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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朝中暗流涌 孤身下江南()
江南,绝对是一颗硬钉子!大明一半的经济米粮皆汇于此,也是朝中大半官员家乡。江南富庶,在这个时代,读书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事件。家里有条件的人家,自然个个争着让孩子读书,朝廷里一大半的官员出自江南,也实属有理有据。
没有任何人可以忍受一国的经济命脉被他人把持,何况还是以商兴国的大明,若是经济命脉把持于他人之手,大明朝将立即岌岌可危。论多么昏庸,崇祯还是很清楚这一点,否则,这让崇祯将来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见自己的老祖宗?
崇祯帝颇为自负,独断专行,听不进逆耳之言。在处理棘手的政务难题时,往往迁怒于文武百官,怪他们不尽职尽责,以至于造成了“重典绳下”的局面,搞得“上下嚣然”。刚愎自用和虚荣心使他听不进逆耳之言,只喜欢听相同的意见。
另外,崇祯帝为人多疑,好猜忌,总是不信任各位文武大臣。刚刚继位时,他对宦官进行约束,不加重用。但自从崇祯二年(1629年冬,后金兵进入内地骚扰,京师戒严后,崇祯帝便公开表露了他对百官不信任的态度,开始重起用宦官。
杨嗣昌很清楚,咱们这位天子,可是极其贪图权利的!何况,这一次江南的风波,还是东厂**暗中做怪的,也可以说是崇祯对东厂的放任造成的。
“不知,此次的江南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呢?”杨嗣昌暗暗地想着,信步走进了院子,手中正握着一封已撕开了的文书,这封文书,正是吴孟明派人专门递来的。
杨嗣昌已然能够感觉到,江南这处遍地烟华之地,即将掀开一场血雨腥风了。
“对于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要说江楚寒,江楚寒却根本不想加入杨嗣昌的党朋,然而,江楚寒需要势力,只有有了势力,江楚寒才可以争取利用这股势力,达到改变清兵入关这个历史上最终的历史走势的目的。
一叶孤舟,已然顺着这条长长的江水东去了。
两淮以东的江南之地,贯穿了整个扬州府与杭州府,也就是今天的江苏省和浙江省。明朝开国时的都城、现在的陪都——应天,也位于此处,自古便是烟华之地,才有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千古美诗。
江楚寒此刻正孤身一人坐在船上,这次出来江南,江楚寒没有带一位随从,只是带了些后世带过来防身用具。刚刚受封为御史的江楚寒,甚至连应天府台丘瑜丘大人也未曾去拜访,在家里屁股还没坐热便急匆匆得赶往江南,一来邱枫的伤势极重,还未好透,二来自己也还没有时间组织亲卫随从,三来时间紧迫,因为孙传庭孙将军,已经风风火火的赶往扬州,去找陈奇瑜商量大事去了。
按规矩,御史受封当进京受赏,可王公公就连江楚寒所需的一干官府印信等也直接交给了江楚寒,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江楚寒赶紧下江南去办差去吧,要是回京受封,一来一回又得耽搁好几个月。这种不按规矩办事的皇帝,千古以来也只有那位以勤政闻名的崇祯能做的出了。
江楚寒时间紧迫,只好草草着了行装,在码头嘱咐了眉儿和一干家丁几句后,便单身上路,一个人踏上了这条小船,顺着江水一路往东而去。
站在船头,江楚寒看着这片美丽的江水,心潮起伏,仿佛天和水连在了一起一般,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微微地握紧了腰间的那柄宝剑,江楚寒已然能够感觉到,腰间的这柄尚方宝剑,究竟是多么的沉重了。
按照和孙传庭等人所商量的计划,江楚寒将顺着江水一路往东,沿途不经过任何城市码头,不走陆路,直接前往扬州府于孙传庭陈奇瑜等人碰头,尔后在依计而行,分开行动。
江南原本并非是铁板定钉的一块密不透风的墙,只是在东厂和温体仁等一干朝臣的大力扶植下,将好端端的一块江南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在张彝宪将京里的一切布置好时,想要在插手江南,已是难上加难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也就插入了孙传庭,苏毅等两人。而陈奇瑜,是属于一个完完全全的中间派,彻彻底底的老狐狸一只,墙头草随风倒。
但是要说陈奇瑜没有两把刷子,江楚寒还真不相信,原因事实上很简单,陈奇瑜能在这片密不透风的江南生存下来,稳稳当当地坐了两任扬州府台,也有着陈奇瑜的本事。
已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了,江楚寒躺在船舱里美美地睡了个大觉,醒来时已然是下午了,江楚寒站在船头上看了看天色,转脸望向船夫道:“船家,请问这里离扬州,究竟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大约还有几十里水里便到。”船家是一个发白苍苍的老头,看起来应当约有六旬的年纪了。
江楚寒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请问船家,你是哪里人?”
