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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姓赵,是这扬州码头上帮工的管头。”赵老丈缓缓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现在码头上看似干的热火朝天的,可是,现在的光景,又哪里及得上往日里的十分之一来?现在很多工人,整日整日的没有活干,帮工本就是日结工钱,这些人一旦断了收入,早就一个个在家呆着等着活干,抑或是找别的出路去了,若还是再干帮工,恐怕迟早有一天也得饿死!”
“什么?!”江楚寒大惊失色,不由的脱口惊道。
只听赵老汉皱着眉头满脸苦笑道:“莫说这群帮工了吧,就连江南的商人们,也早都挣不到银子了。自从商业司换了一任市簿以后,是变本加厉。试问,商号再大,还能有朝廷大么?现在就连漕运也从原先的一船一两银子,涨到了5两银子一船,商号挣不到钱,就连工也开不成了,现在的货物要不早放在货舱里烂的长霉了,要不是就早已低价出手,关门歇业了!”
江楚寒呆呆地愣在那里半晌,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一船一两银子,竟然直接涨到了5两!
5两银子,那可是已足够一户人家吃喝几个月的用度了!足以算是一笔不菲的开支,然而,江楚寒没想到的是,漕运即便涨价涨的再离谱,也绝不会涨到如此高额的地步!
原以为,商业司论再怎样低价经营,也绝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将影响扩大到如此深远的地步。然而,眼见如斯,也不得不让江楚寒感到阵阵心惊了。
江南之危,现在已迫在眉睫了!
江楚寒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住地思索着,赵老丈看了一眼江楚寒,然后缓缓地摇摇头道:“年轻人,你还是离开江南,去别的地方做生意吧,看来,老朽我也得归家养老,享享清福咯。”
赵老汉遥遥头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缓缓地离开了码头。殊不知,此时的江楚寒,心里早已是一片怒火了!
“法天,简直就是法天!!”江楚寒猛地勃然大怒起来,双拳紧紧地被握着咯咯直响,脸上的表情一片青紫,看样子已是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大人请息怒。”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顾炎武急忙低声劝道:“市易法已传承两朝,何况,漕运如何定价,也是一应上交到户部,户部审批下文,方才得以实行。商业司这样做并不对的道理,还请大人息怒。”
“本官代天巡狩,查的是民间疾苦,官员是否有哪些贪赃枉法的行为。关于漕运之事,本官并权干涉。”江楚寒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过了好一会,江楚寒淡淡地看着正小心侍立在一旁的顾炎武,忽然那低低的声音传入了顾炎武的耳中,顿时惊得顾炎武脸上的神色顿时骇然起来,只听江楚寒淡淡地说道:“本官的事情,本官自会处理,需你多心,知道了么?若是你再敢越俎代庖,本官便立即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可还知晓了?”
“是!”顾炎武整颗心顿时犹如鼓一般打响在了整个胸膛里,忍住那剧烈跳动的心脏,顾炎武不由得稍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弯下腰来低声应道。
江楚寒低低地瞧了一眼顾炎武,只见顾炎武又是满脸的冷汗,正忍不住满心的心慌,不住地应道。
江楚寒的视线淡淡地从顾炎武的眼前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喧闹声:“商业司张大人到!”
江楚寒的目光不由得随着声音放眼望去,只见声音响处,一只八抬大轿缓缓地进去了江楚寒的视野里,布帘子一掀开,只见一名身着蓝色官服的胖胖的官员走下来轿子,威武地看了一眼码头,身边的随从立即为他披上一件貂皮大衣,周围的一干人等猛地一听见商业司张大人的名号,脸上的表情具皆纷纷惊异了一下,猛然间惊醒过来,转而立即纷纷围了上来,低眉顺目地冲着这大胖子马屁一阵狂拍,拍的大胖子一阵眉开眼笑,喜笑颜开。
邱枫不由的冷哼一声,低声道:“八抬大轿,不过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神气什么,大人出门也不过才四人抬的轿子。”
邱枫的这一番话也的确有着一番道理,按照大明礼部规定,凡六品及六品以下官员出行,只能乘坐两人抬的轿子,但凡二品及五品的官员,也不过只能乘坐四人抬的轿子。只有朝中的一品大员,才有资格乘骑六人抬的轿子,八抬大轿,已是大明王族老朱家所专有的礼数了。而眼前这名正被码头一干管事拍的眉开眼笑的大胖子,所乘的竟然是八抬大轿,不可谓不是太过猖狂,目中人!
