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之前初始帝抢先将黄蕴和高广宁收押在宫中,所以在夏侯霸看来,这毫无疑问是黄蕴顶不住缉事府的审问,将私建的账册交了出来。
“太师还敢说,高广宁和黄蕴是清白的?!”初始帝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夏侯霸,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当然太师也可以说,这本账册是伪造的。不过不要紧,那咱们就把上头记载的内容一条条的查清楚,看看都水监到底有没有把地卖给那些人?为什么账册上记载的田亩和银钱,数目都远超户部账目上的记载!”
顿一顿,初始帝声音低沉道:“以及高广宁收了那么多钱,到底是私吞了,还是进了其他人的腰包?!”
“陛下,查不得啊!”夏侯霸终于低头道:“要真是按这本账册去查,朝廷的名声可就毁了!”老太师十分清醒,如果这本账册的内容大白天下,夏侯阀肯定会被牵连进去——就算查不出夏侯阀贪污的事情,可买地的人里有他的儿孙。高广宁又是夏侯阀的门下,就是傻子都知道,没有夏侯阀为他撑腰,他是绝对不敢如此妄为的!
“那,依太师的意思,该如何平息百姓的怒火?”初始帝将目光移向宫外,那黑压压的上万灾民。
“都水监正狗胆包天,私改河道设计,大肆卖地牟利,按律当诛九族。”夏侯霸低声道:“高广宁玩忽职守、受贿包庇,当革职为民,永不叙用!”
“都到这时候了,太师还不舍得高广宁。”初始帝不禁冷笑道:“还真是有情有义。”
夏侯霸是有苦自知,他太清楚高广宁的为人,如果自己连高广宁的性命都保不住,那家伙一定会把夏侯阀咬出来!虽然,区区一个高广宁,动摇不了夏侯阀的根基,但夏侯霸如今正在储才养望、收买人心的关键时刻,牵扯进黄河决堤的丑闻中,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夏侯阀愿意捐钱四百万贯,协助灾民重建家园!”夏侯霸当机立断道。
“哦?”初始帝闻言吃了一惊,夏侯阀大概从高广宁那里,获利了两百余万贯。没想到夏侯霸居然愿意出双倍的价钱给他赎命。这让初始帝不喜反忧,心中暗叹道:‘怪不得夏侯阀能聚拢那么多人才……’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夏侯霸面无表情的看着初始帝,就算夏侯阀家大业大,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也让他肉疼不已。
“那工部尚书的继任者?”初始帝却不满足道。
“全凭陛下做主!”夏侯霸嘴角抽动一下,还是遂了初始帝的意。
“太师快起来吧,地上怪硬的。”初始帝这才算是答应了。
夏侯霸谢过陛下,从地上爬起来,闷声道:“没有别的事,老臣先行告退了。”
“还有件事。”初始帝却没完了。
“陛下请讲。”夏侯霸有些火大,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还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听说太平道派人来京里兜售玉玺,不知有没有和夏侯阀联系?”初始帝幽幽问道。
“是有人找过寒家,”夏侯霸知道,这才是初始帝发飙的真正诱因。“但寒家绝不会打玉玺的主意,更不会和太平道做交易,因此一口回绝了!”
“太师果然还是识大体的。”初始帝不咸不淡赞了一句,又问道:“那太师知不知道,太平道还和哪几家联系过?”
“这,老臣就不知道了。”夏侯霸闷声道。
“如果,寡人是说如果,有门阀私下和太平道接触,”初始帝死死盯着夏侯霸道:“太师说该怎么办?”
“觊觎天道圣物,罪该万死!”夏侯霸只能沉声答道。
“寡人记下太师这句话了,”初始帝点点头,冷声道:“从今天起,便让缉事府严查此事,一旦发现有人胆敢打玉玺的主意,定斩不饶!”
“是……”夏侯霸面无表情应一声,便转身下去应天门城楼。
看着夏侯霸的背影,初始帝面沉似水,好一会儿才对侍立在一旁的杜晦道:“你说,他能听得进去吗?”
