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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来兴儿便把骆三儿是怎么到了神鹤军中的前后经过简要向钱、江二人叙说了一遍,征询他二人对骆三儿所说是真是假的看法。
不等钱大顺张口说话,性直的江中石抢先叫道:“这有什么为难的?要我说,大哥你明日就传一道将令给骆三儿,限他三日内率军杀进凉州城,取了纳扎小儿的首级来见你,如能做到,便说明他是真心的,否则就是假的。”
钱大顺不满地瞟了江中石一眼,反驳道:“咱们现在怀疑的是这骆三儿与芙蓉等张氏残党是否仍有勾连,并没有怀疑他与吐蕃人狼狈为奸。如果他有本事取纳扎的首级,只怕不用兄弟传令,他早就取了。你这个办法不行。要我说,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毕竟骆三儿也好,骆元奇也罢,这位骆将军曾率军在摧沙堡与纳扎打了一场恶仗,今天咱们又亲眼看到他在传法会上刺杀纳扎,至少在一致对外,抵御吐蕃这件事上,咱们不应怀疑他的诚意。”
来兴儿经钱大顺这一说,心里更加有底了,思忖着说道:“钱大哥所说颇为在理。眼下经过今天一场交手、过招,吐蕃人可说是吃了一个大亏,不仅贡嘎上师不远千里,自逻些赶来凉州布道传法的真正目的没有达到,并且他本人还成了咱们的阶下囚。纳扎本人在天梯山上也中了我一剑,想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必将疯狂地报复,急于解救贡嘎上师。骆三儿麾下这支人马现在落脚的地点比起苍松原营寨来,更便隐藏、转移,因此,我想,如果这些日子外面风声紧,咱们是不是把贡嘎上师转移到骆三儿那里安置,尔后视形势变化再相机作出改变。”
江中石先前挨过来兴儿一通训,之后他提出的关于试探骆三儿的计划又被钱大顺一口驳回,言语间变得小心了些,神情犹豫地提出质疑道:“咱们带着个吐蕃的老和尚,东躲西颠的,万一要在路上露了行藏,岂不是更糟?依着我说呀,要从老和尚嘴里问什么,大哥你只管问,待问完了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就是,省得这许多的麻烦。”
“吐蕃人尚不轻易对出家人动手,何况是咱们?”来兴儿沉下脸,干脆利落地驳回了江中石的话,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钱大顺。
“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把老和尚转移到别处安置,的确算不得是上上之策。”钱大顺一张口,竟站到了江中石那边,“兄弟,你放心,我这寨中要藏个把人下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吐蕃人再疯狂报复,也不至于报复到陇右监牧马人头上的。”
来兴儿见钱大顺也不同意将贡嘎上师转移到别处安置,遂不再坚持自己原来的见解,转而说道:“以贡嘎上师如此尊贵的身份,为何要将布道传法的地点首先选定在凉州?大哥,你的话倒提醒了我。此次我奉旨离京前,皇上在延英殿召见我,特地交待要我设法阻止吐蕃人就地补充到足够数量的马匹,以恢复组建新的骑兵,对长安发动长途奔袭。联系到贡嘎上师首先选择在凉州传法,很可能吐蕃人最为在意的就是陇右监监牧的这些战马了。看来,下一步咱们要好生打打这些战马的主意了。大哥,你最近除应付好吐蕃人和蕃狗子之外,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摸清整个陇右监辖下监牧战马的总数和分布情况;小石头你则争取尽快驯化、调教出一批能准确传递军报的鹞鹰,我已与骆三儿约定,今后有事咱们和他之间就用飞鹞传书的方法取得联络、沟通讯息;我则主要想方设法取得贡嘎上师对咱们的信任,从他嘴里了解更多吐蕃国内的动态,以利于及时调整下一步的行动方向,你们觉得,这样分工如何,能做得到吗?”(。)
第二百四十章 林邑之变()
钱大顺、江中石二人听了来兴儿对三人分工做出的安排,以及对下一步行动做出的部署,俱都点头表示同意。只是,钱大顺提到陇右监所辖范围远不止一个凉州,还包括与凉州地界相连的甘州、鄯州、泾州等它州的部分地域,想要完全打探出陇右监现下监牧战马的确切数量,需要花费些时日,来兴儿想起骆三儿所率神鹤军残部也曾潜匿于陇右监辖下分司,便叮嘱钱大顺集中精力摸清凉州境内所牧战马的确切数量即可,其它各处俱交由骆三儿负责。二人听了,各自无话,于是,在天梯山传法会上初战告捷之后,一个新的行动计划和分工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在通译王华的陪同下,来兴儿每天早晚都要亲自到贡嘎上师居住的营帐中,探视他的伤势恢复情况,陪着他聊些吐蕃、西疆两地的见闻以及风俗异同,甚至,有时还向他请教些佛法教义。渐渐地,贡嘎上师对来兴儿变得不那么戒备了,兴致高时还主动向来兴儿介绍起吐蕃境内各座寺庙的情形,并连连称赞天梯山广慧寺中有大德高僧,其佛法造诣绝不在他之下。
