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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声响越来越近,季堇凉注意到连城裔的神色微变。
回了头,果然就见墨寻一路朝他们走过来,步履急快,甚至像是在小跑一样地急切。
她的身影在两人跟前骤然一停,眉宇眼睫点点湿意,脸颊上也沾满了润泽闪耀的水珠,裙摆和绣鞋也都被打湿了。
连城裔的眼神,将她身上扫过——
数十天不见,她这身体倒是恢复得迅速,尤其是那只脚,一路跑来也不见颠簸,简直神速。
“季姑娘,我有事想要单独问你。”
墨寻只是朝着季堇凉道。
连城裔蹙眉,这女人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他回避吗?
看季堇凉的视线投到连城裔身上,墨寻也将目光淡淡向他看去,微一俯身,“皇上,妾身有事想问季姑娘……”
这般低眉顺眼,还真是难得一见。
连城裔的眉心拧了又拧,未待他答,墨寻径直朝季堇凉示意,“我们去那边吧!”
说着,已然先行。
季堇凉颔首,跟了上去。
墨寻指得地方是另一处八角亭,凉雨袭面,季堇凉紧跟着她的脚步。
忽然看她的脚踩中滑石,身子一歪,她忙地伸手扶住她,“小心!”
看墨寻站稳,她的手愈撤回去,却被墨寻紧紧攥住——
季堇凉的心头咯噔一跳。
就听她在耳边凉讽道,“果然,奴婢就是奴婢。”
简单清淡的几个字,季堇凉的脸色刷一下白下来。
抬眼,诧异地盯看着她——
墨寻却再未说什么,而是倏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力道大,这么狠狠一松,季堇凉柔弱的身子在飘摇的风雨中摆了一摆,再加之,苍白地脸色,整个人看上去地十分不好。
墨寻淡然地离开,一路步履轻缓。
自连城裔身边经过时,不出意外地,被他拦下——
“墨锦欢,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连城裔盯着她,眼底的怒意十分清晰,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是毫不吝啬力气,像是要狠狠将她的骨头都捏碎掉。
他这边离得远,墨寻是背对着他的,声音也不大,他不知她说了什么,季堇凉的脸色一下就白得不成样子——
时间很短,而季堇凉又是个淡定之人,从那般神情便可断定……这女人定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我与她能说什么?”
墨寻挣了一下,却没挣开,便有些恼,“不过就是问问她在这宫里住得可还习惯,吃穿用度是不是都够!”
“你……”
连城裔明知她说得是假话,可看她那蹙着的眉眼,不耐烦地样子,便只觉得一股恶气堵在胸口里——
“好了好了,告诉你了!”
墨寻也烦躁他那副护短护得心切地样子,一点儿往日地威严都没有了,真是……
“我就问她,是不是和你已经行过房了?尺度如何?粗细还成吗?是不是够用,喜欢什么姿势?”
墨寻的声音不急不缓,不焦不躁,悻悻地语气还颇有些无辜,“毕竟我觊觎了那么久,你看都没舍得给我看一眼,我只好朝她打听了!”
“墨锦欢!!”
他的戾喝,几乎冷透脊背,穿透耳膜,“本王还从未见过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将她一把掷开,脸色铁青,盯看着她,满脸地狰怒愤恨。
“哼,小气鬼!”
墨寻对他的评价不以为意,揉着手腕,朝他皱了下鼻子,便掉头跑掉。
拐弯处,眼角的余光里,他将季堇凉冰冷地身躯紧紧搂住。
方还冰凉的脸颊,瞬间滚烫。
……
据说当晚,季堇凉就被皇帝带回了他的寝宫,一夜未出。
第二日,朝堂上再次掀起了一片哗论。
皇上与聿亲王的正妃……
这怎么可能?
