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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重云握着她的手便越紧,到了最后,她不得不强忍着疼痛将最后两个字冒出来。
但是等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重云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长妤侧开自己的脸,道:“既然是交易,那么就交易的痛快点。而且十三皇子应该知道,这个时候杀了聂无双并非明智之举,有很多事情,十三皇子还需要他帮忙……嗯。”
重云终于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长妤觉得那两根手指痛得紧,却还是倔强的想要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所以,您……嗯!”
重云一把将她按在桌上,一双眼冷的彻骨。
若是其他人见到重云这个样子,恐怕早就恨不得自尽去了,但是偏偏长妤只觉得这张脸十分的可恶,没什么让人害怕的,只是厌恶。
长妤偏转开自己的目光,就看到玉璧上那些刻字。
一个又一个,迷迷茫茫的,却是一个也认不得。
她想了想,丝毫不顾重云那黑云压城似的脸色,继续道:“还有,这里曾经是国师云晔……嗯!”
“云晔”这两个字说出来,重云却突然俯下身来,一把按住她的两只手放在头顶。
“你再多说一句,本殿就将这里烧得干干净净。”重云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长妤立马就闭嘴了。
他知道这个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太清神殿算什么,九重云塔算什么,在这个人眼底就是一堆石头,他哪里知道这块地方对她而言是什么!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然后扭着身子想要从他的掌下逃出来。
重云却腿一曲,压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长妤喘息了一下,怒道:“姓重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听到他手上的鲜血滴落的声音。
重云却突然抓着她的肩膀,将她一翻,然后压在身下,一把拉开她的衣襟,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长妤痛得闷哼一声。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刚才恨不得想要咬在她的喉咙上。
重云慢慢的松开他的牙齿,然后伸手握住长妤的精致的下巴,将她扭转着看向自己。
他的声音沙哑,一字字道:“谢长妤,你,又到底是谁?你这里,会怎样选择?”
他带血的手穿过她的衣服,冰凉的落到她的心口。
长妤的脑海一片放空。
他这几句话,指的是什么?
重云看着她迷茫的眼神,最终松开了她,然后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过了许久,长妤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然后套好自己的衣服,慢慢的往太清神殿外走去。
选择?她是谁?
她愣愣的站在太清神殿门口,被门外的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喷嚏。
怎么会,这样冷?
她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在街上走着,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嘿!谢小姐!”
长妤转头看去,却见是那老童子,她看着他走进,方才问道:“什么事?”
那老童子踌躇着道:“我是悄悄来找你的,那个小子又出了事,又是要死不死的样子。上次你怎么将他救活的?给个办法。”
长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聂无双,这些日子,因为她和重云两个的事情,都忘记还有聂无双。
她急忙加快脚步:“带我去看。”
老童子往四周一看,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方才点了点头。
长妤随着老童子赶到那里,又发现聂无双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她对老童子道:“你先出去。”
老童子看着她,犹豫道:“这种事如果要用你做什么男女调和的话,你最好……”
这个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长妤怒道:“给我滚出去!”
老童子脖子缩了缩,走出门口,又道:“干脆这小子死……”
长妤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扔了过去,老童子立马就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关上了门。
长妤立马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匕首,本来想借着上次的那个伤口,但是想了想,还是捞起袖子,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然后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切下去深些,然后放到聂无双的嘴边。
聂无双自动的吞咽着。
长妤心中暗想,这也不是办法,还是要让聂无双尽快回去才好。
她正在想着,却不料门一下子被推开,她以为是那老童子,正待开口,却不料转头就看见重云站在那里。
长妤顿时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聂无双了。
“师……”她小声的开口。
但是刚刚开口,一个字都还没说完,重云便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长妤脑袋里飞快的想着怎么解释,可是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一轻,已经被重云给扔在了马上。
然后重云就跃上马,仿佛箭一般的往外面冲去。
城门口的侍卫连人都没有看清楚,一道令牌就扔了下来,然后那道黑白的影子就冲了出去。
长妤被颠得脑袋放空,脑海里全是刚才他出现的样子。
那双震怒的眼睛让她感到一阵悲伤,她转过头,看见他握住缰绳的手,伤口还在流血,不由又心痛的厉害。
她使劲的撑起身子,然后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重云,重云。
重云的手明显的震了震,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下头,两人的目光一触,却再也移不开。
他的余光落到她挽起的袖子上,那个伤口还在慢慢的溢血。
他一把将她提起来,然后面对着他坐着,然后伸出手抓起她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嗤——”长妤痛得轻呼。
重云只是低着头,咬了一下就松开,顿了半晌,方才将嘴唇移到她的伤口处,最终轻轻的吸吮着,用嘴唇抵住她的伤口,仿佛再也不希望她的伤口流出鲜血。
长妤不知道为何想要流泪。
她靠过去,用另外的一一只手抱住他,抱住这具她曾经无限抗拒的身体。
她侧过头,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转头,将自己的嘴唇靠近他,轻声说了一句话。
翻越过沧海桑田,即使他不拥有曾经,但是,灵魂深处却依然因为这句话而颤抖了起来。
那是,一道,来自地狱和天堂的光。
——我。爱。你。
第六十三章 :以你之名,命一座城()
我爱你。
这三个字说出来需要多久?
这三个字落下需要多大的力量?
