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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晔道;“唯有西南方可破,走。”
聂无双隐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却说不出来,正想开口询问,但是目光一过,却突然愣住了。
倾塌远山之上,一角绿衣翩翩,眉间一点血色莲花,夕阳之下,如仙,如魅。
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落到那女子身上。
但是这个时候,她看起来虽然风采逼人,然而整个人却又有种令人恐慌的妖异血腥。
长妤也渐渐的转过头去,顿时全身一震,然后就想冲出去:“阿莲!”
然而她空荡荡的声音却被寂静彻底的吞噬,那个女子,神色毫无变化。
云晔一把将他拉住,然后拢入自己的怀里。
夕阳之下,流霞狂卷,漫野血光。
长妤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下去。
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当初的吴莲了,站在她面前的,是北夷巫女。
死亡中活过来的莲花。
怎么,怎么会这样?!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道恐怖的“咔”声,之后,风中铺天盖地的吹来腐烂和血腥的气味。
接着,所有人脸色发白。
在天和草原相接处,一线白色彻底的覆盖住整片原野的轮廓,触目所及,仿佛碧海蓝天之上被推上来的一线白色浪花,荡漾着朝着此处逼近。
即使隔得那么远,然而彻底被觉醒的灵军却有着要吞噬一切的力量。
八大家族,起义军,王朝军的人已经全部吓呆了,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们目光所及,都是那白色的线条勾勒出的草原轮廓,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让他们狂奔逃窜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却从倒塌的山谷中间爬出来,然后,惊喜的看着云晔和长妤两个人,想要大喊,但是刚刚一张嘴,便被那种白色给震惊的忘了反应。
这是,比那晚还要恐怖千百倍的力量。
萧昊正在呆呆的看着,却突然感到有种异样,而后,他猛地偏过头,就看见不远处绿衣翩翩的女子。
明明那姿势如此美丽,高华无比,但是,却让他渗透出无限的凉意。
他不由往后退。
但是,那绿衣女子却已经向他袭来。
那是另外一种死亡的错觉,根本连逃都没有办法逃。
长妤和云晔一见,立马飞速的掠过去。
但是,他们毕竟隔得太远,而女子的手,却已经靠近了萧昊。
在她眼里,人如蝼蚁。
但是,就在她的手快要触及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地下窜了出来,将萧昊狠狠一推。
“耶律先生!”萧昊惊慌大喊!
耶律六在最后刹那奔出来,将萧昊给推开,但是,那女子的手却仿佛这世间最锋利的长剑,一触碰他的身体,便听到了所有的骨骼“咔嚓咔嚓”瞬间崩毁的声音。
眨眼一具尸体。
而后,她的手又探向了萧昊,萧昊觉得死亡之手瞬间压来,简直没有任何求生的机会,但是就在那刹那,他感到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剑光为他挡下这瞬间的死亡。
云晔将萧昊放下,长妤却轻轻的看着她。
“阿莲。”
可是她知道那个阿莲已经再也不会出现了。
但是那个男子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云晔将她一揽,然后带着萧昊一同往山谷外退走。
云晔带着长妤翻身上马,将萧昊扔给起义军的将领,八大家族的所有人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聂人风大概是死了,而现在的状况他们连想都没法想象。
他们已经看出,现在的状况和那个绿衣女子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怎么会是北夷的巫女呢?
想到此处,他们齐齐的将目光看向云晔和长妤二人,云晔的目光微微一瞟,而后回头,看了那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绿衣女子一眼,道:“西南方。”
他这句话一出,然后骑马迅速的朝着西南方跑去。
随着他这一走,所有人都高呼起来:“西南方!”
于是,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再次蹚蹚踏踏的响了起来,整个草原,响起如雷的声音,仿佛从大地的深处传出的震动。
云晔将长妤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怀中,将她紧紧的勒入自己的怀中。
这狂奔的是什么?!
