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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银子啊,一百两够了。”
慎嫔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去。
一百两银子,亏皇后说没有多少……可是皇后难道是忘了,她嫔位一年的份例银子一共才二百两啊!若只是一个端午节,替永璂预备这些赏人用的荷包就要用去一百两,那后头还有那么多节,她还要再给永璂准备这个、预备那个的,她到时候儿又从哪儿找银子去?
就因为是跟随皇后居住的,皇后便将她当真是给当成“自己人”了,她的什么都是皇后的,皇后需要用什么、十二阿哥那边儿得预备什么,便都要她们去备办去!
这样的日子,一年两年还行,她忍了;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五年去,她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还能忍多久?
就因为忍够了,不想再忍了,她才想着要主动向皇上邀宠去。
唯有得了皇宠,她才能挪出皇后宫不是?
再者,与她一同封嫔的和卓氏,人家这会子都已经是妃位了,她的心下能不上火么?可是她指望不上皇后,皇后不会在皇上面前为她美言一个字去……故此她除了自己之外,还能指望谁去?
今儿皇上选了她进献的香包,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为了皇上的恩宠,她便明知道会开罪皇后,那她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慎嫔心意甫定,淡淡垂眸,面上的惧意便也淡去,只剩下一片平静了。
甚或,眼角眉梢细微处,仿佛还有淡淡的嘲讽。
。
那拉氏骂得累了,撵了慎嫔回去。
可是那拉氏回想慎嫔最后的那缕平静的神色,便是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猛地一拍桌案,“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当年皇上给她脸面,是因为她母家是厄鲁特的,那几年正是皇上安抚厄鲁特各部的要紧时候儿,皇上对她好些儿,也是为了大清江山罢了。”
“如今皇上已经将厄鲁特和回部都收拾得服帖了,她便还有什么资本这么张狂去!想她阿玛,不过是个小小的得木齐罢了,只相当于咱们八旗的佐领!明明与和卓氏一同封嫔,可是人家和卓氏如今已是容妃了,她呢,皇上压根儿就忘了她了!”
“可是她今儿在我面前,怎么还能这般有底气?”那拉氏瞟了德格一眼去,“难不成,是有人给她撑腰?”
没有了塔娜,德格如今也有些难负其重。
可是再怎么着,她也得硬着头皮扛着。总归不希望主子再培养新人出来超过她去。
德格几乎不假思索,这便冲口而出,“那必定是令贵妃!”
那拉氏眯了眯眼,“是啊,我想也就只有她了。”
如今令贵妃在后宫是在她一人之下,况且这些年争斗过来,能有胆子在她眼巴前儿这一亩三分地挑事儿的,除了已经死了的戴佳氏之外,也就是一个令贵妃了。
“戴佳氏死了,这后宫里,就又是我与她当面锣、对面鼓了。”那拉氏傲然挑眉,“这些年我何尝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就是想推翻了咱们大清后宫的规矩去,就想凭一个辛者库汉姓蹄子的卑贱,翻到所有高贵的满蒙格格头上去!”
那拉氏忍不住冷笑,“就连我这个中宫之位,她说不定也想要呢!这话听起来像个笑话儿,一个辛者库的汉姓贱人如何有资格成为大清国母去?可是你瞧啊,她眼巴前儿却已经爬到了贵妃之位上来,且是唯一的贵妃!她距离这一步,已然不远了!”
德格也似咬牙,“可不是么……容妃当年敢跟主子梗梗脖儿,那不是后头也是令贵妃在撑腰!如今容妃翅膀儿已经硬了,飞出去了;那令贵妃的眼珠子,自然接下来就盯在慎嫔身上去了!”
那拉氏冷笑,“没错!这些年来,她始终没断了要在我身边儿安上一根钉去!我绝不会叫她如意了去!”
