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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粮的地方早早架起了几个大铁锅,然后王府的下人们开始生火煮粥。
周围的人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世子殿下昨天走的时候说了,今天还会来发粥,出于对世子的一丝信任,他们早早的来了,看到这里也有些疑惑。
不多时那个圆胖的身躯又出现在了高台之上,众人的眼神热切起来。
卢晓航清了清嗓子,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看着自己,突然有一阵脚软。
昨天他是救人的心思太过兴奋,竟然不知不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了一次话。
今天,他第一次注意到下面的人群。
有老人牵着小孩子,有半大孩子牵着老人。又互相搀扶的老人,有领着弟弟妹妹的哥哥姐姐。
卢晓航突然有点心酸,在寻找生存这条路上,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搀扶才是人类成为这个地球上最伟大生物的根本原因。
面对生死,固然有人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不抛弃不放弃,这是这个民族存活在这片大地上最伟大的感情。
想到这里,卢晓航底气突然足了起来,他喊道:“洛阳的父老乡亲们,昨天我答应你们今天还要放粮,今天我又来了。”
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慢慢从锅里的粥转向了台上的卢晓航。
卢晓航接着说道:“昨天发放粮食,有的人领了好多次,有的人抢了别人的粮食,有的人强行插进队伍。所以今天我发放的是热粥!”
人群中慢慢有明白人,给周围人解释起来发放热粥的好处,顿时老人和孩子们欢呼起来。
卢晓航接着说道:“大家同为洛阳人,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有的人为了吃一顿饱饭,夺去了别人生存的机会。别人知道了,就会说我们洛阳人为了一把米,连老乡都不认。我们洛阳人就永远低人一头!”
卢晓航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希望每个人老了的时候,哪怕走路都用不上劲了,还能挺直腰板跟子孙讲讲这场饥荒,告诉我们的孩子:我们洛阳的汉子,哪怕是饿死,也不会愧对良心!”
人群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偷偷低下了头,他们往日心中只有粮食和生死,没有礼义道德。
即使是街头最混的地痞,只要良心还没被狗吃了,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因为有自己这样的父亲而骄傲,而不是羞愧。
每一个洛阳人,都希望看见外乡人时能挺直了腰板,骄傲地说出:“我是洛阳的汉子。”
没有了生死的威胁,大部分人的礼义廉耻之心猛然惊醒。
生死的气味被冲散了不少,爱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纵使肮脏与邪恶不能完全消除,但是那些肮脏的事少了很多,美好的事多了很多。
卢晓航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轻轻说道:有阳光的日子,心情总不会差。
清风站在旁边轻轻喊道:“殿下,殿下,不要发呆了。”
卢晓航回过神,对着清风说道:“我正在沉淀感情,抒发情怀,马上要作诗一首,你叫我干什么?”
清风暗笑,心说:世子你长这么大,会背的诗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竟然还要作诗,真是让我感到羞耻,对,就是羞耻。
卢晓航看着清风叫完自己,然后站哪儿低头暗笑,伸手抓住清风的脖子,说道:“小清风,你皮又痒痒了是不?”
