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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之地,终会被你踏平,护你子民。”
何足道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带着哽塞之意的大喊一声:“陛下!”
而后,他勒着马绳,接着,转身而去。
云晔将她抱上马,然后喘息了一会儿,方才用尽力量的爬上去。
那是,他们的马。
而后,一匹白马缓缓的上前。
然后,他抱着她,一步步艰难的向前,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由得退开。
一次次跪下,他又一次次站起,终于,他抱着她,双腿颤抖的站定。
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抱起她。
全天下他都曾担下,然而这不足百斤之重,却让他筋疲力尽。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却因为这种坚持而心底颤抖。
云晔站起来,又脱力,他又站起来,又跌跪下去。
他们曾经见识过这个男子的强大,那种可以掌控一切的强大,但是现在,他连抱起他心爱女子的力量都没有。
何足道,萧昊几乎连心都纠起来。
他站起来,但是半途中,却“砰”的一声脱力跪在地上。
但是,曾经那般强大的他,现在却似乎连抱起她的力气都没有。
聂无双上前一步,颤巍巍的想要开口,但是却没有料到云晔却抬起了他的手,然后阻止了他的说话,而后,他颤抖着抱起了少女。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陛下……”何足道哽着声音,然而破碎开来,被刀割着,戳着人心。
白发倾泻开来,整张脸苍白若死,然而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释然。
枯槁,这个瞬间,也只有“枯槁”两个字能形容。
何足道几乎不敢相认,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那风华无双的云晔?那个高高在上,具有倾国之色的云晔?
良久,他才从她的嘴唇上移开,鲜血瞬间从他的嘴角边流淌开,然后,他笑了一下,轻轻的将女子抱在他的怀中。
阳光下,他的鲜血在阳光下如此的红。
何足道,聂无双等人全部呆呆的看着那抱着女子的男子。
全靠那男子一人之力,用尽一切去阻止。
虽然没有厮杀,没有入莲花在的时候那种大规模的厮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刚才的那一瞬,比之前更凶险万分。
所有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却是满身的冷汗。
阳光掀开这一切,所有的恐惧和杀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而,云晔的嘴唇却在她的唇上停顿良久。
他怀中的女子,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
黑暗,悄然过去。
风停了,乌云似乎也滚滚而去,一点点阳光穿透而来。
不要这样……
不要……
长妤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即便一片空白和混乱,但是那种撕裂般的痛意还是从心间蔓延开来。
生死茫茫,伶仃白发,又再管什么海角天涯,生死过场?
哪怕,没有未来,但是,还有此刻不是?
这是,他许的白头。
乌黑的发一根根变白,一根根苍老,一根根回到最初。
但是,他却在微笑。
鲜血从他的嘴边蔓延出来,一股股,渗人。
长妤睁大了眼睛,却觉得手在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眼前的男子以一种惊惧速度变得苍白,那种白,凝聚着时光,却终于,悉数偿还。
一滴,又一滴。
他紧紧的捧住她,根本不顾她越插越深的长剑,那鲜血凝在剑尖,然后朝着下面缓缓的滴落。
然而,这三个字的呼唤,到底要用怎样的力量去阻止?!
就是如现在的这般炙热,几乎可以焚烧一切。
长妤的脑海却是惊愕,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大雪纷飞,满世寒冷,那个少年凶狠的盯着她,一把将她抵在那里,疯狂,笨拙,炙热的吻下来。
说出之后,那便是再也回不了的过去。
不能说出啊。
然而,她的“经”还没有落下,眼前的男子却突然捧住她的脸颊,然后,近乎疯狂的,堵住了她的嘴唇。
长妤嘴边的话语还没停:“……亡……”
云晔再次轻轻开口,带着一丝笑意,但是那一丝笑意里,却有着太多让人不解的东西。
“师傅。”
然后,她的目光就蓦地触及到扑上去的云晔,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仿佛记忆起眼前人那单薄的影响,但是,一会儿却是那个执拗桀骜的少年,一会儿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影,一会儿,又是最亲密和温暖的人影,一重重挤压过来,最后,拧成一条线,回到最初,变成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倾城少年。
长妤手中的长剑在没入男子胸膛的时候,微微一颤,仿佛要挣脱什么,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长剑没入,发出一声闷响。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岂非就是一句来不及?
因为,他怕他这稍有迟缓,时间就会来不及了。
他连眉头都没闪一下。
云晔没躲。
长妤手中的长剑,几乎在下意识的刺了出去。
但是她一个字刚刚的说出来,云晔却突然扑了上去。
“度……”
长妤的眼睛澄澈可映下整片天空,她终于,轻轻的张开了嘴巴。
但是,谁又能阻止呢?
整个天地间,在远处,在近处,在身边,在地下,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见到那种让人惊惧的力量,只要这么一抬手,那么,那些黑暗中被潜藏着的力量,那被《度亡经》压抑住的恐怖,就会彻底展开。
而后,她拿起了手中的长剑。
那样的美丽,没有半分有让人欣赏之意,只有超越一切的恐惧!
但是,她站在那里,却是可以碾压一切的光辉万丈。
但是在这样的容颜上,那双眼睛,却是埋没一切的空旷,但是这种空旷中,还有未曾完全醒悟过来的茫然。
相同的容颜上,那又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像是这洪荒人世中最可望而不可即的花。
黑夜中,是谁的容颜将黑夜点燃?