有人等着看热闹。
然聿亲王上了一道折子,折子大概的意思就是先皇当初察觉有人舆图谋反,蠢蠢欲夺季堇凉。先皇为了牵制各位皇子,也不想将季堇凉成为诸皇子的争端,才会将她指给聿亲王,此事,三公主连城筠可证。
而季姑娘心中所属,其实一直都是穆王。
奈何穆王有妻,季堇凉不欲夺人所爱,才会谨遵皇上懿旨,嫁给了他。两人虽行了礼,数日并未逾越。
如今dong乱解除,他自该功成身退,还姑娘一个清白。
他如此一说,无人敢诟病先皇,朝堂上沉默了一日。
之后。
粗鲁,泼辣,张扬跋扈的墨锦欢,莫名成了众矢之的。
大家都很聪明,皇上喜欢的,和皇上不喜欢的……很容易区分。
况且,季堇凉才华横溢,说话温柔,行事得体,都有几分当年粟芷忧的样子。
连城裔会喜欢上她,也不是没有道理。
再则,季凌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愿意为季堇凉说话的人,多如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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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奉上~╭(╯3╰)╮
130:就让她因我而死吧()
季凌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愿意为季堇凉说话的人,自是多如牛毛。
不论是季长河,还是季凌风,亦或者是季堇凉本人,都没有给人诟病的把柄,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忠国世家,相较于死前还数次顶撞皇帝,甚至有谋反征兆的墨翼,真是好太多。
终于,有大臣斗胆进言:一国之母,季堇凉当得。
这个大臣的进言虽没有得到连城裔当堂批准,但事后,却得了厚赏。虽说不是为这件事,但却无疑是在肯定他的奏请。
皇帝的心思摸透了,复议声自是四起——季堇凉封后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妲。
日期,尚在拟定中。
…窀…
“王妃娘娘,她们都说你失宠了……你难过吗?”
秋千架上,小公主连城柠歪着头撑着下巴,可怜兮兮地几缕发丝贴着头皮,显得格外娇小玲珑。
生长在复杂的环境中,小小的孩童便对‘失宠’这样的词理解得过分透彻。
不过,墨寻从来没有得过宠,又何来失宠一说?
对她的问题,置之一笑。
“父皇不喜欢你了,不过,父皇也不喜欢我。”
两只肥肥地小手,托着小下巴,懵懵懂懂甚至有几分可怜地看她,“我们真是一对多灾多难的母女……”
墨寻被她糟糕的成语和窘迫地表情逗得忍俊不禁,伸手摸她软软地发。
这个小丫头又何尝不可怜?
不过,她更纳闷的是,她的娘亲是谁?
季堇凉?不,如果是的话,连城裔没有不疼他们的道理,而且如果是她,相信粟芷忧不可能愿意帮连城裔做这种隐瞒。
至于这俩孩子的生父……
以连城裔与季堇凉的那份情谊,墨寻敢断定:连城枫与连城柠不是连城裔的孩子。
不过,她不想多管,这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连城裔对她是冷血了点儿,但对连城柠与连城枫还是可以的。况且,小漾儿与连成翩、三公主、景妃等人待他们也都很好。
“王妃娘娘!”
连城柠忽然很紧张地扯她的袖子,墨寻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一身素衣,却依然光彩动人的季堇凉——
连城柠似乎很怕她的样子,在墨寻耳旁念叨了句什么,就匆匆跑掉了。
这小丫头,她这么彪悍,哪里需要什么救兵!
真是太小瞧她了!
墨寻蹙眉看她跑远间,季堇凉已经到了她跟前。
“姐姐。”
她弯身,向她行了一礼。
墨寻被她这个称呼唤得心头烦闷。
四下无人,也不想和她做作这些虚假,从晃动的秋千架上猛地跳下来,“若你是聿亲王妃,这个礼该我给你行才对。若你还是绿梧,那这个礼……行得未免过于简单。”
季堇凉微垂下头,没有反驳,那便是承认了。
墨寻心里一下疼扯。
她早该想到的……
当日在穆王府,紫栾吞毒自杀,她的确有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念出‘紫栾’,那声音是那样地悲恸,她当时以为是绿桐,可后来细细回忆,那不是绿桐的声音。
再后来,不止一次。
季堇凉都在她险些摔倒,或者遇到危险时,及时地出手帮她,提醒她。
前日,她故意一歪,而她不出所料,再次将她扶稳,一声“小心”,与当初绿梧为她挡剑时的焦急同般——想要护她稳妥,甚至连性命也可不顾。
十几多年,这样的关切是出于一种本能吧?多年养成的习惯,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得掉的?
