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四卷161、只不准叫她委屈()
皇帝说着话,却只望住船外的水与天。
他的神思是在船舱里,他是在与跪在面前的傅恒说话;他却也好像已经神游天外,虚空里只是与自己说话。
“朕明白你心里想什么:篆香不是你自己要的,是你阿玛和额娘指给你的。不管你想不想要,她已经伺候在你书房里,已经担了通房丫头的身份去。”
“这就是父母之命,婚不由己,这几千年来无人能改。你无辜,可是她呢,她何尝就不委屈?故此你就算对她没有情分,可是却也还是负着责任。就如九儿所说,她年岁大了,又担了你通房丫头的名声十多年去,再想嫁人都难。若你不要她,她只能配老头子、与人续弦。她最好的年华,她的幸福,实则已经砸在了你手里。”
“与其叫她出府去遭那样的罪,你便给她一个名分,叫她能心安理得在你府里活下去又何妨?若你当真不喜欢她,那就养着她一辈子,叫她衣食无忧去;若你能慢慢体会出些情愫来,那就给她一个孩子,叫她能有子孙香火,灵牌也能随着你一同天上人间去。”
傅恒心痛垂首,“……奴才怕委屈了篆香去。达”
皇帝轻叹一声,“便如九儿说的,她若当真无意于你,她何苦不早早求去?她既心甘情愿在你身边守了这样多年,那她就是对你存了情意,她就甘心情愿守下去……只要你肯给她一个名分,肯叫她能在你府里有个安身立命的理由去,便不负她这一腔情意去。”
。
皇帝沉默半晌,这才收回目光来。
“还有一件事,朕也早该与你说:上回你福晋在永寿宫里掉了孩子的事儿,因有朕选定四额驸之事在先,朕不能不顾及将来四额驸在宫中的声名去,而没叫在宫里深究……可是咱们两个都欠九儿一个交待。”
“你那福晋或许实际上无辜,但她在事后于宫中的表现上也并非白玉无瑕!至少,她并未替九儿解释过什么,眼睁睁看着疑点都集中在九儿身上,叫九儿百口莫辩去!这一点,小九,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在她姐姐和九儿中间,她还是偏向了她姐姐去;她向着她姐姐没问题,但是她却不该叫九儿陷入那样被动的境地,便因为这一点,朕就不欢喜!”
皇帝淡淡抬起眸子来,“可她是你的嫡福晋,是你儿子的母亲,朕明白你不便因为这样一件事与她闹翻——那也不能这样听之任之,你得想个法子叫她好好清醒清醒!”
皇帝长眸里,冷光斫人。
“纳个新人,养在府里,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若她再不驯,你便干脆叫新人多生几个孩子去。叫她明白这嫡福晋的身份,不是她有了,便可以从此安枕无忧,就可以什么都做得出来!”
皇帝起身走过来,将傅恒摘掉的官帽,又亲手给他戴上。
“上次那件事,舒妃姐妹俩办的。舒妃该得的教训,朕已给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与其在九儿面前抗旨、拒婚,借此叫她知道你的心意……倒不如真真切切护扎实了她,叫那些敢算计她的人,都好好地得到教训去。”
“也不枉她你,费了这些心去。”
四卷162、别听皇上的()
傅恒黯然下了安福舻去,刚在如意小舟上站定,远远便看见婉兮乘另一只如意小舟,急匆匆而来。
傅恒便远远在小舟上跪倒。
婉兮瞧见,忙叫船工停船。
波浪轻涌,将两只守礼避开的如意小舟,还是推送到了一处去撸。
婉兮便轻叹一声,“……我是来告诉九爷,篆香其实没事。许是女子们误会了~”
她急匆匆回去,见篆香好好的,这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便又赶回来。
傅恒也怔了一会子,脑中便也呼啦敞亮了。
——皇上是故意要将九儿支走达。
那些狠话,皇上要揽过来,他自己说。
若他不明白,若他要生怨怼,也只对着皇上,不必对着九儿。
。
傅恒深吸一口气,含笑点头,“奴才知晓了。多谢令主子一路照拂篆香。”
婉兮立在水色天光里,高高扬起下颌,“我没跟九爷说笑,我是当真的:若九爷真的不珍惜篆香,那就把她交给我,我替她寻个合适的人家。”
傅恒撑着胆子,扬眸去看她。
尽管极快便闪开,却也看见了她那面上的光,如珠如玉,温婉却那么坚定。
灼人眼,动人心。
“令主子的心意,奴才明白。奴才会寻个机会,与篆香好好谈一番去——奴才不敢承诺送出自己的心去,可是奴才会尽自己所能,给她一世安稳去;若她觉着委屈,奴才也会亲自替她选一门好亲事,以兄妹之礼,送她过门。”
“总归不会叫她白担了这十几年的虚名,奴才断送了这一生去。令主子也请放心。”
九爷忽然这样通透了。
婉兮不由得上下打量他几眼,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问,“皇上他……跟你说什么了?”
