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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廷佐下令。打造木筏火速渡河。
清军刚刚渡过河,前方一里外,又是一条河流拦住了清军的去路,河面上原本有两座石拱桥,也全部被明军毁坏。
过了第一条河的清军见前面的第二条河流不太宽,只有三十步左右宽,于是砍伐木头准备在河面上搭建浮桥。
“海寇来了!”就在清军辅兵和民壮开始搭建浮桥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河流对岸突然出现了一支打着浙军旗号的明军,这支明军盔甲鲜明,刀枪如林,士卒们每个人都身强力壮,绝对是一支精锐之师。
“是谁说浙军连饭都没得吃,人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武器陈旧破烂的?”一名清军千总觉得十分差异。
还没等清军反应过来,为首的明将陈文达一声大吼:“放箭!”
浙军乱箭齐发,飞蝗般的箭矢钻入了那些没有盔甲的辅兵和民壮们人群中,扬起一阵血花,大批的清兵惨叫着,跌倒在水中,岸上就像是长出了一片芦苇一样,扎满了箭支,不少人被当场射成了刺猬,一大片的河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清军辅兵和民壮见势不妙,纷纷丢下了手头的工具,往后逃窜。
“大帅,前面有贼人拦住去路!”一名清军千总回到中军大营向郎廷佐禀报。
郎廷佐冷哼一声:“贼人竟然放弃了城防,要同我军野战!好!本将这是求之不得!传我令下,立即把后面的大炮运上来助攻,必须在天黑之前攻过河去!”
清军的红衣大炮都在后阵,这时候还在半路上,还没有渡过第一条河流。只有把大炮运过第一条河流,在第二条河流跟前构筑炮兵阵地 ,才能发动进攻。此时,在第一条河流的河面上,清军的木筏来回摆渡,穿过百步宽的河面,不断的把清兵送到对岸。
其实郎廷佐战术还是不错的,在清军的渡河地点,郎廷佐下令开辟一定宽度的渡河地点,在两边的河中扎下暗桩,并拉起了铁索,用来防止明军水师偷袭。但是明军棋高一着,在河岸边上布置了熟悉水性的眼线和探子,对清军了如指掌。
当年的军队没有后世侦察兵的那种潜伏技术,琼州军的夜不收只不过是名字叫夜不收,隐蔽潜伏的技术,都是后世侦察兵的技术。清军根本就无法发现他们。
也就在清军后队乘坐木筏渡河的时候,明军水师的快船突然杀出。
“海寇来了!”有人喊叫着。
明军快船冲了过来,冲到拦河索跟前的时候,明军水师士卒砍断了拦河索。接着又有人往水中投下了几个物体。之后就迅速划船退出一段距离。只听得水下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河面上疼起来冲天水柱,清军布下的暗桩被炸成一截截漂浮在河面的木头。
明军水师用水雷炸开了水下暗桩之后,就冲入清军渡河的河段。
浙军船只都不大,船上装备的也是王新宇淘汰的佛朗机火炮。但是这些小船在内河中作战却是最有力的武器。明军的船只冲了过来,船头的小型佛朗机火炮不断喷出火光,一排排霰弹击中了清军的木筏,顿时腾起了刺眼的血雾,木筏上的清军纷纷惨叫着,跌落水中。
岸上的清兵用弓箭和鸟铳向水上的浙军船只射击,但船上的女墙挡住了弓箭和弹丸,船上的小炮向岸上清军喷出一团团火光,打得清军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方向登陆的六千明军陆师趁着清军被截断的机会。向清军后队的辎重队和炮队发起了攻击。
明军借助水师之利快速登陆,上岸之后,就向清军发动攻击。
清军后队的红衣大炮都还在行军状态之中,根本来不及架起炮来轰击,明军的陆师转眼之间就杀到他们跟前。这些清军辅兵和民壮又如何是明军战兵的对手!明军先是射出一排乱箭,又冲入清军人群中,一阵乱砍,杀得清军辅兵和民壮死伤累累。
后队的清军也有战兵保护辅兵和民壮,不过数量并不多,只一会儿工夫。清军战兵就全部被杀光,剩下的民壮和辅兵,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明军宰割。
