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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的水渍淹没,一眨眼就彻底成了水。
“啊,竟然成了水。”她有些失望。
她抬起头,小小的脸被云塔外的风吹得发红,手指头冻僵了,直直的,弯都弯不了。
“雪,自然会化的,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有一段生命,人有百年,夏虫不可语冰,朝生暮死,自来如是。”云晔的声音是渺远的,低沉而空旷。
“那,师尊也要死吗?”她抬起头,稚气的问他。
云晔的声音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他说得像是一缕月光般清透,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里面巨大的孤寂和哀凉。
“有些死,不是生命。”
那时候她还小,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那雪吹进来,在他的周围慢慢的散开。
而云晔却弯腰:“长妤,将手伸过来。”
“哦。”她将自己冻僵的手伸了过去。
云晔拿起帕子,低头,轻轻的,一点点的将她上的水渍擦干,他的手指那么大,那么修长,自己的手却那么小,她听到云晔问她:“长妤喜欢雪?”
她歪了歪头,道:“也不是啊,我喜欢师尊您种的那株雪白雪白的花,但是好可惜啊,那花开的时间那么短,而且那么少。而且,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云晔的手掌轻轻的将她的手掌包裹,那手掌里的温暖暖着她的手,一点点的渗透进去。
“那以后,这里都是这种花好不好?”
那个时候她回答的是什么呢?不知道,不知道,只有漫天的飞雪吹进来,却吹不尽他们周围三尺。
天地茫茫的一片,又成了云,一片片的绕过来绕过去,轻触着,然后像是雪一样化了。
……
长妤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捂着心口,似乎还有那样暖和的滋味,那样,浩大的温暖,可以将一切都消解。
怎么会梦见这些旧事?
长妤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不过睡了三个时辰,但是即使是这样,她已经觉得好很多了,她穿好衣服,然后决定到那洪阳湖去看看。
她刚刚迈开脚步,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何足道就奔了进来。
长妤很少看见这种模样的何足道,眼底一闪:“什么事?”
何足道剧烈的喘息着,此时也顾不得身份之别了,实在跑得说不出话来,于是想要上前拖着她就走,但是他的手刚刚一伸,长妤便往后一退,凌厉的看着他。
何足道这才想起来她不喜欢男人的触碰,于是拼命的喘息几下,方才道:“谢小姐,你手里可以出多少兵马?”
长妤微微挑眉:“什么兵马?”
何足道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我听见了人马向这里逼近的声音,大概有十来万,来不及了,只有先抵挡住。你,你能让多少人马赶来?”
长妤道:“何足道,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你听到了人马向这里逼近的声音,那么肯定在百里以内,这百里以内,如何能有十万的兵马?便是北夷和大夏打过来,难道边境上大燕的人马都是吃素的?”
何足道几乎要跳起来,他道:“你给我一起去看。”
长妤疑惑,但是也知道这是大事,于是跟了过去,到了那地道下面,仔细一听,果然有千军万马袭来的声音,而且,若非在此处,肯定不可能听到。
长妤的目光转了转,看向那铁门处的纹路,觉得有些熟悉,又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些纹路根本就是上古的梵文,便是太清神殿玉璧上的那些字迹。
她觉得头痛,这些东西千丝万缕,可是她现在却一点也理不出来。
何足道问:“谢小姐,这回你相信了吧。我何足道哪里是那种随口乱说的人?我说的话那可都是金玉良言,一句话顶别人十句话,别人一听肯定受益终身。当初若非殿下硬塞给我这个职位,我今日肯定都去当国师了。嘿嘿,告诉你,这大燕上上下下的事,我可都是一清二楚。赶明儿,咱也给谢小姐算一卦,算算……”
长妤忍无可忍:“闭嘴!”
何足道立马缩了起来,咕哝道:“那么凶干什么。”
长妤走出地道,站在干涸洪阳湖底,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她急忙上岸,向着城门口行去。
重云给她的玉印还在她的手里,江南一带,也有刑狱司的势力,而且,还有另外的一道虎符。
江南总督的麾下,还有五万的人马。
她飞奔到城门口,然后吩咐下去,然后站在城墙口,看着远方。
她已经隐约的猜到了此次异变的背后之人,周尚此人,在大燕皇宫埋藏几十年,当日又从重云的手里逃脱出去,这么久没有动静,肯定在酝酿着什么。而且,那些什么家族对那些《度亡经》志在必得,洪阳湖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瞒住。还有,从她这里,只知道一个聂家和周家,是否还有其他的家族,剩下的那些家族势力如何,这些都是未知数。
但是现在,不论对方是怎样的危险,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百里内的距离,如果他们日夜不休,一天一夜必定赶到。
长妤的站在墙头,默默垂下了目光。
实在不行,来个两败俱伤也无不可!
她站在墙头,何足道才飞奔着赶到,然后喘息着道:“谢小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可怜我的小命啊。”
长妤转头看着他,道:“你认为来的会是什么人?”
何足道:“我怎么知道?”
长妤让人拿来旧地图,然后展开,道:“我可不信人会平白冒出来。这是宋城,江南一隅,而这里有着这座山脉,而很有可能,这些人就是从这山脉处潜行过来的。而这山脉之左是什么地方?这是当初钱王的封地,而钱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马,所以,这里,这里,都出事了。”
长妤的手划拉一大片。
何足道顿时白了脸:“这,这不是都反了吗?”
长妤闭上了眼睛,道:“此次出兵人数还算少的,他们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物资,但是我们不行。当初聂碧年说他们控制着天下,我还想这是什么大话,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力量潜伏的太深了。”
何足道简直听不清楚长妤在说什么。
长妤心中暗想,一旦力量失衡,必定会天下大乱。
一部传说中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度亡经》,就引得天下大乱,真是,可笑。
她猛地睁开眼睛,恢复了一贯了平静,她看着何足道,问:“左相可谓下棋?”
