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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了。
安德烈忽然住了嘴,然后发出了一声极其低沉的鼻音,像是冷哼,又像是讥讽。
乖学生粥粥见安姑娘不说了,试探着举起了手。
“啊?”安德烈臭着一张脸,“你还要干吗?”
苏舟本来想说,请问你讲完了吗?啪啪啪啪好棒呀粥粥为你鼓掌呀!——但是交际花粥的极高情商对他发出了警告,而苏舟在仔细斟酌后,选择遵循这样的警告,于是他干脆不提这件事,反而主动又指向了另一幅体积不小的巨大画像,那是一个高举剑柄的女人,与一群倒下的士兵,苏舟得承认,他的确是有艺术细胞的——比如小提琴;但他又的确是缺乏艺术气息的——比如他对画作、雕塑一类的东西就是真的一窍不通。
“安德烈,”苏舟亲昵的唤着对方的名字,态度积极主动了不少,“那副画看起来很有故事,你能为我讲讲吗?”
苏舟显然默认了安德烈知道这个故事,事实上,安德烈也的确很懂。
哦,安姑娘的臭脸又没那么臭了,他露出了一点“你感恩戴德的给我听着吧”的冷笑表情,然后——
……非常细致的又为苏舟科普了起来。
苏舟:“…………”
苏舟捂住心脏,只觉得有点不好,怎、怎么突然觉得安姑娘都变得有点可爱了…?
可怕,可怕,真是太可啪了。
但是这样的可怕,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也变得有些温馨了。
根据安德烈的吩咐,没有女仆与管家来打扰他们,有时一前一后,有时一左一右,苏舟与安德烈漫步在岁月残留下来的历史遗迹中。棕红发色的英国人讲个不停,黑发黑眼的中国人不时提问……时间的流逝在温和的日光下渐渐的被模糊成片,他们彼此交流着、询问着,随着他们踏过了一米又一米的深红毛毯,随着他们路过了一幅又一幅的大小画作,他们的肢体动作与说话口吻变得愈发的流畅自然……仿佛那种尬到不行的对话,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两人从一楼的南端走到了北端,又沿着那长长的楼梯踏入了二楼的领地,安德烈为苏舟讲着这些属于过去的遗迹,在路过某个房间时,又为苏舟推开沉重的木门,让他看看,这一件房间是什么、里面又有着什么。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多小时……
二楼,两人再次经过了一个岔路口,嚯,苏舟忽然来了点精神,这个拐角处竟然放着一尊骑士铠甲!
苏舟走上前去,好奇的打量着其上的锈迹斑斑,不太好意思——又非常跃跃欲试的问。
“安德烈,我能摸摸吗?”他问话的语气已经非常的娴熟了,苏舟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尊骑士铠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摸,毕竟,哪怕只有两百多年,这也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啊!
然后粥粥就又被打脸了。
“Why not?”安德烈诧异的问,继而奇迹般的get到了苏舟的脑回路,“哦,随便摸,那个不是古董,古董都放在家里了……对了,我忘记说了,摆在这里的,除了城堡本身,大多都不是真品,你看到的那些画作也都是后来才搬过来的临摹作品,真迹同样在家里——我说过了吧,这个城堡其实不太用。”说罢,安德烈挤开苏舟,伸手在铠甲上摸了一把,接着,安德烈露出了极为恶心的作呕表情,他一脸隐忍的伸出手,将他的掌心摊开在苏舟的面前,只见,肉色的皮肤变成了深深的灰黑色,哦,安德烈抹了一手灰。
“See,e——苏,”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就是有点不习惯叫苏舟的名字,“这些铠甲基本都是剧组和广告商搬进来的,整体上的视觉效果还算应景,我们就不要求他们反复的搬进来又撤出去了,毕竟这栋城堡……通常不怎么住人,城堡的维护费用并不少,祖爷爷想过要不要把这栋城堡卖掉,最终被祖奶奶给打——咳,阻止了,之后这栋城堡便成为了半开放式,当然,需要金钱交易的那种,比如电影电视剧的剧组、广告拍摄……对了,这其实也是一个旅游景点,我们现在处在城堡的左半部分,左半部分是拿来对剧组广告出租的,右半部分是在特定日期开放给游客的,当初……”
安德烈板着手指,却是刚扳了两根,就变得不耐烦了:“哦,管他的。”他嘟囔了一句,才继续说,“曾经有一任女王提议过,要不要效仿西班牙的那座阿尔方索十二世贵族学院※,把古堡的一半改造成学校,另一半改造成博物馆,不过被一位早已过世的彭德拉否认掉了,一位彭德拉绝对不会真正的出售他所拥有的物品………不过‘一半一半’的提议倒是被保留了下来,如你所见,一半给那些需要古堡背景的剧组,一半给那些总是喜欢在世界各地旅游的外来人………wait,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察觉到苏舟特别诡异的目光,安德烈又有些不自在了,他下意识的左右嗅了嗅自己的身体,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他在用手擦拭了铠甲之后,就很注意的没有再用手碰触自己的皮肤,应该也不是因为他的脸上也被抹了一把黑灰…?
