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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树?”
美人的称赞她先前听到不少,合欢倒是不知道。
“嗯,那是一棵千年枯焦的奇树。每年里却有三天例外,一株花树该有的生长痕迹它都只在这三天里完成,蓄丝吐芽,繁枝茂叶,花开花落,据说那情景美极,哀极,凡是见过的人,无不终生难忘。关于这合欢树,还有一个很美的传说……”
“什么传说?”
他收了上仰的视线,侧过眸来,便看她眉目晶亮,正望着自己。
眉心微锁,心底那种莫名的烦躁又升了起来,淡淡道,“总之很恶俗,你若想听可以去问别人打听,与今日的月城没什么关系。
刚自己说那传说很美,现又说恶俗。
墨寻直觉他似乎不是很喜欢那个传说,不禁撇嘴,“那这里的繁华和什么有关?你不是说它是福地?”
“月河地势复杂,南晋那侧即使抢占也并不十分有利,所以一直以来,征讨这片月河土地的便主要是我燕苍和戊奴。但这两国,在多年前曾有过一个约,无论是哪国得到它,都不许月城百姓受难,即使两国战事祸乱,也不许伤及无辜百姓。这是两国的君王共同应允盟誓的,所以,这月河虽是兵征战地,月城却是百姓福地,即使外遭如何战乱,这里依然安稳如世。”
连城裔眼眸深深,望着岸上零散的火光,“而定下这个约的,则是戊奴前王后,絮离。说起来,本王还要称呼她一声姑母。她是父皇的妹妹,也是我燕苍曾经唯一的一位公主,容貌甚美,是这启苍大陆上远负盛名的倾城国色。可惜,这些我也只是听人说,从没见过她……”
“据说,戊奴的汗王便是被她容貌所摄的众生之一。那时的戊奴十分强盛,十万骑兵卸甲所向披靡,风云涌动,直逼我燕苍围线,就连号称大将军王的墨谏亦非敌手,更想不出破解之法。父皇彼时刚登基,为避免征伐殃祸,便允了戊奴汗王的要求,送絮离公主去和亲。”
“根据戊奴当年条约,絮离嫁后,不论生死,与燕苍都不再有任何瓜葛。父皇只是得知那戊奴汗王也是血性汉子,初得美人自然十分疼惜,并封为王后,絮离在那倒也过得舒心,还为汗王诞下一子。后来,却不知何故,只听说她在正值盛年之际,病世了。其他,再无人知晓。父皇虽心疼,但有约在先,不能违背。直到十二年前,大将军王墨谏精谋良久,带兵直剿月河,围剿戊奴三万骑兵,将这片土地纳入我燕苍国土。在他还欲前侵戊奴领地长朔之时,却意外身死……”
夏夜闷燥,直到此刻有风吹来,才凉爽些。
他讲到这儿,故事便完了,墨寻也沉默着。水声停了,一时间四下显得格外沉寂。
原来这岁月安稳的月城背后,竟是这样一个悲情女子的期许。只不过有一点她不大明白,絮离公主为何独要月城百姓长安?她对月城似乎别有感情?
以为是提及她的父亲,惹得她伤心沉默,连城裔刚要开口,却听墨寻长长地叹了声,“百姓一时苟安,却要一弱女子背井离乡,牺牲终身来换,虽然我很想称赞这位公主伟大,但是却不得不说一句,凭什么呢?这不公平。”
没料到她会是这番说辞,连城裔微怔,蠕了下唇,轻叱道,“没有人会和你讲公平。江山权位之前,男人的取舍都是相同的。再说,你怎么就断定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切,才没有女人那么傻!”墨寻撇嘴,对他这番话不以为然,“不喜欢的人,谁乐意嫁啊!”
