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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咱们既然做不到陈贵人的心如止水,便也用了自己的心意才好。咱们争,不过是为自己争,不是去害人,不是非要踩着别人才能争得自己想要的,那就好了。”
语琴终于泪痕干去,换成莞尔。
“我懂了。总归,皇宠不是等就能等来的。我倒不求非要侍寝,非要生出皇子来,只要能常常见到皇上,能在这宫里安身立命就够了。”
婉兮也听得心酸:“姐姐何苦说这样的话去?姐姐不过虚岁十九,正是最好的年纪。姐姐将来的日子还长着,诞育皇子什么的,都定有可期。”
语琴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可是……我只怕皇上不这样想呢。我进宫以来,唯有初次侍寝之外,皇上其后翻我的牌子,不过是叫我陪着用过晚膳,便叫我到围房去歇着罢了。他,便连指头尖儿都再没碰过我。”
416、生怕()
6更
婉兮告辞出来,立在储秀门外,心里也是难过不已。
替陆姐姐,替自己,也替皇上。
这样多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却不能诉苦给人听,反倒要强颜欢笑,不叫人都看出来。
只因为这是天家,纵然宫墙高峻,也总归是天下煌煌万民都在瞧着。
她缓缓走向翊坤宫去。
翊坤宫与长春宫本也挨着,几步就到了。
是如环迎出来。
当日成玦和如环都叫皇帝好一顿磕打,这便见了婉兮都是万般的客气。如环身为头等女子,更是直接照婉兮一个双蹲礼行下去,倒仿佛将婉兮给当成主子一般请安了。
婉兮急忙上前扶住,“姑姑,使不得。”
如环客客气气地笑:“姑娘不必客气。上回若没有姑娘,奴才们的命都没了。姑娘对奴才有再造之恩,理应受奴才这个礼。”
说着话进了翊坤宫,舒嫔在作为寝殿的后殿见婉兮。
一时请安完毕,舒嫔端坐在炕上,端庄地瞧着婉兮:“上回你生辰,我送你的那幅唐卡,你可喜欢?”
婉兮忙笑:“自然喜欢。奴才都给挂在自己屋里,外头罩了神龛给供起来了。”
舒嫔点点头:“别看只是幅画儿,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画出来的。那些描金,都是黄金化成了水儿绿的则是绿松石捣碎了,红的是红珊瑚,蓝的是青金石!”
婉兮忙点头:“奴才省得舒主子用心深厚,奴才深铭于心。”
舒嫔这才点点头:“那你今儿来干嘛来了?我估摸着,你许是来送三个月前答应的那海棠果。不然本宫也没叫你,你又没奉了皇后主子的旨意,倒瞧不出你是做什么来了。”
舒嫔年纪比婉兮还小着一岁,可是她一向不想叫人小瞧了,所以时时处处、言语声声都愿意高高端起嫔妃的架子。
这副小模样儿,也许放在年纪大的嫔妃们看起来觉得硌眼,不过婉兮年纪相近,却完全能明白舒嫔的心思。
她没故意拔高,她只是怕被人小看罢了。
毕竟她出身于那样一个家族,毕竟她进宫就是嫔位,毕竟……原本是姐妹一同进宫,却刚一进宫就失却了陪伴。
婉兮便笑:“舒主子说的是,只是奴才许诺的那海棠果却还没弄好。奴才怕舒主子惦记着,这便来请舒主子安心的。”
舒嫔端正的脸儿上还漾着稚气:“谁说本宫惦着你的海棠果了?本宫是嫔位,好歹也有自己的份例,若想吃海棠果了,自然叫内务府办去。不差你那一口!”
婉兮心下安定,反倒只觉舒嫔这话说得有趣儿。
婉兮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儿,托在掌上,逗舒嫔:“舒主子瞧,这是什么?”
舒嫔一瞪眼望过来,依旧端端正正的坐着,身子半点都不摇晃:“还能是什么,一准儿就是你那海棠果罢了。即便你那个没腌好,宫里又一向都不缺那个,皇后主子宫里就有茶房,你到那里淘弄来了就是!”
成玦伺候在一边儿,不由得一个劲儿朝婉兮笑。
她们是吃过皇帝苦头的,很是怕主子将话说得这么僵。
婉兮便朝成玦眨眨眼,朝着成玦打开了那布包:“不知道成玦姑姑可认得这个?”
417、诚心()
7更
“嘎拉哈?!”
