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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跟前我也不说这些。”缨络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凑近了贺峥低声道:“听说李家舅老爷临走的时候狠是斥责了太太一番呢,连老爷都差点急了,太太不动胎气才怪呢。”
缨络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们尽捡好的往外搬,便道:“老太太真是疼大少爷,这样样拿的都是最好的。”
“姐姐说笑了,待姐姐出嫁时,我必然挑了好的给姐姐添妆。”
缨络更是高兴:“奴婢怎当得起?大少爷折煞奴婢了。”
“咳。”舒忱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没来由的不高兴。
“回来啦!”贺峥一回头看见舒忱,倒是高兴的不行。见舒忱还板着一张脸,只当他因为早上被小李氏为难的事情还没消气,连忙过去安慰:“以后咱们就自己过了,再不会有人给你气受了。”
倒是缨络看出来了几分,笑道:“大少奶奶不必这般小气,奴婢的姿色那比起翠烟翠雨可差得远了,大少爷为了大少奶奶连翠烟翠雨都打发走了,哪里还看得上奴婢呢”
倒把舒忱说得恼也不是羞也不是了。
“你这个丫头,这般牙尖嘴利,当初就应该让太太把你配给那个什么王老头。”舒忱气道。
“阿弥陀佛!奴婢不过开句玩笑罢了,大少奶奶一个男子怎么跟我这个小女子当真。莫不是跟了我们少爷,气性也变得小女儿了?”缨络打趣了一句,趁着舒忱未恼,连忙跑了。
“好了好了,我只把缨络当个姐姐,你莫跟她较真。”贺峥连忙劝道,又问:“你回来了去见过老太太没有?”
“没呢,过去了,说是老太太已经歇下了。”贺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今日劳心劳力了许久,早早的就歇下了。
只是舒忱去了这一天,回来倒仿佛有心事一般:“明日……明日我有事回老太太,你也一起去吧。”
“我哪天不是和你一起去?”贺峥奇怪道。
“不是……这事儿和你有关。”舒忱模模糊糊丢下一句,也不细说:“明日再说吧,我也累了。”
晚上,舒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他现在和贺峥睡在一张床上也习惯了,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打呼噜磨牙的习惯,房间里面静静的只有贺峥浅浅的呼吸声,倒也不打扰他想事情。
今日他和小李氏冲突之后,本没有立刻回舒家,而是先去找了李煜齐求李煜齐给贺峥撑腰。
因为在他的意识里面,他自己的父亲舒县丞怕是不会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
谁知舒县丞正和李煜齐在一起,听了这事儿立刻让人去家里叫了舒忭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让舒忭和李煜齐一同前往贺家。
这大大的出乎了舒忱的意料。而之后的事情,更是让他既喜出望外,又担心……贺峥知道了会怎么想?
舒忱发现,ui与这件让自己万分高兴的事情,他竟然担心贺峥会不愿意、不高兴了。
第66章 李家旧事()
六十六李家旧事
这括苍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贺家将嫡长子分出去一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多少也都知道了,短短一两天,已成了括苍县新一轮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大多数人是怜悯贺峥的: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事儿也不算罕见,但也少见哪个嫡长子混得惨如贺峥: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
当然也有少数的人重点歪了,觉得小李氏真是厉害啊,一个继室还是原配庶妹的继室,竟然能把原嫡挤到如此境地,简直是宅斗中的战斗机。
只是无论抱着哪种想法的,大家都表示贺府的做法令人侧目。普通人家和贺府八竿子打不着的就当笑话帮贺府发扬光大此时,和贺府有些粘连或觉得未来也许可能有粘连的、有头有脸的人家,都默默的和贺府拉开了距离:废话,看热闹的当然不嫌事儿大,但热闹要是沾到自己家,那就哭都来不及了。贺府这样的人家还是少来往的好。
且不论外人如何看待此事,舒县丞是真正高兴了,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沈万珍交代给他的任务,如今正在他小老婆跟前求夸奖求表扬:“万珍,待会儿贺峥来了我亲自跟他说,能脱离商户身份还是他沾了咱们忱儿的便宜呢,如今贺家又无人给他撑腰,谅他不敢不答应。”
沈氏简直哭笑不得。她万料不到舒县丞撺掇贺家分家的原因是她偶然的一句话。虽然结果是她想要的,可要让贺峥答应下来,她还真没把握。
但是看着面前这个有时候好烦现在看起来却有点傻的男人,此时此刻她着实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好吧,原本不把她的儿子放在心上她生气,现在为儿子筹谋了,虽然是有点晚了,不过她……她就勉为其难给个好脸色吧。
于是沈氏朝舒县丞笑了笑:“如此,妾身谢谢老爷了。”
舒县丞这边其乐融融,李府却没有那么太平。
李主簿消息知道的倒是不晚:昨天夜里梅氏就哭哭啼啼的来找他了,不过天色已晚,他自然不能杀去李煜齐院子里把李煜齐从被窝里拎出来教训。
现在李煜齐前来请安,李主簿终于有教训他的机会了。
“……那贺家的事情,你去搀和什么?谁家内宅里没些个闹心的事儿,自己家人知道就是了,你还跑去人家家里!这事儿传出去了,没人说他们贺家不仁不义,只会有人说我们李家教女不严!”
