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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好运的家伙!”
“继续开炮啊,打死他!”
莱利也在一旁大呼小叫,那个军士长可是一个危险人物,他这种超越了步兵操典规定的英勇行为会给防守端带来极大的麻烦,事实上,奇迹般重生的军士长让112连队的士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他们的速度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快了半分,这种肾上腺素爆发一般的冲锋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心底发憷。
“桑尼,桑尼!上帝啊!桑尼,我背你回去!”
发疯一般的艾伦少侠总算找到了坐在石栏杆旁不断失血的上尉,他的行为让周围的第二连队士兵们不由齿冷,他顽固地想要背起桑尼撤退,可桑尼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双目欲裂地冲他吼道:
“愚蠢!艾伦你这个懦夫,如果你想让我活下来,就背着我向前冲锋!否则,我宁愿死在这里!”
“。。。。。。我明白了!”
艾伦的脸上泛起了血色,他抽出了指挥刀交给了桑尼,把他背在背上转身朝着第二道栅栏迈步,桑尼举起指挥刀指向西岸,大声喊道:
“士兵们,为了美利坚!”
原本已经生出退意的第二连队士兵看着软蛋少校一下硬了起来,并背起了桑尼上尉义无反顾地朝着西岸冲去,爆发出了震天价响的呐喊:
“为了美利坚!为了合众国!”
这样的表现让黄厉看的一阵郁闷,他原本以为像阿米斯塔德那样的猛将在美军是十分罕见的,可没想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路易斯安那14步兵营里一下就见到了两个半,一个上尉,一个军士长和那算半个的少校,都是悍不畏死的怪物啊。
“我们,能守得住吗?”
莱利也害怕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勇猛,已经有点超越他对美军正规军的认知了,一般像这样的局面,指挥官都会躲在尖兵的侧翼负责指挥,倒不是说他们胆小,只是指挥官最容易成为战场狙击手的目标,一旦失去了基层指挥官,呈兵线推进的士兵很容易在低比率伤亡状态下溃散,所以基层指挥官们往往都是在士兵出现一成半至两成伤亡之后才出现伤亡。
可像现在这样,那三位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指挥官,虽然成了首要的被打击目标,但只要他们不死,所带起来的士气和战斗力是无法想象的,士兵可能会撑到出现三成甚至四成伤亡才会溃败。
问题是,咱们又能承受几成的伤亡比率?
“炮兵,换霰弹!”
黄厉吼了一声,把莱利吓了一条,只见装弹兵快速地从弹药车里抱出了圆筒状的重霰弹,莱利算是服了,他们可真是配备齐全啊,测距用的实心弹,打击士气用的爆炸弹,近距离剿灭步兵用的霰弹,一应俱全,这只炮队还各种炮弹都玩儿的转,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准备射击!”
在给伦敦小妞换上霰弹的同时,步兵们也开始最后的射击准备,85连队这边还好,一丝不苟地瞄准,逃兵那边却被敌军的冲锋气势所震慑,许多人握着枪支的手臂开始出现小幅度的抖动。
“不要慌,不要害怕,我们是在为自己而战!按照平时训练的来就行了,信友们,神圣的玛利亚与我们同在!”
詹姆斯军士长也是无所不用其及了,现在根本不指望他们的军事素养了,只能用共同的信仰来鼓励大家了,天主教徒不是垃圾,不是软绵无力的墨西哥人,他们同样是沐浴在神圣的信念下为了自己而战的战士!
呈散兵队形冲过最后一道桥头栅栏的112连队就像看到了即将胜利的曙光一般,脸上带着疯狂的色彩朝着才草坡上冲来,黄厉收回了千里眼,现在的距离,他不用依靠千里眼也能看清楚兰军装士兵的平端的枪口了。
“开火!”
放低仰角采取平射姿态的伦敦小妞发出了娇喘,两发铁皮筒子一离开炮膛就因为压力不均发生了破裂,里面装着的每一发重达4盎司的小铁球,欢闹地朝着前方的圆锥形空间飞奔而去,冲在最前方的112连队士兵只看见一阵烟雾在山头涌起,然后耳边传来了噼噼啪啪地爆响。
4盎司重的小铁球穿过了一名士兵的胸膛,形成了一个骇人的坑洞,士兵只感觉到胸口一疼,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强大的动能朝后倒去,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同样捂着腹部的伤口倒下,绝望的眼神看向身旁被一发铁球打烂了脑袋的战友。
“没想到,我会死在这里?”
