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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首辅也不自辩,也不驳,反而不着边际道:“‘奸’字怎么写?是一个‘女’加一个‘干’。谁不知我温体仁平生只有一个糟糠妻?身边再任何女子!”说着呵呵一笑道:“倒是你正气凛然的周中丞小妾就有八个了吧?这个‘奸’字,老夫恕难受用,还是奉还给周中丞吧。”
“你!你!你……”直到正面交锋的一天,周延儒才发现这千年老妖一般的温首辅多么的可怕……
周延儒被温体仁挤兑地哑口言,姚明恭默默地站在一旁,但大家地目光都下意识望向了负手站在御阶上的皇帝,大殿里又是死一般地沉寂。
大家都很清楚,周延儒的溃败已成定局,温首辅这把看来是要凯旋而归了,现在只等崇祯皇帝给出最终的裁决了。
崇祯的面容如古井一般,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来,他幽深的目光在所有人眼前扫过,最后落在了温体仁的脸上,就像观赏古董一般,细细地打量了一阵,看地温体仁心里毛毛的,这才轻声道:“温首辅。”
“臣在!”温体仁赶紧答道。
崇祯脸上地神色甚是复杂,双不转瞬地盯着他幽幽道:“朕这里有一些信件,你知道是什么内容么?”
一听‘信件’二字,温体仁心里咯噔一声,直接带上颤音道:“老臣……不知道。”
崇祯皇帝玩味的打量着他的脸,淡淡笑道:“不妨自己看看!”说着不带烟火气的挥了挥宽大的袖袍。
王承恩便将那些信件,从皇帝身后取出托盘端着,送到温体仁的面前。
周延儒这时也是一愕,完全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王承恩捧着托盘,一步步向温体仁走了过去,温体仁已经猜到上面的内容了,方才绝地反击的得意,倏地就影踪,取而代之的,是边际的恐惧,他忍不住冷汗直流,浑身颤抖,若不是坐在锦墩上,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了!
但不管温体仁多不情愿,王承恩还是很到了他身前,轻声唤道:“首辅,请看。”
温体仁仿佛如闻丧钟,望着那一堆信件,迟迟不敢伸手。
崇祯皇帝有些意的望着温体仁,除了批改奏章之外,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手下那些权倾天下的大臣,被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精神失常。
所以看到方才还意气风的温首辅,转眼便成了这个鬼样子,他竟然意的微微颤抖,深深吸口气,缓缓道:“看!”
“是!”温体仁终究还是拿起了那一堆堆的信,颤颤地翻开一封,看一眼接着抬头道:“皇上,字太小,臣老花眼太重,看不清。”
“眼镜。”崇祯示意一下,便有个紫衣小太监,端着个精致的眼镜来到温体仁面前,细声细气道:“首辅请用。”
温体仁算是明白了,皇帝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逼啊。他真想像那些鸽子一样,扑棱扑棱的飞走得了,但他终究是个腿脚都不利便的老人,终究是拗不过大腿的胳膊。只好颤巍巍的打开眼镜盒,拿起里面的御用眼镜,戴在眼睛上,深深叹出一口苍凉之气,只好翻看起这些足以致命的信件来。
仿佛翻完了这个就没得事做一般,温首辅看的极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能磨蹭一会是一会。
仿佛猫戏耗子一般,崇祯皇帝任由温体仁磨磨蹭蹭,但周延儒忍不住了,出声道:“陛下,温首辅年纪大,看得有些慢,还是让微臣帮着一起看吧。”
“长卿,你意下如何?”崇祯皇帝问温体仁道。
听见皇帝叫自己的表字,温体仁浑浊的双目登时放出一丝希望之光,他们君臣相交这么多年,皇帝还从没当着众人的面,叫过自己的表字。温首辅福至心灵,登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就放你一马。
温体仁满脸乞求的望着皇帝,可怜兮兮地道:“臣自己可以的。”
“嗯。”崇祯点点头,对周延儒笑笑道:“看来温首辅不用帮忙。”
周延儒只好闭上嘴,他虽然胆子大,却不敢上去硬抢。
冷眼望着虚脱了的温首辅,崇祯皇帝缓缓道:“既然首辅准备自己看,那就拿回去,给你的儿子,还有那些三公九卿都好好看看。”
“老臣遵旨。”温体仁叩道。
“你们也不要看一遍就算了,要经常阅读,温故知,不要再忘了。”崇祯皇帝阴着脸,一语双关道。
“老臣……定带着温正涛,时常阅读,永世不忘。”温首辅那颗受尽惊吓的老心脏,再也给不了一丝力气,竟然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崇祯也不让人上前去扶,就这样任其瘫在地上道:“还有一样,就是很多事情,是不能够放纵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挪揄。
温体仁现在是彻底服软了,跪在地上道:“擢黜之恩皆出自圣上,臣听陛下的。”
“呵呵!听我的?”崇祯皇帝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目道:“照准了吧。”
周延儒本来被蹂躏的灰头土脸,但现在这才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些信件上究竟是些个什么东西,这才终于高兴了起来。“还有没有别的事?”
