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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知道贾母必是要和贾赦等人应对这事,但贾琮么,对荣国府已经不报什么信任了,贾赦能卖他一次,就能卖他第二次。
他指望荣国府,还不如指望警幻仙姑发现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出了bug,关掉服务器回档呢。
所以,贾琮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打发人四下里去细细打听,究竟这姓梅的是一时兴起吃错了药,还是另有什么缘故。
贾琮向来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手头大方,自然有人愿意在他跟前卖好,不到盏茶工夫,贾琏身边的亲信心腹小厮兴儿,便笑嘻嘻的进来给贾琮磕头了。
“这梅御史,当年做翰林的时候,就是会钻营的,那么多穷翰林,求一外任而不得,到了他,竟领了封王的差事,也算得荣宠。偏是他太不知足,才离了京城,便谋求起了漕运要职,可谓巴蛇吞象。哥儿你想,那漕运上下是何等复杂,就是甄家,也不过略能说句话儿。他一个奉旨出京封王的翰林,八竿子打不着,不想着好好办差,竟想着回了京谋个督查漕运的巡抚来做。那河台衙门能看他顺眼吗?若不是甄家看在太子的面上,做了个老好人,这梅御史早跟着官印诏书一块掉河里去了。”
贾琮脑袋一歪,奇怪道:“太子?太子跟这梅御史有什么关系?”
兴儿连忙说道:“哥儿不大出门,所以不知道。这梅御史有两个儿子,当年太子选伴读时,他那长子因曾是京中有名的神童,又好读书,倒也入了选。后来么,因着皇后族中的子弟,年龄脾气与太子更相合,于进言劝导太子读书这一事上,皇后更放心些。这一批选上去的东宫伴读,得了些赏赐,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这梅御史的长子,因曾得了句皇后的夸奖,伴读有功,就连赏赐也比别人更厚些。这原也没什么,耐不住,这梅御史长于钻营之道。因梅御史的儿子与太子这段缘分,不时上门走动,竟入了国舅爷的眼。国舅爷可是个信奉“文章有神,不如钱神”的人物,能结他的欢心,不是小的胡言乱语,论这钻营的能力,别人顶天儿是个钻地鼠,他们一家都是属穿山甲的。小的还听说,国舅爷家有个女儿还未取字,碰巧梅御史的长子媳妇去年就一病死了。那长子媳妇原是梅御史给长子定的娃娃亲,不想长大了,竟蠢笨的很,常闹笑话,家世也不比从前,梅御史的夫人本有退婚之意。偏偏梅御史说什么,既然婚姻配定,岂有悔退之意,若是退了婚,将女方置于何地。负义爽信,君子不为。仍为长子娶了这媳妇。只是这媳妇过门之后,既不能管家理事,又不会女红针线,言语无知粗直,凡见过的人没有不背后议论的,说的话也不大好听,梅御史夫人心中不快,后来就说这长子媳妇生来有疾,再不带这长子媳妇出门做客了。如今薛御史攀上了国舅爷,这长子媳妇就一病死了,就连小的都觉得实在凑巧。”
兴儿的意思,贾琮再明白不过了,无非是个贵易妻的故事。
现代的印度阿三们为了嫁妆能把媳妇烧死在厨房,民国的小团圆媳妇能被婆婆用开水浇死,古代的翰林夫人对儿媳妇不满意,只是让儿媳妇自个病死,论级别,也不过是个普通级的恶婆婆罢了,连精英怪都算不上。
感叹了一回哪朝哪代女子都是困难模式,贾琮又觉得不对,尼玛国舅爷想谋夺薛家的产业,梅翰林想巴结国舅爷,想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要弹劾也该弹劾薛蟠,弹劾他和贾赦是有病嘛?
贾琮就问道:“可这和我同大老爷有什么关系?”