眼看着贡嘎上师的伤势已经痊愈,有一天,来兴儿趁着老和尚心情好,旧话重提,再次向他打听起了贡布上师。贡嘎上师闻言长叹一声,不再像以往那样避而不谈吐蕃国内的政事,而是向来兴儿娓娓讲述了一段吐蕃国内最近发生的变故。
据贡嘎上师讲到,他此次前来凉州布道传法,并非出自本意,实系应吐蕃大论朗格之请,前来助他实现以蕃化汉大计的。
一个多月前,鉴于纳悉摩率军一连攻陷了中土西疆十几座州城,并短暂地占领了帝都长安,吐蕃朝内主战之风大盛,以大论朗格为首,文武众臣纷纷叫嚣着向北联合突厥、吐谷浑,向南传命附庸吐蕃的南诏、林邑,共同向中土发起二次进攻,再度攻占长安,建立起史上最为强在的吐蕃王国。
然而,一个严峻的情况也摆在吐蕃主战众臣的面前:吐蕃本就地广人稀,且刚从内乱中恢复元气,可供招募的兵员严重不足。而纳悉摩率军北上,虽然攻占了许多州城,同时也损兵折将,十万天蝎军只留下了一半,要想实现推翻中土朝廷,占领中土全境的宏伟目标,吐蕃至少也需再招募十万能征惯战的勇士补充至军中。在吐蕃境内已无人可征的情况下,大论朗格便将为吐蕃补充兵源的任务分别强行摊派给了臣服于吐蕃的三个小邦头上。
被朗格第一个点名摊派招募兵源的是吐谷浑。吐谷浑地处吐蕃和中土之间,从吐谷浑境内招募军士,对中土作战,颇得地理位置之便利。而吐谷浑上百年前曾大举入侵吐蕃,几乎攻占了吐蕃全境,后来反被吐蕃所灭,虽然至今还保留有王庭,实则已完全丧失了独立自主的地位,因此,朗格下达给吐谷浑的征兵数量是四万人,在三个小邦中最多。贡嘎上师作为朗格的至亲,在吐蕃一应僧众尽随同贡布上师反对吐蕃北上侵略中土西疆的情势下,不得不出头为外甥效命,他此次北上,除了到吐蕃新近攻占的各座州城向当地百姓布道传法,教化百姓臣服、归顺吐蕃之外,还担负有一项重大使命,就是会同驻守西疆的纳悉摩部共同监督吐谷浑招募兵源,并尽快将招募到的军士调往西疆,随时准备配合纳悉摩对长安发动再次的进攻。
第二个需要为吐蕃输送、招募兵源的小邦是南诏。南诏和林邑一样,原先只对中土称臣纳贡,然而,自吐蕃邦内内乱平息之后,吐蕃大将军纳悉摩竭力主张大肆扩张吐蕃的疆域范围,不但力压素与自己所属洞蛮部落有世仇大恨的林邑部酋改奉吐蕃赞普为尊主,强逼林邑断绝了与中土朝廷的往来,还以出兵入侵相威胁,逼迫南诏成了吐蕃的附庸国。朗格下达给南诏王的招兵人数是三万人。
如果说吐谷浑和南诏尽管不情愿,但以两邦境内轻壮人数计算,尚能勉强完成宗主国吐蕃下达给它们的招兵任务的话,那么朗格的募兵令下达到三邦之中人数最少、疆域最偏狭的林邑时,却在林邑邦内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原来,自从林邑北方洞蛮部落出身的纳悉摩争得了执掌天蝎军的大权后,就一意孤行,率军卷入了邻邦吐蕃的内政纷争当中,力助吐蕃赤德赞普登上王位,并平息了吐蕃内乱。尽管纳悉摩本人因此成为了吐蕃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却没有因此给故邦林邑带来任何好处。
从此以后,因为每年都要向吐蕃输送兵源,呈献贡物,林邑邦内对纳悉摩甚至洞蛮部落都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情绪。直至数月前,有消息称,林邑邦内其它几个部落的长老会议,决定派人至中土找回天蝎军创始人纳布罗的后人,由他(她)来代替纳悉摩做洞蛮部落的首领,借以使林邑逐渐摆脱吐蕃的掌控,重新与中土亲善。
于是,当吐蕃大论朗格的募兵令下达至林邑邦内时,当即引起了林邑各部落的强烈反对。倘若按照募兵令上的要求如数完成募兵任务,那么林邑邦内几乎所有青壮男子都需披坚执锐,为吐蕃扩张疆域效力,而林邑却从中得不到什么好处。恰恰此时,据说纳布罗的后人回到了林邑,在邦内各部落的一致推举下,替代纳悉摩成为了洞蛮部落新的首领。
这位新部酋作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派人至逻些当面告知吐蕃朝中,纳悉摩及其一族已被驱逐出洞蛮,洞蛮部落自此也不再向天蝎军补充一兵一卒。
对吐蕃来说,这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北方烽烟未熄,而自己的南方又将出乱子,代替赞普执政的大论朗格无奈之下,只得以弟子的身份登门求见贡布上师,央求他亲自前往林邑,说服洞蛮部落新首领改变对吐蕃不友好的态度,顺便监督林邑的募兵进展情况。(。)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交换人质()
“贡布上师答应去林邑了吗?这位洞蛮部落的新首领是男是女?”