崇祯皇帝没有答话,直接问道,显然是已经不耐烦了。那大家还能说什么?只有同时伏在地上,山呼:“臣等告退!”便鱼贯而出。
待所有人都鱼贯退出去了以后,大殿里有恢复了适才的宁静,江楚寒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崇祯皇帝坐在蒲团之上微微地闭着眼睛,淡淡地问道:“怎么样,这场猴戏好看么?”
“好看,陛下圣明。”江楚寒急忙俯首说道,心下倒不敢说出来陛下适才也差点被猴给耍了。
“你这个家伙。”崇祯皇帝不由得笑骂了一声:“还真有些滑头。”
ps:姚明恭(1583…1644,字昆斗,人称”姚阁老”,蕲水县(今湖北浠水县巴河人。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进士,授庶吉士,初任詹事,礼部右待郎。崇祯十二年(1639年入阁,加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任户部尚书参与机要。相位一年,回归故里。明恭宅心仁厚,曾致信告诫其弟居恭(任剑州牧”洁已爱民,虚心听狱,严胥役,禁家奴。”
第223章 耿直的程国祥()
江楚寒灿灿地笑了一下,心里一股疑虑浮了上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臣有一事不明。”
“你说。”崇祯皇帝刚经过一场大战,很明显气血还没有调顺,就连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似得。
“臣不明白,既然天地会也牵扯到了温首辅等人,陛下又为何要将信件给他?”江楚寒有些疑虑地问道。
江楚寒的疑问却没有等来崇祯皇帝的答复,这让江楚寒的心里立即一紧,连忙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多余的话不可乱说。就在江楚寒比紧张的时候,只听崇祯皇帝那淡淡的叹声忽然传来:“若是砍尽了天下官员,朕这天下,岂不是就剩下朕一个光杆司令了?你走吧。”
“啊!”江楚寒微微一愣,心下明白了这是崇祯皇帝下了逐客令,急忙忙不秩地给崇祯磕了个头,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等到江楚寒终于离开的那一刻,崇祯那微微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了,只见烛光的影子不断地摇曳在这位大明朝最尊贵男人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的感觉:“你觉得,江楚寒这小子怎么样?”
这句话自然是问还侍候在一旁的王承恩的,王承恩那一张脸儿顿时展开了笑容,有些地小心地说道:“奴才觉得吧,江大人虽然称得上是忠勇可嘉,但毕竟还是经历少了些,有些时候做事情难免鼠尾两端了些。”
王承恩说到这里的时候,话已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崇祯皇帝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微微地道:“经历少好啊,经历少也不好啊,唉。”
崇祯皇帝说完以后,只是一声深深地叹息,便又重闭上了眼睛。
江楚寒从宫门外出来以后,微微地抹了抹脑门子上还残留着的一丝汗星,适才的周延儒与温体仁的那一场巅峰对决,让江楚寒至今还难以忘怀,但是,也就是经过这一次,江楚寒这才终于对当下的朝政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原来,东厂一党与锦衣卫一党,早已经是水火不容,早已经互相掐了起来,慢慢地由暗面里转到了台面之上,看样子,就连崇祯皇帝也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在适才,崇祯皇帝态度暧昧,每个人都是给了一点甜头,再打一棒子。所以,崇祯皇帝的态度,是究竟会帮着锦衣卫还是东厂呢?
