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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王爷进屋之后不厌其烦地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就知道左家军一定是让王爷束手无策了，这才想在我的身上打主意。”
“好吧好吧，左大帅，现在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以为我是在诳你，其实我本来想跟你商量个买卖的。”
“堂堂一国之君，出言粗鄙，实在可笑，我不会赚银子，更不想和王爷一起做生意，王爷若是没事还是请回吧，我这还有一段书没有看完呢。”
卢晓航面色微怒：“朕说的买卖不是关于银子的而是关于国家的，而且左良玉，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可不要自讨苦吃。”
“就算是我自讨苦吃，敢问王爷现在敢给我苦头吃吗？”
卢晓航冷冷一笑：“既然你对你的左家军如此有信心，那么明天便随朕一同观战便是，朕倒要让你看看你硬气的资本是什么样子。”
说完卢晓航转身走出了左良玉的房间，只留下了左良玉和许澄海。
左良玉眼见卢晓航走出了屋门，低声问道：“澄海，你给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可还好？”
“大帅，情况十分不妙，弟兄们仗打的十分不顺手，本来以为是敌人太强大了，可是刚才听福王这么一说，末将才算明白过来，这少将军确实有些。。”
左良玉摆摆手，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我又如何不知道梦庚的样子，本想着带着他多征战几年他能成长起来，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只能独自领军，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大帅，既然你都知道了，刚才为何还要这样说？”
左良玉苦笑一声：“自从我选择了潞王，便再也没了回头路，你以为我不知道福王刚才要和我谈什么买卖吗？我不能谈，谈了左家军就会支离破碎，我多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现在左家军在，我手里还有一个筹码，等左家军没了，我就是那砧板上的肉，要任人宰割了。”
“可是大帅，只怕再打下去。。”
他没有说话，左良玉知道了他的意思，再打下去自己的儿子会把自己这保命的筹码输光，但是他没有选择，政治这种东西最忌讳站错队，谁知道他左良玉聪明了一世，竟然栽到了潞王这条船上。
其实左良玉不跟卢晓航商谈，心中还有一丝赌气的意思，毕竟在卢晓航的嘴里左梦庚简直一文不值，左良玉虽然承认自己的儿子不成器，但是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等着自己的儿子打胜了，自己就能安稳地回到左家军中。
而此时，被寄予厚望的左梦庚正在营中大发雷霆，他面前站着的是三个水军副将：“你们自己说，今天的仗是怎么打的？”
“大帅，此事实在是一言难尽，我等失去了许将军的指挥只能各自为战，统管好自己的部下，至于越级作战，咱们左家军也没这项规定啊！”
“废物，一帮废物，来人，将他们全都关进军营大牢之中，等我打下南京城救回父帅，让父帅处置他们！”
方子辉连忙站了出来：“大帅，此事不可啊，如今许将军被俘，水军之中能打的就是眼前这几个人了，你若是将他们都关起来，那明天改派谁去攻打南京城？”
左梦庚气冲冲地嚷道：“左家军有三万水军难道还选不出一个水军将军，此事你不要再劝，按照我说的办！”
左梦庚这么做也是少年心性，他第一次做大帅，各军的将领虽然面上对他言听计从，心里却始终不以为然，认为若不是左良玉，他左梦庚根本做不了这个大帅。
左梦庚自然察觉到了这种不服的感觉，就想着用一些狠的手段让他们看看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他们怕了自己难道还会不听话吗？
可惜的是，他这个方法明显选错了对象，现在不光方子辉离心离德，那三个水军副将只怕也是敢怒不敢言。
第154章 瞬息万变（）