“老汉就是扬州人。”撑船的老汉笑意盈盈地道,“我的家乡就在扬州,祖祖辈辈也都在扬州,平时打打渔,若是遇上客官,老汉便送他过江。”
“生意怎么样?”江楚寒捞起一汪江水,仔细地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走到老汉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脸微笑地跟船家闲聊着。
“生意么,呵呵”老汉摇了摇头,脸上忽然浮现一股淡淡的哀愁,“简直没法做了。”
“为什么?”江楚寒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本想听听江南的一些趣事和当地的一些经济状况,对江南的一切当前形式做到心中有数,听到老汉这么一说,江楚寒心中不由的一股黑云涌了上来。
“还不是辽饷惹的呗。”老汉叹了口气,嘴中说着话,手上却没停下一丝半豪,“年轻人,你不是江南人吧?”
江楚寒摇了摇头:“我是两淮人士。”
“既然不知道,还是少问为好,上了岸,老汉建议你也别去打听,只会对你有好处。”老汉又叹了口气,继续撑着那只小船儿。
“辽饷?”江楚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在记忆里,只记得《李自成传》里有提过,崇祯年间大征三饷(辽饷、剿饷、练饷,使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最终逼迫的许多农民造反,高举替天行道的大旗。只是关于这个时代具体的,江楚寒便不知道了。
“看来,只有上岸才能知道一切了。”江楚寒沉思了一番,暗暗地想着。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那只水上的一叶扁舟终于驶入了扬州府水路码头,江楚寒随手取出一枚五两的纹银递给那船家,那老汉手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睁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时,江楚寒早已翩然远去。
“好人好人啊,好人有好报。”老汉站在船头激动地叹了口气,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楚寒下了船以后,走出水路码头,又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扬州府真不愧是扬州,只是短短的这么一段路程,江楚寒便已见识到了扬州城的富庶和繁华,码头上堆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货物,码头上也停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货船。
走入扬州城大街后是人潮涌动,几乎五步一间酒楼,十步一座歌坊,街道两旁的小贩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欢笑声吵闹声汇成了一片。此时已几近晚上了,两旁的屋檐上已早早的点起了灯笼,将这人潮汹涌的扬州城大街在这星星点点的夜晚映衬的比明亮,这种光景若要是在栖霞城,恐怕只有节日时才会见到。
早在船上,江楚寒便已打定主意,要先在这扬州城里好好地摸索打探一般,这一时半会的还不急着去见陈奇瑜和孙传庭。江楚寒来到一座有些气势的酒楼前,抬头一望,只见高大的牌匾上赫然书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烟雨楼”!
“烟雨楼?莫不是《射雕英雄传》里的那座烟雨楼?可那是在嘉兴吧?”江楚寒低下头想了想,忽又笑了出来,自己那么认真做什么。想到这里,江楚寒微微一笑,一甩长袍,迈开大步,缓缓地走了进去。
江楚寒走进了烟雨楼以后,只见满店的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江楚寒微微一笑,好一座烟雨楼,生意如此之红火,简直比栖霞城那最有名的洞仙楼生意还要好。
一见有客官,一名长相精明的小二立即凑了过来,冲着江楚寒点头哈腰地直笑:“客官是打尖还是吃酒啊?”