是,已经无法阻挡的,命运。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最终汇聚,等待着最后一场恢弘的厮杀。
长妤,我的长妤。
夕阳的光辉在马蹄下被溅落,夜幕终于缓缓降临,所有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惊慌之中。
长妤愣神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去,被一点点黑暗挤掉的光里面,身后的人马像是仓皇逃窜的蝼蚁,整个时间都笼罩着密密麻麻的恐慌。
长妤不由伸手抱住云晔的腰,他的衣襟在晚风中飘荡,随着层层叠叠的拂过她的眼角。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将自己的侧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耳边氤氲着碧海月茶的气息,呼吸之间,那心跳却依然沉稳。
云晔将她深深的拥住,声音浅浅,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会没事的。”
他说完,看向远方,声音沉沉:“所有一切,终会尘埃落定。”
过去的,现在的,死去的,活着的,后来的。
这所有的一切,欢喜也罢,痛苦也罢,尊荣也罢,都会,尘埃落定。
长妤闭上了眼睛:“云晔,我现在,只想你好好的,不离好好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心愿。”
云晔的手一紧,那颗早就被打磨成钢铁一般的心痛的毫无办法,然而,在这种剧烈的痛意里,却有着一种安然。
所求为何?不过如此。
马蹄声战鼓一般的响起,但是在所有人朝着前方奔去的时候,在西南方向,却同时又有白色的灵军蔓延而来。
晚了。
刚才那一停顿,却已经耽搁了时间,这片白色的浪潮已经开始从四面八方开始侵袭。
紧紧跟在后面的八大家族看了聂无双一眼:“怎么办?”
聂无双看向骑在最前面的两人,道:“现在这个状况,只有趁着这西南方的屏障没有完全的成形,不顾一切的突围出去。”
因为他看见云晔的马蹄并没有稍微的停滞,这就说明,这个时候,也只有拼尽全力的一冲了。
段飞欧阳等人相对一看,接着一咬牙,然后吩咐下去。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再也不会分彼此了。
而转过一个山坡,他们终于迎面看到了那些白色的灵军,他们的眼底散发着炙热的光,眼神看向刚才倒塌的山谷,虔诚而疯狂,和以前他们所见的那些灵军完全不同。
以前的那些,是死的,而现在的这些,是活的。
铠甲碰撞,黑夜中那整齐划一的声音,和他们军队的马蹄声此起彼伏。
长妤抬眼,已经看见那白色铠甲上的细纹,而对面的灵军,已经随着他们的来临操起了自己的长矛,然后,举起,做了进攻的姿势。
“杀!”
声音是冷漠而肃穆的。
一切阻止他们去朝见的人,都必将碾作肉泥。
云晔手中的长剑一划,用宽广的袖子严严实实的覆盖住长妤,接着,驰入这一片尸骨中。
而在他身后,起义军,王朝军,八大家族的军队的杀伐声同样响彻云霄。
“杀啊!”
“冲啊!”
“杀!”
那是年轻的声音,一个个稚嫩而无畏,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的刺破苍穹。
长妤想要抬手,但是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而碧海月茶的气息安稳而轻柔,竟然让她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而在这种错觉中,有鲜血溅开而带着腐烂味道的感觉冲了出来。
熟悉的,久远的。
是谁在浅吟,深呼。
姐姐……姐姐……
那是欢喜的,是撒娇的,是无奈的,是抱怨的,是悲伤的,是恐怖的,是绝望的。
那是谁在喊她!
长妤猛地惊醒,抬起眼来,一下子从云晔覆盖着她身体的衣袖中绷直了身子起来。
衣袖滑落她的脸颊,一股热汪汪的血顿时扑了上来,长妤一愣,再次定睛一看,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长矛指向他们,却又在云晔那如霞的剑光下,顷刻下灰飞烟灭。
他们的死亡不会发出声音,但是尸体却一具具的累高,“砰”的落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而在他们的身后,却是他们三方军队浴血奋战的声音,兵器相互碰撞,鲜活的声音发出或痛苦或愤怒或无畏的声音,便只是听着,却也能想象有多么的激烈。
她怎么可以躲在云晔的怀里?!