只是,到了明朝后期,礼法渐渐废弛,已渐渐地形同虚设,大胖子出门所乘八抬大轿,倒也不会有人来管,不会因此而获罪入狱。
“那位便是商业司市簿张恨金。”顾炎武忍了忍还满心乱跳着的胸膛,低声向江楚寒说道。
“嘿,张恨金?恨金恨金,难不成这大胖子是一位清官?”邱枫嘿嘿一笑,口中不住地问道。
“这个,可就说不好了。”顾炎武抹了抹冷汗,同样一脸微笑地应声说道。
只见那个大胖子被簇拥着前呼后拥般地走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一只黄橙橙的香梨木椅立即便端到了大胖子的身后,一干人等伺候着大胖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大胖子不由地舒服的翘起二郎腿,又一个码头管事的眼明手,一双拳头不住地轻轻地敲打在大胖子的腿上,舒服的大胖子不由得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官场现形记,看的江楚寒眉头也是不由的直皱。这一次,顾炎武算是学乖了,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静静地侍立在江楚寒的身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见大胖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眼睛一斜,那张小眼儿猛地盯住一名管事,淡淡地道:“这几天,运河上的情况怎么样啊?”
第119章 市薄威风足 刺客欲杀之()
“回大人话。”那名码头管事的急忙一脸讨好地笑道,“水上一切安好,只是不知大人能否能多给小的几笔生意,家里都等着吃饭吶。”
那名管事的手下不停,一双拳头捶的大胖子也是比的舒坦,大胖子不由得懒懒地道:“成,回头去衙门里领票,你们几个都听好了,谁孝敬好了爷们,谁就有饭吃。谁要是敢跟爷做对,哼哼!我小舅子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都听见了么!”
还没怎地,大胖子就搬出了自己的“小舅子”,几个正一脸低眉顺目的管事的顿时浑身一震,急忙讨好地笑道:“张大人您言重了,在小的眼里,张大人简直就比我婆娘啊不,是比我爹娘还要亲的人哩。”
这一通马屁顿时拍的大胖子舒舒服服的,浑身通泰,点点头嘿嘿直笑:“还是你们几个精明,前几天想那运河上的那一帮船夫跑来闹事,哼,好大的胆,还不是让我给抓了送到府台衙门里去了?哼,府台衙门他敢不收?我小舅子第一个就不会放他,陈奇瑜又算老几,他手下的那帮衙役一听见商业司抓来的人,还不是照样老老实实地给收进了大牢里了?”
只是站在远远处,大胖子那喧闹嚣张的话语还是一个字都不落地落进了江楚寒的耳朵里,江楚寒的嘴唇只是微微地动了动,脸色早已沉静的如同冬日里的冰雪一般,一时之间,倒也并没有发作。
“水上的船夫?莫不就是王掌柜的所说的漕帮不成?”江楚寒微微地想到。在后世里,各种电视剧、小说等或多或少都会出现漕帮的身影。按照后世人的理解,漕帮形势上也就如同一个江湖帮派,登不上台面的小角色。然而,为后世之人所不知的是,漕帮,在古代漕运史上,竟然拥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漕帮因漕运而来,如同商号一般,专门从事漕运粮食等生意,张恨金此番对江南漕运一把抓,一切的漕运事宜具皆由官府管辖及运送。这一下子,简直就要把祖祖辈辈靠水吃饭的漕帮上上下下几千人,立时逼入了一个不可企及的深渊绝境!
“是是是,漕帮那群泥腿子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还敢来商业司闹事。”一名管事的急忙低头赔笑道:“不就是个漕帮么,还敢跟张大人做对?那不是硬拿鸡蛋碰石头,找死嘛!”
“就是就是。”身边的一群人等纷纷附和起来,听的大胖子也不由的老怀大慰,连连点头。
这做官的感觉,可真是太美好了。嘿嘿,一万两银子花的值,太值了啊。张恨金不由得美美地想到。唔!商业司半年的收入就有五千多两银子了,再加上漕运,嘿嘿,不出一年,连本带利就能收回来,值,可真是值!