奥尼尔军士长的左肩被打穿了,哦不,应该是被打烂了,他杵着军刀半跪在草坡中部,他的前方没有士兵,他的后方和身侧倒了一大片,他带来的21名先锋有18名直接被霰弹击毙,剩下的3人倒在草坡下失去了战斗能力。
奥尼尔的左手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想要站起啦引领最后一次冲锋,可抬头朝上看去的时候,发现叛军的两门金色小炮又在装填了,依旧是那种令人恐惧到了骨子里的小圆筒,霰弹啊,该死的霰弹,他们怎么会有霰弹?
“撤退吧,我们不能白白送死!”
奥尼尔对其后呐喊着继续冲锋的士兵们喊道,112连队怎么可能正面霰弹炮击冲上叛军的阵地,这简直就是往地狱里跳啊!
可士兵们并没有后撤,因为他们听不到军士长的呼喊了,一发小铁球从军士长的后脑钻进去,带走了他的鼻子和上颚,军士长的脸颊上破了一个大洞,同样倒毙在了同伴们倒下的地方。(。)
第九十章 溃败()
正面硬杠霰弹炮击的112连队在三轮冲锋中倒下了45人,后续连队的士兵面无人色地朝后退去,他们崩溃了,再不退,他们也会变成零零碎碎的尸块,眼前的区区六百公尺上坡草地上躺满了兰军装,偶尔有几个没死的在草地上嚎叫着,呼喊着妈妈爸爸,长官上帝。
“长官,他们调转炮口了!”
从侧面攻向詹姆斯阵地的第二连队中有士兵发现了一门正在调转炮身的伦敦小妞,背着桑尼的艾伦一下子亡魂大冒,112连队的损失他亲眼所见,那种霰弹打在正面冲锋的士兵身上,简直就是杀鸡的牛刀,绝无一丝一毫的幸免可能。
“冲锋,冲上去和他们肉搏,他们的炮兵就失去了作用!”
桑尼的指挥是无可挑剔的,如果第二连队和后续的第三连队能够正确地按照他的指示冲上去,与逃兵混战的话,黄厉这边可真是要头大,无差别炮击逃兵吗?也许黄厉做的出来,但这样带来的后果会非常恶劣,爱尔兰人和墨西哥人在这样的压力下会不会溃败甚至倒戈一击,他必须承担这样的风险吗?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艾伦怕了,他害怕自己像奥尼尔军士长那样被霰弹轰爆脑袋,他不顾桑尼的咆哮和撕扯,背着他转身就逃,第二连队的士兵们原本还在向上冲,可一看少校跑了,速度立刻就放慢了,而左翼在遭受了一轮霰弹炮击,倒下了六名士兵后,第二连队连逃兵的射程都没有进入便吹起了撤退号。
而跟在后面的两个连队在见识到112连队的血肉地狱之旅后,早就打起了退堂鼓,不用连队指挥官发号施令,回头便奔逃起来。
“85连队,冲锋!”
黄厉不准备给兰军装喘息的机会,率先走出了防御阵地,汉人士兵们齐声高喝。端起步枪就越出线列,以奔跑的速度从草坡上朝下冲去。
“炮兵,换开花弹,目标。敌方后队!三轮射击后停止射击!”
黄厉给炮兵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他提着指挥刀跟在士兵身后冲了出去,85连队的士兵们如下山猛虎率先冲向了窝在桥头进退不能的112连队残部,112连队的射击中尉看着冲下来的印第安士兵,惊恐地喊道:
“集合。集合,排成两列横队,前队。。。。。。”
“上帝啊,是印第安人!”
现场一片混乱,112连队的士兵已经被霰弹吓破了胆,又面对那声势吓人,居高临下朝他们扑来的印第安人,一想到这些印第安人骇人的手段,哪里还有人听中尉的话,他们只会跑得更快。跑得更不负责任。
年轻的推开年老的,体力好的推倒体力差的,力量大的踩着力量小的,士兵们哀嚎着、嘶吼着、拉扯着、甚至拔出从家里带来的家传匕首、砍刀等收割武器攻击着挡路的同伴,只求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离那些穷凶极恶的印第安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守住桥头!”