德格望着主子,面上神情虽说坚定,可是心下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眼见着自家的小主子十二阿哥永璂这便满了十三岁去。明年正好儿又是八旗女子挑选之年,怕是明年就要指婚了。
皇子一旦成婚,便意味着成人,那储位之争便正经地摆到了台面上来。
到时候儿她要帮主子办的,便不仅仅是争宠,更是要帮着主子为了十二阿哥的储君大位而绸缪。到时候儿能做出什么事儿来,连她自己心底都没底。
终究,争储永远都比争宠更为惨烈。
如今塔娜不在了,主子又轻易不愿相信新人去,倒叫她颇感孤掌难鸣。
只愿即将来的日子,主子和十二阿哥的地位,能永远稳固去。
。
这日端午的节宴散了,永琪与鄂凝一同送愉妃回宫。
一路上母子三人也是都有些闷闷不乐。
今年好好儿的端午节宴,龙舟虽说还有,竟然不准竞渡了。这别说在宫里破天荒的头一次,便是在民间也是千百年来想都想不到的事儿去。
这般生硬地改变了传承千年的节俗去,皇上不会想不到,他这个做法儿会在宫内宫外惹起猜疑来。
可是皇上却还是这么坚决地做了,便只说明皇上心下的信念已经坚定了去。
永琪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如何能不联想到自己去年的那宗事儿去。
他这一路上便一言不发,虽说伴在额娘身边儿,却仿佛留下来的只是个躯壳,魂儿却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
愉妃瞧着,心下也是不妥帖,到了寝宫这便捉住永琪的手,“永琪啊,去年的事儿……可还可能会有人说走了嘴去不?”
永琪蹙眉,“六叔虽说被降为贝勒去,想来心下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他自己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他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退一万步说,他如说了,便等于也坐实了他与我一党去之实,对他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终究他是叔叔,我是侄儿,若他敢张嘴,到时候大不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去,只说那一切都是他教唆我的!我一个晚辈,年纪轻、见识短,只以为是尊重叔叔,却没想到他竟然给我出了那么个主意去……”
“至于那些被革职发配的章京、侍卫,儿子自都派了人到他们家里左近去盯着去。倘若他们嘴上敢有不安个把门儿的,儿子也必定叫他们明白那后果去!”
见永琪已经有了主意,且如此坚决,愉妃好歹松了口气。
“好,好。永琪啊,如今你真是长大了,这般杀伐决断,倒不逊于皇上当年在你这个年岁时候的气度去。额娘啊,终于可以放心了。”
永琪这才勾了勾唇,“额娘这些年替儿子殚精竭虑,如今儿子长大了,也是时候儿叫额娘松一口气。从今往后,儿子自己心里会捏着数儿的。”
愉妃却瞧了鄂凝一眼。
鄂凝一颤,忙半蹲道,“外头有人回话,怕是媳妇儿自己所儿里有事了。媳妇出去问问,母妃先与阿哥爷叙话吧。”
鄂凝黯然而出,永琪倒是有些不忍,低声道,“额娘不必如此。”
愉妃哼了一声儿,“这几年我免不得总是回忆从前的旧事。想想啊,这些年咱们的计划里头,鄂凝倒是那个给咱们坏了不少事儿的人!故此如今便是咱们娘儿俩说话,也不能不多安个心眼儿,好歹隔绝她些去。”
永琪蹙眉,“她好歹是皇阿玛亲赐给儿子的福晋。儿子若不善待他,回头又是一条把柄,倒像是儿子不满皇阿玛的安排似的。”
儿子说得有理,如今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儿,越应该凡事都加倍地小心。愉妃便点头,“善待归善待,只是你以后那些要紧的事儿,好歹都隔着她去些!”
永琪垂眸,岔开话题,“……如今舜英正为忻贵妃穿孝。额娘此时也懈怠不得,总得上赶着些儿,也好叫舜英愿意跟着额娘去。”
愉妃便也是叹了口气,“我明白。我明儿就亲自到静安庄一趟,去设法见见这孩子。”
永琪这才笑了,“这会子她刚没了额娘,正是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儿。只需额娘稍加用力,便不怕她的心不朝着额娘这边儿来。”
。
这一日在戴佳氏灵前执完了礼数,小七回到下处,却迟迟不见舜英回来。
在静安庄穿孝守灵的日子不好过,大人尚且寂寞不已,更何况是两个小女孩儿呢?故此两姐妹也是彼此的陪伴,若一个没了影儿,另外一个总是无法心安的。
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舜英才回来。小七忙迎上去,拉住舜英的手,关切地问,“舜英,你往哪边去了?”
