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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一个过来我瞧瞧。”
带过来的人叫丁继兴,河北人,天启二年的举人,京朝被围之后难逃,在滁州城里活不下去,只好随着一位同乡的秀才在街头摆了个代写书信的小摊,勉强度日。
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一天,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来到丁继兴的桌子前,看了看丁继兴问:
“秀才?”
丁继兴是后来进了宫才晓得,那天去他摊儿前的是大名鼎鼎的王公公——王承恩。
“你才秀才呢。”丁继兴白了王承恩一眼,自己堂堂举人,被人喊成秀才,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看你这把年龄了,不会还是童生吧?”王承恩一乐,磕着瓜子刺激丁继兴说。
“这位爷,你要是没事,哪儿凉快搁哪儿呆着去吧,别耽误我做生意。”丁继兴说着就要撵人。
“听口音,河北的吧?得勒,跟我走吧。”王承恩站起身,已经听出来这是一个京城附近的人,也不想耽误。
“你谁啊,说跟你走就跟你走?”丁继兴被王承恩挤兑了几句,心里憋着火呢。
王承恩转身盯着丁继兴的眼睛说:“二两银子一个月,赚不赚?”
丁继兴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在这摆摊儿,一个月才赚几钱银子,二两可不是个小数。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的到江南,万一被人坑了怎么办。
“不成,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丁继兴不敢应这差事,这给的价钱太高了,有点不靠谱。
王承恩也不恼,他要的可不是愣头青,他要的就是很有经验的社会人。这个人有阅历,也能沉着应对,正是自己需要的。
“这是官府的文书,你看看。”王承恩递给丁继兴一张盖着大印的纸。上面有南京应天府的大印,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还要不要人?我有同乡,也是读书人。就是功名比在下低一点,是个秀才。”丁继兴吃水不忘挖井人,临了还不忘记推荐帮他的同乡一把。
“要啊,有多少要多少。把他们全喊过来,不过必须都是京城原籍的。”王城一听乐了,自己正找呢,孙子才不要。
“您请好吧!”丁继兴这个高兴啊,也顾不得摊子了,转身就去叫人。一个时辰,足足拉来了七八个。
“这位爷!人都给您带来了,您看。”丁继兴弯着腰,恨不得给王承恩磕头。
“嗯,还不错,都是些利落人。来,都把契约签了吧,别忘了按上手指印。”王承恩看了看这些人,挺满意转身对随从说:“等他们先签了契约再说。”
这群人兴高采烈的,慌忙中就把契约给签了,也没有看契约后面的小字。大伙都看到上面应天府的大印了,觉得这次可能碰到的是官府的一桩美差。
“既然契约都签好了,那就跟我回宫吧!”王承恩大手一挥,一大群随从就围了过来。
丁继兴连忙拉住王承恩问:“这位爷,您刚说去哪?”
“进宫啊!没听王公公说嘛。你们这是摊上好事啦!”一位随从对着丁继兴大声说道。
“啥?让我们进宫当太监啊。好你个丁继兴,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丁继兴身后的同乡一听这话,一个个都跳老高,转身就想跑。
“都给我抓住了,今天这事可由不得你们。”
“你个天杀的丁继兴,你可把我们害苦了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家五代单传啊!”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点的汉子,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第56章 皇帝最贴身的人()
丁继兴几乎快要昏过去了,到不是因为太阳大。自己前两天才听说太子才进了南京城,自然是要招很多人当太监的,今天怎么就没想起这茬来。
“你们不能这么随便抓人,我们可都是有功名的人,不能进宫当太监。”情急之下,丁继兴赶紧祭出读书人的功名这个杀手锏。
“这可不能由着你们说了算”王承恩笑嘻嘻的说:“招你们进宫,不光是要当太监,最初还要让你们给太监端尿盆。”
“啊!你杀了我吧,天啊。”丁继兴脑袋一蒙,当场昏死在街上。
王承恩看着笑了笑,心说: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到底是读书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来人,把他们都带到马车上去,这大热的天,弄点酸梅汤解解暑,别把人都热坏了。
丁继兴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坐着马车在黑夜里进了皇宫,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霜,就等着天亮了挨那一刀呢。期间水米未进,全都是吓的,想着那一刀,胯下就直哆嗦。
有人是真后悔,昨晚媳妇还闹腾,自己都没好好配合,还骂了她几句骚浪贱,现在后悔的不得了。唉!人生要是多遇到几个骚浪贱该有多好啊!这一下可好,以后再也没机会了,赶紧趁还没挨刀子,且努力回忆回忆吧。
天亮了,大门打开。一队士兵走了进来,生拉硬拽的把丁继兴他们带到了一个大院子里。院子里到处都是人,还都是年轻男人。
丁继兴一看,心想:完了!这八九不离十了。
“来!每个人拿点纸,都来写写文章吧?”一个明显是军官的年轻人拿着纸和笔,递给他们每一个人。
“军爷,写什么?”难道当太监之前还要写文章的吗?