中尉一边喊着,一边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他有很高的战术眼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他没有足够的威望和魄力,无法留下来坚持抵抗,他是中尉,不是有着“士兵之魂”称号的军士长。没有必要做最后的困兽犹斗。
“射击!”
85连队的士兵们在靠近桥头的时候进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射击,他们又不是精锐的冷溪近卫兵或者拿破仑的老近卫兵,无法做到冲锋中的装填,他们打完枪膛里的子弹后,就必须用刺刀和敌人肉搏,不过。即便是最后一次射击,那可怕的命中率也只是降低了一点点,在队尾互相争夺着求生之路的112连队溃兵们再次倒下了三十三人,如果不是射击面实在太窄,恐怕他们整个连队都会葬送在这里。
“不,不,饶命!”
一名腿部被击中的士兵趴在地上,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后连忙翻身面朝天空举起双手求饶,可汉人士兵们都是冷血的杀戮机器,他们面无表情地越过伤兵,继续追杀在大桥上奔逃的溃兵们,根本没有人搭理倒在地上呜呼哀哉的伤兵们。
“别碰你们的武器,我会给于你们战俘的待遇!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黄厉一脚踹翻了一个挣扎着爬起来准备从身后打汉人士兵黑枪的伤兵,军刀搁在他的脖子上,阴沉地喊道:
那名伤兵松开了长枪,举起双手,难以置信地问:
“你们不割头皮?”
“我们也是美利坚士兵,隶属于科尔尼中将麾下,实际上,我们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攻击友军?”
“什么?你们是美军?”
躺了一地的伤兵大眼瞪小眼地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叛军吗,这位长官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打了一场乌龙战争不成?
“长官!你们真是友军吗?”
伤兵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一个疑惑也解开了,恐怕他们还真是友军,如果不是友军,怎么会有如此凶猛的火力和超精准的射击水平,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叛军压着正规军打的道理?
詹姆斯带着逃兵跟着冲锋下来,黄厉冷着脸看着准备收割俘虏的几个爱尔兰人,喝道:
“詹姆斯军士长,俘虏他们,我命令你不准虐待和枪杀俘虏,我的随军炮兵那里有急救用品,让你的士兵把他们抬过去,收治伤员!”
“。。。。。。我们不是你的。。。。。。”
“住嘴,考恩斯,他们只是一群为了长官的私利进行厮杀的倒霉蛋而已!”
詹姆斯当然不想背上杀害俘虏的恶名,黄厉的命令刚好给了他一个处理俘虏的借口,他连忙喝止了那几个狂妄地有点没边的爱尔兰同僚,让逃兵们抬走尸体,把伤兵收拢到黄厉手下还在开火的炮兵那里去。
“见鬼,我们到底是在和谁作战啊!”
伤兵们现在有点信了,对方看起来真的不是什么叛军啊!该死的多尼芬将军,该死的克拉克团长,该死的维斯塔潘营长,该死的艾伦!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让我们和友军自相残杀吗?
“轰轰轰轰!”
四声炮响让黄厉抬起了脑袋,对方的拿破仑炮终于开始报复射击了,他们的准头很差,但再差的准头也能瞎猫碰着死耗子。一发实心弹命中了85连队的右翼,一名汉人士兵被轰断了腰杆,变成了两截子,他身后的士兵被洞穿了腹部倒下,再后面的一名士兵则断了一条腿。正趴在地上强撑着朝前爬去。
“上帝啊,别再愚弄我们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伤兵们看着自家炮队的报复性射击所带来的伤害,让他们感到这个世界简直太可笑了,两支本来不该成为敌人的军队还在厮杀,而双方,好像都杀红了眼睛,没有丝毫的理智来阻止这样的杀戮。
“全速前进!俘虏他们的炮队!”
黄厉站在桥头石栏杆的顶上,冲着步兵们下令,汉人士兵们放弃了用刺刀戳背的举措,撞开那些挡路的溃兵。朝着东岸两侧的山坡杀去。
“停止炮击,叛军和连队混杂在一起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撤退!”
新手炮兵士官下达了一个愚蠢的命令,如果是一个老练的炮术长会下令立刻用爆炸弹反装引燃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