重云只觉得手掌中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的燃烧,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像是另外一个影子要破土而出,那道巨大的影子想要透过他,用此生最大的力量去抱紧怀里的这个少女。
那是心魔,那是执念,那是属于荒芜的一抹苍翠。
为你,为魔。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那又是谁曾经卑微的渴望?一遍遍磕在地上,一遍遍哀求着,却换不回一道转身的目光。
但是那道恍惚的影子却在震动后消寂下去。
他只有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少女,一往无前的往前冲去。
长妤只觉得全身都被他勒得痛,可是这种痛却让她觉得心满意足,那种安宁来自灵魂,靠近他,便是一生一世。
她靠在他的肩头,心潮慢慢的平静,但是重云的马却越奔越快,但是他刚才那种气息却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碧海月茶的气息温暖的拥抱而来,将她紧紧包裹。
只那三个字,便可以抚平心中所有的伤痕。
长妤听到风声一次次的滑过耳边,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像是在坠落深渊。
便是坠落深渊也好。
她浑浑噩噩的想。
马蹄声踏响在黑夜里,冲出城外,冲出大道,向着深山的山道奔跑。
日升,日落,夜来,风黑,月高。
等到马蹄声终于停止的时候,长妤这才从重云的怀抱里抬起头来,却顿时愣在了当场。
却见眼前是一座城池。
虽然没有完工,城墙还在修葺,但是可见以后的恢弘。
她隐约的记得,这是曾经的一座荒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重云却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微微一抬:“谢长妤,那那里。”
长妤抬起眼,看到了那城墙上挂着的玉石,还是那巨大的玉石上雕刻出来的字。
——妤城。
她的心间一颤。
长妤,妤,那是她的名字。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嘴巴张了张,又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重云却一拍马,然后走到那巨大的城门前,一挥袖子。
“吱——”的一声,巨大的城门訇然中开。
他带着她,进入城内。
香雪海。
碧海月茶的香气像是汹涌的海潮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触目所及,全是一片白中带绿,在月光下泛着惊人光。
曾经有个人,只因为你喜欢这种花,于是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一遍又一遍,为你种出这朵花。
长妤呆在了那里。
她咬住嘴唇,控制出眼底的那阵泪意。
这是一座盛世空城。
他带着她,一步步穿过那些花海,穿过街道,来到最后的宫殿。
恢弘的宫殿伫立在那里,朱红的柱子顶起来,没有蜡烛,没有火光,只有月光穿透云层,透过窗户洒满地。
地上是红色的毯子,铺满整个视野,碧海月茶在月光下盛放。
她一抬目光,便看见那件红色嫁衣。
华丽的衣尾在逶迤在地,无数璀璨的花纹勾勒,像是天边剪下最美的一道流云。
那是,她的?
她站在那里,突然就明白了重云那日的愤怒。
他这样的想许她一个盛世的婚礼,但是她却随随便便的将这份特殊交了出去,她以为自己用的是假名,可是在他心底,这世间所有名字,都是她。
便是假的,也不行。
那是原则,那是不可妥协。
有一种东西,因为珍重,便显得愈发不可侵犯。
顿了许久,长妤才转头看向重云,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不起。”到了最后,她只说得出这三个字。
重云却一把拉起她,然后将她拽到殿外,然后让她放眼看着这一片空城:“谢长妤,你想清楚。你若应了,那么从今以后,你的生,你的死,你的所有,都是我的。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谢长妤,甚至对我说的名字也是假的,但是,我不管你是谁,你是妖也好,你是鬼也好,可是只要你点头,你若再敢为其他人伤你自己一分,我会将其他人毁得一干二净!从此以后,你的眼底,心里,再有其他人,那么天上地下,要不一起去死?我这一生,仿佛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长妤震惊的看着她。
重云闭上了眼,转身离开,独独留下长妤站在那里。
长妤看着他的背影,全身都像是凝固了一样。
她上一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刻骨的情感,它劈开所有,你的秘密,你的身份,你的欢喜,你的痛苦,你想追求的安全,要你拨开一切的在他的面前,袒露出来。她曾经和容渊有过一纸婚约,但是她后来曾经打算毁了那一纸婚约,将皇位另传。而就算有过打算和容渊在一起,但是也要保证自己在绝对安全的位置,可是,现在。
重云是这样一个人,从来没有人可以接近,可是一旦接近,便是那样的一团烈火,像是要将人烧得干干净净。
可是,她拿得出吗?
月光流满眼前,花色浮动城池,她转头,看见那件红色的嫁衣,终于,转身。
——
重云站在那里,月光疏漏,照在他身上。
他却只是一动不动,闭着眼,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仿佛感觉到什么,豁然转身。
一个人影站在门外,一只手放在门上,停顿了片刻,终于,缓缓推开。
鲜红的嫁衣逶迤在地,她背着月光,未见脸上表情,只有洗浴后的发柔顺的披在脑后。
重云的手骤然握紧。
长妤压住自己心中的紧张,踏步走了进来。
“重云。”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她站在那里,拖着那身红衣,仿佛灼热了整个世间。
重云看着她,握紧的手微微的泛白,一双眼睛深了又浅,浅了又深。
长妤站到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盈盈双目里,只有他一个人。
她开口,静静的道:“我没有骗你,我的确叫长妤,但是,我不姓谢,我姓皇甫。或者,说得更明确一些,别人叫我,昭华。”
重云的眼睛微微一缩。
长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