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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她这一眼望出去,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连城裔若是在这个时候遭遇个什么不测,那凶手必是连城炀!
“你,你……”
连城炀一时竟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恶气冲冲地指着她道,“将这个女人,给本王……”
墨寻蓦地站起来,“不用六皇子赶,我有腿有脚,自己会走。”
说着,冷哼一声,也不顾其他人地目光,端着肩膀淡然地走出卧龙宫。
直至她的身影彻底不见,卧龙殿内还是一片寂静,显然大家被墨寻气质凛凛地这么搅了一阵子,仍未能回过神来。
“你们,难道就信了这女人的胡言乱语?”
连城炀强压着暴怒,指着空荡地门口,冷声呵斥,“圣旨在这儿,这是父皇亲笔所书,李相等人都可以作证,你们……”
“六皇子。”
出声的是大理寺卿官棐昭,他拱手,正直地脸上又添了几分凛然,“皇上刚刚驾崩,尸身还未处置,难道您不是该先……”
他提点至此,连城炀倏地反应过来,“传令下去,父皇驾鹤归西,众臣下阶,举国同悼七日。宣礼部尚书与内务府大臣商议父皇后事。法事、入殓的事宜,父皇生前最重张真人,便交由他来负责。”
说罢,又转而看向官棐昭所立那侧的官员——
“待穆王回城之日,朕……要代替父皇,亲自去城外迎接。给四哥,我燕苍的大英雄,接风洗尘。”
略带尖细的声音,他特意将‘大英雄’三个字咬得重重,眼中隐喻却是丝丝地狠毒。
……
宫里已经挂起了白帐子,一束一束地遮着微白地天。
太后西归本就不久,这皇帝又死掉了,整个宫里又被蒙上一层阴灰地气氛。
墨寻脚步匆匆,行在这片诡异之中。
方才后脊背渗出地森森冷汗,此刻再经风吹过,一下渗入脊椎骨,扫起一片阴阴地寒凉,透穿心背。
不管那圣旨连城璧在死前的那一刻是否想要修改,但事至如今,它没能传位给连城裔是真的。
以连城炀那狠毒地性子,这些兄弟,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她想要为连城裔争取时机,就必须要把他推到悬崖边缘,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争取在悬崖边的生存几率……
至少,在连城裔回城的这几天里,他不会有事。
再就是,她方才有了一个大胆地猜测……
脚步倏地一停,拂轩宫到了。
还未走近,便听到有人的怒斥,再就是……扇耳光的声音。
“你不是最受宠吗?你不是一辈子都没挨过他一句罚,一下打,你不是风光地很吗?”梁贤妃地声音尖酸到刻薄——
这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皇帝才死,一得知他的儿子将要继位没有先去找他的儿子欢喜一场,反倒是先跑这拂轩宫里来,对韵贵妃又打又骂!
“本宫告诉你,往后这整个皇宫就是本宫的天下!你的儿子……本宫要一个一个的弄死,包括你!本宫绝不会让你好过!”
韵贵妃却好似无动于衷,任她是踢是打,始终神色默默地受着,不吭不响,不动声色。
“本宫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梁贤妃拿起了烙红地铁块,将朝她的背上烫去的一刻,墨寻立即过去,伸出将那东西给夺了过来——
“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梁贤妃的脸色先是虚了一下,随后看只她一个人,又立即恢复如常,冷冷地讥笑,“蠢丫头,想要本宫饶你不死,就给我乖乖地滚远点儿!”
墨寻一笑,将那烙红的铁块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梁贤妃,皇上才过世呢!您就这样跑来欺负他的爱妃,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你这个疯丫头,给本宫滚远一点!信不信本宫,本宫……啊!”
她被墨寻吓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有人从殿外匆匆跑进来,伏在梁贤妃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梁贤妃地脸色一变。
“您的下人是告诉您,六皇子有令,不准动我一根汗毛吧?”墨寻笑着将那铁块丢回地上,“算他识相!”
