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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知道重云说得是什么。
她顿了顿,道:“其实,虽然我和师尊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也实在想不到他为何会对你做这些事。因为,从和他的相处看,他是一个看穿红尘的人。按照他的能力,想要什么得不到?便是这天下,若是他愿意,也是在他的手里。”
重云轻嗤道:“那又如何?这世间多少人是披着一张皮,那个云晔,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只不过心思埋藏的深些罢了。”
长妤对于这个人对云晔的不敬想要反驳,可是想想眼下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死,终于还是闭了嘴。
她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她也不过是局里人。
重云将她抱起来放在绵软的引枕旁靠着,然后站了起来,叫人拿了一张地图来,在灯下展开。
长妤凑过去,只见他用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画了三个圈,一个是当初在莫丹北海边的那个七塔,方位,一个是在北夷的冰海雪原,而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的洪阳湖了。
长妤疑惑道:“这有什么联系?”
重云摊开自己的左手,长妤一瞥,只见他的掌心处有三个红点,和那三个点分毫不差。
长妤微微惊讶。
她当初见过他的手掌,那个时候他的手里没有掌纹,但是现在,出现了这些点,又是什么意思?
她问:“另外一只手呢?”
重云并没有将自己的右手摊开,而是道:“那只手没什么。”
长妤看着他那只手,轻轻的握住:“你是怎么发现的?”
重云道:“不过是每次要出现异样的时候它显现出来了而已。”
长妤的心思一沉,冥冥中有一只手将他们拽向那里,那只手甚至将重云的性格都算在了里面,按照重云的性子,肯定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可是他这样走,反倒衬了背后那只手的心意。
那个人知道这么多的东西,将所有的人心算尽,除了云晔,又还有谁知道这么多千年的秘密?
长妤甚至有点害怕,她很想说重云算了吧,就这样,不要去找那些东西,过去的记忆有什么用处,只要你还是你,便什么都好,可是她说不出来。
因为重云,生或者死,他都必须明明白白。
重云转头看她,却见她低着头的样子,嘴角勾起三分笑意:“怎么,小狐狸害怕了?”
长妤却不回答,她是真正接触过云晔的人,自然知道那些所有的传言非虚,她只是转过了身,伸手抱住他,将自己的头埋入他的怀里,道:“重云,你若,你若敢离开我,我便,再也不会记得你。反正我忘性大。”
重云咬着她的嘴唇道:“唔,你忘得了为师么?小狐狸,你身上哪里不是为师的?”
长妤听到这个人又在说混账话,又被他含住嘴唇,想要推拒,却被他折了腰,简直避无可避。
她恨得抬起脚踩上他,但是重云却明显被她这稚气的动作给逗乐了,他低笑一声,又转而咬着她的耳朵道:“再用力些,你那小脚,嫩的跟个什么似的。”
长妤顿时涨红了脸,想起那晚上的旖旎,不由又全身烧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何足道的哀嚎:“殿下,殿下,又出大事儿啦。”
何足道苦哈哈的在门外吼着,两人并未进入里屋,只在外面,那烛火映着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纸糊的的门窗上,看得人脸红心跳。男人嘛,在这个点被打扰,自己简直是送上前被人骂,但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两人分开,重云道:“滚过来,不准进门。”
“哦。”何足道高高的应了声,然后滚到门边。
长妤脸红红的站开,平稳了呼吸,然后去打开了门。
她自然不知道两人的样子已经落入何足道的眼中,于是一脸平静的开门。
“什么事?”重云半靠在椅子上。
何足道皱着眉头:“洪阳湖的湖水干了。”
重云也没多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何足道继续道:“然后,地下裂开了几个大洞。”
重云和长妤互相一看,长妤道:“带我们去看看。”
两人再次来到那洪阳湖,就看见洪阳湖纵横裂开,十里的湖底出现无数的纹路,而在那些纹路的间隙里,撕开了九个巨大的裂缝。
三人站在洪阳湖的最高处,那十里宽广的湖面在眼前展开,在短短时间,那湖面竟然干裂,到底隐藏着什么。
长妤看着湖底道:“洪阳湖的湖水如此之多,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周围是否有什么地方突然水量暴增?”
何足道摇了摇头:“这个我早就想过,也派人将宋城周围的情况都查探过,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这里是江南,周围虽然河道众多,但是一旦洪阳湖的湖水注入,那也一定有改变,所以,不可能。”
重云眼底幽深,突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难道就只有这个可能?”
长妤和何足道同时转向他。
长妤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你是说……”
重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湖面,背负双手,任凭长风吹起他的玄色衣衫,慢慢的道:“这里面的水,流到了地底的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空的。”
何足道当即就跳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多的水,而地下的哪个地方容得下?”
重云侧头看他:“如何容不下?”
何足道看着那双眼睛,黑的看不清,顿时心脏一缩,不知为何低了头:“您,说的是。”
重云道:“派人来,沿着那八个口子,给本殿往下挖,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长妤看着那湖面,沉默不语。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心里发慌,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何足道立马派遣了军队前来,然后开挖。
重云站在上方,解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裹住:“先回去。”
长妤道:“我和你一起。”
重云看着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起回去。”
长妤感觉到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猜测和打量,不由暗恼,可是这个人是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看着长妤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带着羞怒,不由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来。
最近赶路,她也颇为辛苦,重云待她睡着之后,便起了身来,将衣服一套,走了出去。
他再次站到了洪阳湖边,今夜星辰闪现,有光芒注入。
快到十五了。
他站在洪阳湖岸边,垂首看着眼前的一切。
来来往往的士兵不断从几个裂开的大洞边往下挖,而重云的眼睛在裂开的湖面上一扫,眼睛微微一眯。
这湖面的裂痕,渐渐的在他的眼前缩成一团,然后,变成了一道光。
那是天上的星辰。
而那裂开的地方,分明就是九颗星辰!