兴儿笑了起来:“薛大爷本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如今得了圣上的赏识,也时时念着哥儿的功德。薛大姑娘许了奉国将军,太上皇和太后又向来对宗室格外施恩,国舅爷自然不能拿薛家出气,这梅御史本是国舅跟前的哈巴儿,岂有不体贴国舅爷心意的。他弹劾哥儿和大老爷,既替国舅爷出了气,又让人挑不出理来。”
御史乃是清流言官。清流么,弹劾勋贵,就和明朝东林党拿皇帝刷声望,沽中卖直一样,都是日常操作。
梅御史弹劾荣国府,不知道这些内情的人,肯定会认为他特么风骨嶙峋,严正刚直,乃是清流中的健将。
可实际呢,也不过似清实浊之流罢了。
似贾琮,当年不也以为庙堂诸公皆是大圣大贤之辈,秉公为民,后来经了社会的毒打,见过社会的黑暗,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演员。
但贾琮也认为在蓝星这个比烂的世界,肯演总比不演好,伪君子总比真小人要脸些吧。
可如今真碰上伪君子了,贾琮现在只想送梅翰林一本葵花宝典,伪君子就该自宫练剑,上剑练了练下剑,争取早日练成天下第一剑,出来蹦跶个什么劲啊。
贾琮正盘算着怎么送人一本辟邪剑谱,不意贾琏进来了,看见贾琮就说道:“琮哥儿,你还有心在这里坐着,老太太那里二叔和大老爷都快打起来了。事情闹大发了。”
兴儿一见贾琏,立时缩着脖子往门口溜。贾琮见状,立刻起身笑道:“能有什么大事?”
贾琏拉了贾琮就往外走,便走便说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二老爷得了消息,说什么姓梅的这弹劾不过是投路石,后面还有不少人欲联本上章弹劾你呢。你这是干了什么事,惹了这样的滔天大祸。”
贾琮晃了晃脑袋,一脸莫名其妙,他什么也没干,顶多说了几句醉话,弹劾他的人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我不信你那些话怎么了,你同那姓梅的成天称兄道弟的,怎么他上书弹劾也没知会你一声?”贾赦的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琮哥儿,你既来了。你自个说,你和薛家哥儿做了什么事?才有今日之祸。”
贾政摇头叹气,一副不想和贾赦理论的样子,见着贾琮来了,连忙发问道。
贾琮挠了挠头,他和薛蟠……贾琮一脸无辜不解道:“我没和薛大哥哥出去过几次,多半都是他来府里找我,就是出去也不过吃吃喝喝,也没做什么事呢?”
贾政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半天才吐气道:“那怎么有人说,你看几个读书人不顺眼,就叫薛家哥儿弄了个什么古董整治人,弄的人败家毁业险些上了吊。如今这些人里头有一两个科举略有所成,知道了内情,又赶上你在外头胡言乱语,于是联络了座师同年,要一并儿上书弹劾你呢。梅贤弟提早知道了消息,这才避重就轻的先上书弹劾。”
卧槽,不会那么巧吧,弄个假古董坑人而已,就炸了这么个大地雷,苦主找上门了,贾琮正暗自心虚呢。
接着就听见贾政理直气壮地说什么避重就轻,纳尼,贾琮瞬时被震撼到了,贾政这尼玛是被言情女主附体了吧,真傻白甜啊,都上书弹劾,开第一枪了,还能说什么避重就轻。
于是贾琮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弹劾就弹劾呗!有什么了不起的。衙门大门又没关,有什么冤情,不去上告,反而想着上书弹劾我,其实就是找个名义结党呗。我怕什么,大不了印上几千本册子,立个碑,帮他们宣传宣传。”
政治这玩意,脏的要死,但贾琮也不是不知道怎么玩脏手段。君子不党,摊上结党这个词,不是大佬,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贾琮这话一出,贾赦就连声叫好,说道:“这方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口气。联本弹劾又怎么样,咱们家也不是没有认识的官儿,大不了也弹劾回去,我就不信这些人个个是圣人君子。”贾政气的直叹气顿足:“简直不可理喻。岂能如此轻慢应对。”
贾母一拍桌子,说道:“行了,别吵吵闹闹了。什么结党立碑,莫名其妙,真正没一个省心的。别人能弹劾,咱们又不是不能自辩,上个折子奏明不就行了。”
对哦,还能上书自辩。
贾政和贾赦望天无语,贾琮吐了吐舌头,他只是个无知的未成年人,才不懂这些呢。
