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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寒心急如焚地守候在眉儿身边,不吃不喝不眠渡过了这漫长的三天,这三天里,江楚寒的心就如同针扎着般的疼痛,那股疼痛感纠的江楚寒比的慌乱,江楚寒不能想,也不敢去想,只是那么一想,就仿佛床上昏迷着的这个人儿就在也醒不过来了。
从前的江楚寒没有想过这些,但是此刻,江楚寒突然意识到,眉儿不会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永远追随他、陪伴他、照顾他,也有离他而去的一天时,他终于体会到那种要把心撕成两半的疼痛。
决不能让她离去,不然这辈子再辉煌也是失败,再成功也只有苦涩!这个女孩儿,在江楚寒心底里,比的过天,比的过地,即使拿自己的生命去换,江楚寒也心甘情愿。
江楚寒抱紧着头,痛苦地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如果再来一次,江楚寒绝不会选择带着眉儿同去洞仙楼,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当初为何还会带着眉儿同去洞仙楼赴宴,只因为在江楚寒心里,眉儿已亲近的如同江楚寒的家人一般了么?
自从遇上眉儿以后,江楚寒才深深的感觉到,亲情,究竟是多么的温暖!
前世里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江楚寒,从未感觉过一丝家的温暖,即使通过不断努力,进入了警队之后,带给江楚寒的,有的也只是那深深的兄弟之情,手足之情。
自从带来这个时代以后,只有眉儿在不断的照顾着江楚寒,只有眉儿会没有一丝心机的对江楚寒一心一意的好,也只有眉儿才会在夜深人静时,伺候江楚寒睡下后,自己才会沉沉睡去。
江楚寒不是木头人,江楚寒也有七情六欲,江楚寒很清楚眉儿对自己的好,当每次迎来眉儿那温情脉脉的目光时,江楚寒心里就如同火一般的温暖,融化了他的心房,褪去了那一层严寒的冰霜,暴露在外的,是一颗正不停跳动着,火热的心。
而正是这个总对着自己温情脉脉的女孩,却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每当想到那一幕的情景时,江楚寒的心就如同揪着般的疼痛,此情不报,又何以为人?
可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就在那一天,江府的家丁倾巢而出,满城寻找大夫,那些江府的亲卫们,每到一处医馆,便跪呈一千两的银票,请大夫立即跟着出诊!
江楚寒的脑海中已经没有钱的概念了,他大把的挥洒着银钱,在止住眉儿的血后,立即派邱枫带着江府所有的家丁,将应天城最好的十八名大夫,立即招至江府,对着齐聚一堂的大夫,深深鞠一躬道:“只要哪位先生能把她治好,我江楚寒愿将一半家产奉上!”顿一顿,又道:“如果是联手治好的,就平分!”
原本同行是冤家,医生们是不愿一起会诊的,但看江楚寒出手如此豪阔,如果真治好了,凭着江府这雄厚的家资,这辈子也不用再看病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白花花的份上,大夫们压下自尊,答应了江楚寒的要求。
但是在众位大夫的合力救治下,经过几个时辰之后,那十八名大夫却一致地得出一个惊人的噩耗:刀上有毒,毒已沁入五脏六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得救了。同时,那十八名大夫也纷纷表示,这女孩儿的命,恐怕就只剩下三天了。
江楚寒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轻轻地握住眉儿那双苍白的小手,那双洁白如曦的小手上有些许厚茧,看着眉儿手指上一道刮破了的伤疤,江楚寒心一阵剧烈的疼痛。
江楚寒清楚的记得,那道伤疤,是眉儿一次为江楚寒削果子时而不小心割伤的,那一刀的伤痕血流如注,深深的刀口划破了眉儿的指尖,当殷虹的鲜血喷涌而出时,痛的眉儿当即一阵惊呼,手中的那柄刀啪地一声脆响掉落在了地上。
眉儿若是就这样走了,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谁再像她一般对自己那么好了吧?
难道,真的要等到来生,才可以结草衔环?难道,这一辈子,自己与眉儿真的终究只是有缘份了么?