接着,她徐徐的转过身来。
那指尖太美,美的像是这天地间的阳光一缕。
长风狠狠的吹来,她单薄的衣襟像是绞杀在一起,但是在这种绞杀中,她的手指却从那衣服里延伸出来。
而后,那半跪着的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云晔慢慢的向前,每走一步,却都像是承受着千斤之力,疯狂的,温柔的,天地瞬静的。
为什么,云晔会喊她做师傅?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云晔,如果不知道他是谁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在知道他是云晔之后,这两个字便显得让人不可置信。
他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却又是缥缈的,厚重的:“师傅。”
哪怕洪荒剧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一直在这里。
还是终于等来一切的释然?
是伤?
是痛?
是喜?
是悲?
那是怎样的微笑?
然而,他向前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除了云晔,谁又能迈得开这一步,顶着这巨大的压力,向前?
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一个人动了,那人白衣如雪,轻轻的,面对着这样的气息,向前迈开一步。
任何的力量一旦超过控制,那么就是恶。
整个世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阴郁全部控制,仿佛死神之手降临。
聂无双虽然没有后退,但是却再也迈不开一步。
那是对未知的强大力量的恐惧。
整个军队,面对灵军的时候没有后退,但是现在,在面对这个半跪着的女子的时候,却猛地后退,心中生出滔天的恐惧。
何足道心弦剧震,然后除了聂无双,所有人都齐齐的朝后退了一步。
而现在,所有人都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女子,她依然没有动,手里还捧着那铃铛。
那是一种,仿佛有生命里的节奏,在漫野凄凉中,厮杀着一切的生命。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但是现在,这个声音却意外的让人从头凉到尾,单单这个声音,都让他们感到和那莲花在时完全不同。
“咔哒。”
但是,就在这样的死寂中,却依然有一道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
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吐出,害怕这一呼吸之间,就有什么异变开启。
淹没一切的死寂。
死寂。
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瞬间,天地似乎都不存在。
八鸟召唤,这是何等的凶兆?!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八大家族的人都愣愣的看着长妤,一瞬间呆愕难言。
八大家族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奉为神鸟的朱雀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长妤坠落,然后,齐齐的展开它们修长的翅膀,黑暗之中,那些本来黑色的羽毛像是火一样燃烧起来,引吭高歌,瑰丽难言。
但是这个世间,谁还能懂得这两个字的厚重?
长妤。
伴随着那风声的却只有那样一句轻声呼唤。
风声在耳。
第七十一章 :求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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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以后有时间多写点甜蜜蜜的番外~
感谢还没有被阿吹虐走的妹纸哈~哈哈哈,然后,接下来,挺住~
今天本来想把求魔一章写完的,但是计划是美好滴,现实是残酷滴~
------题外话------
但是他的话都还没说完,突然便猛地捂上胸口,接着,脸色猝然一变,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聂无双笑了一下:“这万千人血,我便是再有本事,又如何……”
叶云笑道:“无双公子喝得出这血是谁的吗?”
他这般坦坦荡荡的认了,聂无双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却也苦笑了一下:“先生这是何意?”
叶云含笑:“是,人血。”
他端了茶饮了一口,却觉出满口的血腥味,顿时诧异的停下了,挑了挑眉:“人血?”
聂无双虽然现在心里一点也没有想要喝茶的心情,但是也不愿拂人好意,于是端了那茶一看,却见茶水清透,却不见茶色,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但是闻着令人魂也为之销。
雪鹰立马应了,转身去给聂无双端了一盏新茶。
叶云微微颔首,然后转头对着雪鹰道:“雪鹰,看茶。”
但是这年头却不过微微一转,然后他便微微笑了:“叶先生。”
聂无双心里顿时一惊,这人,他隐约有点印象,似乎在当初商城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如今再看,却发现这人和当初在商城相见的时候,却有了一丝异样,仿佛,仿佛可以从他身上看出几分云晔的影子。
他正待回答,却见那背对着他喝茶的白衣男子转过了头,向他看来。
雪鹰一看到他,立马嘴角盈盈一笑,手腕间的铃铛清脆的响起来:“无双哥哥。”
但是没料到,竟然能在此处相逢。
而那个白衣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他认得,却是那可以召唤雪鹰的少女雪鹰。当初,自己也是偶然和她认识,因为帮她救了一只雏鹰,这小姑娘就一直感激在心,说要报答他,于是教了他如何训练雪鹰的方法,而之后也帮他寻找过长妤。在之后,便音信全无,不知去向了。
他进入,递上请柬,立马便有小佛陀将他引入后山,而在后山中,他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严正大师,但是却没料到,在后山那棵菩提树下饮茶的,竟然会是一个白衣人,笼在缭绕的香雾中,非似人间人。
聂无双随着进入,心中却愈发的平静,而终于行到了尽头,却见外面一棵菩提树,其树蓁蓁,繁盛仿佛伞盖。
风水宝地,讲究山清水秀,而这寺庙,却是修建在荒芜之地,便是石阶两旁,连棵参天大树都没有,但是一望空旷,可以看到十多里之外的普度寺,古朴庄重,香火鼎盛。而现在,从石阶上,却全是前来求佛的信徒,来来往往,几乎将那可供两辆马车齐头并进的石梯全部给占满。
普度寺山门绵延有十多里,全用大块的石阶拼凑而成,而且普度寺修建奇绝。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也不由心生敬畏,然后便放下一切的事务,赶到了普度寺。
但是今天,当他张开那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信笺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有些东西,芸芸众生,说不得,也不可说。
这些传言虽然偶有入了聂无双耳的,但是他也不过置之一笑。
但是近来,随着大燕九重云塔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