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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平日里,一个普通的川肃士兵,明教弟子是断然不会放在眼里。只不过此时西北联营人数之多,不禁让人咂舌,而且其中更有些高手坐镇,此战确实不容乐观。
妙峰见众弟子已有骚动,登时喝道:“大家一起动手!”
最前面的众高手握紧手中兵器,一眼便瞧出那军中两架轿子的不凡来。众人深知大敌当前,直捣黄龙,当下呼啸一声,一同拔剑往那宝剑掠去。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那宝剑被众人奋力一击,快速绝伦的倒飞回去。猛地轿帘掀起,那宝剑陡地飞入轿中,轿帘掀起只是须臾间的事情,以妙峰,缪祁公等高手的眼力,竟也没看清轿中之人的面目。
妙峰又惊又怒,饶他平日城府如何深厚,此时也是退后一步,守住门下弟子,免得再遭莫名毒手。
经此一波澜,西北联营这边士气为之一鼓,手提长刀长枪,竟慢慢逼了上来。妙峰见事已至此,孰可忍孰不可忍,霎时大吼一声,跃身向前,双手一提,抓起两个士兵一扔,再对准头骨用力一捏,只听两声惨叫,便没了呼吸。
应老鬼行事端稳,但他知道如今朝廷大军压上山门,绝然没了妥协余地,再加之刚刚若不是缪祁公眼明手快,恐怕他已遭了毒手,所以任他修养再好,心机再深,此时也不禁勃然大怒,在妙峰出手之时也是不遗余力,直扑向最近的宋长青。
宋长青时刻戒备,只是不料这人来势如此迅捷,方才拔刀便已逼到身前。他虽然天资一般,但是自从进入大内以后,这两年不分日夜,挑灯苦练,深得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中用,一身武艺今非昔比。
他一刀斩出,刀风凌厉,山路落叶纷纷飘起,直如势不可挡。应老鬼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躲闪的意思。宋长青颇感疑惑,莫非此人硬功了得,全然不惧刀剑?
他却不知应老鬼身为明教地狱道长老,主修左道。何为左道呢?通俗讲来,便是民间的戏法一流,精通之人浑身硬可碎石,软可无骨,变火变水,戏神弄鬼,对敌之时往往胜在出其不意。
只见他弯腰收腹,竟然避开那刀,反手径直一抓,竟然硬生生地夺下绣春刀来。他一时间好不得意,冷笑不止,将那刀身一横,直朝宋长青腰身斩来。
宋长青一时两手空空,急忙后退。自己拿刀向来握得紧紧的,为何就这般轻易被他夺下?他混想不透其中缘由,这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得腹间一凉,身子猛地往后头摔去,滚倒在地。
应老鬼跟进一步,刀光晃动,没想到竟是个用刀的好手!这一刀势若飞瀑,直叫人难以抵挡,宋长青此时此刻又如何躲得掉?
明教众人轰然叫好,纷纷想到:“擒贼先擒王,这一刀必要将这领袖模样的人物劈成两截,这般相同的死法,正好为刚刚惨死的同门报仇!”
眼见刀光渐近,忽听“咣当”一声,一道银光闪现,架在金刀口子上,死活不让它劈下。
应老鬼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霎时手上更是加力,真力送出,但那金刀却不曾前进一寸,反而将刀身震出了数道裂纹。应老鬼骇异至极,知道此剑的主人绝非等闲之辈,是以急忙向后退去。
便在此时,那轿子猛地一斜,一人从轿中飘出,伸手抓住那柄宝剑后,双足后点,直直落在轿顶上,高声道:“一群邪魔歪道,还不快快弃械投降?如若不然,灭你魔教上下满门。”
没想到啊,明教竟在一日之内被这些外人杀来杀去,还由外人如此羞辱,应老鬼心中顿感悲凉,厉声道:“邪魔歪道?哼,我教常年居于关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谁知你们此时乘虚而入,妄图将我教上下赶尽杀绝,孰正孰邪,一眼便知。”
轿顶上那人正是景王朱载圳,若说起西北联营,正是由他之手才得以组建起来。想当年他借南北会试之名拉拢南雍北监,又除去仇鸾得以获得陆炳支持,再借东宫之乱牵制东西两厂,与肃王费了两年时日才有了今日兵马。他如此费尽心思出关剿灭明教,其中原因倒是耐人寻味。
应老鬼话音刚落,忽听朱载圳哈哈大笑,他将长剑在身前一晃,道:“井水不犯河水?明教每年偷偷入关传教,荼毒我大明子民,残害我忠良将士,简直是罪该万死,你还敢说孰正孰邪?”
