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帝啊,请平息你的愤怒,原谅我们的愚昧无知。”
蕾切尔趴在地上不断祈祷着,可上帝根本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一道闪电好死不死地打在一棵树的中央,大树朝着一辆大篷车倾倒下来,把原本围在中间的马匹给惊吓了,惊掉的马群挣脱了席尔瓦小子们的控制,发狂一般集体朝着东侧的大篷车冲去,很快,惨叫、嘶鸣如同扎破了的气球般,朝着东边宣泄过去,被惊马刺激到的牛群也跟着马群的脚步冲了过去。
“老爸,我害怕,我害怕,我要妈妈,我要回家!”
“嘘嘘嘘,别怕,别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我们必须从马车里出来,快点,快点,抱住孩子,离开这里!”
“不,我不出去!”
“你必须得下来!”
“不!”
现场的混乱中,躲在篷车上的内奥米推开了凯恩,在狂风骤雨中朝着东面的缺口飞奔起来,凯恩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
“内奥米!”
而内奥米则跟个疯婆子一般,在电闪雷鸣中边跑边喊:
“杀了我吧,求你了,上帝,让闪电击中我吧!”
“快回来!”
凯恩一把扑倒内奥米,内奥米在泥地里挣扎着喊叫:
“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活了!”
在这样极端的末日景象中,黄厉咬着牙坚持着,一直坚持到第二天的凌晨,肆虐了一晚的暴风雨总算消停了。
“阿嚏!我好困,好想睡觉!”
“不行,你必须得洗个热水澡!”
“可我不想洗澡,我想睡觉!”
黄厉现在的做法在众人眼中简直不可理喻,可他有自己的理由,黄娜娜的身体素质虽然比这个年代的同龄人好,从小到大打够数量的防疫针也可以预防那些骇人听闻的致死疾病,可生活优渥的小孩对伤风感冒、拉稀摆带这样的小病小痛却没有什么抵抗力。
“还有你们,一样得洗。蓝眼睛,你是想死吗?”
“不,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得到大灵的幻象,我还需要更加虔诚!”
蓝眼睛的表情很悲哀,她原本以为,在雷雨中大灵会给她启示,可淋了一晚上的雨却连鸟毛灰都没有得到一点。
“你这个蠢货,去洗澡!”
“李,我们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来复习一遍维多利亚时期的奢靡生活!”
霍西忍不住了,大家现在都有活干,清理现场,找回牛马,修理大篷车,而作为车队最大的武力保障,胡恩。李不去做侦查也就罢了,现在还在烧水洗澡,真以为这是来西部郊游的吗?
“队长,你得过来看看!”
凯恩巡视完了营地,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霍西暂时放弃了对黄厉的说教,来到了粮车边上,负责粮食管理的女士抓出一把玉米,表情难受地说:
“我们的粮食都被糟蹋了。”
霍西抓出来一把,发现全被雨水泡涨了,他叹了一口气,说:
“最好还是扔掉吧。”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希望席尔瓦他们能把牛马找回来。”
就在此时,一身湿漉漉的布列尼塔攥着圣经走过来,说:
“霍西队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他取下绅士帽,指了指东面,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表情归于悲凉,霍西站在大篷车上,喊了一声:
“大家注意。。。。。。算了,都过去吧。”
黄娜娜闹着不洗澡,于是在黄厉的请求下,蕾切尔飞快地用热水给她擦拭了一遍身上,然后,她就趴在黄厉身上睡着了。
众人朝着布列尼塔牧师所指的方向走去,那里,又添了一座新坟,来自伊利诺伊的黑人家庭,他们的独子马奎斯。琼斯,那个喜欢坐在黄娜娜身旁听故事的小黑孩儿,被昨晚的惊马践踏,永远地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上。
内奥米现在就跟一个疯子一般,头发披散着,身上披着凯恩的披风,脸色苍白如鬼,神叨叨地念着一些圣经里面的话,好像人们所做的事情都会被上帝惩戒一般。
众人站在小琼斯的坟前,默默无语,听着布列尼塔的话语中夹杂着琼斯女士的抽泣声,人们的心情再一次跌入深谷,没有什么比看着幼小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来的让人绝望了,在经过了布列尼塔简短的祷告后,众人纷纷去忙自己的事情,可琼斯女士则爆发了,她扑倒小小的坟头,喊着:
“我不会抛下我的孩子不管的!我想和他在一起!让我和他在一起吧!”