李主簿表示官场中人最注重名声,一个教女不严就是自己能力差的表现,这让自己以后在衙门怎么抬起头?!
李煜齐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敢显在脸上,只好劝道:“父亲,要说也是说他们贺家,哪有人说咱们李家?再说了,说他们不应该么?做下那样的事情他们贺家还怕人说?”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说,他们李家教女不严难道不是事实?
李煜齐从小就不喜欢小李氏。
这倒和什么嫡庶分明有关系,实在是小李氏的脾气和他实在不和。
本来李老太太向来不是个心眼小的,嫁过来之前就知道李主簿有个真爱还肯嫁过来,自然是想得开的。对这个庶女和梅氏年轻时的李老太太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太放在眼里搁在心上,也不会去特意为难,不似别家的主母把妾室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小时候的李煜齐对于比他小的妹妹,还是挺好奇的,再加上大李氏十分的乖巧可爱,粉嘟嘟的像画上观音娘娘身边的玉女,便天真的认为妹妹都是漂亮又可爱的存在,小李氏也一定又漂亮又可爱,常想去看望。
可是梅氏一看到李煜齐,就想起来自己被李主簿的娘打掉的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要是生下来,要是其中再有个男孩,那可是李家的长子啊,李家的长子哪里还轮的上眼前这个小鬼?
梅氏心里就不舒坦极了。但她也不敢对李煜齐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就常常绕着李煜齐走。偏生李煜齐想看妹妹,又常常找过来,梅氏不禁就阴谋论了。因李主簿娘亲的原因,她对李老太太也很是防备,一直担心李老太太会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这李煜齐一个嫡出的孩子却老是围着自己庶出的女儿看,梅氏可不认为兄妹爱能递过嫡庶之间的巨大矛盾,只怕李煜齐要害自己女儿,更了不肯让李煜齐和女儿相见了。
一来二去的李煜齐也不傻,虽然年纪小也看得出梅氏对他的防备,他没有拿自己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爱好,对这个小妹妹的心也冷了几分,反正有大李氏在,他也不缺妹妹玩,(==也就不再去找小李氏了。
待三人长大一些,小李氏却被梅氏教养的很不像话。漂亮虽是漂亮,却总喜欢和大李氏较个高下。
大李氏和小李氏只差一岁,按照普通的人家,往往就直接将长女的衣服给次女穿了,反正大李氏的衣裳多,也都还新着。
又没有说扣下小李氏做新衣的份例,只是李老太太觉得旧衣放着也是白放着,这才送去梅氏房里,梅氏却抱着女儿拿着旧衣在当时还没当上主簿的李主簿跟前哭了大半日,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侮辱一般。
早忘了自己做丫鬟的时候哪个主子赏件旧衣服都得欢天喜地半天的日子。
李老爷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还让他的女儿也一起受委屈!反正李家也算有钱,小孩子的衣服也用不了多少布料,李主簿当即就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来两匹布给梅氏,让她给女儿做新衣服。
这下有李老爷撑腰的梅氏尾巴可要翘上天了,给自己和女儿做了几身新衣裳。