根据江楚寒前世所读过的一些片面的历史,以及从吴孟明等人灌输得来的思想,江楚寒一直都认为,崇祯皇帝,是想扶植锦衣卫,然而此时此刻,根据江楚寒前世做为特警的直觉来看,恐怕事情不再是那么简单的了!
只是,崇祯皇帝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就算是整个京畿乃至是整个天下,也没有人在能够猜得透了。
只是此次温首辅虽然保住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保不住手下的那些官员了,接下来,就是温体仁要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丢车保帅”的紧张工作了。
在明朝崇祯年间,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都是廷议的日子,也便是每月有三天廷臣会议。廷议与朝会不同,这是专门商议事关重大政事的日子。
四月十五,转眼便到。
像江楚寒这样的中散大夫身兼御史,事实上也就没资格参加朝会了,然而,突然宣布自己要去参加廷议,也就多了些别样的意味在里面了。
待江楚寒出了门上了轿子之后,时辰已经过了寅时三刻了,天也还只有微微亮的光景,一路顺着还没有什么人烟的道路一路来到了景阳门门前,只见诸多的大人们也早已经到齐了,一张又一张的生面孔,江楚寒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也不稀罕和诸位大人们一一打什么招呼,索性又钻回了轿子里,睡了个囫囵大觉。
又过了一会,只见轿子外人声涌动,有些热闹,江楚寒也有些好奇地将自己的脑袋钻了出去,只见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年官员从轿子里走了下来,只是一见着那位花白头发的官员,周围的一群官员们立马围了上去,亲热地围在那花白老人的跟前,不住地拍着马屁。
“温体仁?”隔着老远,江楚寒便一眼认出了那个被人群团团围住了的老家伙。
温体仁只是刚走下轿子,便被一群六部和各司值殿的官员给团团的围了起来,首辅长首辅短的叫着,江楚寒隔着远远的,便发现温体仁的脸色并不好看,不亲不热地与众人打着招呼,只是所有围成一群的官员,却并没有看出温首辅脸上的不自然,依然亲热地拍着马屁,那一溜话儿顺着嘴巴出来的各色马屁就连江楚寒听着了也觉得比的脸红,也真不知道这群官员们是怎么说的出这么些肉麻的话来的。
就在江楚寒准备将头缩回去,继续在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浓烈的低骂声:“祸国奸贼!耻!”
江楚寒心里一动,将头远远地伸了出去,只见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的官员正站在轿子门口,眼光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群还不断拍着马屁的众人,那官员的嗓门极大,落在远处的那一群官员的耳朵里时,脸色也是不由的一阵微微的脸红。
“原来是程大人。”温体仁远远地向着那官员拱了拱手,微微地道:“这样直呼同僚,恐怕不太好吧?”
“啊呸!”那姓程的官员猛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冷冷地道:“温党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同僚?我程国祥与你等直呼同僚为耻!”
“原来他就是程国祥!”江楚寒心里立即一震,程国祥的大名何其悠扬,即便是在史书里那也是如雷贯耳,大明末年有名的官员,却不属于任何一党!这样的官员能在风雨飘摇的明末一路做官做到了京畿里,也可谓是难能可贵了!
耳边听着程国祥那比铿锵的话语,江楚寒简直就要佩服死了这个家伙,敢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骂温体仁是奸相的,江楚寒相信这世上恐怕还不多,温体仁的眉角微微地皱了起来,看着程国祥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温体仁索性一甩大袖,不理程国祥,转而又回到了轿子里面。
被程国祥这么一闹,众位官员也觉得有些脸上光,鼻子里纷纷地哼出了一声冷哼,也纷纷一甩大袖,将自己的一整个后背对准了程国祥了。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以后,江楚寒也就没再想那么许多,看了看天色,急忙眯起眼睛打算再打一会的盹儿,充当着马夫的邱枫却是一脸的冷笑,远远地看着温体仁等一干人等。
未过几时,景阳门宫门大开,江楚寒与众位官员纷纷走下了轿子,开始顺着人潮纷纷地走向了景阳门内,温体仁却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