车队中的所有人几乎都低下了头,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触一次又一次地扎着他们的心坎,平心而论,谁都无法面对这样残酷冰冷的事实。
琼斯先生奋力地把女士拉起来,可被妻子一下推开,她表情绝望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吗?”
琼斯先生一脸漠然地没有丝毫反应,在自由和生存之间,他做出了选择,他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走的。
“作为黑人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怎么就不明白呢?”
更加沉重的话题压着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尽管女士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大家的耳朵都被带刺的话刺得生疼,霍西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劝说,何止是黑人没有自知之明,他这个队长也当的没有自知之明,没有准备充分,就上了西进这条不归路,现在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不西进也不可能了。
一脸麻木的琼斯先生只能说:
“我们会回来为他扫墓的。”
“然后在献上鲜花,什么时候?我会连这个地方都找不到的!”
凯恩把枪递给米克斯,策马过来,轻声地安慰道:
“我可以帮你,女士,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回来,你就可以看看你的孩子了。”
“真的么?”
“任何时候。”
说着,他下马和琼斯先生一起扶起了她,大家这才能够回归到正常的工作状态中去。车队向着西边走了一周,终于来到了落基山脉,他们的粮食早就告罄,好在牛马都找了回来,而且队伍中有很多娴熟的猎人,能够通过猎杀动物来作为补充。
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的考验才凸显出来,山区里的小道是多年前的早起拓荒者和冒险者们留下来的,地势崎岖,路面泥泞,很多时候,男人女人们一齐上阵才能把大篷车和马匹整上去。
而往往当他们整上了看似高不可攀的斜坡后,上面还有更高更陡峭的道路在等待着他们。
“努力啊!加油啊,大家一起用力!”
霍西顶在一辆大篷车的后面,身旁是七个男人,这条路的坡度已经超过了45°,这辆篷车挂着四匹马都拖不动,马夫的鞭子都抽的不忍心了,马匹打着响鼻,蹄子抬起来放下去,一寸一寸地朝上挪,车轮两侧都是一个男人带着女人小孩用棒子撬,用肩膀扛,篷车上装了650kg左右的货物,使得篷车每一次产生剧烈的摇晃都让后面负责推车的心中颤动。
“后面的,再上来两个男人!”
篷车顶在了一块凸起的乱石上,霍西已经精疲力竭了,他冲着后面的篷车嘶吼道,可后面的人一样也是处在难上难下的境地,哪里腾得出人手。
“稳住,稳住!”
霍西他们顶着的是第一辆篷车,所有人都紧绷着一股劲想要把篷车一次性弄上去,霍西见后面没人上来,便对身边的人鼓起道:
“再来一次,加油,上去了咱们就扎营。”
也许是被霍西难得的仁慈给感动了,众人的力量再次回到了肌肉中,一声哐嘡的巨响过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轮子顶过去了,可接下来,“咔嚓”的木材折断声让所有人都汗毛倒立,左侧前车轮上的辐条发生了断裂。
“安博先生,稳住!大家顶住!”
“该死的!顶住啊!”
大家都知道现在必须要顶住,可现实是谁也顶不住,篷车的车体朝后一坐,一桶固定在篷车后方的牛油崩断了绳子,朝着跟在后方的篷车砸去。
“快闪开!”
霍西徒劳地喊着,可后面的人根本没办法闪开,身旁不是峭壁就是悬崖,你让他们往哪里闪?而马匹在发现了滚落下来的油桶后,马夫更加无法控制在惊恐状态下高高抬腿做出防御姿态的马匹,骗子啪啪地抽着,嘴里嘶吼着,仍旧没有作用,感到篷车在朝后滑动的马夫,连忙从篷车上跳了下来,大声喊道:
“闪开,后面的人都闪开,滑车了!”
第二十五章 医生与屠夫()
“滑车,滑车!”