梁贤妃脸色几变,踌躇了片刻,给韵贵妃撂了句狠话,便匆匆离开。
拂轩宫里恢复了安静,韵贵妃安静地坐在榻上,脸上肿红,一双美丽的眸子正望着那熏香炉上袅袅地烟出神。
墨寻也不急,淡淡地安静做着。
“他,是死了么?”
耳边终于传来她的声音,轻得好似无一丝重量。
墨寻轻嗯,她的睫毛眨了一眨,又没了动静。
“娘娘……当年,浣妃和八皇子,其实都是您做的吧?”被四周地环境感染,墨寻的声音也是轻忽飘渺。
她的眼睫又是一眨,依然没有回答。
“娘娘,皇上之前明明答应了我要传位给连城裔的,可最后,谁知道还是传给了连城炀……”墨寻轻轻地又丢出一句。
韵贵妃低低地笑了起来,在这空空的拂轩宫里回荡,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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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话:明天我赶一赶,上午应该能有更。两点后来看吧~╭(╯3╰)╮咳,君子无戏言~
118:生变诡诈1就算是妾也给你做()
韵贵妃低低地笑了起来,在这空空的拂轩宫里回荡,十分诡异。
一阵比一阵高昂,一阵比一阵悲切……
墨寻蹙眉,托腮听着,等着。
直到她的喉间涌出一口烈血,她的笑声也随即哑了,低低地嗓音听上去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你……你怎么能死在我前面?”
鲜血自唇角垂落,她伸手将桌上地东西徒扫下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妲—
“凭什么?当年与华涟笙赌气的人是你!这一场气,足足赌了一辈子,凭什么就要搭上我的一辈子?我甚至还不如死了的那个宫外女子浣妃,她在你心里一文不值,我也是!可她死了,她解脱了,你凭什么就要这样囚禁着我?你……”
她垂着眼睑,双目凄凄艾艾地凝望着空荡地殿门口,“你还不如杀了我……你还没有杀我,给华涟笙报仇,你怎么能死……窀”
墨寻默默,她这算是承认了吧?
她又笑起来,这次是满脸泪痕地大笑,“我原以为,这皇位要么是我绝儿,要么是华涟笙的儿子……想不到,你竟然做得这么绝!你竟把皇位传给了连城炀,一个你根本就不重视的儿子!你究竟……”
又坐了一会儿,墨寻起身朝殿外走去——
“你说得没错,当年……是我做的。”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那浣妃一个农家丫头,莫名其妙地被他招进宫来,生了个三公主被他当宝贝也就算了,她居然还怀了皇子……那怎么能行呢?她不过是有几分像华涟笙而已!那本宫呢?华家满门被斩,华涟笙几次想杀他啊……他念旧情,不能痛下杀手,我不过是帮他,杀了她而已!”
忆起当初,她的眼中蒙上一层如雾血腥地东西,声音薄颤,“他从一开始就猜到是我做的……可是华涟笙死了,浣妃死了,就只剩我了……只剩我,还有一点点与华涟笙貌似,甚至越来越像……他怎么舍得再把我杀了?他舍不得……”
她笑得奇怪,话也奇怪,表情更奇怪。
墨寻看不甚懂,不过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恩恩怨怨、感情纠葛她也不感兴趣,只要从她嘴中亲口证实,连城裔的母妃是被冤枉的,就够了。
她跨出殿门前,身后传来她的低喃,“墨锦欢,其实,你的娘亲和我又何尝不一样……”
墨寻的脚步一顿,回眸看她。
她软软地笑,脸色苍白,声音凉薄,“也不过是个可怜人,是个被人相中的影子……”
这样一句后,她便沉默下来,再不肯言语。
墨寻听得狐疑,但是她的父母都已死了,纠结过往也只能是浪费脑细胞。
……
青光染染,苍云坠色。
大片地木槿花树下,季堇凉正在绣她的嫁衣,一针一线,细腻而精巧。
“姐姐多虑了,皇上此前召我,只是与我说……便是他不幸驾崩,也要我依照他定下,如期嫁给聿亲王……”
“是吗?”