当来兴儿通过王华的通译听到此处时,忍不住向贡嘎上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然而,贡嘎的回答却令他感到很失望。
“贫僧从逻些动身北上之时,只隐约听说贡布上师对朗格避而不见。至于林邑洞蛮部落的那位新首领,只知他是纳布罗的后人,别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洞蛮部落公开驱逐吐蕃大将军纳悉摩,这被视同于向吐蕃宣战,以贫僧推断,倘若这位洞蛮部落的新首领事先没有得到林邑邦内各部落的一致支持的话,他(她)应该不会如此行事。”
贡嘎上师说到这里,仰面发出一声长叹:“吐蕃邦内才恢复平静区区几年的光景,眼下又要同时陷入南北两面的危机之中,身为朗格的至亲长辈,贫僧此行也确有无法向外人提及的苦衷啊。再者,纵是出家之人,哪个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邦国陷入危难而无动于衷呢。因此,在小侯爷你看来,贫僧此行固然属不义之举,然而站在吐蕃的立场上说,贫僧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皆无愧于心。即便是贡布,如果置自己邦国安危于不顾,不肯受托亲赴林邑平息祸乱的话,那么他也不配再做吐蕃的国师。”
“上师所言差矣。林邑生变,纯粹是由于吐蕃先行不义,穷兵黩武,大举入侵我西疆所致,而上师身为大德高僧,当今吐蕃执政的至亲长辈,不竭力劝止大论朗格休战退兵,反而助纣为虐,公然来到凉州愚弄我百姓,推行所谓的‘以蕃化汉’大计,欲把我西疆千里沃野,万千黎庶纳入吐蕃治下,这难道就是上师所说的救国之举吗?”
来兴儿刷地站起身,断然反驳道。
贡嘎上师却不为所动,口念佛号说道:“眼下贫僧既然做了小侯爷的阶下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贫僧痴长小侯爷几岁,也有几句话要直言相告小侯爷:小侯爷这些日子如此关心贫僧,心中所想无非是欲从贫僧口中探问出吐蕃国内的消息,以便采取相应的对策,图谋将我吐蕃人驱逐出西疆。如你所愿,贫僧既已将我吐蕃国内最近动态一并据实告知,便是不惧你中土朝廷的最好例证。上百年来,中土朝廷一向视我吐蕃为子侄之辈,颐指气使,横加****,现在也轮到我吐蕃人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单单指望像小侯爷你这样的人,用些下三滥的伎俩来打劫捣乱,是难以得逞的。”
来兴儿见他如此猖狂,且冥顽不化,一气之下,转身就欲出帐,突然间头脑中灵光一闪,折身回来,笑嘻嘻地对贡嘎上师说道:“我明白上师的心意,既不愿皮肉再受苦头,也想有意激怒我,以成全您早日去西天见佛祖。但上师您这回可打错了主意,您既然主动向我说出了这么多吐蕃国内的讯息,我又怎么能杀您呢。且不说,您贵为贡布上师的师叔,单凭你是大论朗格的亲娘舅这一条,我留下你,还要派大用场呢。”
贡嘎上师被来兴儿窥破了心机,脸色铁青着说道:“在你们眼中,我吐蕃人一向是不谙教化的蛮邦,可我吐蕃人犹知礼待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