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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玩笑着问贾琮道:“常闻得琮哥儿颇善文词,你说这阁题以何名方妙?”
贾琮腼腆一笑,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贾宝玉,还玩什么题名,天上人间妙不妙啊!
贾琮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道:“我觉得琅琊阁这名字很好听。”
众人一头雾水,贾政摇头道:“不妥。”
贾琮懒懒的咳嗽了两声,懒得与贾政争辩,贾政懂什么,要知道琅琊阁有梅长苏,麒麟才子,妥妥的大外挂啊。
一阵风打着旋儿吹进屋里,站在贾母身后的邢夫人忽觉得脖子一凉,看着正与几位诰命夫人言笑晏晏的贾母,心中突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往窗外一看,竟见着费婆子在外探头探脑,朝她使眼色,邢夫人知道怕是有事,一时想出去又不敢,王夫人在旁见了,少不得笑道:“大太太可是心忧琮哥儿和二姑娘。”
贾母一眼就看了过来,脸上虽带着慈和的笑容,但眼神冻得邢夫人一哆嗦。邢夫人忙笑道:“有琏儿媳妇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起风了,瞧着似要下雨,想着要不要叫人备了老太太的轿子来。”
王夫人微微一笑,说道:“大太太说的很是。”
几位诰命也笑道:“这可真是风雨独关心了。处处都替老太君想着。”
贾母因说道:“我这两个儿媳倒还都孝顺,我说的话也肯听,不嫌我老了絮叨。”
“这都是老太君福泽所致。”诸位诰命笑说着,又问及府上诸位姑娘。
贾母忙笑道:“她们身子弱,故没叫他们过来。”
又叙了几句南边的旧事,少不得有诰命问起来宝玉,王夫人忙道:“他姨妈今儿搬家,叫他过去认认地方呢。”
问过了宝玉,诰命们少不得又道:“府上还有位琮哥儿怎么不见?”
贾母脸上的笑淡了淡,少不得看了看邢夫人,却只见得邢夫人一个劲儿往外看,一副坐立不定的样子。
王夫人瞧着贾母的眼神不对,忙提高声音,替邢夫人答道:“琮哥儿病了有些时日了。”
诰命们忙问着患了何病,吃着何药。
邢夫人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尴尬地笑道:“有些略感风寒,吃了几服药也没见大好。”
陈老夫人便笑道:“小孩子家生的娇弱,所以禁不住一点风寒,需得徐徐调治才是。”
王夫人心有所感的点头道:“正是陈老夫人说的这个道理。”
说着,王夫人转身去倒茶,忽见着费婆子在外面转着圈圈,一副要进又不敢进,要退又不敢,进退不得的样子。
王夫人瞧在眼里,料想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便朝着邢夫人道:“我见费妈妈在外头,可是有什么要事?”
邢夫人越发犯了胆小的毛病,忙说道:“有琏儿媳妇呢,能有什么要事?”
话虽如此说,邢夫人却越发坐立不安,贾母看着没来由生气,不冷不淡的道:“你且出去问问。”
邢夫人被贾母的眼光一刺,顿时打了个寒颤,偏又没奈何,只得站起身,掀帘出去,见了费婆子,皱眉问道:“有什么事?”
费婆子见邢夫人出来了,忙上前一步,小声道:“回太太的话,老爷那里有客呢。”
话未说完,邢夫人就啪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接着骂道:“昏了头的东西,老爷有客,你来回我做什么?没见我同老太太正陪客吗?”
费婆子捂着脸,倒抽一口冷气,拖着哭腔道:“因是这个客要紧,与别客不同,才来回太太。”
邢夫人越发动了气,一通骂道:“再要紧能有老太太这里要紧。况外头的客人,不管是谁,与我何干。”
费婆子忙道:“可老爷领着他见琮哥儿去了。”
不待邢夫人反应过来,费婆子又说道:“我听说太太叫了牙婆来卖人,我便想琮哥儿万一在老爷跟前口不择言,太太虽不惧,到底也不是好事?”
邢夫人听了,抬起脚来朝着费婆子就是一脚,跺脚道:“糊涂混账,你怎么不早说!”