成玦一瞧那布包里的物件儿,不由得欢叫一声儿。只因为这小物件儿是每个旗人家的女孩儿小时候都最爱、曾经小心收藏过的玩意儿。
舒嫔瞧成玦这么兴奋,便也不由得从炕上略微伸长了脖子来瞧。
既好奇,又不想失了端庄的模样去。
婉兮便也朝她眨眨眼:“倒不知舒主子小时候玩儿过这个去没?”
舒嫔虽说也是旗人家的格格,不过她们家既然出过大词人容若,汉化的程度便已很深。舒嫔这端庄的模样,俨然已如汉人家的闺秀一样儿,倒未见得小时候是玩儿过这个的。
果然舒嫔下巴微扬:“那是什么呀?不就是四块儿小骨头么?”
婉兮便与成玦相视一笑。
由成玦捧着那四块小骨头走近前去给舒嫔瞧。成玦解释道:“回主子,这叫嘎拉哈,是膝盖骨。牛啊、狍子啊都有,不过最好的是小羊的。小羊的膝盖骨最小,容易抓,又精致。奴才们小时候经常小心淘换来了,涂成红色,都藏起来到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与人玩儿。”
“咱们旗人家的女孩儿,从小都玩儿。主子瞧,这鼓出来的叫‘背儿’或者‘肚儿’,肚脐眼儿这面叫‘坑儿’,侧面像耳朵的叫‘轮儿’,另一侧面不像耳朵的叫‘真儿’。“
“不同的面儿代表不同的得分儿,手里再缝个小口袋,口袋扔起来,手便去抓这些嘎拉哈,按着不同的面儿来计分,抓得多的便是赢了。”
婉兮也道:“四个是一副,奴才能三副一起玩儿!”
舒嫔便眨眼:“十二个?你手里能抓的起十二个?”
婉兮自负笑笑:“奴才可是村里女孩儿里玩儿这个高手!”
舒嫔便轻轻咬了咬唇:“那本宫就也能玩儿三副。你等着,此时是十月,待得道过年,你来与我比试!”
此时的舒嫔瞧起来,就又是个小女孩儿了。没宫里那些年岁大的主位们那么深的心机,面上虽常常端着,不好判断喜憎;不过只要用的法子得法,便能刺穿她面上那层端着的假面去,能辨认的出来她的真实情绪。
婉兮藏住悄然一声叹息,柔声道:“又是冬日了,昼短夜长,这宫里的日子未免更寂寞。奴才便想起这嘎拉哈来。从前在家里,冬日里小女孩儿们都出不去门,便都聚在炕上玩儿这个。”
“炕烧得暖暖的,炕洞里丢着芋头烘着香喷喷的,小丫头们在炕上玩儿这个玩儿的热火朝天……便不觉得冬日那么难熬了。”
成玦也微微有些动容,回眸深深望了婉兮一眼,便含笑道:“主子,奴才们陪你玩儿。”
这个冬天,也是舒嫔进宫来的第一个冬天。对于一个小女孩儿来说,最是难熬不过。更何况她身在嫔位,不能不早就卷入后宫里那些算计里去。
舒嫔的日子,说起来也许比她自己还要更难过。
婉兮便笑:“海棠果还没好,不过这嘎拉哈倒是最配冬日的。奴才没法子送上答应好的海棠果,便送这嘎拉哈来给舒主子赔罪。”
“舒主子……可原谅奴才啦?”
418、盘问()
8更
舒嫔咬了咬嘴唇:“你说你能三副一起玩儿,可你就给本宫带了一副来。怎着,你是怕本宫赢了你去不成?若想叫本宫不计较也好说,就罚你再给本宫找两副来,好歹也凑成三副才行!”