一颗清泪,忽然划过江楚寒那坚毅的脸庞,落进了眉儿的手心,也同时割伤了江楚寒那颗原本火热的心。
男儿有泪不轻,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江楚寒,就算是拿自己的命换眉儿的一条命,江楚寒也毫不犹豫,在所不惜。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轻纱曼舞,那一男一女,手拉着手,仿佛就这样安静地沉浸在了那美妙的梦里,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东阳缓缓地来到了江楚寒的身后,看到江楚寒颓丧的模样,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眉儿,是个好女孩啊。”李东阳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在成为江府副主事的日子里,做为眉儿副手的李东阳,也深深地被眉儿这个有些烂漫的性格深深地吸引住了。
李东阳四十岁了,并未婚娶,栖下也一女,早已将眉儿看作是亲生女儿一般的照顾了,平日里有什么杂事,李东阳总会笑呵呵地让上一步,平日里若是眉儿有些缺处,李东阳也总会想尽办法尽全力帮衬着一些。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忽然遭此大变,此刻命存一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魂归西去,这三天里,也不知李东阳趁着人时,暗中垂泪了多少次了。
只是,眼下却绝不是伤心的时候。刚得到消息的李东阳欣喜若狂,立刻就从铺子里远远地奔了过来,鞋子也丢了一只,带着那一丝仅存的希望,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冲江楚寒一抱拳,那微弱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少爷,有办法了!有办法可以治眉儿姑娘体内的毒了!”
这轻微的一声,落在江楚寒的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猛地站起,原本黯淡光的目光此刻竟是一片喜色,惊喜地望着李东阳道:“你说什么?有办法了?”
李东阳那略带一丝颤抖的嗓音低声道:“刚刚衙门里的金师爷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苏夫人那里有一颗药可以救眉儿小姐,说是请少爷立即去苏夫人那里求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东阳话音还未落,江楚寒已经风一般的从李东阳身边擦肩而过,急急的往门外跑去。
“江少爷?少爷?”李东阳喊着追了出去,却发现江楚寒早已经脚下生风,一阵疾跑,来到门口后,江楚寒双腿一跳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急驰而去。
第032章 柳月有灵药 楚寒急去求()
“喂!喂!少爷!!”李东阳疾呼道,只见那辆马车绝尘而去,早已远去,李东阳重重地跺了跺脚,急道:“坏了坏了,苏夫人在河提上,根本就不在县衙啊!”
转念想了想,李东阳暗自道了声:“罢了罢了,我还是赶紧赶去河提上,去找苏夫人吧。”
李东阳随手招来一名小厮,急的满口吐沫星子:“备马车,我要去秦淮河提!”
江楚寒坐在马车上急的冒烟,两只脚不停的跺着车板,急道:“点,点,再一点!”江楚寒心急如焚,眼看眉儿重伤昏迷已经第三天了,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按照那十八名大夫的说法,毒先侵入五脏六腑,三天后毒素将攻入心脏,此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那也决计救不了了。
在这三天里,江楚寒早已是心如死灰,五内俱焚,一颗心煎熬地看着已处在弥留之际的眉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就要魂归西去,那种力感,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江楚寒双眼布满血丝,两鬓凌乱,马车底被跺的一阵咚咚直响:“点,再一点!”
一辆马车飞奔在栖霞城里街道上,到了县衙后门,江楚寒从马车上飞奔而下,直入县衙后门,正遇上大胖子苏毅正悠闲地溜着鸟儿,江楚寒深深地一抱拳,挤出一丝笑容:“先生,又碰上你了。”
苏毅那个大胖子依然是一身破破烂烂的短打布衣行头,手里捉着个鸟笼子悠闲悠闲地迈着步子,一见江楚寒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立即眉开眼笑,一把捉住江楚寒的手,亲热地道:“来来来,来的正好,最近某家自觉棋艺大精,正好切磋一把。”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江楚寒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小可这次来,只找县令大人的。”
“噢?”苏毅眉角不自觉地动了动,那张肥胖的脸上显得憨态可掬,点了点头道:“你这么急的找县令,有什么事啊?”
江楚寒俯下身子,沉声道:“求药。”顿了顿,江楚寒继续道:“听闻县令大人有一颗药丸,可救人性命于水火,我的家人此刻正命存一线,只有县令大人的那一颗药才可以救命了!”
