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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朗笑道:“那姑娘想要怎么玩?”
乔月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我。。。我。。。〃
林寻估摸严世蕃已经对乔月起疑,忙接过话来笑道:“严兄怎么对我这表妹百般作弄,让我如何向叔父交待?”林寻话中有话,还故意强调拉长了“叔父”二字。
严世蕃见林寻有意维护乔月,又听到林寻搬出林季和,也不好再为难,当下笑道:“好,那我们就赌十万两黄金,怎么样?”
林寻喉结一动,暗叫不好,自己必输无疑,如今哪拿得出十万两黄金?就是以前在林家,自己也是万万凑不到这么多黄金啊!
林寻真是后悔自己没有答应严世蕃,早知道就赌乔月的头发。
一旁的金牙坤面肌咻地一跳,十万两,自己全部家底都不到十万两啊!
其实这不过是严世蕃引以为傲的炫富手法,一指在他眼里十万两黄金就如同一根头发,二指乔月的头发在他心中值十万两。如此心计,林寻也是无法可破。
严世蕃见林寻不语,就当林寻已经默认,当下笑道:“那严某先来啰。”
只见严世蕃套上玉扳指,拔起紫金雕弓,表情凝重,一只单眼盯着箭靶,“咻”的一声,羽箭划破长空,直直地落在了红心上。
严世蕃见正中红心,扬声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四周围过来的学生虽然平日或多或少受过严世蕃欺凌,但是如今也忍不住暗惊:这瞎子箭术的确是高啊!民间相传“严嵩不可无儿子”果然有些道理。
林寻见他先拔头筹,一咬牙,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林寻摸着手中玉弓,试着去拔那弓弦,刚一用力,不料弦线锋利,拇指被割了一划,渗出血来了。
四周看戏的学生见林寻与严世蕃亲近,心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他印象本就不好,当下又见林寻如此草包,都忍俊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严世蕃忍住笑,问道:“林兄真是心急,也不带扳指?”
乔月见林寻受伤,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惊呼道:“没事吧?”,却又听严世蕃在一旁讥讽,心中怒火丛生,一把抢过玉弓,也不戴扳指,嬗口微张,却是一记百步穿杨。
那羽箭去势汹汹,在空中旋转搅动,直指红心。
只见原先严世蕃的箭从尾羽裂开,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原来这乔月这一箭,就是冲着严世蕃的箭尾而去,力度准度丝毫不差,此箭法当真举世无双。
四周学生见这女子也如此厉害,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
严世蕃脸上惊慌一闪而过,反而得意笑道:“鸦翎羽箭山桑弓,仰天射落衔芦鸿。”严世蕃将自己比作那口衔芦苇的鸿雁,意指到手的黄金竟又被乔月夺去,自嘲之意十分明显,惹得四周学子皆是大笑。
乔月交还玉弓,跑到林寻一旁,去瞧林寻脸色,不料林寻正瞪着自己。心想却是纳闷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当下别过头去。
林寻实在是欣喜不起来,又听严世蕃自嘲吟诗,便知更是不妙。本来自己故意划伤拇指,就是为了躲过这赌试,却不料乔月逞强,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是也恰中了严世蕃下怀。
严世蕃见乔月箭术了得,心中自是有数,当下更加肯定了此女子绝非林家外戚。虽然乔月也算是饱读诗经,知书达理,但是却事事随性,林家女子个个极具修养,又岂会有这般性情中人。
严世蕃忙上前笑道:“哎,严某不才,十万黄金明日自当送上。”
林寻忙打哈哈,笑道:“严兄,我这表妹就是调皮,叔父才叫我带她出来磨磨性子,还望严兄担待,休再提黄金之事。”
严世蕃嗜财如命,见林寻不好意思收,自己也不强求,当即笑道:“怎么会呢?月姑娘都有如此箭术,想必林弟也会不差。真是好箭法啊!严某今日才知山外有山,以后绝不拨弓,这龙舌弓就赠与月姑娘吧!”
龙舌弓?这就是当年吕布辕门射戟所用的战国名弓?在场的学子也都有耳闻,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天下第一弓竟然落到了天下第一奸臣之子手中,不由得小声议论纷纷,大多是感叹暴殄天物之言。
乔月刚瞧见林寻愠怒,见严世蕃要赠弓,忙挥手不要,说道:“我师傅说过。。。”林寻见她又要说错话,忙插嘴笑道:“表妹,严兄既然送予你,那你就要好好珍惜,不可辜负了严兄一番好意。”
乔月愣愣的接过紫金雕弓,又听林寻喝道:“表妹,还不谢过严师兄?”