第二天一大早，左良玉就被卢晓航派人请到了城头之上，为了防止他说一些不必要的话影响战局，昨天晚上卢晓航命人给他灌了三大碗辣椒水，到了现在他说话连离他最近的士卒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确实，作为左家军的精神支柱，左良玉的一句话可以改变整个左家军，卢晓航绝对不会冒这个风险，所以他不仅让人辣哑了左良玉的嗓子，还将他全身捂得严严实实，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个人是左良玉。身边随时跟着五个近卫营将士，防止左良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天色大亮的时候，大战也开始了，大战的第三天，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节奏，只不过相对于前两天来说，左家军水军中的氛围有些不太对。
自从自家主将被俘，三名副将又被左梦庚关了起来，左梦庚临时制定了一个水军将军，这个人若是论才能远远不能和前几个人相比，甚至左家军水军之中也有不少比他强的人，但是这个人叫雷凯，是左梦庚的嫡系。
对于此事，所有的谋士都选择了沉默，左梦庚作为大帅安排一两个嫡系做将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这个时间选的实在是不恰当，换将领的事提前拖后都好，但是如今水军刚刚新败，人心浮动又临阵换将让士卒们不免有些人心惶惶。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两军已经开始交战了。
昨日一战，巢湖水军的船只消耗殆尽，如今只剩下一艘大船和三艘小船，当然黄龙的目的也不是进行正面作战，他经过昨日的战斗仿佛找到了一种新的作战手法，而这种方法在后世被称为斩首行动。
大战很快便开始了，虽然昨日左家军损失不小，但是左家军雄厚的底子摆在那里，今日战场上的优势方依然是左家军。
作为战场上的优势方，左家军的态势可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在将船发起了全军出击的命令之后，所有的战船全都不紧不慢地开始向前缓慢的移动起来。
站在城头的左良玉心中怒骂不止，心想要是自己是大帅非要将这些士卒拉下去抽一顿鞭子再说。
这也确实怪不得士卒，雷凯的官职只是一个水军千户，在场的还有好几个官职比他大的人现在反而要听他的指挥，如果这是左良玉的任命，众人也就没什么说的了，可偏偏是根基未稳的左梦庚下的命令，这可就坏了大事。
众将领心头都在想，明着和你对着干我们不敢，若是阳奉阴违你还能治我们的罪不成？所以左家军的全军出击便变成了龟速前进。
程三奇在大船之上都看愣了，对方的旗手明明打的是全军出击的旗号，自己也准备全面迎敌了，怎么如今全军出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德子，你给爷爷看看，对面的将船刚才是不是打的全军出击的旗号？”
“回爷爷的话，对面刚才确实打的是全军出击，但是他们的水军好像没看到的样子。”
程三奇嘿嘿一笑：“废话，咱们都看到了，他们的水军能没看到吗？这明显就是对面的水军不听指挥了。”
“爷爷，那对面的水军为什么不听指挥了？”
“嘿嘿，这爷爷可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个好机会，小德子，传下令去，让下面的人全都做好准备，等等爷爷说要打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把火炮发射出去。”
且不说程三奇已经对好了炮口只等着轰杀对面，再说雷凯接管了水军之后，也知道有许多人不服气自己，所以陪尽了笑脸。希望各位同僚能够看在往日的薄面上能够行个方便。
但是这种事可不是给个面子就能过去的，毕竟在场的诸位若是低下了头，再想抬起来可就不容易了，所以雷凯的笑脸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现在的雷凯站在战船之上脸色铁青的看着周围的人，他知道现在两军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只怕还没上岸左梦庚就会撤了自己，毕竟左梦庚虽然要亲信，但是也不会要一个废物亲信。
想到这里雷凯立刻下令：“将前锋队伍中不听号令的船只围起来，架好火炮！”
传令兵看到自家将军眼神阴沉的要杀人，哪里敢多说话，立刻跑去传令。
雷凯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实际掌控的人太少了。若是对所有的人下手只怕自己会直接下不来台，所以只能拿先锋的部队开刀。
程三奇站在船头眼睁睁看着对面的水军将自己的船围了起来，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内讧还真会选时候，在这种情况内讧，找死！”
只见雷凯的人将自己的船围了起来，雷凯跳到了一条船上，二话不说斩了五颗人头，这条船上的喧闹声立刻就没了，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雷凯竟然是一个杀神。