越想越不自在的安姑娘语气汹汹的质问道:“喂。”他粗粝着声线说,“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啊。”苏舟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我怎么看着你了?”
安德烈:“………”这个中国人懂装不懂好讨厌啊!“就像你现在这样。”
苏舟本来又下意识的想问,现在这样是哪样?——不过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苏舟收拾了一下几经折腾的小心脏,轻轻的拍了两下有些发烫的脸蛋——兴奋的,你得理解,大多数人,不分男女,可能都有着一个古堡梦或者贵族梦——看向安德烈的眼神的确变得非常的不一样了。
“咳,我是说——”苏舟清了清嗓子,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吧,他看向安德里的目光堪称……有一点老父亲的欣慰感了,“怎么说……你和我想象的有一点不一样了……”
安德烈皱皱眉,发出了一声不耐又沉闷的“啊?”。
苏舟斟酌着字眼:“不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你竟然这么有……嗯,钱,势力,家产——不止是因为这个,这真的是实话——怎么说呢,就是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好像突然变的更立体一些了……就是那种,原来安德烈·彭德拉会对自己家中的事情这么了解……当安德烈·彭德拉想为别人讲清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能变得这么有条理……竟然可以这么的沉稳、周到、博学、靠谱、令人惊艳……”
这是苏舟的真心话,他想,以前的安德烈真的算不上是一个好孩子,从某种角度来说,完全称得上是劣迹斑斑了,但是……
和自己的那条赌约,在安德烈输了之后,他的确言而有信,对尤利安和舅舅在推特上言(很)简(不)意(情)赅(愿)的道了歉,并且……至少,至今为止,好像没有什么报道在说安德烈又双叒叕和某国球员闹矛盾了;还有,在天台的那一场谈话之中……安德烈那种歇斯底里的、仿佛被狠狠的扼住了喉咙、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的濒临崩溃感……安德烈暴躁的语气、扭曲的表情、发自内心的怒吼……至今为止,苏舟仍然记忆犹新。
应该说,在那场天台谈话后,苏舟其实就变得对安德烈很包容了,但是他的包容是带着一种“唉呀对待熊孩子还能怎么办呢要不就随他吧”的无奈与心累,可是现在……
“真厉害啊安德烈。”苏舟真心实意的夸奖道,不由就微微的笑了起来,“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Its amazing Andreas,which makes me to look at you with new eyes。
苏舟夸完了人,不由又一千零一次的在心中夸了一下自己,他的日常英语真不错!
……然后苏舟就感到有点疑惑了。
慢着,怎么回事,难道他刚才的那句英文有哪里说错了、或者有歧义吗?安姑娘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苏舟不看骑士铠甲了,他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安德烈……
然后苏舟又呆了。
“安德烈?”苏舟有些慌张的问,“你怎么了?脸好红?不舒服吗?还是城堡二楼太闷了??”说着,苏舟便伸手探了过去。
“…你别碰我!!”然而,在苏舟的手即将碰到安德烈的额头之时,安德烈忽然反应极为剧烈的打开了苏舟的手。
啪!
