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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吹得撞上暗礁当场解体沉没;更糟糕的是,英王在风暴之中和舰队失去了联系。
理查德恨恨的又踹了肥胖的西蒙几脚,他环顾四周,发觉有数十名骑士和他一样被海浪冲上了岸。这时,同样浑身湿透的,二十四岁的骑士威廉。马歇尔朝他走来,先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然后喘着粗气说道:
“陛下,我刚才清点了一番,沙滩上幸免于海难的十字军骑士一共有六十三名。”
“该死,为什么沉的不是装那些佣兵的船!”
理查德恨恨的咕哝道:“六十三名骑士——该死,朕到底有多少舰船被摧毁了!”
从西西里出发的时候,英国十字军一共有一万两千二百五十一人;而自从和主力舰队失散之后,不知道十字军到底损失了多少的理查德,身边除了这六十三名失去了战马的骑士,便只有另外三百余人的幸存者——除开十字军之外,便是威尼斯的水手了。英王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一群士气低落,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想起在伦敦出发时的万丈豪情,一时间居然有些踉跄。
“马歇尔,我们现在在哪里!”
理查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内心憋闷,不服输的狠狠咬着牙;英王强迫自己不要被这个“小小的”挫折打垮,他发泄似的又踹了肥胖的威尼斯人几脚,然后重新振作起来,朝着海岬的最高处走去。
“陛下,按照威尼斯向导所说,这里是塞浦路斯,利马索尔西方的一处无名海滩。我认为,只要我们沿着海岸线一直向东,那么就能到达利马索尔——如果不出意外,我们的舰队在成功度过风暴之后,也会朝着这个港口进发吧。”
喜欢打猎健身的威廉。马歇尔亦步亦趋的跟在理查德后面,待得到了无人之地,英王终于无奈的朝他低声说道:“马歇尔,这件事必须让你知道。我们的所有军费,整整十二万一千四百二十三枚佛罗林——全都随着朕坐舰的坐舰,在地中海的波涛之中沉没了。你现在给朕出个主意,朕现在应该怎么办?”
理查德全靠着丰厚的工资与严苛的管理维持着英国十字军的秩序。他明白他麾下的军队战斗力强悍,但是也深知,如果自己敢欠缺他们的军饷,这群前一秒还纪律俨然如臂指使的精锐大军甚至下一刻便会哗变!
看着罕见的露出了焦急面容的理查德,威廉。马歇尔略一思索,便向东指道:“陛下,据说利马索是整个塞浦路斯乃至圈圣地都有名的繁华港口”
“威廉你疯啦!”
理查德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圣座已经当众发誓,严禁我们劫掠东方的‘基督兄弟’。该死,你是想让我被革除教籍么!”
可是年轻的骑士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陛下,鄙人以为,那些不用拉丁语祝圣,吃发酵饼的家伙——他们可不配称为兄弟,他们最多就是一群异端!”
第292章 尊王讨奸()
伦敦北部,索尔兹伯里城堡。
这是当年亨利二世囚禁他的王后,阿基坦女大公埃莉诺的城堡。现在,离新任英王理查德带领着一大批十字军誓师东征,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王太后埃莉诺也并未于伦敦监国摄政,而是到了波尔多的宫廷之中等待她为理查德选定的未婚妻,纳瓦拉公主的到来。
如今伦敦由坎特伯雷大主教鲍德温摄政;他目睹了理查德继位仅仅一个月便对英格兰造成的伤害,为此十分苦恼;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平复任性的国王对王国造成的创伤,可谓殚精竭虑,夙兴夜寐。
但是大主教丝毫不知道,如今的英格兰正暗流涌动。男爵们依附理查德的叛乱成功掀翻了亨利二世的统治,而新王继位之后旋即向东远征;这让英格兰的贵族们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那诺曼人还没有跨越英吉利海峡入侵的美好时光,诺曼国王们套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好似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坎特伯雷大主教一年之内便接到了十数起贵族之间举兵私斗的奏报,但是他却对此毫无办法。年老的鲍德温德望有余但是却威望不足,同时还是个诺曼人;他不仅根本无法仲裁和消弭贵族之间的仇怨,甚至连插手地方的政务也办不到——如今国王缺位,即便是在亨利二世时代,他那些忠诚的郡长,面对四处放飞自我的实权男爵们,由于得不到伦敦的支援,亦开始被迫筑墙自守。
整个英格兰一片混乱。
面对哀鸿遍野的王国,理查德的弟弟约翰毅然准备站出来,担负起王国的重担——所有的罪孽都属于无能的摄政者,坎特伯雷大主教鲍德温,而王弟则预备带领一支军队进入伦敦,整肃朝纲!