“应该会收敛一点吧。”杜晦轻声道:“缉事府找到的这份账册,对夏侯阀还是很有震慑作用的。”
“其实,寡人宁肯他不把账册放在眼里,”初始帝却幽幽一叹道:“他如此投鼠忌器,不惜血本也要掩盖真相,无非就是想保全夏侯阀的声望。老东西的野心,实在太大了。”
“而且,那本账册也不是缉事府找到的。”说着,初始帝眉头微皱道:“实际上,黄蕴、高广宁这些人,任凭林朝如何审问,都始终不肯吐露半点实情!”
“那……账册是如何得来的?”杜晦吃了一惊。
“是有人送到缉事府的。”初始帝目光转冷道:“其实,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关于河堤还有高广宁的传言,并非缉事府放出去的,寡人不过是恰逢其会,推波助澜了一次而已。”
“那……到底是什么人?”杜晦轻声问道。
“还能有谁?”初始帝这阵子,一直反复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他冷笑一声,道:“八成是和夏侯阀不对付的那几家,想借寡人之手坑他们一把。”
“应该是这样。”杜晦点点头。
“所以,寡人并没有彻查那账册的意思,只是用它敲打了一下夏侯霸。”初始帝淡淡道:“就是不想中了别人的圈套,早早和夏侯阀撕破面皮!”
“陛下圣明。”杜晦轻声说道:“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去跟左延庆说一声,”初始帝想一想,沉声吩咐道:“高广宁离京时,让他派人暗中护送,一定不能让他在路上出事!”
“陛下认为,有人会半路行刺高广宁?”杜晦沉声道。
“如果寡人是对方,肯定会这样干的。”初始帝点点头,幽幽说道:“谁都知道夏侯阀号称有债必偿,十倍奉还。杀了高广宁,嫁祸给寡人,夏侯阀岂能善罢甘休?”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朋友()
陆云四人日复一日,在陆坊接受阀中的特训,每天上午习武,下午习文,日子过得十分忙碌。不过陆云也和陆柏三人彻底混熟,在他十六年的生命中,终于有了‘朋友’这种概念。
陆松温和有趣,陆林直爽豪迈,陆柏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但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三人也十分欣赏腼腆内敛的陆云,都对这个年纪最小的堂弟十分照顾。
这天清晨,陆云和陆信来到洛水桥,便见陆柏三人一如往日,早就等在那里。
“来了,来了。”陆松笑嘻嘻的向陆信行个礼,然后拉着陆云的手臂,像从没见过一样上下打量起来道:“新鲜出炉的玄阶强者!”
陆林和陆柏也笑着恭喜陆云开了,弄得陆云一头雾水。
“你还不知道?缉事府最新的排名出来了。”陆松笑着解释道。
“不是要明天才刊发吗?”陆云奇怪道。
“确实要明天才公布,但昨天夜里,缉事府就已经把名单,送到各阀了。”陆柏轻声说道:“我从我爷爷那里看到的。”
“我……”陆云迟疑一下问道:“上榜了?”
“那当然,你把谢添揍得满地找牙,当然会上榜。”陆松笑道:“原先谢添在玄阶榜上排名二百二十二位,现在这个名次归你了……”
“二百二十二……”陆云有些无语。看向三人道:“那你们是什么名次?”
“我才是黄阶,人家缉事府排都不排。”陆松嘿嘿一笑道,但看起来并不在意。
“我虽然勉强算是玄阶,但从没出过手,所以也不在榜单上。”陆柏轻声说道。缉事府的榜单,也不可能把所有高手一网打尽,像陆柏这样实力足够却榜上无名的不在少数。
“大比之后,应该就上榜了吧?”陆云和几人一边往陆坊走,一边说道。
“应该。”陆柏点了点头,深吸口气道:“希望名次不要太难看。”缉事府的榜单深入人心,就连他这种天之骄子,也十分看重。
“那三哥总该在榜上吧?”陆云又看向陆林。陆阀子弟无数,与陆云同辈的何止万人,如果按照族谱严格排起来,陆云应该管陆柏叫一百三十九哥,管陆松叫一百九十七哥,管陆林叫两百零六哥。三人则该叫他四百七十一弟。
很显然,这样称呼起来,既拗口又滑稽。所以陆云四人便按照年齿,私下里互相称呼大哥、二哥、三哥、四弟。陆林只比陆云大一些,所以陆云如此称呼。
“嘿嘿……我排在一百七十位,比你高一些。”陆林得意的一笑:“不过你也别嫉妒,我从十六岁起,不知道跟人家打了多少场,才爬到这个名次。哪像你,轻轻松松就跻身高位。”
“二百二十二名很高吗?”陆云不解道。
“嘿!”陆林白他一眼道:“感情你还没瞧上!”