她怎么可以安享这样的保护?
她猛地挣出,抬头看了云晔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我要战。”
若要重生,必先毁灭。
云晔看着她,眼神却是热得,而后,他的唇角微微一勾:“好。”
一字落下,他的马蹄突然一转,瞬间切开一条道路,而后将一匹失去主人的马一拉,长妤一个翻转落到那匹马上,然后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还带着鲜血的长剑,加入战斗。
当所有人都陷入战斗的时候,死亡便显得微不足道,那火焰燃烧起来,似乎可以燃烧一切。
杀杀杀。
鲜血被长刀带出,*辣的扑过来,尸体在马蹄下一具具的倒下,带起新的生命,一路向前。
剑影相互交叠,并肩战斗,才是此生所向。
不知道杀了多久,长妤只觉得挥着长剑的手已经从酸软到麻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白色的人墙一堵又一堵,被剑光切开,然后又在马蹄向前的下一秒迅速的合拢来。
尸体相互交融,厮杀声和前进的呼喊此起彼伏。
而后,最后一片白色被两人的剑光完全的撕裂,瞬间那种腐烂的气息突然挣脱,而后,晚风带起泥土的芬芳,丝丝缕缕的沁入人的心脾。
云晔狠狠的将长妤揽入自己的怀中,而后,回头看去。
以他们二人撕裂的口子为端点,聂无双和八大家族的人率先挣脱出来,而后,便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萧昊等人,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军队人马。
而其他方向的灵军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西南方向的人马的死亡,而是继续向前,所以,这片白色,正渐渐的被他们的人马覆盖。
而跟在后面的军队看到了破除这死亡阴影的光,于是,更加奋力的向前,奔跑的,骑马的,相互扶持着,挤出来。
从上空俯视下去,以云晔长妤为首,整个军队仿佛一张巨大的折扇,从那片白中挣脱出来,浩浩荡荡的铺满整个草原。
而等到终于彻底将灵军甩开,一群满是鲜血的汉子都忍不住欢呼出声,在欢呼之后,却有不禁回头,看着那草原上面层层叠叠的尸体,都是曾经并肩战斗的伙伴,一时之间,却又激荡起来,却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欢喜。
而出了这草原,最惊疑不定的还是八大家族等人。
他们有些也负了伤,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前些日子所有人还在雄心壮志的想要开拓出属于他们的未来,还想干掉起义军,还恨不得云晔死无葬身之地。但是现在,周尚死了,高巍死了,那位带领他们的聂人风大概也死了,他们却要依靠云晔指路和进击,三支军队一起进攻,才得以逃出生天。
所有人站在那里,抹了一下身上的热血,只剩下喘息。
而云晔却紧紧的拥住长妤,和她一起望向“吴莲”所在的地方。
长妤握着云晔的手,声音有些艰涩:“师尊,阿莲,还能回来吗?”
云晔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看向远处:“她一直都在。”
在哪里呢?
不论她是谁,她都不会伤害你的。
因为,她是莲花,那朵,曾经以最无忧无虑笑容和骄傲活在世上的莲花。
一世莲花往生错,不问石上为谁开。
那朵莲花,又会以怎样的姿态盛开或者凋谢?
——
三个月后,洛城。
曾经繁华的城池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所有人都瑟缩在自己的屋子里,望着那一抹乌沉沉压下来的天空。
北夷的整片土地,将迎来长达半月之久的雨季。
萧昊站在那里,正和赫连极面面相对,铺天盖地的危机让这两个人不得不和平相处,赫连极虽然对萧家的血脉没什么感觉,认为那些靠血脉来确认自己地位的话就是放屁,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七八岁的小少年身上,有种让人震惊的魄力。
那是一种,完全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有的。
而且,在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