“别杀了。我们投降!”辅兵和民壮们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清军后阵的辎重队和红衣大炮炮队全部被歼灭,共有一千多清军被杀,四千多民壮和辅兵成了明军的俘虏,十二门红衣大炮、二十二门将军炮、三十门佛朗机炮和四十六门虎蹲炮全部成为明军的战利品。
这些火炮落入到明军手中,成为了明军隔河轰击清军的利器。
听说自己的后队遭到明军袭击,郎廷佐传令下去。让清军渡河回头去救援辎重队。可是河面上却被明军水师控制住,企图渡河的清军都被明军的战船打得跌落水中。清军的木筏被明军战船撞翻,上面的清兵下水饺一样纷纷掉进河里。
清军强行渡河了几次,都被明军水师打得落花流水。
“大帅,不好了,我们这里是死地,四周都是水!明狗水陆两军封死了三面的河流!我们出不去了!”一名清兵慌慌张张的向郎廷佐禀报。
郎廷佐拿起地图看了下,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如果没有水师的话,那就是一块死地!这里北面是长江,三面都是河流,西面是一条比较大的河流,东面的河流比较小,南面就是大运河,河面上的桥梁全部被毁,明军水师堵住去路。清军被四面的水围困在一块宽一里,长十里的狭长区域中,进退不得。
“江南的运河也被贼人占领了?”郎廷佐十分吃惊。要知道从长江进入运河,需要经过多处闸门,而且江南运河上面,也有清军的漕运水师。看样子,江南清军漕运水师也全完了,要不然明军不可能轻松进入运河。
被包围在四面环水的区域中,郎廷佐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前面的河流比较狭窄,河水也不是很深,而且没有明军水师进来,于是他下令,向东面发起攻击,强行渡河。
前面的浙军沿着河岸,正在挖掘壕沟,搭起木栅栏,修筑防御工事。
“杀!”清军划着木筏,呐喊着,向对岸划去。
见到清军渡河,陈文达下令用弓箭、鸟铳和小炮拦截渡河清军。
箭矢、弹丸和炮弹下雨一样落在河水中,激起了一阵阵水花 ,正在强行渡河的清兵纷纷中箭中弹,跌落水中。
对岸的清军也用弓箭和鸟铳反击,乱箭飞过河面上空,射入浙军阵型中,河岸上扎满箭支;弹丸呼啸而来,打在木栅栏和木板上。有不少浙军士卒中箭中弹,倒在阵地上。不过他们有木板和木栅栏的防护,伤亡不是很大。
“轰轰”一门门虎蹲炮吐出猩红色的火球,实心炮弹打在河面上,被击中的清军木筏纷纷粉身碎骨,船上的清军跌落水中。
河水不是很深,只是淹过清军的胸口。可是渡河的清兵身上都是没有护甲,若是有护甲的话不慎落水就会淹死。结果遭到了岸上的乱箭射杀,死伤惨重。
“让八旗兵上!用乱箭射对岸的贼人!”郎廷佐喊来了喀福纳,让他带五百精锐八旗兵掩护清军渡河。
八旗兵加入到战团中,满蒙八旗射来的破甲重箭又准又狠,羽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扎入浙军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有不少浙军被射中面门,当即倒地阵亡。
“对准那些真鞑子,给我开炮轰击!”陈文达大吼道。
明军的佛朗机炮和虎蹲炮对准了正在射箭的八旗兵阵型,炮口喷出一团团火光。
炮弹掠过河面,砸入到清兵人群中,八旗兵即使再凶狠也是血肉之躯,遭到炮弹轰击,顿时死伤了一大片。
清军的大炮都丢在后面的河那边,全部成为明军的战利品,这时候的清军没有大炮可以对抗对岸的明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的炮弹不断落在自己的阵型中。
西面大河对岸,明军把缴获的大炮推了过来,在岸边架起大炮,向对岸猛烈炮击。
清军的大炮、火药和炮弹,都成为了对付清军自己的利器。伴随着火炮的轰鸣,炮弹下冰雹一样砸到清军人群中,打得清军死伤惨重。十多万人拥挤在狭长的地带,又分散不开,每一颗炮弹钻入人群中,都能夺走一大批清兵的性命。
被河流隔绝的清军只能白白挨打,却无法反击,就算是最精锐的满人重骑兵,也无法渡过河去,只能眼睁睁看着炮弹不断落下,这对清军的士气打击极大。(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郑芝龙之死()
宁古塔,今黑龙江海林。