久违的一声脆响,苏舟的手背又是一红。
左手手背狠狠一痛的那碗粥:“………”
苏舟倒抽着冷气,捂住自己的左手手背,还别说,挺疼的,然而这碗粥不是三岁了,这种皮肉疼不算什么,他更加担忧的问——虽然他好像也已经有点理解阿杰尔口中的“its normal”是什么意思了。
“等会,安德烈,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安德烈声音极高的否认道。
苏舟一针见血的指出:“可是你的脸很红——不止是脸,耳根也红了——啊,还有脖颈!”
“我不是!我没有!”安德烈更加大声的怒吼着,眼露凶光的瞪着苏舟,“你这个该死的中国人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别胡说!”
“好吧,你别生气,冷静点,你的确没有。”苏舟选择了自动过滤安德烈的话,他主动后撤一步,拉开距离,选择给安德烈一个所谓的安全的自我空间,“I just……You know it, I just worry about you, Andreas,起码是为了我,你想要答谢的客人,凑近一些让我看看你好吗?”
好吗,好吗,好吗。
……一点也不好,当然没法好。
苏舟木着脸,眼睁睁的看着安德烈忽然仰天狼嚎了一声,然后——
……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转身就跑,不过几秒,便消失在了苏舟的视野之中。
苏舟:“………”
苏舟冷静的没有追上去,他掏出手机,直接给阿杰尔·彭德拉打了电话。
叮咚——叮咚——
不过两声,很快,对面便被接通了。
“你好,阿杰尔先生,我是苏舟。”礼貌客气粥的人设不崩。
“哦,我知道是你,苏。”对面传来的声音非常愉快,“佩雷斯告诉我,你们早已安全的抵达目的地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今晚才会过去,我希望你感到一切还好?如果有任何的人或事让你感到了不满意,请直接告诉那位身着正装的管家先生,只有一位,你不会认错的,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务必会让你感到宾至如归。”
……这碗粥是一碗容纳百川的粥,苏舟已经不会对这些人在无意间透露的“我不仅壕气还非常壕气”的事实而表露出震惊了,他已经不会感到震惊了,完全不会了。
不会震惊的这碗粥,言简意赅的,把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就是这样,阿杰尔先生,安德烈丢下我跑了,我还在二楼,请问他还好吗?我想问一下,他之前有过过敏的病史吗?说实话,他那副突然从脸红到脖颈的模样,和我的小堂妹在之前过敏时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阿杰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彭德拉:“………”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一个只想笑死的彭德拉哈哈哈哈!!!
“哦,苏,别担心。”阿杰尔在心里笑的打跌,回复苏舟的口吻依旧含笑从容,“安杰他没有事,这只是——Its normal,my friend。 Its normal。 ”
emmmmm……
“好吧,阿杰尔先生。”人家哥哥都说了这是安姑娘的日常了,他还能怎么样呢?作为客人,苏舟只好问,“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或者说我现在应该做什么?说实话,你们家的古堡的确有些大……非常大,震撼到我了,我有点不太敢随意走动。”
阿杰尔忍俊不禁,不由调侃道:“哦,苏,别担心,那只是一个已经不怎么被我们所使用的古堡而已,虽然它的确很老了,但是它还没有那么的脆弱,你可以去任何你能看到的地方,以及,如果你愿意,你唯一需要做的——Ignore him,Su,and he will e back。”
苏舟:“………”
这是什么哥哥什么话啊?!你当安德烈他是哈士奇吗???
苏舟觉得有点胃疼了:“好吧,阿杰尔先生,谢谢您的建议,我先挂电话了。”
“希望有帮助到你,苏,祝你与安杰玩的愉快。”阿杰尔先生心情很好的与苏舟道别。
苏舟挂了电话,站在原地,静默良久,他想,他是要听哥哥的,不去管安德烈,等着安德烈自己回来找他呢,还是——
嗯,苏舟还没思考上几分钟(阿杰尔和他的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