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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68、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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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更
皇帝微微一顿,这才轻轻扬眉。眼中的酒意便散去了些。
他不说话了。
婉兮这便轻哼一声:“爷不说话了,便该是想明白了:这天下的酒,都是从粮食里来的!爷今晚喝这酒,本是庆贺旱灾已解,那旱灾原本最坑害着的是什么?还不是农人的粮食!”
“皇上在这样的年头里还带头饮酒,臣下便会忘了农人今年的艰辛,还要用粮食酿更多的酒去吧?爷若当真这场旱灾,便该禁绝饮酒!”
皇帝被骂得不做声了,做错事儿的孩子似的垂下头去,还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袖。
“……你怎么没早来啊?你若早来一步,爷就不喝了,就不会犯了这个错儿去。”
。
婉兮咬住嘴唇,望着眼前这个大孩子……
她也还是轻叹一声:“爷别当真了。我这其实是寻个由头,劝爷别喝多罢了。我没诚心要给爷扣这么大一个罪名的。”
婉兮蹲下来,仰头去看他的眼睛。
“爷这日子来的忧心如焚,没人比我看得更清楚。故此我知道今晚儿爷是当真高兴。人一高兴,自然就想饮酒,故此我本来也没想拦着爷喝酒呀。”
“爷若认真了,那便是掉我的坑儿里了。再说爷喝的这些酒,都不是今年这些粮食现酿的,都是大臣们早就放在故宅里的陈年老酒罢了,故此跟今年的旱灾不相干的。”
婉兮说着扬手在他眼前摇晃:“爷……当真被我说痛了么?”
他这才一把擒住她的手,哼了一声:“被你这么一骂,这点儿酒气就全都散了。刚刚那些酒,算是都白喝了。”
婉兮也是忍俊不已:“散了就散了吧,正好爷清清醒醒地安置,也免宿醉了,明儿早晨头疼。”
皇帝却一把攥住她的手就往外走:“谁说酒气散了就要安置了?来,爷带你去个地方儿!”
。
宴席已散,整个十王亭的大院子里虽然灯火通明,却已经空无一人。
婉兮来到盛京以来,也还是第一回正正经经看这著名的十王亭。
这十王亭就是八旗制度的肇始之地,以大政殿为中心,左右两边燕翅排开十座亭子。当年八旗的旗主们便是在各自的亭子里办理本旗的事务,与大政殿里的罕王一同着大清的天下。
婉兮数了数那几个亭子,不由回眸一笑:“如今皇上自领上三旗,那这三个亭子便也连同大政殿一同,都归皇上使用!”
皇帝轻哼一声:“怎么着,你还想挨个儿进去坐坐?”
婉兮眨眼一笑:“正有此意!”
。
十王亭其实都不算大,里头都设火炕,当年的旗主们也同样都是坐在炕上办公。
亭子背后有烧炕的炕洞,亭子正门处则陈列着本旗的煊赫战绩。
皇帝由着她从正黄旗亭、镶黄旗亭,又奔进正白旗亭,挨个炕上坐坐,这里搬搬,那里弄弄。
皇帝则自顾抱着手臂,悠闲靠着门框,看着她淘气。
“玩儿够了么?”
她这才从炕上跳下来,小蝴蝶似的飞过来,在他眼前竖起大拇指:“爷真了不起,有这么多亭子!”
二卷69、按摩()
他无奈,伸手给她一个脑瓜崩儿。
他是天子,那有天子所坐的八角盘龙大政殿呢,亏她只顾着这几个亭子。
他便攥了她手腕,扯了她一直走到大政殿前。
大政殿的形制是八角形,俗称“八角殿”。殿前双柱盘龙,龙为立体,形状逼真而夸张,看得婉兮不由得啧舌。
皇帝也不理她,直接扯了她从正门进了大政殿。
正面看大政殿,正中是起高的地坪。这个不新鲜,新鲜的是那地坪上所设的宝座偿。
婉兮便叫出来:“是鹿角椅?!”
原来这大政殿里陈设的宝座,不是紫禁城和热河行宫里常见的那些雕龙的宝座,而是一架由巨大的鹿角作为椅子背和扶手的鹿角椅!
