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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啃着硬邦邦的玉米。哼着小曲,仰望星空,心里不免一阵灰心气磊,突然瞌睡过去,仍然还是睡得不踏实。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又惊醒了。一直到后半夜,困得实在不行了。迷迷糊糊中见有人走过来,站在自己身边,以为是彩云。迟疑中却发现是个身穿蟒袍的高冠公子。
“啊,终于找见了!臣妾给皇上请安了!”我满脸羞涩,连忙低着头作了个揖。
少年摇头:“无须多礼,香玉才人,我今天能顺利在黑夜里来到这里还是由衷向你致谢的。若不是你在房前旷地上点着篝火我还不知道要在这山上飘荡多久。”
我脸色煞白的反应过来,抬头仔细一看,原来不是皇上,而是宝亲王弘历,“夜深风寒,也许等了有些时辰难免会冒失不敬,还请王爷见谅。”冷风习习,扑面而来,脊梁一阵阵寒凉。穿着单薄衣服的我不禁有些颤抖,一见到抖动身体的我,徒然觉得于心不忍,在这雨丝丝的夜里,一个人冒着寒风坐在这一颠一颠的潮湿的旷地上,身心自然不会好受。二话不说弘历脱下自己披在身上的金蝉丝棉袍往我身后披去,然搓了搓手,轻轻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两只热乎乎的手紧紧与我冰冷的手合拢在一起,瞬间全身暖和了许多。有了弘历的温暖,感觉好多了。感动中享受着失去已久的呵护与宠溺。绽放于心间那飞扬的温热在昭然着平淡的幸福。
我慢慢把头枕在他宽大平坦的胸怀,心里的暖意铺天盖地,酸楚和感动激荡胸臆,却再说不出多一个字。我抬头望他,温暖的红色的火光一闪一闪照耀在他俊秀貌美的脸上,丝丝的黑发盘扎自然,光洁的额头,菱角分明冷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漆黑迷人的月夜,被篝火火光照地有些暗红的闪亮的眼睛,温暖亲切,柔情似水。
“香玉,感觉好些了吗?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寒冷清苦等待,真的委屈你了!”弘历伤情眼里含着泪说道。
眼看弘历怜悯,我唯有恭谨谢恩。方才平静的心湖开始起了点点涟猗。温婉柔和说道:“弘历,一直以来,你都在我身旁默默守候着,尽皆融入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你那张时而宛然一笑、时而冷漠严峻的脸,容貌出尘,谁家的女孩子一见不都心动欢喜。今日久久不见你来,以为你身陷意外,雨天路滑难走,来晚了不会怪你。此时此刻枕在你的胸前,感觉仿佛有热气云霞相依,整个人让人身心暖融融的。现夜深天凉,万籁俱寂。你一同和我回禅房吧。”从马背上下来的春儿、岳柔走过来,见我面无血色,有气无力。惕然心惊,急忙上前扶着我,哭着说道:“娘娘,是奴婢疏忽大意,没有及时赶到你的身边悉心照料好,让你冒着寒风细雨坐在湿漉漉的旷地上,还望娘娘从轻宽恕。”
“冒着寒风细雨等着不碍事儿,只是你们路途遇到微微细雨必然不好前行,发足疾奔,心中不住怦怦而跳。一口气奔了数十里,这才心下大定,直至此刻,胸怀方得一畅。这一路还真的难为你们了,能完好如初,平平安安来到禅房已经算好的了,你们说何罪之有呢?现外面风大,进屋内说吧!”我笑着对身旁哭得眼红的春儿、岳柔说。
“香玉娘娘大方得体,真好。奴婢就依娘娘之意回房。”俩人停止了哭声,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感人至深。扶着我一同和弘历走进禅房里。
青衫泪(六十七)()
颠簸岁月亦无悔,白驹过隙一抹伤
褪尽风华终过往,散作云烟荡回肠
进了温暖人心、热气腾腾的禅房里,在春儿、岳柔的撑扶下,我用手搭着桌子,渐渐坐了下来,微微嘘了一口气。我看她俩的脸色,虽然十分憔悴,但是气血依然顺畅饱满,头发理得齐整,一望而知,她们已然也是一个美人了。我一面张望,却无心忽略顾忌在旁的弘历,可他早对着我笑面相迎,问道:“香玉,是否已经感觉好一些?”我被他关心一问,却不好意思说并不很好。只得说道:“妾身多谢宝亲王关切,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事,不过只是冒着风雨等待了一阵,但不知王爷此次大驾前来所为何事?”