他耸眉,微一侧头,深幽的眼神便望了过来。
墨寻阖动下眼帘,与他对望一瞬,便不由自主地又移开了眼,脸颊渐渐又转红。……本来就是嘛,不喜欢的人,谁乐意嫁啊……
她只不过,比那个絮离好像幸运了那么一丁点……
正乱七八糟想着,他却忽然起身,一把握住了她持桨的手。墨寻怔怔的凝着他手上分明的骨节,他的掌心温热干燥,那温度好似快速地传遍她的全身。
水声再度沉寂下来,她嘶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窃喜,“其,其实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话音未落,手中的桨忽然落在船板上,‘咚’一声清脆,再是水花翻动,有两三个黑影从水底突地跳起,墨寻倏地瞪大眼睛——
再看那桨板,不知何时已到了连城裔手里,那招式是为剑用,动作也极快,翻飞在几个黑影之中。
这几个黑衣人功夫也都不弱,招招欲至他命。
两人对付连城裔,另一人便朝墨寻袭来,这人手里持一把弯刀,墨寻赤手空拳只能来回闪躲。船身急急一晃,咯吱作响,本就破旧的小船承受不了这么多人摇晃,很快碎裂。
其他几人都有轻功,点波踏浪仍在纠缠,唯有墨寻……
“啊!”
091:一夜乱情4为了佳人连命都不要()
其他几人都有轻功,点波踏浪仍在纠缠,唯有墨寻……
“啊!”
短促的惊叫,在她的身子贴近水面之时,却直觉腰束一紧,倏地腾起。
‘噗通’一声,有什么落入水,溅起的水花浇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水珠自眼睫上滚落,墨寻睁开润湿的眼,便看到紧贴着自己脸颊的男人,以及那被月光映得闪耀的弯刀锋刃在他的另一只手上割过——
冰凉过后,脸上一热,是血珠溅到脸上的温度妲。
这一刀割得很深,墨寻的眼睛狠狠一晃。
他却面不改色,闪身躲过一人攻击,将她一个反扭,挎在臂弯里像夹小兔子似的环着,带出好远之后,才推手将她甩出两米高,而后送上了岸上—窀—
后脊背摔得生疼,她却顾不得,一骨碌爬起来看那湖上,其中一人已经被连城裔打落掉湖,另一人手里的兵器也已到了他的手中,几个七零八落的招式起伏,这些人显然败势已去。
一人趁机逃了,瞥一眼那另外两具沉入湖底,又悬浮起的尸体,墨寻心头惊惧,连城裔已踏空上岸,朝她信步走过来。
“你没事吧?”
他声音清淡,眉目极快地扫过她周身。
墨寻木木摇头,看他单手捂着肩,血还从指缝往外溢,淋漓不断。上前拉开他的手,便一眼看到那被割开的衣服已经成暗红色,刀口很深,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血红的肉往外翻着,几乎割到了筋骨。
她咬下唇,小心地将紧灼的布料扯开些,又在自己的裙摆上扯下一块布,给他细细包扎着。
看他方才的武功身法,这几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将他们打败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她在水里呆个一时半刻也无妨,可他偏那么及时的俯身来揽她,才会给了对方机会,中了那么深的一刀——
“水那么浅,我又不是不会游泳,爬也能爬上岸啊!你难道不能把人打败以后再捞我?也不知道这刀上有没有毒,万一……你还总说我蠢,我看你丫也缺心眼!”
血仍止不住地流,他的脸色在这月光之下越发苍白,墨寻手心都被浸透了,软腻黏稠一片。
最后这几个字,她是压着舌尖颤着声吼出来的,听上去很尖利,突兀。
连城裔凛着眉,凝着她那上下抖个不停的手稍瞬,唇角冷冷一扯,“你说的对,看人像只可怜虫一样躺在地上抽搐,即便不好玩,也一定胜过听人聒噪。”
墨寻怔然,虽知道他那么急迫救她,是怕她触到冷水再犯痴,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尽管有些毒舌,但心头仍然忍不住一下突跳。
紧咬着的唇上下阖了阖,又闭上,空气仿佛又凝结起来,有甜丝丝的东西堵在喉咙里,浓到化不开。
欢喜,惊悸,远远超过了他与她一同离开画舫的时候……
一步一步,如此种种,便是你拼了性命也要救我。
连城裔,你这个样子……
该是不该怪我又在自作多情?
伤处包扎好,连城裔起身走了几步,看她还像个木头似的愣在那里,忍不住蹙眉,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他们来时你在念叨什么?”
那会儿他只全神贯注四周的动静,倒没留心她的话。
墨寻喃唇,忽听远处一阵娇嚎怪叫,“走水了!”
岸上,船中,人群窜动糟扰,乱成一团。
墨寻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去看那画舫,果就见已是一片汹涌火海。
连城裔依然脚步不变,拉着她一路走,对这乍起的火势仿若未见。
身边有不少人来回地涌动,救火的***乱声和哭喊声在远处此起彼伏,却鲜能听到几处个人闲谈——
“这火势太猛,船都过不去,不知道那些姑娘们怎么样了?”