“写遗书。大伙都好好的写,要用白话写,万一你家人看不懂怎么办。”王承恩又恶作剧般的从拐角处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劝,活脱脱一副恶人的帮凶。
又有人哭了起来,一把年纪了挨刀,生死未卜。万一死了,总得留下点啥吧。只是,这遗书为啥要用白话文啊,自己饱读史书,一肚子学问啊,可惜偏偏临死都没机会施展。
遗书写好了,随从拿给王承恩看。王承恩看都没看,对着院子里的年轻人说:“你们都过来。”
一大群年轻人笑嘻嘻的围了过来:“王公公,您今儿有啥好事?”
“你们谁能看懂这里面写的是什么?”王承恩把所谓的遗书递给了年轻的工匠们。
有几个自负读过几天书,能认识不少字的小伙子站了出来:“我能。”
“好,你把这些书信念给大伙听听,不准错字哦。”
年轻人拿着一摞书信,大声的念了起来。院子里的年轻人竖起耳朵听,有的听的懂,有的听不懂。其中有一封信写的很感人,大伙全都听懂了。
“大家觉得,谁的信写的最好?”王承恩笑着问。
“就是刚刚那封信,我们都听懂了。”
“谁写的?”王承恩朝后瞅瞅。
丁继兴站了出来,挺着胸膛说:“我写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全都要听丁继兴的安排,以后的文章,只能写这些年轻人能够听得懂的话。另外每天下午还要负责这些年轻人的识字课。月俸二两。”王承恩说完转身就走了。
“啥?不是让我们来当太监的?”这一下,大伙都呆住了,这是掉进了阎王殿又活过来了啊。
在这之后的日子,丁继兴的队伍慢慢的扩大,已经有了三十个人的规模了。他们每天的任务里,上午要和所有年轻工匠们一起研读一大堆厚厚的抄写记录,把其中的知识内容整理成这些年轻人认可的文字表述;下午要给这些年轻人上识字课。
晚上还要备课,可以说忙碌异常。二两银子的月俸不好挣,两个月过去了,都没机会跟家人见上一面。
这天上午,丁继兴还像往常一样,左手拿着一块饼子,右手不停的写写画画。院子外的一个侍卫过来叫他,说是王公公要见他。
丁继兴慌忙丢下饼子,用右手摸了一下嘴巴,起身就随着侍卫出了门。
远远的,丁继兴就看到王承恩站在一个三十多岁,颇有威严的男人身后。看到丁继兴过来,不住的给他递眼色,让他下跪。
丁继兴也弄不清这人是谁,赶紧跪下磕头。这两个月,他算是了解了王承恩的,这个王公公在这里是说以不二,而且还兢兢业业的,让丁继兴挺佩服。
“好了,站起来回话吧。”朱由检摆摆手,他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跪拜的礼节。
丁继兴连忙站起身,把头一抬,一嘴巴的墨汁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噗!”朱由检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人。张翰没憋住,也跟着笑了,王承恩绷着脸,一脑门子黑线,赶紧呵斥丁继兴:“赶紧去洗个脸,像什么话。”
丁继兴还不知所谓,傻傻的看着众人。
朱由检赶紧拦住王承恩说:“好了,这说明他工作勤奋,是值得表扬的,不要为难他。”
“我来问你,你对现在的工作有什么想法没有?”朱由检一脸严肃的看着丁继兴。
丁继兴沉思了一会说:“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实际却很难。要点在于严谨,记录的资料和工匠们的回忆上是有差别的,我们没有人能够确定谁对谁错。而且,这记录上面说的东西,太天方夜谭了。小人觉得,会不会有误导之嫌。”
朱由检懂丁继兴的意思,这家伙是被记录吓着了。一个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听着类似科幻故事一样的描写,不被吓着就怪事了。