清风连忙说道:“殿下,莫姑娘在那边看着你呢。”
卢晓航一转头,只见莫秋蝶带着小花正在街边的一家茶楼旁,见卢晓航看了过来,莫秋蝶脸色一红,转头走进茶楼。
小花冲着卢晓航指了指茶楼,也跟着走了进去。
卢晓航当机立断:“清风,走,跟我去喝茶。”
来到茶楼,小花正站在二楼的楼梯旁边招手,卢晓航和清风上了二楼,只见莫秋蝶坐在了角落里,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水。
卢晓航大步走到近前,坐在了莫秋蝶对面。莫秋蝶的脸色顿时又红成一片,心说:我还没邀请你入座,你怎么就自己坐下了。
卢晓航哪里知道这些礼节,只是觉得你既然在等我我就直接坐过来就好了。
卢晓航坐下来,正赶上刚才一番陈词口中干渴,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不知莫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莫秋蝶愣了一会儿,说道:“今日来本是要感谢殿下对我的照应,道完谢就要走的。”
卢晓航笑道:“莫姑娘太客气了,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莫秋蝶开口说道:“刚才听了殿下一番慷慨陈词,才知道殿下原来也是一个心怀黎民,兼济天下的人,小女子为前几日误会殿下而道歉,以茶代酒,望殿下不要嫌弃。”
说着举起茶杯向卢晓航示意,卢晓航楞了一下,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紧张之下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溢出。
清风只听见这边“砰”地一声,茶杯摔在地上,马上跑了过来,只见卢晓航脚下一地的碎瓷片,衣襟上沾了不少茶水。
卢晓航嘴中还不停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跟女孩喝茶,有点紧张。”
话音刚落,莫秋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低下头轻轻用手指捏着茶杯,并不说话。
小花也随着清风前后脚跑了过来,看着清风给世子殿下整理衣服。
小花走到莫秋蝶身旁,见她低头不语,满面羞红。知道自家小姐没事。
再听到世子嘴里的话,低笑不已,心说:都说福王世子暴虐,想不到竟然像那些呆子书生一样好玩。
清风的心里却暗暗鄙夷:殿下你这厚脸皮的程度和那个大胡子越来越像了,刚刚说要作诗,现在又说第一次跟女孩喝茶。
想了想,清风又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殿下说的也没错,以前和姑娘都是喝酒的。
整理完衣物,清风在卢晓航耳边嘿嘿一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小花紧跟着清风离开了这里,气氛顿时又变的尴尬起来。
卢晓航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心想:前生今世我确实是第一次跟女生坐一起喝茶,为什么清风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
卢晓航不说话,莫秋蝶只好勉强开口说道:“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卢晓航连忙站起身来,说道:“那好,外面太乱,我送送你。”
莫秋蝶并不答话,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卢晓航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俩人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向着明月楼方向走去。
两人后面的清风和小花一脸无奈,清风说道:“我们家世子今天好像一只呆头鹅。”
小花问道:“你平常都这么放肆么,你家世子怎么不管管你?”
清风撇撇嘴,说道:“我可是殿下的贴身书童,再说世子殿下现在的脾气这么好,哪怕有人当面骂他,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发怒杀人了。”
莫秋蝶突然停了下来,转头说道:“拐过这个街道就是明月楼了,世子殿下留步吧。”
卢晓航点点头,看着莫秋蝶和小花拐过了街道。
清风低声嘀咕道:“人影都没了,殿下你就别痴情了。”
卢晓航伸手捏住清风的脖子,假装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我要跟你讲一遍世子院子里的规矩!”
第11章 李自成出山()
卢晓航开仓放粮的半个月之后,李自成带领十八名手下从商洛山中杀出,闯王大旗再一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之上。
河南饥荒,官绅地主拒绝放粮,只是趁着饥荒吞入大量土地。
无数黎民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卖儿卖女之后仍然看不到一丝活着的希望。
闯王的大旗仿佛让他们看到了一条生路,一时之间饥民蜂拥而至,李自成瞬间聚集了数万人。
消息传到了河南,卢晓航默默地叹了句:“早了半年。”
当夜,卢晓航偷偷潜入书房之中,见到了半个月未曾见到的福王。
福王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你做的不错,不知你有何事如此着急见我?”
卢晓航开口说道:“父王,闯王出山了。”
福王淡淡地说道:“一个逆贼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卢晓航急切地说道:“这个闯王会成大气候的。”
福王眉头皱了皱,说道:“听闻他出山的时候身边就有十八个人,这样的反贼太平盛世我也见过不少,能成什么气候?”
卢晓航说道:“正是因为现在不是太平盛世,所以他才能聚集更多的人。”
福王笑了笑:“崧儿,你多虑了,就算他聚集十万人,难不成他们还能凭借锄头敲开洛阳城的大门?”