“嗯,打尖,顺带也吃酒,给我安排一处上房。”江楚寒摸出一小锭银子塞进小二的手里,笑了笑:“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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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扬州烟雨楼 卖唱俩母女()
一锭足足有二两的银子塞进了小二的怀里,那小二垫了一垫,顿时脸上乐开了花,好家伙,足足二两,真是财大气粗。
那小二立即笑成了一团:“有有,天字号上房,本店最好的房间,客官您跟我来。”
小二立即点头哈腰地领着江楚寒走上了楼。来到三楼的一处房内,江楚寒点了点头,不错,比江府的档次还要高一些。
待小二点头哈腰地出去以后,江楚寒将腰间的那柄要命的宝剑和包袱印玺等物放了下来。转身又一次来到了一楼大堂,想要寻些吃的。
鉴于江楚寒出手阔绰,小二很干脆地给江楚寒推荐了店里最贵也是最好吃的几样菜,江楚寒笑了笑点了点头,也都一一采纳了。
江楚寒不缺钱,在江楚寒看来,享乐没什么不好,人生就当及时行乐,何况自己的这些银子也不是什么民脂民膏,来路光明正大,用的也舒心。
只是没过一会,几样菜便摆了上来,一样荷叶糯米鸡,一样水晶肴肉,一样砂锅豆腐,一壶绍兴产的正宗花雕酒,满桌的苏扬风味,小小地尝了一口荷叶糯米鸡,江楚寒肚里的那只蛔虫不由的食指大动,只是没一会的功夫,整整的一只荷叶糯米鸡便被扫的干干净净。
苏扬地区的风俗与杭州一带迥然不同,杭州府的百姓吃菜讲究精致,几样精美的小碟儿菜,便是丰盛地一道美餐了。而苏扬地区虽然是大碟子大碗,却最讲究味美且彩色清淡,尤其喜吃虾、贝等物,若是能再来几道味美的素食,便是再好不过了。
吃完一整只荷叶糯米鸡以后,长长地一仰脖子,干了整整一杯的绍兴花雕,顿时齿间留香,香气四溢,果然是绍兴产的正宗花雕,喝起来也比栖霞的花雕要好喝的多。
江楚寒喜欢喝花雕,即便是在栖霞城时,也总喜欢在进餐时喝上几杯花雕,初一尝这正宗的绍兴花雕,江楚寒在享受的同时也开始感叹,江南果然是烟华之地,论菜色,酒味,都比栖霞城高出了岂止一个层次。这个时候,江楚寒菜开始慢慢有些理解,为何就连大名鼎鼎的杜牧都会发出:“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千古之叹。
正准备夹一块那水嫩水嫩的砂锅豆腐,忽然听到耳边一个稚嫩的女声忽地传来:“叔叔,想听首曲子吗?”
“嗯?”江楚寒一转脸,正看见一个女孩正站在自己身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只见那女孩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整整齐齐的鸭辑头梳理的甚是可爱,模样看起来也极为乖巧漂亮,让江楚寒看着那女孩不觉间有些喜爱。
江楚寒冲那女孩笑了笑:“听只曲要得多少钱?”
那女孩连忙着急地摇了摇手,急道:“叔叔,没多少钱的,只要十文,不贵的。”
江楚寒点了点头,随手夹了筷豆腐放入嘴中,微笑着道:“那就来一支。”
一听江楚寒愿意听曲,女童开心地急忙冲着不远处的一位抱着琴的妇人欢喜地叫道:“娘,这位叔叔要听曲子呢。”
只见那妇人缓缓地走向了江楚寒,微微地道了个万福,低声道:“不知客官想要听什么曲子?”
“嗯”江楚寒想了想,复又摇头道:“随便来一只吧,什么都行。”
“那么,奴家便现丑了。”那妇人微微地一躬身,那可爱的小女孩很机巧地从不远处吃力地搬了只凳子让那妇人坐下。那妇人将手中的琴抱在怀中,坐下以后,五指轻,一首美妙的音律忽然响起。
“开遍海棠忆故交,思君永夜意难消。空将泪眼湿衣枕,漫把愁肠浸玉箫。一曲未了音已断,三春将尽梦魂遥。萧萧风雨人安在,独立南叹寂寥。”
那妇人的乃是一首《夜雨南》,只是曲音有些悲切,籁静虚、怀人不见,听的江楚寒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些苦闷,不由得一缕忧愁袭上心头。曲音如人,那妇人的唱词隐隐间蕴含着些许悲伤之色,而那曲音却是有些悲伤,听的人不觉间潸然泪下。
一曲毕了,那妇人正待站起来,只见刚才的那名小二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