“不好说啊,这火来得蹊跷,如果还是照艳关楼以往的老规矩,凡是今日接客的姑娘们都锁在画舫内,怕是都要完了!再则,即使没有锁在舫内,那些姑娘们也都娇弱的很,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即使跳了湖,这大火凶猛,范围甚大,也只怕会溺死在湖里。”
“那,那位一夜价值二十万两的天仙女子,岂不是也凶多吉少?”
有人惋惜唏嘘,却立即惹来别人揶揄,“兄台若是可怜佳人,不妨现在去英雄救美?说不准,还可成就一段良缘!”
墨寻瞥了一眼那处赏灯的高台,识出这些人中一个肥胖男子,正是那艳关楼重曾欲拍她初。夜的郑员外。
对面人命生死,这些人却还有心情在这里玩笑——果是一群事不关己,便不关心的凉薄富人,竟以隔岸观火为乐。
墨寻心头厌恶,边走边四下里找着,“这连成翩,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不过,他有功夫在身,想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的眉目忽然侧过来,“小九也来了这里?”
“嗯,他陪我一起来的。”
092:一夜乱情5绝望的告白()
从未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死亡之法,桐月弯身去探她的鼻息,已经尽失,看她脸色,众人心底都不禁大骇,连城裔也是眉心微锁。
连城炀神色冷霁,褐色的深瞳里幽光森森,“雪蛤香,又名三步丧生散,可封人内力经脉,妄动者筋脉寸断,七孔流血立死。算时辰,这会儿该是此毒发挥药效鼎盛之时,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们,不想死的,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妲”
眼前已有人诡异丧命,他又说得如此郑重煞事,众人调息经脉,发现果是已闭,无不大骇。
连城炀以剑抵着那月儿,自梯阶上踩石而下,自连城裔身边过时,冷冷一哼,“方才三怪没杀了你,不代表你就可以躲过这遭!你不是素爱qing楼女子么,**而死,想来日后也落个风流名声!”
说着,又一挑眉毛道,“怎么?你的疯婆子没陪你一起么?可惜,我还有大礼想送给她呢!”
勾唇诡笑,将月儿往怀里用力一扯,扣在其胸前狠狠地吸了口气,“至于你的女人,四哥大可放心,等你死了之后,她们……本王势必会一个不落地好好疼爱……”
他身上到底是受了伤,被烟熏得一阵重咳,扫一眼众人,又冷道,“弄火**的滋味儿想必不错,你们慢慢享受吧!还有,这舫外我早排了人手,若是各位想试内力,本王不介意陪你们玩!”
说完,狂肆地大笑两声,便托着那月儿欲走!
却在出门之时,烟火熏腾的橼木粗梁从上而落,速度极快且距离过劲,他甚至来不及躲闪,那梁柱已不偏不倚,恰好砸在他的膝间——
连城炀嘶吼惨叫声骤起的同时,皮肤灼烧的味道已在空气中弥漫来窀。
众人惊疑地看着这一幕,幸免于难的月儿却分明瞧见了那戳在掉落的脊梁上的一枚映着火焰闪烁金光的剑镖——
若是她方才感应没错,那镖的来处……应该是连城裔。他出手甚快,她甚至也只是看到他衣袖微拂,且是回手的动作。
心底不禁疑惑,所有人都中了雪蛤香,内力尽封,为何他能冲破阻碍,且过后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这个人的功力……
月儿眉心深深一锁,心下快速盘算着什么。
却见又有人冲进,一身银色璀耀貂裘,一副灼眼鬼脸白面覆脸,在这烈烈火光中分外扎眼,并未对任何人动作,而是径直上前扯了嘶嚎怪叫的连城炀起身——
自他来至带了人去,犹如电光火石,动作飞快,不过瞬间。
走前不忘瞥向与他相隔不过数米,火梁另一边的连城裔。
那半遮在面具下的眼神风飒般凄冷,幽恨。
只浅浅一眼,却似有无限寒意,更宛若是千年仇恨,不解难休——
月儿看得心头一惊,再回头,却看在此人不见的同时,连城裔也已自那破了的窗口处离去。
不白带人自外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