婉兮这样激动,还因为皇上首次秋狝的时候,便因为她而放走了那“鹿王”,错过了最好的鹿角,没有能做成这象征“天子武功”的鹿角椅。
而这回第二次秋狝,皇上更没心思哨鹿,这便再度错过了鹿角椅。
“好看么?”他歪头瞥她。
婉兮用力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坐在上面,不扎得慌么?”
皇帝忍不住大笑,朗朗笑声在大政殿里回荡。
他一边笑,索性一把抓了她的手踏上丹陛去。
婉兮吓坏了,使劲儿往后缩:“爷!这是丹陛,奴才,奴才绝对上不得!”
那是天子一人的小小世界,人都只能跪在丹陛之下高呼“陛下”。她如何能上去了?!
皇帝却不松手,到后来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踏上了丹陛去,便将她给按坐在鹿角椅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脊梁骨就要挨上那鹿角尖儿了,婉兮吓得直叫唤。可是皇帝却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直接将她给——“扎”上了。
那尖利的触感袭来,婉兮登时便不敢动了。
公鹿的大鹿角都是它们的武器,挑上就是肚烂肠穿,她这小脊梁骨,怕是要被扎出洞来了。
。
孰料他将她按在那鹿角椅上,背上传来的却不是皮穿骨断的疼痛,反倒是一种——***蚀骨的酥麻感!
“嗯?”
婉兮自己便猛然回头望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那鹿角椅的角度设计巧妙,那些扎在人身上的鹿角尖儿,正好都对应这人身上的几处穴位,非但不会叫人疼痛,反倒坐在上面还有按摩的功效。
只是这鹿角椅的体量巨大,原本是对应这太宗皇帝皇太极的身量去做的。婉兮的个子此时虽说也不算矮了,但是终究还是苗条了,故此有些鹿角尖儿扎中的地方儿并不是十分对位。故此那些错位了的地儿略有疼痛,可是那些正中的位置却当真是舒服啊!
婉兮便笑了:“当年在这盛京的皇宫里,怕还没有‘按摩处’。”
“按摩处”是隶属内务府的一个专门机构,顾名思义,内里当差的便都是专管按摩的。承应内廷的便由受过训练的太监来担当。
按摩处还有一个十分要紧的差事,就是给皇上剃头、修面。
皇帝便哼了一声:“嗯,依着你的念头,这盛京皇宫里都是用鹿角椅来按摩的~”
………题外话………还有~~
二卷70、过门()
婉兮便也笑了。
自然是不可能的,这鹿角椅所代表的是帝王的“武功”,只有帝王一人可以坐罢了。或者帝王可以赏赐给宗室、功臣,可总归只是男人们的禁脔,女子们自然没机会坐上去享受按摩。
瞧着她目光放远,面上先笑后又怅惘的模样,皇帝便知道她想什么呢。
“其他宫中女子有没有机会坐过这鹿角椅,爷不知道。不过今儿,你是坐着了。”
偿。
“爷带你出来秋狝两回了,每一回都是赶上咱们两个的生辰。却机缘巧合都错失了制成爷自己的鹿角椅……不过这回,爷带你回盛京坐一回太宗皇帝的鹿角椅,便给你将这个生辰补上吧~”
婉兮心下微微一颤,一转眸,眸子里已是忍不住涌起滚烫来撄。
原来她的生辰,他总是跟他自己的万寿给想到一块儿的。
原来她的生辰,这次虽然错过了,可是他却并未曾忘记。
况且她是女子,此时还是个奴才,坐上这太宗皇帝留下的鹿角椅,已经是大大的僭越……他却只博她一笑。
这份心意,没有那么宣之于众的煊赫,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可是她的心下却已甜透。
“爷,以后便这样,就很好。”
她不要那些宣之于众的虚名,她也不图什么青史留名,她只要他这样用一个男子的心来细致做这样的事,她便已足够。
皇帝便笑了,伸手又拉起她来:“来,爷再带你去个地方儿。”
。
这一回是到了崇政殿去。
大政殿对应紫禁城来说,相当于太和殿,便是外朝的正殿;崇政殿则对应着乾清宫,也就是内宫的正殿。
皇帝握着婉兮的手,故意没从十王亭当院通往崇政殿直接开着的门走,而是故意绕了大丸子,出了十王亭大院,绕到正门去,从“大清门”走进崇政殿去。大清建立于盛京,所以第一个大清门是在盛京皇宫。
夜色好静,整个盛京皇宫更是静谧得好像无人一般。两人手牵着手,就好像这整座皇宫都只有他们两个。红墙宫苑,任凭他们闲庭信步了去。
。
婉兮跨过了那道大清门的门槛,尚未意识到这是什么。不过就是一道门槛嘛,他还仿佛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她便以为他又要糗她说什么曾经摔门槛的旧事去。
故此她的注意力都在脚下,倒没抬头去看那高高的门额。
她一步就跨进了大清门,更是牵着皇帝的手,可是她自己却并未知道这一刻的意义所在。
她反倒更好奇崇政殿去,好奇皇帝又要带她去看什么。
瞧着她自己着急朝前奔去的模样,皇帝跟在她身后,凝视着她纤巧的背影,不由得含笑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也好,也省得这一刻便惊得不敢动弹了。
在这祖宗龙兴之地,在大清肇始之源……他已经将他自己的心意,禀告了祖宗们。
他亲自握住她的手,走进大清门。若祖宗有灵,便请在天垂眸。
。
皇帝带婉兮走进崇政殿侧殿。
婉兮一走进偏殿,冷不丁迎头撞见两个巨大的物件儿,婉兮便惊得捂住嘴惊叫了一声!