六七月份,是宁古塔一年中气候最宜人的时刻。这时候的宁古塔不冷不热,是难得的几个月最舒服的时候,这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天寒地冻的冬季。
江南士子吴兆骞被流放到这里已经五年了,他是被仇家陷害,被革除了功名,杖打四十,抄没全部家产之后来到这里的。
一位弱不禁风的江南文人被发配到这里于披甲人为奴,基本上等着他的就是被折磨致死的命运。所幸的是,宁古塔将军巴海很欣赏吴兆骞的才华,把他聘请为自己儿子的老师,所以都统安珠湖和萨布素等人对他优待有加,给他住的房子安了热炕,还给了他貂皮大衣等御寒物品,甚至允许吴兆骞的家人自由来往关内关外,从江南带来丝绸、陶瓷来这里交易,从这里购买人参、貂皮等特产回去,这才使得吴兆骞在这里过上比较好的日子。
这一天,吴兆骞正在宁古塔将军巴海家中给他的两个儿子教书。
“落日千骑大野平,回涛百丈棹歌行。江深不动鼋鼍窟,塞迥先驱骠骑营。”巴海的两个儿子摇头晃脑,念着诗句。
巴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对这位先生的才华十分钦佩,作为一名武夫的他,想要让儿子多学一些文的东西,今后也好入京当官,不用守在这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
“报!”外面有人来报,“京城的钦差来了!”
巴海不敢怠慢,连忙走出书房,亲自到大院中迎接。
来的人是苏克萨哈的亲信,他手里拿着圣旨,一声大吼:“圣旨到!”
巴海摆起香案接圣旨。
来的人打开圣旨,大声念道:“海寇再犯江南,自崇明入江,不日郑逆即将来犯。为图郑逆,提犯芝龙,立斩之!宁古塔将军巴海接旨!”
巴海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只听那来的人又道:“把郑芝龙、郑芝豹还有他们一家全杀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渣!”巴海打了个千。
这圣旨倒是真的,但布木布泰原本的意思是提出郑芝龙,交给即将出征的鳌拜,把郑芝龙送往江南当人质,用来要挟郑成功。谁知道却被苏克萨哈矫诏,修改了圣旨,让宁古塔方面斩杀郑芝龙一家。原本真实历史上,郑芝龙也是被苏克萨哈矫诏所杀,现在事情发生晚了几个月,多活了半年的郑芝龙还是没有逃脱被苏克萨哈所杀的命运。
回到书房,巴海叹息了一声:“郑芝龙一代枭雄,今日却要命丧此地,可惜啊可惜!”
“将军,为何朝廷要斩杀郑芝龙?”吴兆骞不解的问道。
“那是圣上的意思,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只管去执行就是了,哪里敢多问。”巴海回道。
吴兆骞道:“既然是郑逆入侵,更应该留下郑芝龙,怎么反而要杀他?”
“这些不是我们这些奴才该管的,很可能是索尼、苏克萨哈和鳌拜他们几个的意思吧,虽然本将军也觉得杀郑芝龙不妥,但圣旨到了,能不执行吗?”巴海道。
吴兆骞感叹道:“可怜郑芝龙一代枭雄,今日落得如此下场,哎!”
“此人乃不忠不义之辈!当年伪明隆武帝待他不薄,他却出卖皇上投靠我们,这种人杀了也不可惜!”巴海很看不起那些贰臣汉奸之流,觉得那些人只能利用,根本就不可靠。既然圣旨上写着要杀他,那就执行就是了。
江边造船厂,郑芝龙和郑芝豹兄弟正带着一群工匠,给清军打造黑龙江上的战船。
郑芝龙被发配到这里已经有八年了,自从他投降了清廷不久,所带去的两千多万两银子很快就被多尔衮、苏克萨哈、鳌拜、博洛贝子以及京城的八旗敲诈得干干净净。在郑芝龙散尽了全部家产之后,清廷毫不犹豫的把他发配去了宁古塔。
来到这天寒地冻的宁古塔苦寒之地后,郑芝龙后悔莫及,经常哀叹自己为何要鬼迷心窍,去投降了清廷,结果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闲暇下来的时候,郑芝龙感叹了一句。
当年若是郑芝龙派兵驻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仙霞关、分水关等险要关隘,清军就很难进入福建,可是郑芝龙却选择了向清廷投降。原本以为,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