大主教对约翰的动向并非一无所知,他也做出了应对之策。他逮捕了约克大主教若弗鲁瓦——这是亨利二世与一名妓女的私生子,乃是约翰的弟弟以及他的支持者,被理查德在东征之前便放逐出了英格兰;大主教在多佛的一家修道院以私自回国的罪名逮捕了他,他手下的骑士也对这名先王的私生子颇有侮辱,但是这却让所有英格兰的教士都开始敌视鲍德温。
“诸位,你们听我说!”
索尔兹伯里城堡的演武场,看着人头攒动,甚至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群,高踞于露台之上的约翰顿时红光满面,志得意满;他双手微微下压,昂首挺胸,慷慨激昂的说道:“诸位,在鲍德温的暴政之下,英格兰人如今苦不堪言,你们也一样吧!”
所有人都看到,高贵的王弟约翰殿下脸上丝毫看不见笑容,有的只有激愤与怒火:“在富裕的曼彻斯特,就连参加了东征圣战的乡绅,他们的妹妹也要卖身来换饭吃;考文垂农民种出的小麦,他们自己也吃不到;人民流离失所,忍饥挨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约翰状若疯魔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大家听我说,陛下已经去往东方为天父而战,但是他委托摄政的官僚们却辜负了他的期望!都是鲍德温,都是鲍德温和他的狗腿子们,这些特权派贪污腐败,我们要赶走他们,尊王讨奸,整肃朝纲!”
“尊王讨奸,尊王讨奸!”
人们的热情已经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他们声嘶力竭的呐喊着,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之后,在约翰的支持者们的带领下,人们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一边高唱着激昂的歌谣,一边朝着伦敦开始进发!
“泰晤士河波涛动,西敏宫前乱云飞;混浊之世我独立,义愤燃烧血潮涌。
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
贤者见国衰微徵,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伦敦维新冬之空,正义集结大丈夫;胸中已足百万兵,死去飘散万朵云。
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
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大英觉醒在今朝。
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
慷慨一曲高吟罢,盎撒悲歌今日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几天之后。
约翰洋洋得意的坐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华丽王座之上,在他下手则是一脸狼狈之色,被两名骑士强行摁跪在地上的坎特伯雷大主教鲍德温——或者说马上就会变成原大主教。
理查德恭谨的弟弟连自己也没想到,事情进展竟然如此顺利。不久之前,面对城外喧哗翻天的维新大军,当鲍德温下令关闭伦敦城门的时候,早就受够他的愚蠢和傲慢的伦敦市民,他们竟然突然发难,不仅占据了城门,还直接将原本高高在上的摄政大主教俘虏之后,强行扭送到了约翰面前。
“贤人议会对于鲍德温的判决如下!”
站在约翰旁边,盛装的约克大主教若弗鲁瓦满面红光的宣读了对于原摄政的判决。鲍德温被指控数十条罪名,甚至若弗鲁瓦亲自站到贤人议会的面前控诉前者对他的迫害。最后,理查德钦定的摄政者被剥夺了一切职务,并且被投入多佛的监狱之中监禁;而年轻的约翰,则如愿以偿的在贤人议会的支持下,成了英格兰的最高摄政——虽然这一切并没有得到理查德或者埃莉诺的首肯。
而这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后院起火的英王,正和他麾下的数百名幸存者一起埋伏在利马索尔以西的一处蔗糖种植园外。理查德看着眼前这个名为科洛西的小集镇——这是一个围绕周围的蔗糖种植园而自然形成的村落,中央还有一座榨糖厂,如今正毫无防备;他和他麾下的十字军们此刻眼神都无比的炙热和贪婪。
“糖,好多糖,这里有好多糖!”