………题外话………还有~~
二卷71、谢媒()
只见偏殿里竟然高高立着两头黑瞎子!
这黑瞎子可绝非围场上见着的那头可比,眼前这两头站起来几乎头顶殿顶,几乎有两个人那么高!
它们两个的脑袋形状也跟普通的熊瞎子不一样。普通的熊瞎子脑袋顶多是平圆的,这两个却是尖长的,看上去就格外高大凶猛了去。
实在是太活灵活现,婉兮第一个念头是回头就抱住了皇帝,将皇帝向外推,想用她自己先隔住那两个熊瞎子。
皇帝便笑了,伸手也回抱住她:“你看仔细些!偿”
婉兮这才留意那两个熊瞎子不叫也不动。
“假的?”她余悸未消,抬头望皇帝撄。
皇帝却摇头:“真的。”
婉兮这才心下忽然一亮:“死的!”
皇帝在唇边竖起手指:“嘘……”
此处说“死”,是为不敬。
瞧着皇帝面上都生起的那股子敬意,婉兮便更加确定了心底的那个念头。
“莫非它们就是太宗皇帝亲封的那两头‘镇殿侯’?!”
皇帝便哼了一声笑了:“可不是嘛。你当年入宫试以绣锦,据说绣的不就是它们么?也唯有它们才敢称‘瑞兽’,你当日言之凿凿,今儿见着真的了,怎地倒不认识了?”
。
婉兮面色大红,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尴尬地捂着了脸,走近了去瞧那两头庞然大物。
“我哪儿想到它们长这个样儿啊……”
兴许是关外白山黑水养育出的熊瞎子,与关内的水土又是不同,眼前所见的这两头跟她所想象的并不相同。
他在后头勾着手臂轻笑:“所以啊,谁说当初绣的是这两头瑞兽呢?这可是太宗皇帝亲封的‘镇殿侯’,有过救驾之功,却被你给绣得走了模样……”
“这要是往严重了说,你可有罪。轻则是有侮‘镇殿侯’威名,往重了说……咳咳,那可是欺君罔上!”
婉兮便苦了脸,“爷又故意吓唬着奴才玩儿~”
“爷可没有!”
他放下手臂,跨步上前来,捉住她手腕儿,将她给带到两头熊瞎子前。
“若说起来,它们两个也算你我的大媒。”他说着从袖口里又抽出婉兮当时的那幅绣品来,举起来对照着。
他微微侧首,居高临下斜睨着她:“那你便得跟它们两个发誓,这一辈子都跟爷好好的在一起。”
。
婉兮心下微微一跳。
他没说得那么明白,她却也听得清楚。
想无论是皇后,还是贵妃、娴妃,哪个从前与皇上没有过一段花前月下的好日子呢?他是宽仁之人,只要她们肯真心相待,他也必定叫她们不受委屈了去。
只是时光易改,人心善变,等皇上登基之后,他的后宫也终究变得与从前那些后宫一个样儿。一样地算计,一样地一日都不得安稳,一样地叫他放不下心、徒增心烦。
他怕她也有一天会变了,变得不再是她原来的模样。
她便垂首而笑,抬起手来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