方才身在屋外的旷地上只剩下我和弘历两个人,空气立刻沉闷起来了,只觉得那飘来的轻风既柔软,又温馨体贴得厉害。在我们的静默中,倒常常想起当年,一番一回肠断。只泪珠向人,只可惜零零碎碎拼凑起的浪花风絮都是极其悲哀的。
听闻我为其弘历为了何事大动干戈,不劳辛苦来到香山,满脸苦涩,显然担忧的样子。重重地叹着口气轻声细语说道:“唉,不瞒香玉,你一个翩翩婀娜的身影柔弱就如无骨一般整日整夜,如梦如幻缠绕在我父皇的心头,睡不好,茶饭不香。此次前来就是奉旨意明日将你送回宫中,父皇也心知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好过,荒芜冷寂,吃的用的不比宫里的好,历经风霜伤坏了自己的凤体会让他心里疼痛难当。他也知道你迟迟不肯回宫,是因为一道道宫墙网住了你往后的人生岁月,卑微冷落,荣耀声誉,计谋陷害,钩心争斗,统统在这面高不可越的宫墙之中。可长期呆在这里也苦闷消沉,也不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然想来想去,还是接你回宫,同时他也吩咐了,即使你心意已决还是选择留在此地也不会强迫为难你,等你回心转意之时再来接你也不迟。假若你想通回宫,他也不会再让你受尽半点委屈的,不会强求逼迫你做任何事。”
彩云在一旁细细沏茶一边认真听着,然弘历的一番唇舌让这原本应该和乐融融的场面变得有些如针刺哽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沉默下来,春儿与岳柔都同时抬头看她,却均未说话,彩云把头垂得更低了。
等波动起伏的心静下来,缓缓过后。我莞尔一笑,站起来盈盈欠身恭敬而不失柔婉道:“承蒙皇上费劲心思牵挂臣妾,自然多了几分自信从容,也多了几分恃宠而娇。只是在这里住下也算有些时日,不舍之心也会有,要想明日就命臣妾启程回宫难免留恋忘返。看着窗外的芙蓉渐渐落败、毫无生机迹象。但也奇了,皇上下旨接我回宫的这几日石榴花却渐渐长成,三根两根枝繁叶茂擎出嫣红似火的石榴花跃上枝头,泛起艳红的颜色。此地方清凉无为,虽比不上皇宫高贵端庄,弘历,你向窗外眺望,青山绿水环绕盘旋,鱼鸟相伴嬉戏,参禅的房屋就建在这一片绚丽多彩的活水中央,别有一番情调。换作是你,你如何在这逍遥自由、无人打扰与繁华杂乱、弥漫辛酸的尘世之间抉择?”
他若有所思的望我一眼:“只因禅房周围只是一清静养生的景象,容不得生人靠近体会,反而畅所欲言更为自在。若是换作是我,我也会丝毫不动摇,不会为之恶念**所心动,自然也会选择此处安然生活。可是香玉,你也明白自己尘缘未了,何必苦了自己?再说了你不为自己大好光景想想,难道不为你身边的家人亲友体惜一下自己?再多的劝慰也无法触动挽回最初的你,唉,不多说了,让你好好一个晚上安静想想!”
我显然一怔,竟不敢想象弘历会当面亲口说出心中的担忧。分明在暗地里挑拨旧伤,怎么会说出我不想听的话语,只觉一口气咽不下,胸口顿时沉闷了许多。我的喉间有些哽住了,眼中充满无限埋藏于心底疾苦的波澜瞬间化作泪水终于忍不住奔涌出来,“实然王爷正好说到我的伤口处,为了期待能有一日回家与家人团聚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在家中娇生惯养,虽聪慧有余但心眼不多,更甭提揣测圣意与妃子争宠了,根本不适合待在后宫这种明争暗斗的地方,再说我舍不得天佑,一旦进宫以后就是想见面也难了,王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说到伤心处我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弘历心里何尝不难受,他颇为无奈地轻轻拍着我的肩:“圣意难违啊,最好一切以大局为重,你自小在曹家中长大,与雪芹自然感情深厚。只是谁让你集美貌才气于一身,除了美,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也令人疼惜。既然父皇如此痴迷执着于你,无力回天只好安心回宫。”听闻弘历说起入宫已成定局我不由悲从中来哭得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红了脸就不好看了。也免得让身旁伺候你的宫女看笑话。要是你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你的决定。现天色已不早,况且你也饿了,不如放下满腹心事,填报肚子再说也不迟。我们先去吃饭吧,听我姐姐和硕淑慎公主说香山卧佛寺旁的清心居最近新出了一个八宝豆腐的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要不我们就去尝尝好不好?”弘历远比预想更加随和,儒雅的气度虽不及皇上威严,倒更显得格外沉稳冷静。我脸含悲凄,停止了哭泣,小声温和道:“妾身在王爷面前冒失了,还请见谅。”
弘历只和颜一笑:“香玉言重了,既是在你禅房做客,随意便好。何况聊在兴头上,倒也不觉肚饿了。怎会能有责怪之意?”