乔月不知所措,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听林寻的话,小声道:“多谢严师兄。”
这把龙舌弓来之不易,严世蕃心中实则不舍,见林寻毫不可客气,当下肌肉紧绷,如受割肉之痛。不过他城府极深,眼中痛惜一闪而过,转而满脸堆笑道:“月姑娘客气了。”
严世蕃又朝林寻笑道:“那林兄回去好好养伤,严某择日再来拜访。”这“养伤”二字却是又引起四周一阵议论,还夹杂着各色笑声。
林寻淡定一笑,回敬道:“严师兄好好练箭,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一句话讽刺之意明显,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汗颜。林寻正是故意为之,严世蕃心计城府之高,自己也没有绝对把握,还不如一逞口舌之快,扰乱其心智。
严世蕃城府再深,也是面红耳赤,当下呵呵一笑,也不理他。
一旁的金牙坤见双方剑拔弩张,局势不妙,忙笑道:“严兄真是大度量,金某佩服。”
金牙坤一扯王凡,王凡也算是机灵,忙接过话来:“严师兄,我还要带林师弟他们去上课呢,我们就告辞了。”
严世蕃冷哼一声,见几人走远了,又等四周学生散去,这才大手一挥。一旁的青衣奴仆连忙上前道:“公子有何吩咐?”
严世蕃眯着眼,沉声道:“去打听打听那个女子的来头。”
他吩咐过后,跳上马扬尘而去。
第十九章 柔指绕月()
待走远一阵后,林寻一把扯过乔月,脸色大变,问道:“你刚刚干什么?”
乔月见林寻呵斥自己,心头却是不气,相反总是空落落的,浑想不出其中缘故,但她脸皮极薄,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干什么?”
林寻见她语气多是委屈,不禁软下心来:“你不该射那一箭的。”
乔月闻声一怔,心头一黯,低声道:“不是我那一箭,你早被笑死啦。”
金牙坤见此朝着林寻挤眼,打笑道:“没事,没事。”
王凡见三人有些不悦,当下岔开话题道:“呃,我再带你们去广文阁,北极阁逛逛。”
林寻知道王凡好意,也不好拒过。见众人默认,王凡走在前面带路,遥指道:“林兄你瞧,那便是玄武湖,北极阁了”。林寻等人极目望去,只见远处山丘上隐现阁楼飞檐,点头道:“也好,这广文阁倒是知道,却不知这北极阁又有何来头?”
王凡肃然道:“说起这北极阁,就不得不提到大天文官黄甫仲和了。”
林寻讶然,问道:“可是正统年间的钦天监皇甫仲和?”
王凡不曾想林寻竟然知道此人,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林兄见识了得,正是此人,这北极阁原名观星台,乃是前朝元人所修筑,当年仲和先生冒死力荐保留,后更名为北极阁。北极阁能留存至今,仲和先生功不可没。”
林寻见王凡如此推崇皇甫仲和,心中有疑,问道:“如今这北极阁是何用?”
王凡笑道:“林兄聪慧过人,待会走近了自当知晓。”
行了三里许,终于见得了这北极阁全貌,石阶上方正中央左右是一座三层青瓦阁楼,左右两边各置一奇形镂空铜球,上面蟠龙缠绕,下方有一水池,无数细小铜臂插入球中,甚是壮观。
三人都未见过这些东西,其中蟠龙不停运转,更是惹得乔月一阵惊呼。王凡见三人好奇,笑道:“我带你们上去瞧个仔细。”说罢便将他们带到高台上,指着铜球笑道:“这唤作浑天仪,是阆州人落下闳发明的,用来测算周天星辰运行,能通古今,能预未来。”
林寻平日也略懂星宿算术,不由感叹道:“真是了不起。”
金牙坤虽然不懂其中玄妙,但是见二人赞不绝口,也是心动,笑道:“这厮厉害!”
乔月见眼前这浑天仪也是好奇,只因先前受了林寻气,不愿问他,如今见金牙坤似乎感叹,以为金牙坤通晓其理,忙问道:“常坤哥,这铁龙儿怎么会动呢?”