费婆子脸苦得能拧出汁水,说道:“本是赶着来回太太,偏太太同老太太在陪客。”
才说着,就见贾母同着王夫人送了诸位诰命夫人出来,显是诸位诰命告辞要走了。
贾母的眼神望过来,邢夫人顿觉通体冰寒,忙低头快步走了过去,跟着贾母身后送着诸位诰命出去。
一径送了人出去,看着诸位诰命上轿走了,贾母也劳乏够了,也命了人备轿回府。
谁知,才回府不久,就有人哭着喊着:“求老太太开恩。”
扑通一声,跪在轿子前头磕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ps:日狗,我好友居然30号就回来,说好只能回来呆两天,结果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能安静码一天字,倒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国庆节虽然我不出门旅游,但是好友回来过节,我要陪她们,我还在考虑今晚在哪里睡觉,至少12点是回不了家了,总感觉这是要陪通宵的节奏啊。
第97章 封官赏职()
荣国府的奴才能往贾母跟前告贾琮去,自然也有胆量告邢夫人。
要知道贾府风俗,年高伏侍过父母的家人,比年轻主子还有体面。
这一府的家生子,哪家找不出个侍候过老国公那辈主子的老奴才来,就是扫地擦桌子,也终是老主子的屋里人,在主子跟前也是有分说话。
更别提,那些跟着主子出兵放马,背着主子逃出命来的人还没死绝,他们哭一声昔日旧主,贾母也不敢很拿款儿。
跟着贾琮的奴才,自然比跟着迎春的奴才更体面。
无他,重男轻女,是整个社会的潜规则。就像是被人踩到泥里的贾环,依然能得到彩云彩霞的青睐,难道是因为彩云彩霞审美观与众不同么,自然不是。
用邢夫人的话说,凭他是谁,那一个不巴高望上,不想出头的,谁放着半个主子不做,愿意当丫头,将来嫁给小子不成。
从资源分配上来讲,贾环贾琮是能获得资源的人,而迎春探春这些人,却是用来交换资源的。
哪怕探春再怎么讨好王夫人和贾母,能得到也只是生活质量的提高,至于权力资源,那纯粹是浪费口水。
所以,探春展现自己能力的大观园改革,最终也只成了一场闹剧。探春尚是这样,木头人一样的迎春,更不必说。
而贾琮呢,不单是能分到资源的人,还有极大可能成为分配资源的人。
别看内宅妇人爱玩什么嫡庶打压,可在世人眼中,男人的地位是由才能决定,不是嫡庶,位以才升,不限嫡庶,申时行还是私生子呢,一朝中了状元,族人还不是求着他认祖归宗。
世人皆知的道理,荣国府的家生子如何不懂,就是不懂的,眼见着那些与荣国府冷淡了交情的人家,纷纷登门拜访,又是太后赏赐,又是贵人说亲,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表示贾琮将来的前途远大。
这作奴才的图什么,图的还不是跟对主子,日后好作威作福,不然那芳官一个小戏子,为何有柳家的巴结上去,不就是因为芳官在宝玉跟前说得上话,想走芳官的路子进宝玉的院子当差么。
然而锦上添花固然不错,但巴结的人多了,也就流于庸俗,反还要担个势利的声名,终归不如雪中送炭。
到了贾琮这里,也是一样的道理,贾琮便是有再大出息,也只得一个人一双手,终归是要用人的。
这世道,就是神仙也分个远近亲疏,如孙大圣那等英雄人物,碰上有后台的妖怪,不也得停住金箍棒,等着主人来亲自接回。
不管这有后台的妖怪是吃了一城人还是每年活吞一对金童玉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都不要紧,反正有主人讲情。
人皆是有私心的,神仙也是人修成的,自然不能例外。
既有亲疏,也就有了厚薄,荣国府这些奴才可是清楚的很,就是主子给的体面,分到人头上也有了差别,更别说,不同主子能给的体面,也不一样。
比方说同样是陪房奴才,周瑞家的能仗着荣国府的声势,在外头同人争买房地,替自己的女婿平官司,而王善保家的拉了拉探春衣襟,就挨了一个大耳刮子,若将王善保家的,换成周瑞家的,探春敢动手么?