何足道:“下什么棋?”
长妤微笑道:“反正宋城已经成了孤城,倒不如我们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前来。我倒要看看,那些人马,到底有多么恐怖。”
何足道看着她,眼底有些许光,最终还是道:“好吧,但是你要允许我投降哦,我可不想儿子都没生就死了。”
他又开始说烂话了。
长妤看向天外,想着重云,然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摆棋。”
却不知,以天下为局,谁是棋子。
------题外话------
明天写得完不?忧伤~
第六十七章 :最后一眼凝千年()
天空的云闷着,沉沉的像是要压下来,一点阳光挤进来,照见烟尘滚滚。( )
长妤手里拈着棋子,在手指尖微微一凝。
她抬起头看何足道,却见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下,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再看何足道,他已经抬起头来,然后看着长妤道:“谢小姐的手长得真好看。”
长妤顿时将手里的棋子扔在了他身上:“赶明儿叫刑狱司注意些,看见哪位犯人的手长得好看,就切下来给你留着。”
何足道顿时脸色一变,小声的咕哝一声:“毒妇。”
长妤一眼撇过来,何足道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戒备的看着长妤。
但是长妤却淡淡的移开了目光,用手拿起搁在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她转头往那晨光熹微的远处看去,眼神一压,缓缓开口:“终于来了,比我料想到还要快。”
何足道也将目光转了去,心里不由一惊。
山脉近处,黑色的军队像是洪流一样冲了过来,像是要吞噬所有。
“报——”守城的将军脸色一变,急忙奔上前来,“敌军在前方三十里处,分为三股,从东南西三个方面向我们包抄。”
长妤点了点头,低头看着眼前的棋盘,平静的道:“北面也没有了。”
便是何足道都愣了一愣:“哎,谢小姐你怎么知道?”
长妤嘴角嘲讽似的勾起:“哦?左相不知道吗?身为大燕宰相,不是应该通读一下大燕的历史吗?”
何足道不知道怎么跟大燕的历史扯在一起了,道:“谢小姐何必如此悲观,说不定这江南总督能带士兵突击呢?”
长妤冷笑道:“这里离江南总督的地盘多远?送去的信件到现在都没有回信,你以为是怎么回事?若是我们死了,他自然可以顺势倒戈,若是我们活着,大不了一声没收到。而且,江南总督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曾家的人,从大燕开国,最会做的事便是作壁上观。你以为呢?”
何足道听了,顿时一脸哭丧若死的表情,立马对着长妤道:“谢小姐,那么,我能不能投降啊?”
长妤轻轻一笑:“你自然能。”
何足道看着她这一笑,肤色如雪,唇红如朱,眼底潋滟却生出一刃锋刀,不由心中一颤:“不,不,咱,咱说笑的呢!殿下提携我,我便是再混账,又怎能做出这等不知知遇之恩的事,哈哈。谢小姐放心,小的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鞍前马后那个马革裹尸。”
长妤冷笑道:“你若不投降才是混账。”
何足道看着她,却见她眼底深沉,看不出丝毫的情感,不由心中暗道,果然和那重云配成一对。
长妤道:“你以为凭这宋城的兵力,便是鱼死网破又能抵抗的了多久?我不在这里之后,你只要守住三天,自己想投降就投降吧。”
何足道问:“如果守不住呢?”
长妤指了指他身后立着那个黑衣人:“这位是刑狱司的大统领,若是左相你守不了三天,或者左相在没守到三天就投降了,这位大统领会先送左相一步的。”
何足道哇哇大叫:“毒妇!毒妇!毒妇!”
长妤淡淡的看着他道:“左相若再多说一句话,我不介意将左相的舌头拔下来。”
何足道顿时一脸气愤的闭嘴了。
他气得转头,想想又转过头来疑惑的问:“你怎么会不见?”
长妤却不再说话,而是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一个茶杯,转身走下了城墙。
何足道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听见城门声响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变,急忙扒到城墙上,却见到长妤一个人骑着马出了城墙。
何足道急喊:“你干什么!”
你这不是送死吗?!
长妤抬头,道:“你放心,他们还舍不得我死。记住我的话,否则丢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何足道大吼道:“你这样,重云知道了还不杀死我!”
长妤微微一笑,那一笑灿烂至极,迎着阳光,让人炫目。
为了重云,她也要走这一遭。
她转身,然后两腿一夹,向着前方飞奔而去。
十万的黑甲骑兵卷尘而来,和后面的士兵相比,位于前面的八人却一身素衣。
他们的肩头,都立着一只鸟,极小,但是一双眼珠子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射穿一切。
他们向着那孤城走去,对于他们来说,那不过一座小小的城池,操着这十万人马,不过像是碾豆腐一样的碾过去罢了。
然而,就在此刻,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因为隔得远,看不清楚相貌,只依稀看到那长长的裙尾在阳光下反射一道金色的光。
不过,一个人罢了。
位在前首的一个老人顺手一勾,马后面的弓箭便被取了下来,那是一柄乌黑的铁箭,在阳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光,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玄铁。
这极重的玄铁在他的手上,轻轻一拉,便是满弓。
他对准了那疾驰的人马。
但是眨眼之间,那匹马便又靠近了,位于旁边的青衣青年一伸手,按住了那老者的手:“段家主请停一下。”
那段家主转头看着他:“怎么?聂公子还妇人之仁?”
聂无双的眼睛一缩,看着那急速往前奔的少女,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她是谢长妤,你们要的人。”
这下并排的八个人都向着那少女看去。
这便是谢长妤,竟然一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