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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奴婢会主动向皇上认错。”
墨寻还未来得及反应,绿桐的声音响在耳边,极轻,却透着一股近乎执拗的倔强,“此事与您无关,相信皇上是个明辨之人。”
墨寻侧眸,惊诧地看她。
绿桐的脸色如常,脊背却是挺得直直,眼睛还凝在季堇凉的身上,眸子里的报复与仇恨还未褪去——
是,刚刚是她故意踢翻了那凳子。
“绿桐……”
那个人影已在慌慌走近,墨寻不知此刻该如何叱责她的冲动,只用力捏紧了她的手背。
“刚刚的那话你给我吞回肚子里!若敢吐出半个字,别怪我与你恩断情绝。”墨寻一字一字声音虽轻,却比刚下的这场雪还要冷上三分。
绿桐倏地扭头看她,一双眼里凝满惊诧,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摇头。
却被墨寻死死捏住了手掌,力度之大,痛得她的眼泪一下落下来。
连城裔的身影飞快,已到了眼前,冷冽地目光自墨寻身上一扫而过,将地上的季堇凉扶了起来,抱紧在怀,“堇儿,你怎么样?”
“孩子……”
季堇凉的手紧紧扶着小腹处,喘息声一下高过一下,“阿裔,孩子……”
峒溪也已赶到,惊白着脸给她把过脉,“皇上,皇后娘娘的胎宫受到撞击,胎息不稳。这里寒凉,需尽快回兰陵宫救治。”
说着,便与人急急将季堇凉扶去。
墨寻尚未来得及眨眼,连城裔的手已紧紧捏住了她的喉咙,狠冽的双眸怒意凛冽,宛若一头暴怒前的狮子,“墨锦欢,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简单的一句话,直戳耳膜。
他英挺威严地容颜,写满暴怒,这些足以让所有人惧怕。
墨寻静静地凝着他的眼睛,视线仔细得将他的眼角、鼻翼、唇角的纹路划过,眨眨眼,唇角微勾,声音轻淡,“多谢皇上好意……不过,本宫不需要。”
她忽然用上的这个自称让绿桐微愣。
她从未这样称呼过自己,即使是在戊奴的时候,即使所有人都恭敬地称呼她一声太子妃,或是王后的时候……
可眼下,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时期……
……她疯了吗?
连城裔几乎崩裂开的瞳孔盯着她,眼底流光闪过道道冰霜,他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你觉得朕不敢杀你?”
手上又加了分力,连城裔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颈下的脉搏在剧烈地跳动,墨寻的脸已由原来地微白变成青紫,他眼底地杀意是那样地明显——
“说,为什么?”哽出喉咙的,却依然是这样一句话。
他在给她机会——
墨寻仰着头努力看他,只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好笑,“她是燕苍的皇后,她的夫君亲手杀死了我的夫君。敢问皇上……还能是为什么?”
161。161:你终于承认了()
墨寻仰着头努力看他,只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好笑,“她是燕苍的皇后,她的夫君亲手杀死了我的夫君。敢问皇上……还能是为什么?”
随她轻佻邪肆的话,连城裔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雾,深黑的眸子里跳跃地那簇火焰似在瞬间冻结,薄涌的杀意异常凛冽。
有雪花飘落在他的发间,灰白一色中,他的眼底似有一抹类似悸恸的东西在汹涌,看得是那样清晰,扯得墨寻心口微酸,眨眨眼,将那一抹涩意挥去,她撇开了眼。
绿桐看着依然轻勾着唇角的墨寻,一声低喃,“小姐……旆”
她微微摇头,蠕动的唇角张了几张,墨寻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悌过来,落在她的小腹上,警告浓浓,绿桐的整个肢体随即僵硬。
那一瞬,绿桐的心头一痛,忽然就后悔了——为自己刚刚犯下的那个愚蠢的,不可饶恕的错。
随着眼底的浓浓杀意,连城裔颤抖的手掌在用力,墨寻只觉得自己喉咙口喘息的那条通道被他遏得紧紧,颈间的脉搏跳动声越来越弱,头脑地意识一沉再沉,反而是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将四下的声音听得那样清楚——
“……你终于承认了!窠”
薄讽的声音中,墨寻微微睁开的眼缝里,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地鄙夷与痛恶。
因缺氧而一片茫白的头脑,还未能做出反应,已撞在亭阁的琉璃柱上,腰膝一疼,落地的动响却是闷闷地,就像胸口的痛感。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关入天牢!”
