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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小的阿哥还有些抹不开,这便依旧扯着那炕毡没个完。
“阿娘说,这是莲生抓周那天,皇上赏的?那既然是皇上赏给莲生了,那莲生现在就是这炕毡的本主儿……那莲生可不可以送给我?”
婉兮笑着摇头,无奈叹了口气,“……莲生旁的物件儿呢,你要是有,阿娘也敢做主给了你,叫你开心就是。只是啊,这炕毡,可不能随便给你~”
福康安刚放松下来的小脸儿,这便又绷紧了。
“为何?”
婉兮想了想,还是含笑道,“因为咱们满人的规矩啊,炕席、毡条,都是姑娘家将来嫁人要陪送过去的呢。故此姑娘家的炕席毡条,可不能随便就送给人啊。”
“嫁人?”福康安挑着眉毛,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婉兮笑,“就是……你二哥就要迎娶四公主,道理是一样的呀。”
如今四公主已是长大了,这三两年便要厘降了,傅恒家里已是早已悄悄准备了,故此福康安也隐约知道,这便笑了,“就是公主长大了,都要搬进我家去啊!”
六卷200、口味变了()
福康安这样的童言稚语,婉兮听了也是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想要纠正他,却转念一想,倒也不算错——终究他上头两个哥哥福灵安、福隆安都是额驸呢。福灵安是多罗额驸,指婚宗室女多罗格格;福隆安是和硕额驸,指婚四公主。
那这两年间,可不当真就是两位爱新觉罗家的公主、格格前后脚儿地都往他们家搬么?
婉兮想到这儿,心越发柔软,搂着他的小脑袋,柔声道,“麒麟保说的也没错……等麒麟保长大了呀,还怕皇上不也指给你一个公主、格格去?”
便是婉兮自己不敢肯定是否还能再生一个公主下来,终究六公主那还惦记着呢;又即便是皇上再没有小公主了,宗室里的郡主、多罗格格们还有的是呢。皇上从中指一个年岁合适的给这孩子,当真是半点都不是难事。
福康安登时小脸儿灿烂,“……我也会有公主?”
婉兮笑得眉眼都弯了,“会,你一定会的。”
福康安这便高兴了,指着那大红的炕毡,“就用这样的红炕毡,包了被褥枕头,还有衣裳鞋子,就搬过去了呗?”
婉兮笑得哈哈的,伸手将福康安抱起来,认真点头,“一定会啊。满人家的闺女,出门陪嫁,这炕席和毡条是必保儿的!”
。
这一场小小的官司,终于算是暂时云开雾散去了。
三个孩子又和好如初,手拉手地离去了。从背影上看,福康安又是嘻嘻哈哈的了。
婉兮从窗口目送他们,皇帝也忍不住轻哼一声,“麒麟保这小子终究还是高兴的——虽然没有冠服,可是好歹他知道拉旺就要家去了,宫里就剩他一人儿陪着小七了。”
婉兮一想也对,这便笑开——若此想来,麒麟保这孩子今儿这一场小脾气儿,当真还伤不到他自己去。
终究还都是小孩儿呢,她现在想这些,也是瞎操心。
婉兮这便坐下来陪皇上用膳。
他们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一向不用侍膳太监在畔伺候。通常甚至都是皇帝夹菜给婉兮吃。
可是今儿皇帝夹了好几筷子菜给婉兮,婉兮却都没动。
皇帝扬眉,“怎么了?”
婉兮摇摇头,“兴许是刚刚说话多了,有些上火,看着这些吊炉鸭子、肥鸡白菜、羊肉攒盘……奴才有些克化不动。”
皇帝点点头,“冬天,又是年下,天气干燥,你又要带着小十四,又要忙活宫里大事小情,上火也是有的。”
皇帝便将婉兮碟子里没吃的荤菜都拨拉到他自己碗里去,又给婉兮将素杂烩、口蘑炖面筋等几道清淡的素菜挪到眼前儿来。
婉兮看了半天,尝试着举了举筷子,却还是没动。
皇帝不由得上下打量婉兮。
婉兮从小就不是挑食的人,又从来都是爱惜物力,但凡能吃的都绝不糟践了。
“那你想吃什么,告诉爷。你这些,爷吃了就是。”
婉兮眸子一转,“奴才想吃咸鸭蛋。还得是那种青皮儿的,在海边儿吃虾米、吃小鱼儿的那种鸭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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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01、难道;又有了?()
“口味这么刁?”