婉兮忙应下。
婉兮出了翊坤宫来,立在宫墙夹道里怔了一刻。
舒嫔出身名门,如今又有皇太后倚仗,她最明智的便是不与之为敌。
只是因为九爷,她此前跟舒嫔便难免有那些个龃龉。不过好在舒嫔也还是个小女孩儿,与她年纪相近,她还有法子以相同的心境去化解。
方才觑着,舒嫔虽然是一贯的少年老成,一贯的端着,可是她却也忽略掉当说到深宫冬来时,舒嫔眼角眉梢那抹不去的黯然……
这不该是一个刚承宠的嫔位该有的神色。
况且之前她也曾小心打量过舒嫔寝殿里的陈设。
翊坤宫她此前去过几回,故此对寝殿里原有的陈设心里都有数儿,这回去却没瞧见有的添置。
也不符合情理。
按说以舒嫔的位分,若当真承宠了,皇上好歹都要有些赏赐的。
婉兮便不由得咬住唇垂下头去,只看自己的身影被灯光映在地面上。
一切都只能说明:舒嫔同样是因为年纪小,故此尚未当真承宠。
承乾宫。
娴妃因那日在养心殿莫名受阻,心下甚不痛快。
她既不痛快,便首先瞧着一个宫里住着的凤格不顺眼。
凤格好歹也跟着一起去秋狝了,她还指望着凤格回来能将这几个月来的事儿都完完整整讲给她听。可是谁知道凤格回来就跟个闷嘴的葫芦似的窝在自己偏殿里,什么都不说了。
娴妃便明白,其中必有缘故。
只是娴妃是如何也想不到凤格其实是被婉兮那一回给吓着了,故此不敢再将有关婉兮的事儿都随便给说出来罢了。
娴妃越想越是憋闷,便叫塔娜去传了凤格来。
“依你看,这秋狝一路上,倒是谁得宠最多?”
凤格却不敢提婉兮“救驾”的事儿,只小心拿捏着字眼儿道:“若论得宠,应当是纯妃和嘉妃最多;不过回銮的路上,却是皇后与皇上单独相处了几天;后来就又是舒嫔……”
一听纯妃和嘉妃,娴妃的气也不打一处来。
“她们都有了皇子,还想怎么着?难道指望着再添一男半女,便直接封了贵妃,全都踩到本宫头上去?可是她们想的未免太美,如今高云思还没死呢,本朝想来都只封一个活的贵妃,便都轮不到她们去!”
娴妃骂完了,目光转向凤格:“那你呢?难道你这一去三个月,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捞着过?”
凤格满脸窘红。
娴妃便是冷笑,也说不上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瞧你这个不中用!好歹你玛父也是随驾一同去的,皇上就算不看你,也该给你玛父几分脸面才是。”
凤格不敢再说话,只巴望着娴妃这股子怨气赶紧散完了,放了她去才好。
可是娴妃却么这么轻易就放了她,顿了顿,忽然抚着指甲套问:“十一月的册封礼,没你我什么事儿。不过既然有册封礼,内务府里便自然有不少的动静。你倒说说,你玛父就没给你传过什么信儿,没说说哪个宫重新修葺了?”
419、猜疑()
9更
宫中女子揣测哪宫得宠,又有诸多法子:留意各宫陈设便是一个途径。
譬如此时宫中来自西洋的钟表是个稀罕物儿,故此宫中都有不成文的话儿:便说哪个宫里的西洋钟表多、做工更为精巧,那便必定是哪宫得宠。
与钟表相同,各宫的陈设的道理也是如出一辙。虽则后宫里按着位分,本有分级别的“铺宫”的规矩。但终究规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皇上要是格外宠爱谁,总归会格外多些赏赐的。
这回十一月的册封礼,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二次大规模的册封,有些宫里便难免要修葺一番。只要从中细节窥视,便能隐约瞧出皇上的心意来。
凤格垂首想了想:“听起来也都是各宫更换地坪、地坪上的地毯,坐褥的锦缎颜色等小事。换下来的也都或者是因陈旧,或者是因用错了鹅黄才换的,也都算常规更替,似乎瞧不出皇上能有什么心意来。”
凤格说着却皱了皱眉:“唯有一宗,有些古怪:永寿宫着替换原有木制仪门,换成座屏式大石雕的影壁。”
凤格说着瞟了娴妃一眼:“影壁倚山石用了龙……”
“哦?”娴妃便不由得坐直:“内务府那边可有什么说法,为何要在后宫里用了龙?”
凤格皱皱眉:“内务府里也只是猜测,都说永寿宫本来也是空着,故此这龙不是给内廷主位用的,怕是皇上想将永寿宫留下来自己用。便如咸福宫成了皇上的琴室、景阳宫作为御书房,启祥宫作为内造办处,故此里头连坐褥都用了上用的鹅黄一样……”
娴妃扬了扬眉:“若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了什么古怪。终归永寿宫距养心殿最近,皇上若要留下自己用,当也说得过去。”
娴妃眯眼想了想:“不过倘若是这永寿宫修葺了,是要有人搬进去的话,那便是大事!”
凤格面色也微微一变。
“依娴娘娘的意思,是谁有可能搬进去?”
娴妃细目中闪过含义:“左不过是这回册封礼有份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