。
傅恒笑了,垂下头去,点点头又摇摇头。
“皇上他……什么都没说。皇上他只说,方才奴才忘了君臣之仪。”
“哦。”婉兮倒松了口气,又悄声道,“别听皇上的……九爷不比旁人,可是我的九哥哥呢。若九爷与我要那般君臣之仪,我心下倒不得劲儿。”
此时的九儿,面前没再隔着那屏风,不再影影绰绰;
更要紧的,他们中间再没有皇上那样盯着……
他的心便也更加松快下来,含笑道,“我知道。令主子方才也是顾虑着皇上,故意与奴才说些重话去。”
婉兮便又“噗嗤儿”笑了。
“原来瞒不过九爷,那就好了!那折子是皇上赐下的,本是叫我收束自己宫里女子用的,我没想过真给篆香用。我舍不得。
傅恒便也轻笑,“我瞧出来了,令主子那会子提出那折子来,也是提醒我,皇上在呢……”
婉兮含笑垂首,皇上啊,从九爷来到之前就开始“刷洗醋坛子”了,她便知道那会子与九爷说话便要多些顾忌。
她说得越狠,越生分,皇上的醋味儿才能淡些;否则皇上还不定又要给九爷穿什么小鞋儿去呢。
“不过有句话是真心的,”婉兮深吸一口气,“篆香对九爷是真心实意,故此她若能留在九爷身边儿,她才是真正快活的。否则她嫁给谁,对于她来说,都真的并无区别。因为他们都不是九爷啊~”
傅恒含笑抬眸,不顾一切凝住婉兮。
九儿,这世上也并非人都能与你相比。
那么身边是谁、多一个少一个,也当真并无分别了。………题外话………
乃们光心疼九爷,不心疼篆香,重男轻女,哼~~明天见。
谢谢:麦暁梦的红包、侑康的红包,毛头555的鲜花、tyra2828的鲜花。
9张:136753…0966、wangjian699975
3张:ssuyan、h_23me3n8i
2张:小小千夜
1张:123小心、ikvisax5、祺1102
四卷163、自比小主()
婉兮虽说为九爷与篆香的事儿用了法子,可是她却也并未早早将篆香送回九爷身边儿去。
一直到了苏州,婉兮才叫玉叶送篆香回九爷行邸去去,只说是晕船的毛病已经并无大碍了。
大驾抵达苏州,驻跸苏州府行宫。
皇帝在苏州府行宫,发谕旨给雪域,命班底将那木扎勒妻与子,就地正法,以彰国法,给死去的傅清、拉布敦血祭。
皇上谕旨传来时,婉兮正亲自送篆香出门,听了谕旨,也是黯然垂首。
之前皇帝曾经下旨,因叛贼乃那木扎勒,皇帝念其子年幼,只著班底将那木扎勒之子解送京师就是,并未下旨夺命;那木扎勒的妻子,也只叫撵回娘家……可是这会子皇上忽然下旨斩那木扎勒妻子与儿子,便已是坐实了那木扎勒勾结准噶尔的种种罪行,这便下了狠心去达。
婉兮仰头望向湛湛碧空。
血祭英魂,英魂在天之灵应当欣慰;可是玉壶呢?
玉壶,你可看见?
玉壶,你又在哪里?
篆香本已要离去,见婉兮这神色,便还是蹲礼,“……奴才不想回去了。奴才跟令主子求个恩典,叫奴才伺候在令主子身边儿吧。至少南巡路上,奴才还能给令主子尽一份心意去。”
婉兮回神,便摇头笑笑,“尽说傻话。我身边儿并不缺人伺候,又何苦要多拉一个你?”