雷凯一次上了五条船，斩了二十五颗人头，勉强压住了局势，先锋部队全都收起了小觑之心，全都屏住呼吸看着雷凯。
雷凯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服，我现在斩了二十多颗人头，不是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只需要你们口服！打不好这场仗大帅就会砍了我的脑袋，但是在他砍我的脑袋之前，我一定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现在全军听令。。”
只听得轰轰几声炮响，程三奇阴沉沉地笑道：“战场是给你小子练兵用的吗？爷爷要告诉你，这里一瞬间就能决定生死！”
随着几声炮响拉开了战斗的序幕，雷凯还没整合好水军便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如果让雷凯把话说完，这支左家军的水军虽说不能像以前那么厉害，也能恢复七成的战斗力，可是没有如果，雷凯刚刚要建立的威信被程三奇的大炮轰得一干二净，在场的人又开始各自为战。至于将船上的指令，齐齐被他们无视了。
在他们看来，这次只要打输了，回去之后雷凯必定会被撤去职位，到时候就有自己的机会了。但是他们没想过，若是回不去了呢？
第155章 扑朔迷离（）
水上的局势已经乱成一团，左梦庚脸色铁青，这雷凯是自己指定的人，如今仗打成这样，自己的脸上无光，看起来就像自己识人不明，心中已经决定等雷凯回来便撤换了他。
雷凯在将船之上，看着周围的水军各自为战，乱作一团，而产生这种局面的原因就是他们对自己的将船的旗语视而不见。
透过层层人群，雷凯仿佛看到了众位将领那嘲讽的目光和嘴角不屑的微笑。
这一刻雷凯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结局早就在自己接任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自己还曾梦想着凭借这次机会出人头地，封妻萌子，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
这些人名为同袍，实则比仇人还要狠，人家都说同行是冤家，可谁又能知道在战场上让自己安心交出后背的袍泽竟然会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
反过来再看对面的军队，虽然那支巢湖水军第一天就被压着打，第二天更是跑了许多人，但是哪怕剩下了三条船，他们的腰板依然挺得很直，他们的脸上的自信是对这支水军的，更是对这个新生的大明的。而自己身后虽然有比对面多几十倍的船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这就是自己为之拼搏的左家军，这就是几天前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兄弟们，自己虽然靠的是左梦庚才做了这个水军将军，但是自己也不算是不学无术之辈，就算不如一些人，但也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水军将领。
想了这些，雷凯万念俱灰，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这个时候身后的亲兵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将军，此事万万不可啊。”
雷凯惨然地说道：“如今这种局面，我不仅有负大帅重托，还连累弟兄们送了性命，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将军，你若是就这么死了，开心的是那些暗中捣鬼的人，而家中的老夫人和夫人从此就要寄居人下，将军死的不光没有意义，还要连累家人不得安宁啊。”
这名亲兵是雷凯的街坊，也只有他在这个时候敢说出这样的话。
雷凯眼中泪光一闪，想起了家中的老母还未曾享过几天清福，自己许诺带她住大房子的话还没有兑现，家中的妻子贤良淑德，想必此时正在家中日夜期盼自己平安，自己若是这么死了，九泉之下也没有面目见她们。
想到这里雷凯将手中的佩剑一扔：“黄毛子，你说得对，我不能死，我死了那帮王八蛋肯定开心的不得了。”说到这里大声喊道：“旗手，立刻打旗语，所有人听我号令撤出战场！”
一名合格的旗手从来不会对将军的话产生一丝的质疑，他们只会按照将军的话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
所以很快听从雷凯命令的三十艘船离开了战场范围，这一下，大营观战的左梦庚和城头观战的卢晓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