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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与她很像。”他悠悠叹气,“那日我问过富察氏同样的问题,她如你般入情入理地我说一番,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四阿哥您想象中那般贪慕虚荣,如四阿哥乃我心之所爱,就算陪之共度糟糠之日又如何。很幸福特别!”
正如我和他来之时那般毫无预兆,一起离开这里也是无声无息地,在他的背影中我寻到了人情迷茫与沮丧,我猜想那是因为我与熹贵妃同时对他的拒绝承受的压抑。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痛失的滋味,对于这位享尽万千追求宠爱的堂堂四阿哥来说,是一件很失败的事吧。
更加能坚信,他对富察氏萌生异样的情愫。也对,富察氏妹妹如此兼贤惠与美貌的女子,有谁能不动心呢?
阵雨很快就停了,弘历护送我飞奔回承乾宫。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彩云竟没念叨我一声不响弃她离去宫外,而是为我换下早被泥弄脏的绣鞋和雨水浸透的旗袍。当看见我被寒冷雨水冻伤的双掌时,她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为我拿了一个小暖炉暖手。
那夜我点着微弱的灯认真刺绣,我示意彩云不要多口,静观其变。她看了看我的脸色,点了点头,再不说什么了,只是陪着我坐了,静静的喝着茶。
然而沉闷之余,我还是忍不住对彩云说:“我知道自己才文貌无双,实在是天人姿色,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子见了,必定是要看见眼里去的,只可惜若不能与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违背了誓言在这荒漠的深宫内院也无任何意义可言,真不知何时能回家团聚。不过正式大婚那天侍寝也只是一时片刻的事,宫里规矩,新进来的妃嫔,第一次侍寝后,按律都要晋位分的,除非,实在不得皇上的喜欢,这样的,也就另当别论了。”
眼见着头发揉干了,睡意已有。她扶了我进了暖阁在床榻上躺下,伺候我睡下,“主子娘娘安心的歇息吧,若一晚不睡影响了明日的精神。那多不好。明天一早儿就要去御书房当值。可别熬了夜。何况您身子骨还不是很复原健全。”
念奴娇(二十五)()
篱畔春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睡去依依梦也空,醒时幽怨同谁诉
我缓缓闭上疲倦不堪的眼睛,尝试不再去想着烦乱无章的事情。静静的只作安然入睡,彩云替我掖了掖被角,放下了帘子,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我听着暖阁里没动静了,方睁开睡眼,屋子角上红木桌上点着默默流泪微不足道的蜡烛,像是放了什么香在里面燃烧,溢着幽幽淡淡的清香,灯影摇曳透过宫女们轻手轻脚的收拾着内院的影子,床前的小柜上点起了沉酣香来,是清幽入心的薄荷香味,却又带了点淡淡的桂花香。夹杂了蜡烛里的香气,却熏得我脑袋隐隐轰鸣。
心里想着与彩云方才自诉的话,心里一阵阵的不安,不明白弘历因何对我如此的青睐,尚未进宫多久,就将万千的荣宠诺言放在我的身上,这,却让我成了飞跃树枝枝头最醒目的鸾鸟,人人手里的长弓利箭,都必定要对准了我。
迷离惝恍中手一惊动,腕上的玉镯子滑到了手面上,带着温暖柔韵的体温,细润的倾贴着我的皮肤,我的心却咯噔一下,眼前浮现一对脉脉含情的眼睛,一个亲和柔美的声音说着,“知道红玉妹妹喜欢玉器,这是我在有名的香满楼买的镯子,红玉妹妹看喜欢不。”
“天佑哥,我好想你。”我默默的念着,天佑哥是家母唯一疼爱的儿子,从小在别人欺负我时,他就一直的站在我身边护着我,在知道我要进宫后,他在家里为我独自流泪到天亮好几次,甚至,跟家父还发生过争执。
一大早,春儿从家中得知便告诉我,就在昨天晚上,他在我原来住的沧海文学网轩外站了一晚上。
我心里知道的,若站在绣阁的窗前,我能看见院外回廊下那个落寞的身影,可是,我相见也不能见他。