篆香垂下头去。
婉兮心思一动,便攥了篆香的手道,“……近乡情怯,不敢见来人?”
篆香面颊一红,却还是摇头,“奴才是离开了这些天,反倒有点不知如何面对九爷。可是奴才这会子却不是自己。”
篆香起身,目光悄然滑过婉兮身后,“令主子身边儿虽然不缺人伺候,可是终究在外只能带两名女子,奴才若留下来,还能帮两位姑娘搭把手。”
婉兮不由得凝住篆香的眼睛。
“五妞,去瞧瞧她们将我的下处布置得如何了?苏州府派来的人在布置,我不放心,你在旁亲自盯着些。”婉兮下令。
五妞这便去了。
篆香这才点点头,“……奴才在主子身边儿这些天,平素倒也与五姑娘说话多些。五姑娘已经将她与主子年少时候的姐妹情深都讲给奴才听了。”
“无妨,你有话直说就是。”婉兮不意外,五妞原本就是恨不得整个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个姐妹情深。那么人便是看在她的面儿上,也会对五妞高看一眼。
篆香深吸口气,“奴才倒是觉着,令主子身边儿只有两个女子,当真未必够用。五姑娘因与令主子姐妹情深,故此素日里行事的模样,看着倒更像半个主子……奴才担心她未必伺候主子伺候得及时。”
婉兮听懂了,垂首轻笑。
“你说得对,她虽是我身边的头等女子,可是我的事都是玉叶伺候的。我平素也能不支使她,就让她闲着。”
篆香扬扬眉,“五姑娘却是个闲不住的。令主子不派她差事,她也出来支使主子身边儿的太监、苏拉去。那行事气度,俨然不亚于个贵人位分之下的常在、答应等小主去了。”
四卷164、心比天高()
婉兮是主子,往日不容易见到五妞在其他宫人面前的模样;可是这会子听篆香这样描述,她倒不意外。
她含笑点头,“宫内,贵人以上便是主位,都称‘主子’;唯有贵人以下的常在、答应因无定额,便一般不作为内廷主位,只被称‘小主’。她心气儿高,自不将常在、答应等位分放在眼里。”
“况且内务府引见女子,也有规矩在:她是官员之女,她阿玛十年前是八品笔帖式,如今已熬到六品,故此她虽是官女子,入宫也只能指给贵人以上主位的宫里伺候;贵人以下的常在、答应是成不了她的本主儿的,故此她即便身为奴才,却也敢不将那些小主子都放在心上。”
篆香抬眸望婉兮一眼。
婉兮含笑道,“我都说了,将你当姐姐。篆姐姐有话,直说无妨。撸”
篆香忙屈膝一礼,“恕奴才冒犯,奴才心下想着,五姑娘如此,或许还有另外一层缘故——令主子也是出身官女子,初封却就是贵人,为官女子进封的最高位……那五姑娘难免认为,令主子能达到的,她必定也能达到。”
婉兮真是忍不住地笑,点头,“嗯,我明白。达”
她们两个本来从小就是不分伯仲,且姐妹情深,都被乡里乡亲当做一对并蒂花来叫的。所以自然有理由认为,她今日达到的,五妞必定也该能同样达到。
五妞的事她已经加了小心,况且更叫她放心的就是皇上的态度。总归不管你五妞心比天高也好,皇上没这个意思,那便一切都只能是空想罢了。
只是这事儿篆香等外人都不知道,故此才这样替她担心吧。
婉兮自己笑得倒是轻快,却也更留意了篆香方才话中的弦外之音。
“……你既然看见五妞对那些常在、答应不假辞色,那便是说,我的时候,是有人来过,她见了,也说过话的?”
篆香点头,“正是。令主子陪皇上的时候,也有不少次是一些贵人主子、常在小主和答应小主前来请安。因令主子没在,玉叶姑娘又陪着令主子去了,毛小爷是个太监,不方便一直陪着,这便成了无姑娘的戏台。”
婉兮收敛起笑容,抬眸定定望住篆香。
“依你看,她跟谁见得最多,说的话也最多?”
篆香心中早有准备,这便道,“奴才虽说对宫里的主子认识得不多,对那些小主子有的就更是从未谋面过……不过奴才私下早一个一个问过毛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