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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其实第一眼就猜出是她,只是,没敢相信罢了。
爷说让他来找贺澜公子,他还以为是爷的相识,即便不如冷二少那般,可也该跟其他名门贵公子差不多,可眼前这个哪里算的上公子,充其量一个十来岁的小男童罢了。
林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尤其她那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蛋上,莫名的有种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喂,黑爷,小爷我好看,是不?”看他一直审视自己,贺兰雪猛地向前一凑,狡黠的眨巴着大眼睛,惊的林安心口一缩。
“贺澜公子,将军说午饭不回来吃了,让公子自便。”他僵硬着身体,一字一句道。
“哦,我知道了。”虽然他不回来吃饭,让她很失落,可他到底还知道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也值得夸一番。
“你回去告诉他,薛嬷嬷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我还买了好酒,三十年的窖藏女儿红哦。他不回来是他的损失,一会我跟薛嬷嬷就好吃好喝随意了。”贺兰雪爷们似的拍拍他的肩,说。
这种动作极少有人跟他这样做,尤其是不熟的情况下,若一般人,林安早就想掰断了他的指头,可眼下,他只是皱起了眉,斜眼看着那只费力够到自己肩膀的手。
是不是太小了点?而且细嫩如葱。。。。。。
果然还是个孩子么。
“在下会将公子的话带到的。”林安后退一步,朝她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转身走的时候,鼻端却缭绕着一股子沁怡的香味,女人香?
林安随即觉得胃部有些不大适应,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将军爷跟这小男孩的关系?
小男孩身上为何会有女人的香味?莫非他有意要接近将军?
他这厢才出了门,就又有一位从屋角闪了出来。
门口两名侍卫见到他,恭敬到行礼,“冷副将。”
“嗯。”冷奕轩双手背后,板着脸孔道,“我来替将军拿点东西。”
“是。”两名侍卫让行。
冷奕轩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的光,刚才他远远的就瞧见林安进去,猜想那漂亮男孩一定就在里头。
贺兰雪还站在院子里,失落的看天,冷不防有人就到了跟前。
“哟,这样一看,倒确实是个俊秀的,比那女子生的还要白净香软呢。”
轻佻滑腻的声音入耳,贺兰雪收回视线,打量着冷奕轩,“你是个什么鬼?哪里冒出来的?”
“在下冷奕轩。”冷奕轩突然朝他拱了拱手,又眯眼笑问,“小子,你叫什么?”
贺兰雪看他眉目清秀,只是带着点痞邪之气,又说姓冷,便猜到了他到身份,忽而扬唇笑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仗着姑母皇后娘娘,横行霸道惯了的二世祖啊?仗还没打就被敌军给掳了去,害的我家将军不得不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对吧?”
冷奕轩的火瞬间被点了起来,被人掳走这事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耻辱之事,他平时最厌人家提起,没想到眼前这么个小不点竟然敢耻笑奚落他?
“小东西。”突然从腰里抽出马鞭,挑在了贺兰雪光洁的下巴上,冷奕轩微微俯首,眸里满是狠戾,“看不出来,你对爷还挺了解的?”
贺兰雪后退一步,避开那讨厌的马鞭,呵呵一笑,“冷二少的诨
名在大周也算算出了名的,我就算不想知道,也难啊。”
“呵。”冷奕轩冷冷一笑,挑眉,“是么?爷的确是挺混蛋的。想见识见识么?”
“怎么?冷二少特特的跑到姬将军的院子,专程是为耍混蛋来的?”贺兰雪一勾唇,恶劣的喊起来,“我还真没见识过呢?嗳,快来人,冷二少要耍混蛋了,大家都来瞧瞧呢。”
“你,喂。”冷奕轩没想到她竟然耍泼,吓到忙将她往怀里一拽,伸手就捂住她的嘴。
贺兰雪也不是个好惹的,手里银针显出,猛地就朝他腰腹以下的位置扎了去。
敢调戏她?要他做太监。
下身突然疼了下,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只那么一瞬,冷奕轩差点没忍住叫起来。
“臭小子,你拿针扎老子?”
