穷书生的无能为力。
并没有半个妹子会多看他们一眼的穷酸们,最担心的,也是被妹子看不起的问题,虽然现实里,他们压根不用考虑这点。
第10章 跑腿办事()
话说因贾环病了,自不能上学,贾环的舅舅赵国基也暂时没了差事,虽月钱照领,但吃穿用度,却没处找补,未免觉着拮据,只得来见他姐姐赵姨娘。
到得荣禧堂前,只见几个老婆子正洒水扫地剪枯枝擦栏杆。
忽见彩云从东边耳房里出来,叫着几个老婆子道:“来个人走一趟儿,给太太送件衣裳过去。”
赵国基忙上前问好,说道:“太太不在家?”
“今儿那府里大奶奶请客,太太到那府里吃酒去了。”
彩云素来和贾环要好,与赵国基也不生疏,便笑道:“环哥儿今日又不上学,你跑来作甚?”
赵国基忙道:“今日进来逛逛,因想起有好几日不曾见姨娘和环哥儿,特过来请安。”
彩云听了,便随手打发了个婆子,说道:“你带了他过去罢。”
一时到了赵姨娘的房里,赵国基抬头见得他姐姐,穿着半旧的家常衣裳,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坐在桌子边上剥着新鲜的莲子肉。
看得赵国基进来,赵姨娘放下手里的活计,连忙叫丫头小鹊儿倒茶来。
赵国基接了茶,客套道:“姐姐近日可好?”
赵姨娘叹口气:“还不是那样儿。”
赵国基又问起贾环的病,说道:“环哥儿的病,总不见好,想来无非是身子虚弱,合该用些补药。”
赵姨娘连连摆手,叹气不止道:“这府里哪拿我们娘儿俩当人看呢。如今又倒了时运,别说补药了,就是这药里用的莲子,都得我亲自动手。得亏今儿太太吃酒去了,不然,我现在还在门口站着呢。”
荣宁二府的规矩,不但正经酒席上没有姨娘的份,就是平常吃酒,也没她们的位置,倒不如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