“四弟,缉事府可是把门阀之中,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所有玄阶强者,放在一起排名的!”陆松忙向陆云解释道:“你年龄不过刚刚够线,就能排到两百余名。要是还嫌低的话,你让那些排在千名开外的大叔们,该如何自处?”
“确实很高了。”陆柏点了点头道:“如果只算二十岁以下的玄阶,你可以排在十七位了。”
“这么高?”陆云有些吃惊。
“不过你这排名有些水分。”陆林耿直道:“那谢添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挑战一些无权无势的玄阶强者,人家怕得罪谢阀,只能放水败给他。”
“话虽不假,可四弟排在这个名次,却是实至名归的。”陆松笑着调戏陆林一句道:“不信你们打一架,看看你这个一百七,能不能打过人家二百二?”
“好啊,咱们试试吧?!”陆林欣然同意,满脸期望的看着陆云。这些天,他一直想跟陆云切磋一下,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水平,可惜陆云总是不肯应战。加之陆伟到现在,也没有让他们练习实战,所以陆林一直都没机会和陆云交手。
“会有机会的。”陆云笑笑,依然不肯应战。
“好吧,我继续等……”陆林无奈的点点头,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不过,有些人怕是等不及了。”
陆柏和陆林点点头。谢添占据的这个名次,很多人都是不服的,只是忌惮他谢阀嫡孙的显赫身份,没有人敢挑战而已。现在谢添的名次归了陆云,那些人肯定会按捺不住,向他发起挑战的。
“我也正想多积累一些实战经验呢。”陆云却不以为意道。
“难道跟我打,就没法积累经验吗?”陆林瓮声瓮气,十分不满。
“我怕输给三哥,没了信心。”陆云轻声说道。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陆林放声大笑起来,搂着陆云的肩膀,大步向前。
陆信走在四人身后,看到陆云和三人打成一片,一脸欣慰的笑容。
。
白天训练按部就班,四人却觉得这天分外漫长,因为黄昏时,他们终于要得到陆仙的指点了。
说起来,这位陆阀副宗主,实在是有些不靠谱。明明说好了三天指导一次,可已经过了好几个三天,都赶上他在闭关。陆云四人按时上门,都被守门小童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
就这样一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陆仙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今日一早便派小童过来传话,说傍晚时,可以到他那里求教。
结果整个下午,几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最沉稳的陆柏,都在作文时,用错了好几个韵脚。这让教导他们文章的陆信有些无奈,破例让他们提前下课,早点去找陆仙一偿宿愿。
“多谢十叔!”陆信话音未落,四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儿出了书房。
陆信苦笑着摇摇头,收拾起书本便要先行回家。
路过三畏堂时,陆信看到大执事陆修迎面过来,赶忙打招呼道:“大哥,这是要去哪?”
“哦。”陆修一脸心事,听到陆信的声音,才抬头看过来:“正要去找你。”
“找我?什么事?”陆信问道。
“哎,这边说话。”陆修招呼陆信,到了祠堂左侧的小花园中。此时节气已到处暑,早晚两头凉意袭人,草木也渐渐失去苍翠之色,未免让人生出些萧索之意。
站在小花园的凉亭中,陆修眉头紧锁,似乎难以开口。
“有什么事,大哥就直说吧。”陆信轻声说道。他和陆修差了十岁,年轻时接触的不多,但知道这位阀主长子,乃是忠厚沉默之人。
“是这样的……”陆修便沉声道:“今天,是绳愆院对账务院的调查截止日。陆侠那边,除了余庆房挪用公款之外,并没有查出太多的问题。是以长老会既不认可绳愆院关于陆俭渎职的结论,也不同意继续对他深入调查。”
陆信点了点头,他早知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