墨寻淡淡地阖动着眼睫,目光在她红线紧绕的手指上扫过,“我还以为季姑娘曾与皇上商议过什么……那看来,我此番是白跑一趟了。”
她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一僵,抬眸看她,发现墨寻神色如常,并没有一丝地异样。
微微蹙眉,取了剪刀将那丝线剪断——
她一抖嫣红,将嫁袍长裙比在身上给她看,“这嫁衣我连赶数日,总算是绣好了,姐姐瞧瞧,还好看么?”
人粉如玉,这身嫁袍堪比天边的落日,红得绚烂夺目。
墨寻点头,“好看。”
她脸上地笑容更开了些,“先前只顾着比量样式了,郎君的衣袍我都还没来得及缝制,我要赶一赶了,唔,倒是不知道他穿上会是什么样……”
她握着布料,一心沉浸在那片艳红里,完全一副将要嫁给心爱人的小女子模样。
皇帝的死,看来对她没有一丝地干扰,根本无足轻重。
……
扇娘‘造反’的计划书,在当天夜里便送到了墨寻的手里。
消息灵通,速度快,这计划也很直白,很……无所顾忌。
墨寻也是此时才知道了扇娘背后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多大的规模,多大的手笔。
不止是她直觉中的‘艳门女子军’,竟真得有墨翼散落的部队,且还人数不少。信中话语,她竟和戊奴、南晋那边也都有所牵扯——
若是连戊奴都肯帮她,那扇娘‘造反’的计划,可真不是说着玩玩,如今连城璧刚过逝,连城炀上位,皇位交替间,民心最是难稳,她在这个时候飞速出击,十有八成是能够成功的。
这场密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扇娘是否真正就是背后主谋,但她言辞间写得分明,句句是对她的威胁,其实墨寻虽不赞成她这样的举动,但……若是事情真得到了那个地步,要造反的话,她也不介意。
只是,时机还未到……
“事有转机,夺来的始终都不能名正言顺。三日后,定再给你答复。稍安勿躁。”
墨寻将写有这些话的字转交给不黑,派他转交扇娘。
烛火湮了又燃,她一夜未眠。
手心里的那张纸被她攥得紧紧,已经蜷缩得不成样子。
她不知给连城裔写过多少的字条了,大大小小,书信便签,记不清了。
有时候不愿意说的话,不想说的话就记在纸张上,总觉得这样传给他的讯息,白纸黑字,能够有个见证,以免将来记忆磨灭,这些会被他们淡忘。
而他,却是甚少给她回过什么,印象里就只有……休书。
这般期待见到她的容颜,却实在出人意料。
照韵贵妃所说,连城璧的心里深爱的女人是华涟笙,却宠了韵贵妃一世。
这两个女人的两个儿子,一个被他宠若至宝,一个被他深恶痛绝,这么多年来,却都是他心里最重视的。
在他的心里,这皇位也理所应当要么是连城绝,要么是连城裔。
不管怎么想,都落不到连城炀的头上……
连城璧一生精算,不可能还未安排完后事,便撒手尘寰。
这实在欠稳妥。
如果在去看过季堇凉之前,墨寻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地怀疑,那么在见过季堇凉之后,她便敢肯定自己的那个大胆猜测了。
连城裔,你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最美的容颜么?
那,也该加快些脚程了吧?
……
风声起伏,深秋的落叶在天与地间,翻起一片枯黄的波浪。
连城炀并没有将连城璧过世地消息及时传入军中,而是故意让连城裔与凯旋的大军照原定速度,如日抵达都城。
这一天,连城炀也依照他所言,代替连城璧出城来迎接这支胜利的队伍。
远处,荒凉地田间高坡上,墨寻一袭浅蓝长裙立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远至近缓缓移到城门之下的连城裔——
马背上的他身披盔甲,器宇轩昂,戴着面具地一张脸只有下巴裸在外,看得出脸上疤痕已差不多好了,只那身形挺拔,浑身透着一股僵冷气质,更瞧不出丝毫的喜悦胜利之气。
“四哥,你没能在父皇身边,看他最后一眼,实在遗憾。”
连城炀比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大军当前,依然还是叫他一句四哥,“你先回府梳洗一番,整理好后,本王再让人带你入宫去给父皇跪灵。”
毕竟还未登基,连城炀谦逊地没有改口自己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