既然要上书自辩,贾赦是不可能写的,自然而然,丢给了贾琮,贾政倒是极有涵养,表示愿意让清客们帮贾琮润色,但看贾赦的脸色,贾琮也不能接受啊。
奏章贾琮是真没写过,但是么,他会抄啊。
于是贾琮起手就抄了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作者有话要说: ps:有框框和谐错别字什么的,大家将就看吧,我这个账号特么连月石都没有,想改也改不了,只能直接发。修文现在也收费了,我真的佩服晋江的天才创意,这么多年没倒闭,简直是奇迹。
第125章 千古流芳()
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 这句话出自顾炎武; 总结成八个字的乃是梁启超。
作为一个久经厚黑学和网络舆论风波洗礼的吃瓜群众; 贾琮深知,在舆论战的中心,要想占领最高阵地; 卖惨这一手段; 那是历久弥新; 千古不朽的。
当然了,那种一上来不是家人重病,就是朋友车祸的卖惨法,早已经落伍了。
现在流行的呢,那是用情怀; 用诚意包装过的卖惨法,动不动就是自己有多努力,多辛苦; 情怀啊,梦想啊,各种词汇轮番送上。
偏偏外界怎么怎么妖魔化; 同行怎么怎么打压,简直是苦上加苦,没能去拍苦情剧,走上影帝影后之路,简直是星探失职了。
用脚趾头想; 也想明白了,真特么政府要打击,那是悄无声息的就全网无声了,连卖惨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吃瓜群众又不是追星少女,真惨还是卖惨,谁看不出来啊,只是不说而已。白莲花卖惨这些手法见多了,贾琮便是不会,也能模仿一二。
于是贾琮开篇就追忆贾家祖辈当年如何尽忠职守,征战沙场,得享君王厚禄,晚年含饴弄孙,犹不忘教育晚辈竭诚报答圣上恩泽。
总言之,先特么表白表白,老贾家那是世代忠良,一脉相承,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接着呢,贾琮就描述贾赦更是深感国恩,时常忧思,身受皇恩而不能报答……
到了贾琮,那是深受家庭影响,承了父祖的志向,位卑未敢忘忧国,虽无博古通今的学问,国之重器的才华,以至于惹人哂笑,但也是滚烫的稚子心肠,少年意气。
年少不负奇气,难道等老了再来遗憾流年易梭,壮怀蹉跎,六韬三略成空。伏惟圣上日月之明,照见……
临到了末了,贾琮觉得分量还不够,索性一炒不烦二主,把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抄了一段精华上去。
作为穿越者,抄袭名篇那叫做合理应用。
奏章写是写好了,但贾琮的字也就能让人认个清楚的地步,自己写着玩玩倒无所谓,可要上表,那肯定是不能用的。
贾琮就和贾赦说了,奏章呢,他是写好了,贾赦要是觉得能用呢,就找个人誊抄了交上去,要是不能用呢,也就算了。可贾赦还没说话呢,贾政看了一眼,就不悦道:“这奏章上一味设誓妄言,挑动人心,岂能上达天听。况且卖弄词藻,逐奇失正,有小智无大德,不免流于下格。”
贾琮很想来一句,你行你上啊,但仔细想想,和贾政这种迂腐古板之人计较什么,就是孔夫子复生写篇文章,没准贾政都要苛责一句侈言前古,聱牙高古。
贾琮不吭声,贾赦却不满了,做出一副看一句赞一句的姿态,摇头晃脑道:“什么卖弄,这叫做不拘常调。我们这样的人家,才识,文章都是其次,就要有这不忧家而思报国的器量。那些汲汲营营的流俗之语,写得再工整,又岂是我们家的口气。”
说着,就吩咐人去誊抄出来,他好交上去。贾政叹气顿足,忙说道:“这……大老爷还是该斟酌斟酌。”
贾赦哪里理会,只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讥嘲道:“我是不必斟酌了,倒是二老爷要仔细斟酌斟酌,日后该和什么人往来,不要连累亲戚们。”
说完,便辞了贾母,领了贾琮,大摇大摆的走了。贾赦这话,分明是怪责贾政识人不清,方连累了他。贾政满面通红,欲和人解释解释,可环顾周围,又觉得没个能说的人,只能不住唉声叹气。
贾母看在眼里,也不问长短,只对贾政道:“闹了这一晚上,你也早些回去歇着罢,明儿还要上朝呢。”贾政诺诺应了,方自出去了。
却说贾赦这奏章一递上去,好几日也没了下落,少不得叫人悬着心七上八下,贾赦倒还照常吃酒高卧,但贾政却不能不关切,故而找了贾琏说话。
贾琏么,自然知道贾政的意思,转头使银子找太监探听消息,太监收银子倒痛快,只是提起这事来,却似笑非笑,不清不楚道:“琏二爷,你们府上有祖上的功德在,总归是能免死的,何必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