应老鬼一时语塞,左手一紧,却是妙峰拉住他,冷笑道:“他们铁了心要灭我教统,任你如何说辩俱是无用。”
应老鬼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只不过他实不甘心,将那金刀往地上一扔,道:“今日就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罢!”
朱载圳道:“且慢!”只见他跳将下来,将长剑别在身后,上前一步,双眼微眯,道:“只要你们肯归降朝廷,你们性命决计无忧,昆仑山也可以留下,至于你们明教道统嘛,只要你们愿意归降,从此以后,入关传教,朝廷绝不干预。”
“殿下,怎么…”宋长青失声叫道。
明教上到长老,下到弟子,对视一眼,个个满脸惧惊。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不畏死,但是也不愿意死,此刻一听到有回旋余地,便不由得心动起来。
朱载圳忽一罢手,继续道:“不过。。。你们须交出圣火令,以示衷心。”
此话一出,不仅是明教众人齐齐变色,就连严世蕃,姬无欢等人都是为之一振,眼神飘忽不定,仿佛略有所悟。这真的是传闻中不理朝政,一心喜武的皇子?
再看明教这边,众人眼中从未如此决绝,在他们心中,圣火令之紧要不亚于他们性命。一听交出圣火令,这是断然不可能的!妙峰见众人众志成城,就连原先漫不经心的古童面色也凝重起来,登时欣慰不已,笑道:“哈哈,我等邪魔外道偏偏不如人意,看你们能奈何?”
朱载圳面肌一搐,道:“冥顽不灵!”他提剑直上,剑花闪烁,竟是一言不和便要下死手!
妙峰双手抡圆,气流鼓动,将他衣袖吹得涨起,那泰阿剑竟然就这样在他额上半寸停下。妙峰重重地哼了一声,潜运神功,过不片刻,那泰阿剑身上便结了一层寒冰。此时虽已入秋,但是要在剑上凝霜,也绝非易事。明教众人先是目睹他击退华光,此时又见他神功如此,无不精神大振。
泰阿剑上冷霜越结越多,朱载圳不禁手心发凉,忙撤回剑招,猛然后退,与此同时心中暗惊:想必这便是铁马冰河了,果然不同凡响。
他心中虽然惊惧,面上却是毫无表情,是以两队人马并未看出谁高谁低。众人屏住呼吸,齐齐望着当世两大高手。
妙峰见他不过如此,心下冷笑:“凭你这点功夫,也想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他双手搅动,登时真气外泄,直吹的遍地落叶纷飞,西北联营的众人见他神通如此,不由心中一凉,战意已消退大半。
妙峰其实早已力竭,此刻再度施展铁马冰河,真元消耗之大令人难以想象,登时脸色无比惨白,所幸他面前的气团乃是蓝色,映衬之下,众人并未察觉罢了。他只求自己能多拖延片刻,忽听远处一声巨响,他微微抬头,眼前黑影一闪。他长吸一口寒气,精神也为之大振,胸口忽的剧烈跳动起来:教主?
第五十七章 孰敌孰友()
昆仑山玉虚峰后山,两名男子正快步前行,飕飕山风吹来身上,竟是有如刀霜一般,两人不禁一阵抖索。
如今的昆仑山,处处洋溢着肃杀之气。
“林寻,我们乘乱逃出去吧!”
沈梦溪低着嗓子,他快步跟上林寻,看他一眼,以为他没听清楚,又低声道:“他们两方人马混战,我们正好乘机逃下山去!”
见林寻依旧不答,沈梦溪忽的心下一沉,道:“怎么了?你真的要帮他们…难道是你如今做了长老…便不想下山了么?”
话音刚落,林寻猛地转过头来,双眼瞪得贼大,沈梦溪被吓得一怔,面露惊色道:“难道不是么?”
林寻顿了顿,终是小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西城潜龙的钥匙在霍山身上么?如今不找到他,西城潜龙怎么办?你回来的意义又何在?”