第293章 欲加之罪(上)()
“殿下,今年塞浦路斯的收入大头依然是蔗糖。”
尼科西亚的城堡之中,一名戴着有鹅毛羽饰装饰的毡帽的希腊书记官,正在恭敬的向伊萨克汇报工作。
“我建议明年去黎凡特招募法兰克和亚美尼亚农民,扩大我们蔗糖种植园的面积。”
这名面色略有些谄媚的书记官满脸堆笑的佝偻着自己的腰,仿佛邀功一般汇报着塞浦路斯去年的收入状况;而从伊萨克脸上的微笑来看,皇帝的堂兄认为他做得很不错,这让这个书记官脸上的皱纹笑得更深了。
“殿下,如今我们塞浦路斯的蔗糖简直就是供不应求,供不应求啊!”
籍贯比提尼亚的书记官谄媚的笑道:“威尼斯和比萨,热那亚与安科纳——那群意大利的乡巴佬,价钱我们开多少他们就付多少;我建议仁慈而睿智的伊萨克殿下,明年我们应该涨价一半”
“你做的很不错。”
伊萨克满意的合上了账簿,他并没有在里面看到任何不正常的东西。他不紧不慢的走到窗前,眺望着尼科西亚周围的原野,以及城堡下方繁荣的集镇,双手抱在胸前,背对着书记官缓缓说到:
“你去从上个季度的收入中取出一万枚佛罗林,然后送到安条克去。”
说完,他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同时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就让那群法兰克人在圣地和萨拉丁打得你死我活吧,啊,今天塞浦路斯又是和平的一天”
伊萨克对如今的生活状况非常满意。他原本就不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人,最大的梦想不过是担任诸如大法官这种受人尊敬而又清闲显贵的工作;当初马克西姆规劝他举起最后的科穆宁的旗帜,可是对于他来说,光复科穆宁帝国什么的,交给正在安条克驻跸的陛下就行了。
“听说安条克最近有个声名鹊起的交际花,绰号‘红衣’,叫什么爱斯梅达拉的。”
工作态度十分认真,甚至今天一直加班到上午十点,工作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塞浦路斯总督,如今如同一条咸鱼一般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绪却飘到了海峡对岸的安条克。正当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这次押运任务是自己去还是依然如同之前一般委托居伊将军的时候——后者受到阿莱克修斯陛下的委派,是整个塞浦路斯全体一百零三名守军的指挥官;有一个大煞风景的信使,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无比惊慌的大声喊到:
“殿下,不好啦,您的女儿,海伦妮公主被一群土匪绑架了!”
“什么?快,快去把居伊将军请来!”
与此同时,已经把科洛西的榨糖厂洗劫一空,但是却依然一点都不满意的理查德,他带领着他手下如今宛若乞丐一般的数百幸存者,发挥了他们跑的比西方任何人都快的特点,趁着塞浦路斯的希腊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截了当的闯入了繁华富庶但是却毫无防备的利马索尔港。
“港务长,我是来自罗马的枢机主教英诺森,港外的舰队是参与此次东征的英格兰王麾下的大军。我们在外海遇到了风暴,我请求舰队在利马索尔靠岸补给,维修以及休整,以天父的名义,愿上帝的光芒永远照耀你们。”
港务长的办公室内,面对态度不卑不亢的英诺森,当知道了对方乃是罗马一名尊贵的枢机主教,利马索尔的希腊港务长也不敢托大。他先恭敬的朝着年轻的红衣枢机行礼,然后忙不迭的说道:“尊贵的枢机冕下,请放心,您和您的舰队必将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招待;请让我去安排,我现在就去安排!”
身着红衣的英诺森终于松了口气。他起先还有些担心这里的希腊人是否如同君士坦丁堡的正教修士一般傲慢,现在看来,毕竟是靠近圣地的塞浦路斯,毕竟要直面新月帝国的威胁;面对不远万里前来的西方兄弟,这些希腊人还是非常识大体的。
“全知全能的天父,愿你保佑英格兰人的王,让他在风暴之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