江楚寒满心期待地等待着,江楚寒很肯定,直到现在,苏毅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苏毅的身份,之所以对苏毅说,只是想求苏毅能够说动杨柳月不吝赐药,自己好拿回去救眉儿。
苏毅抬起头想了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来的可真不巧,县令大人碰巧不在县衙里。”
“不在县衙?”江楚寒整个人顿时一呆,急忙追问道:“那县令大人究竟去哪了?”
眼前站着苏毅这么个正牌县令,竟然还不承认自己就是栖霞城的父母官,江楚寒暗暗腹诽的同时内心也是心急如焚,晚一刻钟,眉儿的性命就危险一刻钟,这让早已命存一线,毒入心脉的眉儿怎么能够等的及?
只见苏毅摇头晃脑,不紧不慢地说道:“她啊,她好像去了秦淮河提视察工地了吧。”
苏毅话音还未落,只见江楚寒风风火火地早已转身往外跑去,苏毅那张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年轻人,嘿嘿,还真是急躁啊。”苏毅举起手中的鸟笼子,对着笼中的那鸟儿轻轻地吹了个口哨,转而迈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朝着屋里走去。
江楚寒火急火燎地从从县衙里跑出来,一坐上马车对江府家丁急忙道:“去秦淮河提!”马车立即飞速而起,江楚寒心急如焚,这一来一往的又耽误了不少功夫,急的又是猛地一阵跺脚,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毯。
******栖霞城大街上此刻早已是守卫森严,走不出几步就能看见一个手持腰刀的衙役正杀气腾腾地盯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两边的墙上贴满了追缉令。
洞仙楼一案发生后,没过几天立时震动了整个应天府,这还是大明朝立朝以来,闻所未闻的大案,十几名黑衣蒙面人在酒楼里白日行凶,胆子何其之大。
杨柳月在第一时间内得知消息后,气的猛地一拍桌案,杀气腾腾的下令栖霞城三班衙役立即将主犯江独流画影描形,全城搜捕。同时大关城门,并通知其他各府县全力搜拿,务必要抓到主犯江独流!
洞仙楼一案,就如同在杨柳月脸上狠狠地打了个清脆的巴掌,县衙大牢杀人案,洞仙楼白日行凶案,帐老账一块算,杨柳月比恼火,自从随苏毅上任以来,头一遭发生这么大的几起大案,平静的栖霞城仿佛就被铺上了一层阴影。
在这看似**的气氛下,各种隐藏势力似乎早已聚集一堂,蠢蠢欲动,似乎势必要在这栖霞城里再次掀起一道道比惊人的滔天大lang。
栖霞城街面上的气氛此刻早已是比紧张,自从洞仙楼巨变发生以后,这三天里,江楚寒便从未出过家门一步,整日整夜的守在眉儿身边,对于外面紧接着发生的那些巨变和紧张的气氛,江楚寒从没有去关心过,他的眼里,此刻只有眉儿了。
秦淮河提处在栖霞城城东的一处郊外,此时栖霞城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当坐在马车上的江楚寒一亮出身份以后,那些守门的三班捕立即大门城门放行通过,这其中自然也有熊捕头的功劳,早在此前,熊文灿就跟栖霞城衙门里所有的弟兄们打了招呼,任何事情,决计不可为难江府的人!
江楚寒坐着马车,出了栖霞城后一路疾驰向着秦淮河畔飞去,一路颠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所有,终于渐渐的看清了河提,和人声鼎沸的工程现场。待到近前,江楚寒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抓住一个正挑着担子的民夫急道:“这位小哥,请问县官大人在哪?”
“县官大人?”那民夫想了想,指了指远处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道:“刚才在那,衙门里的金师爷也在那儿哩。”
江楚寒一听连忙道了声谢,迈开步子跑了上去,远远地正看见金师爷正站在那里监督着河提的施工现场。江楚寒心急如焚,远远地就冲金师爷喊了起来。金师爷侧面望去,正看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年轻公子跑向自己,微微一惊道:“江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楚寒哪里还有心情和金师爷客套,一把抓住金师爷的手,急急茫茫地道:“金师爷,请问苏夫人在哪?小可找他求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