皇帝都不由得扬眉,已是笑了,“咸鸭蛋不难,可还得是海边儿的,吃小鱼和虾米长大的鸭子下的?”
皇帝不由得挑起半边眉毛,垂下头来,盯住她的眼睛。
“说真的,海边儿吃虾米、小鱼长大的鸭子下的蛋,跟吃普通粮食长大的鸭子下的蛋,你真能吃出区别来么?”
婉兮虽说想笑,却还是郑重其事点头,“能!”
“海边儿那鸭子下的蛋,带一股海腥味儿。这味儿是吃粮食长大的鸭子所没有的。”
皇帝扑哧儿就笑了,伸手刮了婉兮鼻梁一记,“狗鼻子啊!”
婉兮脸红了红,“也不知怎地,最近就是觉着鼻子特别灵。从前闻不见的味儿,这会子全能闻出来了。便如这膳食一端上来,我都能分辨出哪盘子用葱叶儿炝的锅,哪个是用葱白炝的锅……”
皇帝愣了半晌,然后笑得已是轻轻捶着桌子。
婉兮尴尬得脸红,手指头绞着衣袖,低声嘟囔,“……奴才有那么好笑么?爷竟这么笑话奴才。”
皇帝垂眸,深深凝注她面上不自觉流露的小女儿情态,不由得心下一片柔软泛滥了开去。
没错,她都年过三十了,更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可是她终究比他小十六岁啊。在他面前,便总是忘了年岁去,总是这样自然流露出小女儿的模样来。
皇帝不由得伸手去,将她的小手团在掌心。
“爷是笑呢,不过不是笑话你,是高兴,外加——笑话自己呢。”
。
婉兮扬眉,“爷这是说什么呢?”
皇帝哼了一声儿,先吩咐刘柱儿去找咸鸭蛋去,“若是内务府现下没有纯海边儿的,也叫捡在京师里这些海子边儿上养的。虽是淡水的,好歹也还能沾些鱼腥味儿的,叫你令主子暂且解解馋。”
刘柱儿本就是御膳房里出来的,这会子又是给自己主子找吃的,他这便麻利儿地答应一声儿,也不用麻烦侍膳太监,他自己就熟门熟路地去了。
皇帝接下来才不急不忙说,“……鼻子忽然变得这么灵,就没想想,可能是旁的什么缘故?”
婉兮愣神儿,“旁的——什么缘故?”
婉兮想了想,便也笑了,“爷是说小十四那孩子么?许是因为奶水的事儿,故此奴才便需要格外进补些特别的去?”
皇帝“呸”了一声,无奈地摇头,已是伸手过来掐住婉兮的手腕。
“亏你都是当过两回娘的人了!”
婉兮这才傻了,垂眸盯住自己的手腕。
“难、难道……”婉兮自己都要结巴了。
她心说——不带这么巧的吧,又有了?
皇帝也是笑,却故作平静,只专心把脉。
婉兮便又是六神无主起来,心下既欢喜,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若又有了,给小十四就得断了她自己的奶去,还有,小十四就又得托付给人了。
那么她之前的担心便又来了——如今陆姐姐和颖嫔都只是嫔位,没资格抚养皇子,那她的小十四又该托付给谁去呢?
难道,真的是要交给皇后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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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02、羞煞人了()
皇帝松了手去,已然是喜上眉梢。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欣喜又促狭地盯着婉兮去。
婉兮如何还不明白?登时便两只手捂住脸,“哎呀”一声扭过身儿去。
——害臊死了!
皇上都快五十了,她也三十多岁了,这还就连上趟儿了,一年一个!
而且日子竟然就是前后脚——这会子外头人谁算不出来呀,她是刚生完满了三个月,刚能侍寝的时候儿,皇上就又给了她孩子了……
脸红死了,这会子害臊的感觉竟然要大过欢喜去了。
若她还是年轻,二十几岁呢倒还罢了……如今她和皇上,早已是多年相伴,老夫老妻一般了,可皇上他——还是这样猴儿急的,这便叫外人都能给推算出来了!