重云的目光一闪,而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银铃声。
重云抬头,只见一道苍鹰的影子俯冲而下,重云正待出手将那只大鸟挥下来的时候,那只大鸟迅速又倒飞起来,“刷”的一声消失在眼前。
然后,一道声音仿佛从黑夜里透来,传到了他的耳边。
“你的时间快到了。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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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不出来字~
第六十五章 :一念成魔(下)()
这个声音很轻,很淡,但是却如一缕魔咒,突然灌入他的耳朵。( )
黑暗的空气中,随着风吹来一丝气息,仿佛灵魂中带来的佛香,那是鸿蒙初辟时候便有的滋味。
重云回头,看见那人。
星光在野,月色在天,洪阳湖十里人群,却沾染不了那一丝白衣。
那是,来自灵魂的力量。
他突然觉得心被揪紧,这种力量让他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慢慢的裂开,带着无边的痛楚。
那是一种,将自己撕裂,然后注入的痛苦。
叶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只玉笛,含笑看着重云。
重云立在那里,勉强压住心里的那一股惊悸,幽深的瞳孔落到他的身上:“你是何人?”
叶云突然笑了起来:“我叫叶云。”
重云的耳朵听到这两个字,瞳孔一缩,慢慢的吐出两个字:“云,晔。”
叶云摇了摇头,仰头叹息:“我如何是会是他?”
但是他的这句话刚刚落定,重云却突然出手!
这是这个世间,他第一次出手对付的人!
叶云仿佛早就料到他有这个动作,脚尖一点,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往后一飘,坠落下岸。
一只雪鹰从苍穹之上往下俯冲,然后恰好接住叶云,带着他往下飞快的冲出去!
叶云看着他微笑道:“重云,你知道你的本名是什么吗?”
重云的眼角裂开一抹光:“我是何人,何须你这东西来说?!”
叶云的眼底有种莫名的笑意:“是啊,我的确并不是东西。”
他依然看着他,眼底有悲哀的怜悯:“你可知我为何会找上你?”
重云讥诮的勾起嘴唇:“本殿何须知道你来找本殿干什么?”
叶云道:“你可知,我遇见那谢长妤是安排,而今日,出现在这里,也是安排。而你,从头到尾都不算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棋子,你走到今日,也不过是因为后面的那只手。这天下的所有人,都逃不过那只手。”
重云静静的看着他。
叶云看着他道:“你知道这只手是什么吗?”
重云的嘴角似勾非勾。
叶云抬头,看着那苍穹,眼底出现敬畏,那是一种,超脱死亡的敬畏,他慢慢的开口,仿佛带着无上的悠思:“那只手,叫命运。”
重云宽广的袖袍在黑暗中飞舞:“命运?我从不信命?命是什么?我要这天下皆为蝼蚁,我的命,只在我手里。”
叶云叹息道:“那你右手上的字迹是什么?”
重云眯起了眼,看着他。
叶云道:“那两个字,尽管未曾闪现,但是你已经猜出来了吧。你如何逃得了这个局?你如何走得出,这方圆的天地?因为,那就是命运啊。”
重云在背后蜷起了右手,只觉得那右手仿佛烧了起来。
叶云的眼底露出深思之色:“你若想还留下去,还想和那个叫做长妤的女子在一起,就不要再往下了,服从,才是你最好的结局,你妄想查出一切,可是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可是你能承受的了的马?你以为你是云晔,可即便是云晔,也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豪赌,因为,那个代价,太惨烈了。”
重云冷冷的道:“别给我提那个见鬼的云晔!”
叶云笑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在你内心深处,难道不是最忌惮这个人?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明知道不可为,却还是在不断的前行,但是也挣脱不了命运啊。你不是担心,那个少女的云晔,却远远比你重要的多?”
重云握紧了双手。
叶云像是看穿一切的道:“我们打一个赌,你永远,都是被遗弃的一个。”
你永远,都是被遗弃的一个。
这些字像是针一样密密麻麻的刺来,突然之间,重云便觉得心口像是被捅穿,有什么东西在汩汩的流出来。
他努力的想要压下那股往上冲的血液,但是无论如何的压制,那点点斑斑的血色带着诡异的速度直直的冲上他的眼。
那血色变成一片茫茫的天地,白雪覆盖,累骨成沙。
——你为什么,要弃我!
如花的容颜在冰天雪地里枯萎,变成一道凄冷的天地,那种茫茫人世的孤寂,伴随着生离死别,伴随着日思夜想,伴随着无能为力和痛彻心扉,疯狂袭来。
在这一刹那,那抹血色终于彻底冲上他的灵魂。
他的双目黑的看不清,却重新散发出盛世的孤寂和死亡气息。
“咻——”的一声,长剑横掠而来,朝着叶云,杀了过去。
杀了他!
杀了一切!
就如那些曾经杀了你的人一样!
——
“重云!”长妤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往旁边一摸,摸到空空荡荡的床铺。
手腕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她低头,只看到那串佛珠紧紧的绞在一起。
“师尊……”长妤呢喃出这两个字,然后又陡然惊醒,“重云!”
她急忙奔出门外,心中慌乱,她看着一个目瞪口呆的侍卫道:“殿下呢?”
那侍卫呆愣一下:“去,去洪阳湖了。”
长妤立马飞奔上马,向着洪阳湖飞奔而去。
手腕上的佛珠不停的发热,像是在纠缠着什么,这是云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