他威严冷戾的震怒之声,高高地响在头顶上方。
“皇上……”
绿桐‘噗通’跪倒在她身边,声音夹杂着一丝哭意。
未等她的话说出口,墨寻的手已蓦地抓上了她的手腕,“绿桐,你不用为我求情!卓天死前,我答应过他,会照顾好孩子……就一定会做到……你放心,皇上他还没拿到兵符……他又怎么舍得杀我?”
“小姐……”
绿桐只凭着本能,泪眼婆娑地凝着她,泣不成声。
她知道,她是在提醒她,孩子。保护好她自己的孩子。
可连城裔显然更注重的是她的后半句,他的笑声是那样邪肆阴冷,神色却是不置可否,“墨锦欢,你未免太自以为是!朕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堇儿腹中的胎儿不要有丝毫闪失,否则……朕会有上百种的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浸满浓浓地恨意,钻进耳朵,刺在心口,疼如刀剐。
恍惚中,他离开的脚步在她的耳根经过,渐远。
墨寻闭眼,任泪在脸上滑出痕迹。
“小姐……”
绿桐的手掌还被她紧紧攥着,微长的指甲嵌入了她的皮肉,划出浅粉地痕迹,她却不觉得痛。
侍卫首领是连城裔身边那个许久未见的侍卫殷时,脸上神色依然泛着冷意,轮廓却是较之前消瘦了些,下巴都有些尖了。
他带人已到了墨寻身侧,一挥手,欲命人将她与绿桐带走,却听墨寻忽然道,“绿桐,你去帮我转告一声漾儿……我大约得从牢里出来,才能去陪她,还有阿迟那边,你也帮我传个话。等我的病好了,再去找他玩。”
殷时一愣,狐疑地看一眼绿桐,“这……”
“怎么?”
墨寻起了身,扬眉看他,“殷护卫,难道方才没有听清楚皇上的旨意么?我记得,他是只说要将我一个打入天牢的,对吧?”
她的眼睛紧盯着殷时,对方眉心微蹙,被她看得好似想起了什么,脸上微赦,只垂了下眸,没有说话。
“好了,反正我也认识去那里的路……走吧!”墨寻淡淡地笑了下,挥手率先离开。
绿桐看着她缓慢地步伐,心口堵闷——
她与九公主和连城迟根本就没有什么约,刚那些话听在别人耳里,会以为她是在想求人帮忙救她,却只有她清楚……
她的目的,就只是要支她离开,只是在想要护她安全。
眼底再度升起薄薄地热气,纵是满腹悔恨,却也只能将唇瓣咬紧。
……
兰陵宫。
“她怎么样?”
峒溪自内殿出来,连城裔仍然还伫立在外殿的窗边。
不曾离开,却也不曾进去。
就这样等着……两个多时辰,只为一个答案么?
连城裔的眼睛虽没有悌过来,但峒溪在垂眸的那瞬间,却分明瞧见了他蜷缩的手在颤——
是的,他在紧张。
可这份紧张之中,又有多少是真正在为季堇凉担心?只怕更多的,还是怕她腹中的孩子真要出了事,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个女人吧?
想着殿内已清醒过来的人,峒溪心口郁闷至极,却还是依其言道,“回皇上,娘娘万福,胎儿也平安无事。”
他不会讲那些漂亮话
,话音也有些生硬,他不知听没听得出。
峒溪却清楚地自他的侧脸上,瞧出了一丝近乎疲惫的松怠,好像是如释重负,转而又变成更深地内疚……
这个男人,英明睿智、却也深不可测地阴鸷,他自十二岁便追随着他,对他亦是深深地敬服,而今,却看他因为一个墨锦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暴露出自己的情绪,失控,甚至是迷茫……
他是皇帝,本该是一诺千金的。
答应过季堇凉的事,却反了悔,他心中也是无比的内疚吧?