丁继兴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朱由检亲自讲出来的,所有才有怀疑,而那些工匠们,却是知道这些知识是有皇上亲自说的,不会对皇上的话产生疑问的。
至于第一个问题,这是事实存在的。除了朱由检,没人能确定产生分歧之后谁对谁错。知识量太大,朱由检又远在北方,大家只能搁下分歧,向前走。
现在朱由检回来了,这就有了能解决分歧的机会。
“从今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利用我的一切空闲时间,跟我提你们在整理资料的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和分歧。”朱由检指着丁继兴说:“包括吃饭,走路,拉屎,撒尿,睡觉。”
“啊!万岁爷,这南京后宫里,还是有宫女的。”王承恩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办,万一朱由检想跟宫女敦伦一下,难道丁继兴也看着?
“什么宫女?我暂时没兴趣,他要有兴趣,赏他两个。”朱由检不是不喜欢美女,实在是没时间泡妞。
丁继兴已经大概知道朱由检是谁了,一听要赏自己美女,心里正一乐呵呢。就听见王承恩说:“多余的没了,赏他几个老宫女还可以。”
“小人不敢要,千万别赏小人。”丁继兴一听要给自己个老妈子,立刻推脱。
好吧,在这之后朱由检留在南京的这段时间里,丁继兴就成了朱由检身边最近的一个近臣。朱由检吃饭,就会多一双筷子,朱由检上厕所,丁继兴就跟着上厕所。甚至朱由检睡觉的旁边,临时也搭了一张床给丁继兴。
幸好朱由检没把陈圆圆带过来!
好多人都以为朱由检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最新得宠的宦官,怎么能被皇帝这么看重呢?
第57章 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关系()
朱由检回南京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该知道的必须知道。
史可法,马士英,卢九德这样的重臣自然要知道。而内阁三辅臣,也是必须知道的。朱由检不想上朝议政,并不代表不议政,明朝不上朝的皇帝多了。
朱由检首先正式接见的,就是内阁三辅臣。对于这三个人,朱由检只知道史书对朱聿键描写的很好,至于阮大铖,这个人物争议比较大。但是从资料看,确实能力出众。
本着相信晓松的梦幻团队的建议,朱由检把阮大铖拉进了核心队伍里来。至于堵胤锡,朱由检只知道是个忠臣,而且是招降李自成部是有大功的。既然是个大忠臣,那就重用吧。
朱聿键长得很一般,至少在皇族里,算不上帅哥,顶多也就一个普通人,不丑而已。朱由检想,这家伙可能长得像爹,所以父子俩才不受爷爷待见。
最后爷爷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儿子,老唐王被官员告发了,唐王的继承权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人其貌不扬,但是很中二,就是一个愤青,至少年轻的时候愤青过。朱由检的记忆里有他,而且还是之前那个崇祯亲自把他关到凤阳的。
在凤阳关了好些年,沉稳了不少,一举一动颇有样子。眼神也干净,举止不轻浮,身上穿着非常普通的老百姓的衣服,朱由检甚至看到他的脚上是一双布条编织的草鞋。
第一感觉,朱聿键让朱由检很喜欢。到底是历史名人,不失偏颇。古人诚不欺我!
阮大铖就不一样了,一副儒衫,风流才子的样子,四十多岁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丝的傲气,大有一幅胸中有乾坤的神情。堵胤锡最年轻,有这年轻人的阳光气,完全不像高官样。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