小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领会错了,只觉今晚的舜英,面色有些不善。
舜英这样的神情……叫小七只觉陌生。
面对小七的关切,舜英只是淡淡道,“没往哪边去,不过是在殡宫周遭转了转。”
小七不放心,忙道,“这都黑天了,你一个女孩儿家,到殡宫周围转什么呢?也不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去!”
终究还是两个小女孩儿,都是头一回守灵穿孝。静安庄又不在宫里,离着也远,地处也偏僻。这地方守着一架棺材,天黑之后便是四野无声的,怎么能不害怕呢?
小七本是关切,却不成想舜英反倒冷笑一声,“我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那金棺里长眠着的,是我额娘啊!七姐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我额娘还会害我去不成?七姐将我额娘看成什么人去了!”
小七满怀关切,毫无设防,这一瞬竟也急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小七才叹一口气道,“傻舜英,你给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说忻娘娘会害你去?”
小七是婉兮的长女,懂事要更早,故此这几年她不是看不出来自己额娘与戴佳氏那边的暗潮涌动去。尤其每次她与舜英在一处,婉嫔额娘也都会明里暗里地提醒她加着小心去。
可是戴佳氏归戴佳氏,舜英倒是从小都是与她要好。舜英从小在那寂寞的冷宫里长大,后来终于能自由走动,这便特别的认亲,尤其爱跟着小七这个当姐姐的。
故此小七的心里,从未想过要对舜英格外设防去。
小七缓了一口气,拉住舜英的手说,“终究这儿是静安庄殡宫。宫里所有仙逝的姨娘们,金棺都要送到这儿来暂安,等待园寝造成,再正式奉安去……故此这殡宫内外,难免留着些不宜叫咱们的眼睛看见去的东西。”
舜英却又是冷冷一笑,“七姐这话说得就更古怪了。便是静安庄里头经年累月地停着金棺,可是那在此暂安的人,不都是咱们的姨娘,乃至皇额娘去么?哪个不是至亲,哪个会加害咱们的?”
“还是说,七姐心里只认令额娘一个亲娘,便都不将旁的姨娘放在心里,总给当成外人、当成会加害七姐的人去了?”
小七怎么都没想到舜英今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七呆呆愣住,眼圈儿委屈得都红了。
可是小七还是强自压住,努力地笑,“七姐知道,你额娘刚仙逝,你心里必定不好受。你冲七姐说什么都不打紧,七姐以后再慢慢儿与你解说,啊。”
舜英却又是一声冷笑,“七姐可真善解人意,看起来更像令额娘了呢!”
第2518章 七卷178 闲心出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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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英态度的突然转变,叫小七毫无防备之下,是愣愣了半晌。
不过话说到这会子,小七自也平静了下来。
小七静静垂眸,眸光淡淡,耐心地等舜英吼完了,这才幽幽道,“瞧你说的,这话还用说么?你我都是自己额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咱们又是女孩儿家,不像自己的额娘,那难道还‘像画儿’不成?”
舜英一怔,随即便也听懂了小七话里的意思——小七这是在委婉地说她“不像话”呢。
听舜英说不出话来了,小七这才浅浅抬眸,“我是像我额娘,舜英你呢,就何尝不像你额娘忻娘娘去?”
小七也有反击,可是这反击都是蕴藏在平静之下的。舜英便是也听出来了,却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只咬唇回眸瞪了小七一眼,这便扭身跑了开去,回到她自己的西暖阁去了。
小姐妹俩原本合住在一处,小七是姐姐,住东暖阁;舜英是妹妹,住西暖阁。静安庄里自不至于缺少房屋,原本是小姐妹两个亲近,这便一起住着,也方便早晚相聚。
可是今晚,那隔开东西暖阁的明间儿,便仿佛日夜之分、阴阳之隔,将一向亲近的小姐妹两个,彻底给分开了。
这样的情形倒叫小七心下也不自在,这个夜晚自是怎么都睡不着。
待得熄灭了灯火,小七听见隔扇门外的炕上,白果已是睡熟了。小七这便蹑手蹑脚起身,也没提灯,这便摸着黑出了自己的暖阁,走进舜英的暖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