有这些先例在前,这些家生子,不免就想着,他们虽没能力,但有忠心啊,就是忠心表白不出来,起码也有辛苦啊。
若是在贾琮跟前混熟了脸,日后贾琮分府置办家业,说不得抬抬手,就在身边下人里指个人,当了外头管家什么的,好威风好体面。
就是实在背运,不能入贾琮的眼,总能寻着关系同贾琮的身边人拉拉关系,万一能混上什么大丫头奶嬷嬷的位置,哎呦,也有好几年的鸿运罩着呢。
虽说王夫人和贾母看贾琮不大顺眼,对贾琮的下人,也不大瞧得上眼,□□国府的规矩,哥儿姐儿的身边丫头婆子多了去,单三春身边就有四个教养嬷嬷,两个掌管钗钏盥洗的丫头,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等到日后三春搬进大观园,又添了两个老嬷嬷,四个丫头,除各人奶娘亲随丫头,还另有专管收拾打扫的。
要说宝玉,那更了不得,一出场,就是七个大丫头,八个小丫头,连小厮,也是八个,而粗使婆子教养嬷嬷,奶娘什么的,那更不用说了。
往日邢夫人一意俭省,贾琮的待遇也能省则省,可太后的赏赐一下来,就是做给上门恭贺的亲戚们看,贾琮的待遇也不能太缩水了,总得一视同仁,把贾琮的下人给添上。
于是乎,常有些人孝敬平儿礼物,又有些人请了邢夫人的陪房吃酒,无声无息的,贾琮院子里的三等丫头的编制忽然间就满了。
这些家生子算得精精的,贾母王夫人再看贾琮不顺眼,也不可能知道打水擦窗的小丫头是哪根葱啊,更别说拿着这些粗使下人出气啊,好比董事长迁怒找秘书不找下属,而是和清洁工过不去,这尼玛又不是弯弯总裁文。
再着贾琮现在年岁还小,从小丫头一路升上去,一来资格稳妥,二来就是贾琮倒了运,不招人打眼的,也容易脱身。
还有,贾琮往日虽不得意,但好歹是个哥儿,他的奶娘大丫头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家生子能混上的,李奶娘就和宝玉的奶娘是隔房的姐妹。
谁知,竟遇上个邢夫人这么个虱子腿上抽筋,鹭鸶腿上割肉的狠角色,也不管一等二等,贴身还是粗使,通通一根绳子捆了,叫牙婆卖出去。
这尼玛不是针对一家两家,这分明是个荣宁二府的家生子都过不去啊。
再着,有贾赦满府搜盗,痛骂赖大的事儿在前,赖大又不是道德君子,逮着这么一个机会,不趁机借剑杀人,那也不是赖大赖爷爷了。
故此,几个丫头婆子往贾母跟前一哭诉,贾母未免也傻了眼。
荣国府那是什么人家?用贾政的话说,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下人犯了天大的错,不过是打上几板子,撵出府去,也就完事了。
哪有像邢夫人这样,一声不吭就将下人提脚卖了的,叫外人晓得了,荣国府的颜面何存?
任凭贾母是出了名的善人,也有些克制不住,邪火涌上心来,一口唾沫啐在邢夫人脸上道:“大太太,好个大太太,真真是个千伶百俐会算计的,落在咱们家倒屈才了。”
邢夫人满面通红,身子抖得如风中柳絮一般,忍气吞声如蚊子哼哼般辩解道:“我并没这样吩咐,想是下人讹传。”
偏那些丫头婆子一听邢夫人夫人这话,越发恨不能将心刨出来显示清白,哭天抢地道:“老太太明鉴,太太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连牙婆都带进来了。人都说,太太要给大老爷买妾,又嫌家里使费太多……”
邢夫人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贾母瞧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气的脑仁痛起来,贾母脸色狰狞如明王法相,指着邢夫人道:“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说着,又痛骂贾赦:“没廉耻的东西,年轻时寻花问柳也就罢了,如今上了年纪,还只想着讨小老婆,他不要脸,我还怕人笑话没养个好儿子呢。”
丫头婆子们唬的都跪了一地,邢夫人更是瑟瑟发抖。王夫人本欲劝贾母息怒,可这贾赦娶妾的事儿,论礼也不该她开口,只得不发一言。
贾母骂了一阵贾赦,喘着粗气,犹觉不解恨,又命人去叫贾赦过来。
正巧凤姐儿因听说贾母和王夫人回来了,同平儿过来回事。
两人才进了院子,那些廊下的媳妇子丫头们都像见了菩萨佛祖一般,口上心里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