贺兰雪举起双手,眨巴着大眼睛,显得很无辜。
“很,谅你也不敢。”冷奕轩嚣张的哼了一声,又威胁道,“我现在松开你,可不许乱叫。你要再敢乱叫,招了人来,老子就把你裤子扒了。”
贺兰雪满头黑线,心想,你若敢扒了老子的裤子,姬华音准得将你阉了。
她点点头。
冷奕轩松开了她,一边理了理袖口,一边装着漫不经心的问,“嗳,小子,你跟将军来的?”
“哦。”贺兰雪没怎么搭理他,转身往屋子里走。
冷奕轩连忙跟上,“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什么时候跟那冰块的?”
“你想知道什么?”走到门口,贺兰雪突然转身,挑眉问他。
冷奕轩一愣,抓挠着头发干干的笑了,“呵,小鬼,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爷跟你家将军那是过命的兄弟。你们将军不在,爷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不好吗?”
贺兰雪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你要给我解闷?”
“嗯。”眼看这孩子好哄,冷奕轩脸上露出大灰狼般的笑来,“先跟我说说,叫什么名字?也是京城人士吗?听着口音像。对了,你是如何跟将军在一起的?”
“我叫贺澜,波澜壮阔的澜。”贺兰雪倒老实,说了自己的名字后,突然语气一顿,双眸含雾,委屈道,“我昨儿才到此地,今儿便让人欺负了,你能替我报仇吗?”
“谁敢欺负你?报上名来,爷现在就替你灭了他去。”冷奕轩装腔作势道。
贺兰雪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冷哥哥,你真好。今儿上午,我去一家酒坊买酒,突然遇到十几个漂亮姐姐。有一个说是什么西夷圣女。她们不让我买酒,还封了那家酒坊。”
“西夷圣女?夕雾?”冷奕轩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跟那娘们碰到一块了?”
贺兰雪睁着大眼睛,“怎么?冷哥哥认识那美人?”
“嗬,打过几次交道,她欺负你了?”冷奕轩问。
“嗯。”贺兰雪乖巧点头,“不过,她欺负我倒不打紧,只是,那酒坊是人家掌柜的祖传下来的,都上百年了呢,她一句话就要人家关门,这让人一大家子以后还怎么活?你不知,老掌柜的胡子都一大把了,还给美人姐姐磕头了,这都不成。”
“嗳,我瞧着难过死了。可我一介草民,哪里管的上人家那什么圣女啊,何况,她身边那些姐姐们也不上好惹的,都带了刀剑呢。”
说着,贺兰雪拍拍胸口,做出怕怕的表情。
冷奕轩瞅着她,那怕怕的小模样怪招人疼的,便爽快应道,“成,爷哪天见了她,教训她一顿便是。”
“那要见不着她呢?”贺兰雪小脸一板,“其实,你也怕她吧?我听薛嬷嬷说,西夷十几个部落,圣女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地位极高呢,一般人可不敢惹。”
“小子,跟爷来激将法?”冷奕轩好笑的瞅着她,话说,漂亮的男孩即便是生气,也是养眼的,似乎比那女子的惺惺作态来的更撩人。
他心头突然惊了下,他怎么也觉得这男孩养眼了?难不成他也中毒了,喜欢了男的?
心头突然觉得渗得慌,再看这小子那灵动如画的眉眼,黑黢黢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越发觉得,这孩子太能勾魂了。
“嗳,小子,你还没跟我说,你跟将军什么关系呢?倒先使唤起爷来了?”他故意绷着脸,用比较低沉的声音说。
贺兰雪唇角一翘,“不是你死乞白赖的跟在我后头,非要给我解闷的?”
“。。。。。。”臭小子嘴巴够毒,冷奕轩忍了忍,“成,一会爷就替你教训那女人去。”
“别。”贺兰雪摆摆手,笑道,“男人教训女人,有失体面。你要是有本事,将那酒坊的封令解除了,小弟便服你。”
“这有何难?一会爷派个人去打声招呼便是。”冷奕轩自信满满。
贺兰雪微微一笑,“办妥了再说。”
说完,径直进了房里,薛嬷嬷早已摆好了饭菜在等着了。
“小子,你又招惹了谁
?”