后面推车的人再也扛不住篷车的巨大力量,纷纷朝两侧躲去,一个胖乎乎的大胡子从右侧跳出来,踩在悬崖边的松土上,跐溜一声就尖叫着滑了下去,山脉中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呼喊,旁人再朝下望去,下面只有不见底的沟壑,哪里还找得到人的影子。【 】
“我的上帝啊!大家快闪开!”
第三辆车上的人看到朝下滑来的篷车时已经吓得呆住了,他们刚刚从山道拐弯处上来,现在是退无可退,前面是不断碾压过来的篷车,后面则是万丈深渊。
下滑篷车前的四匹马已经彻底放弃了对篷车的拖拽,正在拼尽全力地朝着左侧逃逸,想要卸掉背后不断拽着它们倒退的包袱,可它们越是如此,篷车滑的越快,当一匹马力竭地扑倒在地后,篷车下滑的趋势就无法阻止了。
“快逃啊!”
下滑的篷车地朝着第三辆篷车撞去,第三辆篷车上的马夫还在操作着马匹,想要从狭窄的山道上腾出一点空间,躲过滑车,可他身后和两侧的人都已经尖叫着逃走了,第三辆车不可抑制地朝后退去,在滑车撞上它后,两辆车彻底失去了控制,朝着后方的悬崖跌落下去。
马夫在最后的关头跳了下来,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很不幸地被滑车的轱辘碾到了右小腿,他躺在山路上,大张着嘴巴,一动不敢动地喘着气,后方的车队已经全部停下,男人女人们凑了过去,扶住他的脖子,操着各种口音亲切地慰问他。
“我的腿,我的腿!”
马夫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才挪动了不到半米他的右腿就传来一阵剜心般的疼痛,车队的麦考利夫医生从后方跑上来,他扔掉了礼帽,单膝跪在马夫的身旁,用手握住了他的小腿。
“啊~”
“停下!”
“见鬼,你没有看到海因茨很痛苦吗?”
这家德国移民够倒霉的了,篷车被前面的滑车给弄没了,大家的衣食住行虽然有车队照料,可他们值钱的东西绝大多数都还在篷车上,他们可不像那些爱尔兰穷鬼一样,粮食不够吃才来到美利坚,他们都是有信仰的人,来美利坚纯粹是被联邦的移民政策、自由、民主、平等吸引了。
家中的小儿子海因茨会固执的保护财务,还不是为了不必到了加州后要饭!德意志人到了美利坚只能要饭,这像什么话?现在受了伤,这一切都该怪谁?
“嘿,这是有创骨折。。。。。。”
麦考利夫被高个德国男人抓住,神情也很扭曲,海因茨的腿骨已经刺破了肌肉和皮肤,在这个时候,路易斯。巴斯德(微生物生物学鼻祖)、约瑟夫。李斯特(外科手术消毒奠基人)都还没有提出他们震撼世界的观点,大多数医生认为是瘴气带来了感染,麦考利夫也一样,对于伤口外露的骨折,他也只能尽尽人事。
“我会尽量给他包扎好,但情况不妙。”
“霍西!”
德国人一家率先朝队长发难,可这种扯皮的事情谁来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顶多只能怪海因茨运气不好罢了,霍西和这家人扯淡了半日也没有拿出一个明确的说法,表示可以给他们一定的物质补偿,但美元就别想了,等到了加州,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至于掉下去的大胡子,大家都明白他绝无生还的可能,反倒没有做过多的纠缠。
人已经这样了,路还要走,霍西不得不放慢了车队的脚步,调整一下速度,增派探路的人手,集中人力一辆大篷车一辆大篷车的往上推,并安排专人守护在危险路段,提醒大家注意峭壁,这样一来,他们十日出山的日程安排又得顺延了。
车队里多了一个呜呼哀哉的海因茨,让大家都提不起兴趣来,听着海因茨声声呼痛**在山脊间来回传递,所有人都跟打了败仗一样,低着头走路,再也没有了什么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
在落基山脉中走了四天,爬坡上坎、拖拽下山,人的神经麻木了,除了偶尔传出来的咒骂声,车队在山脉中做着毫无生气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