我咬着嘴唇,嘴上不说。肚子却已经饿得慌。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几次后终是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可春儿、岳柔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慢一点我又改变主意耍起小姐的性子又闹着不吃饭,吃什么是其次,她们在这里吃的也不差,最重要的有个地方让她们歇歇脚,接驾弘历这一路过来可把她们累坏了,真不知我哪来这么好的精神还吞吞吐吐。
弘历心知我还沉溺于忧郁之中,但生怕饿得伤身。拉起我的手,柔声细语道:“走,还是先去吃饭吧!”我抽出手,幽幽看他一眼,然后目无焦点地凝视前方,脸上无限凄苦,缓缓摇了摇头。
岳柔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道:“曾听闻宝亲王是紫禁城出了名的温润君子,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可如今却反了常态,失了礼数,香玉气还没消,这就不客气想要拉出去?难道强劲有力的手不怕弄痛了女孩子家?”
他听后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行足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心里却是一声叹息。淡淡笑了笑,伸出手来,白静而修长。我不假思索地将手递了过去,果然乐意很多。身后却有微微的叹息声,细弱得让我差不多以为是在幻听。想必是彩云、春儿在偷偷发笑,意义各异。
他牵着我的手起来,向殿外走去,步子缓慢。我不知道该往哪走,轻踩着雕花细纹的白玉石板上,闻着扑鼻而来盛开的花香味,大佛堂便隐没于一片缥缈如雾的艳繁花中,暗香阵阵回荡浮动,风光入心旖旎柔和。我与弘历携手曼步其间,相依赏花,呢喃密语,宛若一对璧人。
青衫泪(六十八)()
倦倚玉兰看月晕,吹过软风情难绝
孤灯难眠观如是,思念纷飞泪空流
带着憧憬,放眼望去,昨夜风雨凄凄之色竟已然春光融融。轻摇慢步很快来到了香山半山腰城镇中心的主大街上,目瞪口呆的望着一条长龙见首不见尾的队伍排满了整条长街。什么样类型的人都有,上到达官显贵下到乞丐走卒,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篮香火,备好上供的斋果,可口美味的糕点。看来今日每家每户都已经提前做好赴庙会的准备,以免到时手忙脚乱,丢三落四。都早早地从四面八方来赶庙会,达官贵人顺便带上各自家中的奴仆和所需的物品坐着马车去卧佛寺烧香拜佛,而普通的百姓则带些所需的物品徒步走去。
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希望这皇家颇为看重的卧佛寺能给自己的身体祈求到更多的福气,平安康健。四周顾盼一个个被父母牵在身旁拿着糖葫芦虎头虎脑的小孩,本来柔情蜜意的心境又被往日的记忆打乱了。尽皆融入江南曾经热闹非凡的香林寺家庙中,忽想起那年家父早早的就上朝去了,只剩春儿一人带着我前往香林寺赴庙会。往年,都会有家母马桥公主和曹佳氏姑姑陪我一起去香林寺,如今就只剩我一人坐在轿子上,前去拜佛。一晃,家母随曹佳氏姑姑已经进纳尔苏王府住下已有半年了,现在她一直整日陪伴守候在姑姑身边照看自己的侄儿侄女。就连我替香玉妹妹入宫当女官也半点不知晓,这样也好,免得让家母分心挂念。
在金陵不论达官贵人,或里巷小民,无不以赴庙会为乐。凝思已久,春儿在外掀开轿帘探进头来:“小姐,已经到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提起裙角走出轿子。虽说那年还是正月下着稀稀疏疏的小雪,可是根本就不妨碍金陵百姓拜佛的真诚,香林寺虽说是家庙,但为了佛法普照天下,到了节日便会对外开放。风雨再大,雪势再猛,依然人山人海,而对于我来说,这根本也不会成为障碍。
家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