沈梦溪一愣,道:“但是。。。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你也看见了,山下来了那么多人,且不说我们会不会死…死在这场乱斗中;就算我们活下来了,找到了霍山,也不见得他会归还我们钥匙?如果明教这次保住了山门,那么…以后我们…我还会有机会逃出去么…”话到后面,他便不愿再说下去了。
林寻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呢?但是,对于他来说,那枚可以揭开西城潜龙秘密的钥匙,当真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且不说自己的性命,但是想到林湘儿,他心中便是久久不能平复。不仅如此,那钥匙乃是袁玄老师所赠,一想起袁玄的嘱托,他又怎么能辜负那位老人的心意呢?大明龙脉,天下苍生,漫漫十几年,他从未有如此感触:一个人绝然不能为了自己而活!想到这里,他随即长叹一口气,对沈梦溪道:“你下山去吧。”
沈梦溪瞪大眼睛,仿佛听到最可怖的故事一般,道:“先生,我并非贪生怕死的人。”此刻他神情激动,竟然又称林寻为先生了。
恍惚之间,林寻似乎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素不相识的两人并没有歃血为盟,也没有义结金兰,但是却彼此深信不疑。难道,过了两年,连这些都为之改变了吗?
他望着沈梦溪,过了许久,才大声道:“好,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拿回钥匙,也一定会破除西城潜龙的厄运!”
沈梦溪心胸激荡,一时间仿佛什么都不怕了,道:“两年前,我便信你,如今也是一样。”
林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眼神更加坚定了,说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山涧隐隐有楼阁突起,走近一瞧,这条碎石路却是好像来过。顺着颇为平坦的小道直直走了下去,拐过两三道弯处,只见脚下的路陡然而下,一排大理石宫殿映入眼帘,两人神情为之一振,眼中略显迷茫,似是追忆着什么。
这里正是当年关押他们的地方,也相传是明教最恐怖的地方。
林寻指着下面,诺道:“就是这里了,古童说这里面关押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沈梦溪失声道:“很厉害的人么…他的话,你信吗?”
林寻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道:“现在山下恶战一触即发,我们快进去吧,兴许能在赶在他们之前。”他话一说完,便一头栽了进去,沈梦溪稍微一怔,回过神来,也快步流星追了上去。
与其说是上去,还不如说是下去,那是一个呈倒八字的桶口,正中间,林寻二人渐渐下到那地牢去了。此时,整个地牢外面是一片死寂,如今昆仑大劫当头,所有的守卫怕是都被撤走了。
林寻走在前面,所幸的是地牢外的长明灯还亮着,此时在空寂的门口,却是因为角度照不进大门里面,远远看去,犹如潜伏在深渊中的鬼眼。他二人长长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就好像两条伸展开来的巨蟒。
那黝黑的大门,
两人刚一踏进门去,那股熟悉的恶臭扑面而来,往日的回忆瞬间冲进二人脑中,林寻眉头微皱,问道:“还…还习惯么?”
沈梦溪正色道:“再习惯不过了…咳咳…”他说到一半,终于还是受不了这刺鼻的臭味,忽的剧烈呛咳起来。
林寻听他说得仿佛铭心刻骨一般,顿觉好笑,便道:“哈哈,你不过待了一夜罢了,果然,你是个如假包换的沈家公子。”
沈梦溪轻轻摇头,道:“以后有机会告诉你被带出去之后的事情,说来话长啊。”
林寻忍住笑道:“没想到你学得很快,已经会卖关子了。”
在这等紧要关头,二人却同时发笑出声,原本诡异死寂的地牢瞬时变得滑稽起来,在他们眼里仿佛只是一家酒肆罢了。
两人并肩而立,俨然似天底下最默契的好友,再也没什么可以难倒他们了!
二人进到深处,这地牢之大,竟然不在玉虚峰明王殿之下。只不过此处摆设简陋,恶臭难闻,遍地蛆虫鼠蚁,二人一时竟难以下脚。
林寻道:“这路却是比牢房里还脏,还臭,想来平日里看门的人也不好受。”
沈梦溪笑笑道:“不错。”
那一道道铁板后面似乎听到有人进来了,一时间哭天喊地,有斥骂声,有哀怨声,也有人用拳头,身体撞击铁门的声音。
听着铁门后的惨叫声一道高过一道,林寻叹道:“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和我们一样命苦的人罢。”
沈梦溪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低声道:“别做傻事,我们只是来救一个人的。”
林寻不得不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