咬了唇将头埋入被中要睡,苏杭绸织绣的枕头上不知何时已是冰凉一片,是我伤心痛惜的泪,我深深的闭紧了眼,从此后,天佑哥,你我,只能是陌路了。
第二天一早我慢慢意识到去御书房为了晋升女尚官之事。十日正是第十之日,我们由宫里的执事太监来接我领进御书房,来到当值所居的御书房门口时,寒尚书正仪态万方来到,见了我,过来行了一礼,不好说话,只抿着嘴儿冲了我笑。
我亦微笑了点头,这时,远远的一队宫女太监领着俩位清丽的女子过来,那俩位女子一身正式的宫装打扮。正是玉典事、五品典事佩秋。矜持含笑看着她们,却见她们快步上前,对着我深行一礼,“香玉贵妃娘娘来得真早。小的给你请安了。”我们忙伸手扶起,“妹妹们快别多礼了。”我被安排站在第三排第三位。环绕四周,银金方鼎,熏散桂香,廊腰缦回,前后四方金銮柱,镶金嵌凤,精细雕龙,玉碗金壶,薄雾般细软轻纱,飘逸浮动。
正在此时,有礼仪太监出来宣,“熹贵妃娘娘传各位女尚官觐见。”
我们忙整了整衣襟,潋了声息,静静的跟在执事太监的后面,进了御书房,御书房为三朝历代皇上所存放藏书的地方,处处涣然书香大气,古老残破的门窗亭柱上刻着彩凤戏龙飞舞,吉祥如意图,暗喻着此书房主子的身份不一般平凡。御书房大厅内,熹贵妃娘娘端然而坐,一边紧靠着的正是纯懿皇贵妃,两边依次而下,坐着五六位妃嫔,正都谨言而坐。
我们上次依依拜倒,给熹贵妃行了三拜九叩的国礼,口中清脆有声,“熹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熹贵妃今日温然有度,“各位女尚官大人快快请起。”
太监又引着我们给纯懿皇贵妃行礼,我们以家礼相拜,纯懿皇贵妃妃笑笑,一摆手,“罢了,今日乃是晋升大选,你们不必对我太多礼了。”
我心里一愕,这句话实在有点不像贵妃的风格,也不知为何纯懿皇贵妃说话如此在大众不顾身份。兴许遇到不高兴之事,在旁熹贵妃却像是不曾听见的,只端了一碗热茶慢慢的抿着。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起凤椅上的杜皇后。今昔面若牡丹,风髻露鬓,温玉柔光,娇艳若滴,繁丽雍容之色逼人。虽已年近三十出头,却依旧容颜未衰,风华绝代。尽管她从我们踏进御书房开始就一直在亲和淡笑,却还是掩盖不住她眼底的那份沉稳老练。早就听闻后宫姐妹议论她是位政治野心家,后宫皇后之位本轻而易举掌握在手心里,只可惜各后宫嫔妃意见不合,致使宫中皇后之位一直悬空。不过奇特的是皇上一直放心把一半的朝政寄予她来料理准奏,似乎想做另一位“武周女皇帝”。
还预料之外弘历竟然与她并列而坐,脸上毫无喜色,仿佛根本不认为今日是他来看我,他就像位呆板的旁观者,肃穆冷寂。
接着司仪太监就捧着笺金小册念着我们的芳名,凡是被念到名字的都会上前一步走到正前方将绣好的刺绣呈现于熹贵妃与纯懿皇贵妃面前。不论刺好的绣品好是不好,熹贵妃都是规行矩步的温和淡然一笑。
司仪太监很稳重地宣扬着每个人的名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金珠钗的寒尚书站出来将绣品展开,所有的姑娘都暗自冷冷叹了口气,就连面无表情的弘历都浮出了诧异之色,随后转为连连赞赏。唯独熹贵妃的神色依然一尘不变,淡笑点头。
这么多姑娘的绣品皆为月下香桂,其中也不乏上品之作,只可惜都是一成不变的寒月桂花,看多了也就觉着枯燥乏味。而寒尚书这幅“风中残落冷月桂花”意味深厚,意境有痛,痛中藏情,维妙维肖。最大的不同之处还在于她所绣之桂花正在凋谢枯落,无尽的悲怆凄苦将我们带进一个酸楚动人的故事,不自觉陷入悲痛。
“林中暗香来”,它唯独突出“暗香”二字,林下昼焚香,桂花同寂寂,丹桂飘香,孤寂没落隐余香。
“桂子月中落”,它注重绣描“风桂”二字,北风吹尽孤残枝,浩月当空成玉树,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与嫦娥思念相照应。
如幻如真,其绣功根本无从苛刻挑出毛病,实乃迷醉一世,倾倒众生之作。听到司仪太监叫到我的名字,我便捧着才赶绣完成的作品上前,轻柔地将其摊开展现在众人面前。众女尚官中传来窃窃私议,最后转为讽刺的低笑。我从容地抬头仰望熹贵妃娘娘头头是道解释说:“臣女这幅绣品名为‘月下马踏桂花凤求凰。”