就在张恨金这个大胖子美美地想着,忽然耳边冷不防传来一声清刹:“狗官!竟然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简直就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这一声极不协调的话语落在张恨金的耳朵里顿时全身一凛,一股怒火蹭地窜了上来,满脸怒容地猛地一睁开眼,怒气冲天地望着四周大吼道:“谁!是谁敢骂本官!”
“哼,狗官!像你这样的狗官,人人得而诛之!”
江楚寒忍不住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皮肤白皙,面容异常俊美的白衣少年正怀里抱着一把剑,身后还跟着两名壮年男子,只见那白衣少年脸上满是寒霜,立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张恨金。
“嘿!你是谁!凭什么要骂本官?”张恨金不由得咬了咬牙,这白衣少年竟然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辱骂自己,张恨金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恨得牙都痒痒。
“问我是谁么?”那少年忽然冷冷地一笑,眉角轻凝,眼光中忽然泛起一股冷冷的杀意,大吼一声道:“下了地狱问阎王去吧!”
随着长剑出鞘伴随的一声嘶鸣,那少年猛地拔剑而起,一声清鸣,长剑所指,犹如大鹏一般猛地向着张恨金的胸膛刺了过去!!
猛地忽下杀招,张恨金心中顿时一片惊惧,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那白衣少年的长剑就已刺向张恨金的胸膛了!
“嘶!”
张恨金下意识地一个躲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那一剑只是堪堪刺穿了张恨金的那一身蓝色官袍。见一击不中,那白衣少年顿时猛地一咬牙,长剑立出,猛地又是一剑刺向了张恨金!
这是刺杀,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刺杀啊!
就在这时,白衣少年身后的那两名男子也忽然一亮武器,一拔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就向张恨金砍了过去!
“大侠饶命!!”张恨金那肥胖的身躯躺在地上猛地一大滚,干净整洁的官袍上顿时占满了水渍和污痕,此时身边原本那一干啊咦奉承的码头管事们顿时一个个跑的影踪,张恨金不禁一阵悲从中来,噗通一声跪倒在白衣少年的脚前,满脸惊骇地望着那正满脸怒容的少年,不住地高声求饶道:“爷爷饶命,爷爷绕了我这条狗命吧!”
“狗官!人人得而诛之!”白衣少年猛地一声清岔,在也不打话,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张恨金的狗头上,张恨金的脸上顿时落下了一只大大的脚印,白衣少年手腕猛地发力,然后一剑挥出,就待砍下张恨金的狗头!
“救人!”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观战中的江楚寒忽然沉声道,只是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声轻啸仰天而起,邱枫猛地一声大喝,身形一闪,急急地冲了上去,作势一档,将张恨金挡在了自己身前,然后双拳猛地发力,冲着那白衣少年挥掌便攻了过去。
那白衣少年又惊又怒,冷不防斜刺里杀出个陌生人横加阻拦,那白衣少年忍不住怒道:“你是谁!为何要管别人的闲事!”
邱枫冷冷一哼,并不答话,猛地一声长啸,挥舞着手臂又冲了上来。此时,那两名男子也一起加入了战营之中,以三对一,整个场面顿时显得微妙起来。
江楚寒就那样冷冷地站在一旁,没有一点儿要出手的意思。邱枫的武功虽然高不到哪里去,但他在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悍不畏死的打法就连比他武功高的人也会心惊胆颤,然而,江楚寒看的出来,这三名不速之客的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充其量只不过练过大约一两年的剑术而已,剑势生疏,挥舞起来也是杂乱章,并不是什么高手。邱枫以一敌三,足以对付他们了!
所谓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见邱枫以一敌三,顾炎武的心早已是紧紧地拧了起来,活了这么大,顾炎武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要说紧张也是不言而喻。侧过脸儿瞧了瞧正一脸寒冰中的江楚寒,见江楚寒似乎并没有任何担心的意思,顾炎武这才稍稍地放下心去了。
果然不出江楚寒的所料,只是没过一会,邱枫猛地右脚一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