贺兰雪朝后一努嘴,“诺,说是跟将军过命的兄弟。”
冷奕轩一进来,就瞅见薛嬷嬷,吓了一跳,“嬷嬷,你怎么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薛嬷嬷冷着脸反问。
冷奕轩讪讪一笑,“那什么,我突然想到军中还有要务,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贺兰雪喊了一声,“别忘了酒坊。”
“知道。”冷奕轩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兰雪坐到桌旁,好奇的盯着薛嬷嬷,“他怎么也怕你啊?”
“他不是怕我,他是怕我抖搂了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薛嬷嬷撇撇嘴,不屑的冷哼。
“哦。”冷奕轩在京风评不好,这点,贺兰雪知道。
和薛嬷嬷简单的吃了点午饭,贺兰雪倒乖,一个人待在姬华音的屋子里,整整一下午就没出来过。
她也知道冷奕轩过来,目的就是想试探她。
若是知晓了她跟姬华音的关系,以后还不知怎么乱传的。
总之,肯定不会给姬华音带来什么好话。
所以,她也识趣,哪怕心里长草,也得忍着,尽量少给他招惹麻烦。
傍晚时分,姬华音来了。
贺兰雪正坐在床头,低着头认真的绣着什么。
姬华音走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也没看出名堂来。
“吃过了吗?”
突然出声,让贺兰雪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就见姬华音审视的看着她。
“你,回来了?”
“嗯,在绣什么?这样出神?”姬华音将她手里的刺绣拿了来,仔细端详,也没瞧出来。
贺兰雪也起身一看,看那乱七八糟的针法,连忙伸手夺了来,“还没绣好呢,等绣好了再给你看。”
其实吧,她刚才一直想着心思,那手啊就是本能的在动,因此,绣的乱七八糟的。
“晚饭吃过了吗?”姬华音识趣的也没追问,只温柔的看着她。
贺兰雪摇头。
姬华音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微微一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贺兰雪心里一喜,“什么好吃的?”
“去了便知。”出门时,姬华音拿了件披风,将她裹住。
如此,裹了披风又戴了帽子,她几乎只露一双眼睛。
侍卫牵来马匹,姬华音抱着她就上了马。
后背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贺兰雪心口一悸,忍不住仰脸问,“这样不怕招人闲话吗?”
“你怕?”姬华音扬唇,似乎是笑。
贺兰雪耸眉,“我是怕你怕。”
“不怕就好,走。”
策马奔腾,凉风骤然从耳边呼啸而过,贺兰雪本能的转身,抱紧了姬华音的腰,将脸窝在他怀里避风取暖。
姬华音低头看了她一眼,眉目间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像抚慰宠物一般轻轻的按在了她的头顶,好似让她靠的更为安心一些。
贺兰雪小脸无端就红了烫了,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他到体温,倾听到他到心跳,这种感觉竟然让她心猿意马起来。
天色不知不觉就黑沉了下来,等到了目的地到时候,天已黑透。
姬华音抱她下了马。
只是,四周一片黑漆漆,连片瓦舍都找不到到荒野,他们能吃什么?
“爷,你不该会是带我到这来喝西北风的吧?”昏暗中,贺兰雪瞅着那高大的身影,忍不住揶揄。
姬华音从马背上取了一包东西,拎在手上,另一手牵着她。
“跟我来。”
“去哪儿?”贺兰雪挺怕黑的,尤其那次跟少钦在密室待过之后,不过,幸好这次是野外,没那么窒息,而且,身边的男人是姬华音,否则,她一准拔腿就跑。
姬华音带她来到一片背风的山坳,从包袱里取出一快褥垫子放在地上。
“你先坐会。”
“哦。”贺兰雪乖巧的坐好,就见这个男人来来回回,似乎在生火,“你在做什么?”
问话间,果然,姬华音生了火,一堆篝火瞬间照亮了视线,也让她觉得温暖起来。
“你这是要在这做给我吃?”看他折身,又从马背上取来一篮子食物,贺兰雪笑了。
姬华音从篮子里取出洗净的鱼,架在了篝火上,“这样烤着吃的鱼,吃过吗?”
“没。”贺兰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只觉得,噼里啪啦的篝火跳跃间,他眉眼生动妖冶,竟比那烤的焦黄的鱼儿更加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