。
皇帝大笑,也不拉婉兮,只是伸臂直接将婉兮坐着的那花梨木的绣墩给端起来,挪了个个儿。婉兮这便还是不得不朝向他了。
皇帝也是眉眼飞扬,这一刹那仿佛少年。
他凝着她,已是满眼满脸的光,“傻丫头,以为就你一人儿害臊呢?爷也一样儿。便是有人敢笑话,就叫他们笑话去,反正他们绝不是笑话你呢,他们啊——哼哼,笑话的是爷!”
总归那年岁更大的、已近五十的,却还猴儿急成这样的,可不是人家婉兮,是谁谁知道啊。
叫皇帝这么一说,婉兮心下才松快下来些,将捂着脸的两只手往下串了串,将眼睛露出一半儿来。眼珠儿便沿着手指头尖儿瞟向皇帝去。
“……可是这回,怎么跟前两回又都不一样儿啊?”
第一回怀小七,沉静安详,没遭什么罪去;第二回怀小十四,是吐得稀里哗啦。
轮到这回了,也没吐,也不安省,只是觉着鼻子奇异地灵。
皇帝也是哈哈地笑,“那便是三个孩子,性子个个不同呗!”
婉兮也不由得有些神往起来,“……那这回这个孩儿,会是个什么性子呢?难道说,会是鼻子特别灵的?”
皇帝大笑,将婉兮圈进怀里来,“怎样都好,反正爷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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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过后,婉兮还是在皇帝的怀里,惆怅地扬起头来,“爷……小十四的安排,要早作打算才好。”
选奶口嬷嬷、精奇、保姆;选谙达太监、哈哈珠子太监……这些事儿都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忙活明白的。
况且,还有养母呢?
婉兮深深垂下头去,“奴才就有一个请求——别把小十四交给主子娘娘,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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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再度遇喜的消息传出来,忻嫔已是到了最后的月份,听了消息,便恼得将手边一个茶盅推到地下去。
“……她又有了?她这还排上队了哈?”
她自己的孩子还没落地,男女不知;本还想着用这个赶平令妃那个十四阿哥去呢,可是令妃这怎么又有了?!
乐容和乐仪吓得赶紧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忻嫔的母亲章佳氏也叹口气,连忙上来扶住忻嫔,“你这又是何苦?这会子虽是都要生了,还敢动气?”
“她有是她的,你这不是也马上就要生了么……你又年轻,便是又比她少了一个孩子,你将来也还有的是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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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03、那小小的忧伤()
忻嫔的父亲那苏图曾为七省总督,她母亲也是世家之女。
这位章佳氏的亲姑姑,就是那位著名的十三爷——和硕怡亲王允祥的母亲。允祥的母亲在康熙朝虽无册封,只为庶妃,死后方追封为敏妃;
可是因为雍正爷与十三爷的手足之情,故此雍正爷登基之后,将这位敏妃连升两级,追册为皇贵妃,是为“敬敏皇贵妃”。
不仅如此,雍正爷还将敬敏皇贵妃重葬入了康熙皇帝的皇陵,开了皇贵妃从葬帝陵的先河。
因为有这样一门亲,故此雍正爷对章佳氏一门,都颇多推恩。
如这位章佳氏得以嫁给那苏图,而这位章佳氏的哥哥也娶了安亲王的孙女儿,成了多罗额驸。
这一家因与皇室连续几代结亲,对皇室与宫内的生活情形都颇解,故此忻嫔便是从小便受开始学宫中生活的规矩。
虽说章佳氏一门原本也是包衣,托了十三爷允祥的福,雍正爷将他们拨出包衣籍。只是虽然人家原本是包衣佐领下人,却也因功而早有“云骑尉”的世职,家里的官职都是二品侍卫、参领的级别,比婉兮家还是要高了不少去。
故此忻嫔无论从父系还是母系哪一边算起来,都无法将一个辛者库汉姓女放在眼里去。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生下孩子还屈居嫔位;而令妃这样儿的,没孩子的时候都早已在妃位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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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听母亲的劝,虽说也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只是心内终究还是按捺不下翻涌去。
“她可真会算计!连着三个了,个个儿都是坐胎在十月,然后在十一月里发现遇喜的——这便都能跟皇太后的圣寿给联系到一块儿去。”
“她自然知道皇太后不待见她,这便故意这么安排了,就是想哄皇太后开心,不是吗?”
章佳氏倒是轻笑了一声,“她想哄皇太后欢喜,那倒也是自然的。如今后宫里这些主位们啊,谁不想哄皇太后开心呢?”
“只不过,皇太后也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