熹贵妃那张温煦淡然笑脸刹那一变,血气尽褪,单手虚弱地撑头软靠在凤椅的薄金扶手上。弘历出神先是望我一眼,再关切地询问熹贵妃的状态。她只是将头轻轻地一摇,示意并不太大碍事,很快收起疲劳姿态,尽量扯出她自认为很甜美的笑容,神色却暗藏几分凌厉。
她的脸色越发朝气蓬勃,近乎从容不迫地说:“好一个胆大妄为的香玉贵妃,竟敢不将本宫丝毫放在眼内,还提起孝敬宪皇后与皇上的事。其中还藏有本宫宛如凤凰跃上枝头。”她健步如飞冲到我面前夺过绣品,毫不留情地将它丢在金石砖地面上说:“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月桂香。”
我低头不敢再多说任何话语,随她欲将我沉默的冰冷眼神在我身上游移,我早就猜到这题不是熹贵妃所出,根本就是皇上授意而出。我原本不想绣凤凰飞舞激怒熹贵妃,但是弘历之延伸含义却让我放胆绣啼血火凤凰激怒熹贵妃,揭起她的痛处。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他们俩是不是亲母子关系。这更加证实了宫中所传熹贵妃与孝敬宪皇后的感情如同亲姐妹,也许根本属于谣传,我从哪一点都看不出来熹贵妃曾经会与孝敬宪皇后情同姐妹。
念奴娇(二十六)()
淡金香残燕子楼,飘泊亦如人命薄
闲庭一曲幽梦回,泪干春尽花憔悴
“传本宫懿旨,两淮盐课李鼎之女李香玉,秀美端庄,德才拔萃,温婉贤惠,深得本宫之心,即册封为大清朝皇贵妃,择日大婚。”
我听见熹贵妃在众女尚官面前亲自下的懿旨,一张粉嫩白皙的脸蛋顷刻惨白无色,也不知何时,伤痛把眼泪悄悄覆盖,回忆在心里开始残落。而我早就料到我很可能会被正式封为皇贵妃,只因我的人儿清灵脱俗,飘逸似不在凡尘,不由的众人心底羡慕的那个如花似玉我来。
朝廷原有绝美三位贵妃手握后宫实权,第一位就是孝敬宪皇后,雍正皇帝朝思暮想的原配妻子,其父为内大臣费扬古,历经四十年无数崛起的宫廷斗争,时而钟灵毓秀,有辅佐丈夫之贤名;时而愚钝不堪,比如那场千秋节的闹剧。然而今日,昔日的风华雪月已坦荡消逝,不谈万古留名,但她零碎不灭的灵气依然在朝廷的地位、声望、威信首屈一指。
第二位乃年羹尧大将军之亲妹敦萧皇贵妃,出身官宦世家,家世显赫,地位却仅次于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因常年怀有子嗣皇上就在雍正元年封为贵妃。赐予她住在最舒适的内廷西宫翊坤宫。他不负众望,一生之中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成为新一位在雍正心里挥散不去的宠爱有加之女子。
第三位懋嫔则是雍正帝最早宠幸的女子,早期号格格,人品贵重,性资敏慧,往昔仰敬皇太后慈喻从而登上了宝贵的后妃之位,她只是一个在别人眼里很渺小的侍妾,皇上却能如此用心珍惜地将这么重要的抚养教育子女重担教给他,可见皇上对其信任宠爱程度之深。只可惜可叹岁月如梭,往事如流水,留走了的记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水雾,淡淡的,朦朦胧胧的。
曾经这样争宠夺爱的旧形势对熹贵妃娘娘与四阿哥的地位造成很大的威胁,即使她在朝廷上有亲生父亲四品典仪官凌柱为其支撑,此背后靠山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没有强大意见后宫嫔妃之力做后盾依旧是她的心疼伤病,所以才有了这次昙花一现的女尚官选妃之说。她不惜舍去皇上对自己的千般恩爱将心无城府,没有私心杂念的女子推上皇贵妃之位,这样一来,她就顺利地将我与她绑在一起借助外力自己有资格成为内廷主位,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
“至于其他的女尚官,绣品珍贵难得,不如纳入日常生活为用品。”她思忖了一会儿,“所有的女官都有赏赐黄金玉器资格,即刻领赏。”
回到承乾宫我就开始纳闷心慌满头满脸的汗,泪水成串儿的往下流。伤痛一重重地加深,我记得后宫妃嫔主位虽说不少,但自从当今孝敬宪皇后西辞离去之后自熹贵妃一直未被册封为皇后,正依然保持品贵淑贤德贵妃的位置不动。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