绿梧,她的绿梧……
竟然就是季堇凉,连城裔曾言会至死不渝的那个人。
还记得当初,她在绿梧几个人面前也信誓旦旦地说过,一定会拿下连城裔的。
看着她为他付出,痴迷……
那个时候,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傻,很可笑吧?
他如铁的心肠只装着她一个,从未对其他的女子动过心。
她心里,想必十分感动。
季堇凉轻轻地声音,略带歉意,“我知道,你一定怨恨我这么多年都在欺骗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当初我父亲早早过世,我与哥哥确实走散了,流浪在都城街头的时候,的确是墨夫人救了我。”
“她是我的恩人,她要我给你做婢女,这十多年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可以说,这么多年我对你忠心耿耿,尽力维护。除了与阿裔,我并未再做过任何亏欠你的事。”
“是吗?”
墨寻侧眸看她,她的眉眼间细看还是有绿梧的影子,却再难让她觉得亲近。
“若你并不觉得亏欠我,那便不会特意跑来这里,跟我说这些。”
她的话,让季堇凉的脸色微变。
“第一次打败戊奴时的计策;治疗瘟疫的那张药方;还有要我以真容出城迎接连城裔的那封书信?”
墨寻深深地凝着她,唯恐错过她脸上丝毫地情绪,“季姑娘,你觉得……这些还少吗?”
季堇凉的脸色因她轻轻几句,变得惨白。
是,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便是承认了这些事。而这些,也全都是绿梧与季堇凉对不住她的地方……
墨寻轻笑,心中酸涩。
当初燕苍用计战败戊奴,那计谋与她所想一样,她便有所怀疑,但还是劝服自己说不定是那姑娘冰雪聪明,恰好和她想到了同样的方法……
却原来,真得是自己身边的人。
而药方……她们数人乔装打扮,不知疲倦的拼了半月之久才总算得出方子,就为那东西,她与不黑亦都染上了瘟疫,不黑死扛,还险些丢掉了命……
可她呢?骗得众人都以为她真得死掉,伤心好久!尤其紫栾,心下悲伤成疾,一味地以为是自己将她害死,疯疯癫癫,最终自杀!
还有那封信……
当初明明是她亲口说,这幅容貌露出来势必会给她招来祸害,可最终却还是她要利用墨锦欢的这幅容貌,来让连城炀自乱阵脚!
这些种种,她竟还能说出,从不曾对不起她?
看着她失去血色地容颜,墨寻心头扯痛。
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她的绿梧了。
“你既是早就知道了堇凉的身份,为何没有早早将她拆穿?”
身后淡然如风地声音,是季凌风——
神色清冷,“墨锦欢,从来没有人逼迫过你。你为皇上所做的一切,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皇上与你想必也是感激的。但这些你之前不提,如今又说出来是什么意思呢?堇凉除了隐瞒下自己的身世,其他再无对不起你。若硬说有,那便是你没能从她身边将皇上夺去罢了!这该是你与皇上之间的事,堇凉不过是个无辜人,你又何苦为难她?”
季凌风是个口才极佳之人,言辞灼灼,几句话便点中了墨寻的死穴。
她一时,竟不能辩——
他说的没错。自己早就猜测到季堇凉是绿梧,是连城裔的人。
可恨的是这性子,别人倒是拿捏地比她自己还要清楚,便是知道了季堇凉给自己设了陷阱,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跳下,一步不落地助他。
这大约,就是连城筠曾说的,傻吧?
季堇凉地脸色还是微微地白,怔怔看她,眸底已漾起些水光。
墨寻一下就觉得释然了——
季凌风说得没错。何必呢?
如今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便是季堇凉真得对不住墨锦欢,又如何?
归根究底,墨寻对她最大的心结,就是连城裔吧!
那个男人从头至尾都未曾承诺过她什么,甚至还曾好心警告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