金牙坤哪里知道,挠过小辫子正发急,就见王凡来救火道:“月姑娘,你看这下面的水池。”乔月定睛一看,水池中不定的冒泡,似是沸腾,心中便明白了,即笑道:“这道理就是水池加温,那千百铜臂受了推力,再推动了上面的铁龙儿。”
王凡眉宇间透出讶色,莞尔道:“月姑娘果真聪慧过人,不过那上面不叫铁龙儿,叫做蟠龙,意指周天星斗运转轨迹。”
乔月最喜欢别人夸她了,朝王凡微微一笑,道:“谢谢王师兄。”说罢又朝林寻方向冷哼一声。林寻知道乔月与她怄气,当下也不管她,问道:“王兄,这中间这阁楼又是何用?”
王凡正要说话,忽听后面一苍老声音传来:“你们干什么?今日北极阁不开课。”
四人回头一瞧,原是一鹤发童颜老者发问,这老者鹰钩鼻,小眼睛,一身沧澜星云袍,看起来好不精神!
王凡见老者发问,忙作揖答道:“袁老先生好,这几位是新来的监生,我奉司业之命带他们来参观北极阁。”
老者冷哼一声,走进阁楼中去了。
见老者进楼后,王凡长吁一口气,道:“幸好今日老先生心情不错。”
林寻不由奇道:“这老先生脾气好生古怪。”
王凡笑道:“林兄有所不知,这国子监有三人惹不得,第一是严师兄,第二嘛,就是这北极阁阁主袁老先生,袁老先生早年在神机营任职,如今年老才借调到南京来,做了个钦天监,他辈分之高,就是祭酒大人也要礼让三分。”
林寻笑道:“不过就是倚老卖老的老学究罢了。”
王凡浓眉一皱,摇头道:“林兄此言差矣,这袁老先生虽然脾气古怪,但是本事却是有的,这北极阁教授的乃是日月星辰,天地运作的大道理,不由得让我等倾倒。”
“哦,原来如此。”林寻见王凡如此崇拜这老者,便随声附和道。王凡随后又介绍了日冕,地震仪一干千奇百怪的机械,三人都是听得出奇,大赞先贤神通。
见众人兴趣盎然,王凡笑道:“这北极阁只在三六九月开课,下月便可来听课,若是诸位有兴趣,可以与我同来。”
林寻本是好学之人,当下笑道:“一定一定。”
笑过之后,王凡又带林寻等人游览了一遍广文阁,四牌楼,鸡笼南山。
一路上王凡讲解详尽,即使是乔月也摸清了整个国子监的构造,渐渐熟悉起来。整个国子监也仅一天,便将林寻等人与严世蕃赌箭一事传了个遍,更是知道了多了个叫做乔月的女子,不仅貌美窈窕,而且文武双全,端的难得。
几人吃过晚饭后,王凡便回君子阁去了。
乔月本在屋中读书,却听得屋里一端传来金牙坤的鼾声,心中顿时无感。不出半晌,却又听见门外一阵呜呜声。乔月心中疑惑,运功侧耳细听,却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便起身出门察看,发现门外花苑上却是坐着一人。
乔月轻步走近,这一瞧却是下了一跳。
竟然是林寻团坐在地啜泣。
原来乔月回屋,金牙坤倒头睡去之后,林寻一人心烦意躁,寻了一蒲团,坐到花苑里发呆。
夜空当头,虫鸟低鸣,林寻不由得想起了林湘儿来,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怎么样了。又回想起以前在林家的日子,如今这般田地,可谓是天差地别。如今自己有家不能回,想着想着眼角一润,不禁的抽泣起来,“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他不知日后命运如何,茫茫之间,竟如痴了一般。
却不知乔月耳力异于常人,被她出来瞧见。当下见乔月站在一旁,脸上无光,伸手抹泪,喝道:“你看什么看啊?”虽然带着一口哭腔,听起来却似乎是在发嗲。
乔月扯过蒲团,打笑道:“怎么又哭了?真没出息。”
乔月尚未坐稳,就听林寻嚷道:“你干什么?”乔月知道林寻心情不好,也不生气,笑道:“有什么心事给姐姐说说听。”
林寻一听姐姐两字,心中更是烦躁,喝道:“别来烦我。”
乔月小嘴一嘟,自顾道:“本来就比你大嘛,我就是你姐姐。”
林寻只感觉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