李老太太也不在意,只是也觉得女儿的衣服放着也是浪费,她又自生过大李氏后再未生育,便给大李氏挑了四个比她小上一岁的丫鬟,除了陪大李氏玩耍之外,大李氏穿不了的衣服也能给这些孩子穿。
这四个丫鬟就是现在的兰姨娘,当年被李老太太起名为春兰,夏荷,秋菊,冬梅。
这些都是大李氏和小李氏六七岁时的事情了。
大李氏的衣服,自然是好的。除了嫡庶份例不同之外,李老太太的嫁妆也是极为可观的,自然舍得给女儿做新衣服。于是穿着大李氏旧衣的四个小丫鬟,竟然看起来比小李氏还要光鲜亮丽几分。
小李氏六七岁也懂一些事情了,常常跟李主簿哭闹姐姐的丫鬟穿的都比自己的好看。
小李氏是李主簿跟梅氏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梅氏之前的两个孩子被自己母亲打掉,李主簿不是不心疼。故而对梅氏爱怜万分,对小李氏也宠爱非常。
年轻气盛又觉得自己宠爱的小女儿受了委屈的李主簿,登时气红了眼,跑去李老太太的屋子里大吵了一番。
李老太太不哭也不恼,只把公中的账簿拿来,一样一样的对给李主簿看;又将四个小丫鬟叫过来,让李主簿看看是不是大李氏昔年的旧衣;最后又把自己的嫁妆单子拿出来,问李主簿:“妾自幼家教甚严,最明白持中馈须得公正严明,不可监守自盗。家中份例妾不敢乱用分毫,一切秉公行事。只是妾的嫁妆妾还是有分配的权利的。李柔若觉得委屈,自可让梅姨娘给她做,就是穿蜀锦戴金玉,妾也不会多言一句。”
说得李主簿下不来台。谁不知道梅姨娘是丫头出身,娘家也是山村里头土里刨食的,别说没嫁妆,就是有,舍得给她超过一两银子吗?
再者他对小女儿宠爱非常,对大女儿也就一般般,现在四个丫鬟站在他面前,李主簿也认不出来穿的到底是不是大李氏的旧衣。
“……就算如此,这样好的衣服,给丫鬟们穿也可惜了。你行事怎如的此奢靡?这样好好的衣服,你给丫鬟穿,却不记得柔儿!”李老爷就差直说你个妒妇!竟如此对待庶女!
“妾正是为了节俭才把玉容的衣服给她们穿的,不然衣服放着也是白放着,更加可惜。”李老太太笑道,李主簿却没来由的觉得妻子的笑容如此讽刺:“去年春我把玉容的衣服拿去给李柔,不是老爷亲自拿回来扔给我的?还说我怎如此羞辱她们母女俩——怎的如今又不怕羞辱,又要了呢?”
李主簿面上一红,这才想起来是自己不让小李氏穿大李氏剩下的衣服。
于是李主簿怒气冲冲的来,臊眉耷眼的去了。
当然,他也不会空着手回去。李主簿又去自己的私库里面拿了一匹布——这些年他常常补贴梅氏,库房里的存货已不足以他大手大脚两匹两匹的送了。
但小李氏却仿佛尝到了甜头一般,知道父亲疼爱自己只要哭闹一番姐姐有的自己也能有,于是时常在李主簿面前要这要那。
这种情况到梅氏生下了李勇和李谋之后才好了许多。
一来孩子多了李主簿的库房也不够分了,二来他年纪渐长,在衙门待得久了,人事上也比年轻时懂得多,亦明白了自己母亲的苦心:当初被爱冲昏了头脑的李主簿不是没怨恨过自己母亲竟将梅氏肚子里的孩子狠心打掉。
可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同僚,哪个婚前没有宠爱的通房丫头,却哪个有庶长子庶长女?哪个没有宠爱的妾室,却哪个会宠妾灭妻?
有的前辈和李主簿熟悉了知道他家里的一些事儿之后还常常指点他:“妾室,通买卖,说白了就是玩物。你可以宠,却也只能跟宠个小猫小狗八哥鹦鹉似的,做错了事情该打打该骂骂,哪有为了个宠物跟自己媳妇闹别扭的?”
开始李主簿对这番言论十分抵触,可年纪越来越大,他竟觉得自己被同僚们说服了……
自己太过宠爱梅氏,甚至梅氏在他娶妻前两次怀有身孕都成了他让人笑话的把柄:关系好的哈哈一笑,说句情种说句年少轻狂;外人则只会笑他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