所以前些日子,才会有那些近乎麻木地表现——赏赐,给予皇后无上的权利,一波一波的赏赐,甚至是在季凌风的身上,也会因些小事而给予其封赏,像是在弥补,却又怎么可能弥补得了?
那些东西,跟季堇凉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相比,简直分文不值。
峒溪忽然有些微讽得想……若是,他刚不按季堇凉的意思,而是故意答了‘孩子没了’。他当如何?
“阿裔……”
季堇凉的声音忽然传来,连城裔的眉心一跳,僵直的身躯转过来,匆匆进了内殿。
“你果然在。”灯火晃晃,披散的黑发映衬下,季堇凉那张清秀美丽的脸庞更显苍白孱弱。
一双眉眼凝着他,唇角弯弯,似是很满足,喃喃地又问了句,“阿裔,你是一直都在吗?”
“嗯。”
他应着,在她身侧坐下,握上她的手,“朕在。”
“阿裔,你累吗?”她忽然盯着他,轻声地问。
连城裔怔了怔,摇摇头。
季堇凉的手,轻轻触上他的脸颊,“可是,我好累……”
声音微哑,似有无限难以明说得委屈。
连城裔喉间微哽,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闭眼,咬唇,忽然又急急地喘息了起来。
“峒溪,快来看堇儿怎么了?”
随着连城裔的叫声,峒溪匆忙进来,给季堇凉稍一检查,又给她喂下一颗丹药,才总算见她气息平稳下来。
犹豫了下,却还是忍不住朝连城裔道,“回皇上,娘娘她……因孩子着想,用了那个法子……”
连城裔的脸色一震,凝向她。
季堇凉一笑,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揽紧他,“阿裔,我说过。一定要为你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就一定要做到。”
连城裔的手僵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搂紧,“堇儿,你好傻……你难道不知道……”
峒溪口中的法子,其实就是以一种极为稀有名贵的丹药,再加之他施针治疗,来强行压制她体内的喘息顽症。而这种丹药本身却是有毒的,且中间不能停用,就如同以毒克毒的道理,此药一旦停用,她便会很快没命。
换简言之,她服下的丹药,药量越大,身子被亏损得越厉害……而她想要平安地产下这个孩子,则至少会折损十年的寿命,且生产之时,尚不能保证可以有命活过来……
“阿裔,你不用担心。峒溪已帮我采集到了不少的药,再加上你之前为我寻的那些,至少可以供我用个三五年。这七三五年里,又可以找到许多药,来让我活更久……”
季堇凉看着他,声音轻轻,微微地一笑,“你应该开心啊,我们有孩子了……他将来,会像你一样的俊朗不凡,像你一样才思过人……好不好?”
连城裔看着她满脸地幸福洋溢,喉间微哽,点头,“嗯,好。”
“阿裔……”
季堇凉咬唇,往他怀里又窝了些,“抱紧一些,好吗?冷。”
他知道,她怕冷。
所以这兰陵宫里,不但地下通暖,且还燃了几个火炉。
这样的温度于常人来说,已不亚于暖春,她的身体大概是因有孕,又虚弱才会觉得冷吧!
天牢里没有地暖,也没有暖炉,这个季节更是又湿又冷……
她……
连城裔闭眼,将怀中的人拥紧,“不会……再不会……”
季堇凉轻轻地阖动眼帘,他浅若游丝的声音从额上飘下,不知是在说什么,只喃喃地重复了些遍这几个字。
峒溪得了她的眼色,匆匆退了去。
162。162:可否将死人医活()
地牢。
一如既往的难闻的刺鼻味道,更要命的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湿冷。
墨寻仰着头,透过这牢中唯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雪始终不大不小,徐徐地下着,好像很有耐心。
微小的铁窗口刮进的风,偶尔夹杂着一片细小的雪花,落在额头或颈间,冰冰凉。
不见月色,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直到墨寻抱着膝头,昏昏欲睡窠。
鼻端有细细地香味飘进,闻着很舒服,头脑更沉。
峒溪进来时,果然看她已沉睡了过去燔。
狱卒为他开了牢门,他颇为厌恶地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确定她不会醒过来,方才弯身给她把了下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