卢晓航说道:“人心向背,祸起萧墙。”
福王问道:“你不是已经发放了半个月的粮食了么?怎么还说人心向背?”
卢晓航说道:“我只是发放粮食,闯王不需多做,只需散播两句话,洛阳城必能不攻自破!”
福王目光一紧,身体前倾问道:“哪两句?”
卢晓航一字一句说道:“开门迎闯王,闯王不纳粮!”
福王想了想,卸了一口气倚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说道:“那我们只能把城里的饥民赶出城去,这两句口号只对那些饥民有用,城里的人本来就不纳粮。”
卢晓航说道:“不可,首先根本无法完全根除,都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城里有亲戚的不在少数。倘若那样做不仅前功尽弃,而且人心向背。洛阳城一战必下!”
福王抬起头,盯着卢晓航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卢晓航说道:“我想知道王府的全部力量。”
福王笑了笑,说道:“全部力量不都在府中了么。”
卢晓航也笑了,说道:“父王,你被人从京师赶出来之后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回去?”
福王面色一变,继而摇头苦笑道:“你若不是孤王的儿子,仅凭这一句话今天孤王就不能放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卢晓航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笑了笑说道:“父王,你胆子真大。天子眼下也敢动这等心思。”
福王叹声说道:“咱们朝代的这些王爷,有机会的谁没动过这些心思。只不过老天只给了成祖一个人机会。其他多少王爷只能背着一个昏庸无比的骂名进了棺材。”
卢晓航笑道:“后世不知多少人骂咱们朱家血脉不好,只出昏庸的王爷呢。”
福王笑道:“史书史书,文过饰非罢了,多少人英雄一生都毁在了这史书上面,不可不信,不可尽信罢了。”
卢晓航问道:“不知父王可否给我说一说咱们福王府的家底了呢?”
福王哈哈大笑:“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倘若你早如此十年,怕是咱们父子都进了京师了。”
卢晓航笑了笑并不答话。
父王接着说道:“孤王当年被逼出京师之事,先皇和我母妃都是不愿意得很,可是形势所迫,孤王只能离开京师。先皇知道,无论谁当了皇帝,孤王都是新皇心头最大的刺,必欲处之而后快。”
说到这里,福王顿了顿,然后说道:“先皇厚爱孤王,私下违背祖制,抹去边境守军二千人的备案交与孤王。又暗中调拨锦衣卫北镇府司下属一处卫所迁至洛阳听命于本王。”
卢晓航顿时呆住了:“那经过了这将近三十年的发展。。”
福王苦笑道:“傻孩子,你以为朝廷的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么?三十年来,当年的那些边军早就老了,新边军还没有见过大场面,孤王也就控制在三万人上下,不过咱们自己的锦衣卫发展的倒是不错,为了区分朝廷的锦衣卫,孤王现在叫他们黑衣卫。”
卢晓航听到这里兴奋地说道:“黑衣卫的侦查范围可有覆盖天下?”
福王摇摇头,说道:“覆盖了河南,北直隶,京师,山东而已。孤王只是为了进京准备,况且不能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多覆盖了山东已经付出了好多鲜血了。”
卢晓航说道:“不知父王将那三万新军藏在哪里?我怎么一点蛛丝马迹有没有发现?”
福王冷笑道:“当年孤王离京,先皇赐我庄田四万顷,那些大臣不同意,先皇改成良田两万顷,河南哪儿有这么多良田,于是拿山东,湖广的良田来凑。”
卢晓航摇摇头说道:“父王这件事可不该这么做,再有血性的边军倘若种上三十年的地,怕是连战场都上不了了。”
福王摇头笑了笑,说道:“你都能想到的问题,三十年前自然有人能想到。河南,山东,湖广,这么多山还藏不住两千边军?”
卢晓航愣住了,慢慢思索着。
福王接着说道:“每次孤王的租地收完粮,送到洛阳来的路上,就有人通知就近的边军,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