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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位客官言之凿凿,究竟是对还是错呢?”吴管事卖起关子吊了个胃口,这才道:“拉开帘幔!”
观花台两旁守着的小厮闻言忙将手中的绳子用力拉下,两片青色帷幔缓缓打开,一抹俏丽的身影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看着台上那标致的美人儿,台下一些客人不由发出阵阵抽气之声。
“她就是璇琪?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人的名树的影,这璇琪之名在河北已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不错不错,有这等娇艳之花坐镇,迎凤楼此番是捡到宝了,三甲花王怕是跑不。”
那壮汉满脸激动之色,大声喊道:“璇琪姑娘,你可还记得在下?”
璇琪起身,屈膝行了一礼,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台上款款走下,行至壮汉身旁,扶起倒在桌上的酒杯,重新斟满后她拾起小杯递了过去。“璇琪敬您。”
接过杯子,壮汉并未立即饮下,而是一脸痴迷地看着璇琪,开口说道:“姑娘可还记得答应过在下的事?”
“恩?”璇琪稍稍一愣,接着含着笑点了点头。“记得。”
“那便好。”壮汉咧嘴笑道:“在下当初见过姑娘之后,便再难忘怀。欲为姑娘赎身而三番登门,迎凤楼硬是不允。此番在下千里迢迢而来,只为姑娘。既然姑娘未忘前言,在下便是拼尽家财,也势要为姑娘赎身。”
“咕嘟”,两人正在那寒暄,姜云猛地听见身旁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他愕然扭头看去,却见徐承嗣一脸猪哥样正盯着璇琪的背影吞口水。
“。。。”姜云有点看不下去。“我说,你能注意下形象么?好歹是一个小公爷,这模样万一让人认出来,你这脸可就丢大了。”
“漂亮啊。”徐承嗣不以为然地伸手在嘴上抹了一把。“看吧,没来错吧?要我说,大周的美女此番怕是都齐聚一堂了,百花盛会当真是名不虚传。”
“也还好吧。”姜云扫了璇琪一眼,淡淡道:“相貌还行,不过气质更佳。怎的?想买下当个妾室?”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徐承嗣翻了个白眼道:“那姬家三姐妹你又不是不知道都什么德性,我真要带一个回去,只怕至少被瑾儿折腾掉半条老命,既然如此自然是得放亮眼睛挑个好的。这才是第一个,不急,看看再说。”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姜云暗暗给他递了个大拇哥。“我发现你入股银行之后,考虑问题越发像个商人了。”
“嘿嘿,彼此彼此。”
谁特么跟你彼此彼此,逗逼!姜云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第430章 百花会(四)()
♂
隔帘抚琴的情况多少出乎了姜云预料之外,原以为猜出一个是巧合,下来该越发有难度。却不想一连三个花魁都在曲半时分便让人猜了出来。连番得胜,大厅内客人的热情越发高涨起来,原本在犹豫之中的也开始跃跃欲试,做足了准备要猜上一猜。
姜云开始还有些奇怪,曲音不同于话音,没有这么高的辨识度,即便走南闯北整日流连于花丛中的常客,也没道理一猜一个准。但往深里一琢磨,他就渐渐明白过来了。这些猜出曲子的人未必就是真懂音乐,压根就是对姑娘上心,就和第一个猜曲的壮汉一样,是专程奔着某个姑娘来的。
青楼不傻,对一些有能力争夺花王的花魁,他们不会轻易让人赎身,钱谁也不会嫌多,但若要舍名取利则非智者所为,他们要的是名利兼收。故而对于那些意图为姑娘赎身的恩客,大多会好言婉拒,并明里暗里的提醒对方,若是想要抱得美人归,不妨等花王大赛再去碰碰运气。
有了一个目标,只要与心中的曲音对比一下,猜出自然不难。
不过这招也并非次次都能行得通,到了第五名出场的姑娘,观花台下的客人便遇上了难题。布幔之后的俏丽人影并未在琴桌前坐下,而是搬来了一张椅子,怀中抱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坐了上去。
曲音现,众人皆是一愣,她弹奏的乐器竟然不是古琴,而是琵琶。姑娘已自顾自地演奏起来,台下众人稍愣片刻后,立刻窃窃私语地开始商讨起来。
“琵琶?赵兄,你说会不会是临江府,抱月搂的落雪?”
“落雪的琵琶的确是江西一绝,但这位姑娘所奏的琵琶之音,与落雪似乎有些区别。”
“你们别瞎猜了。落雪的琵琶在下曾亲耳听过,那可真是天外之音。眼前这位姑娘弹奏琵琶虽也算熟练,但却少了落雪特有的刚劲,未能将琵琶这种乐器的特点完全展现出来。故而以在下看来,这位姑娘定然不是落雪。”
“兄台高见,小弟与你所见略同,你说会不会是京城浮云轩的夜笙?”
几人商讨的声音落入姜云耳中,他不露痕迹地摇了摇头。先前在京城被方雅清构陷了一次后,他与姬锋许久未去潇湘馆,有次就选了浮云轩。这家青楼在京城也算有名,夜笙作为当家花魁拍曲的价格也要再二千两上下,就冲这价格姜云特意点了一曲,亲耳听过。
夜笙的琵琶的确欠了几分刚劲,她走的是另一个路子,使的是急劲。曲音充沛而急促,连绵而清亮,展现出了琵琶音的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但眼前的曲音与夜笙的特点并不相符。
那姓赵的公子哥果然是见过世面的,闻言后他摇了摇头:“夜笙的琵琶我听过,与眼前的音律特点差别很大。”
“这。。。”
“难猜啊,究竟是谁呢?”
姓赵的公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这位姑娘使的是琵琶,但显而易见还稍欠火候,比不上那几位以琵琶音闻名天下的花魁。故而以我看来,她未必就是擅长琵琶,可能是只会弹奏琵琶而已。”
“只会弹奏琵琶?”
“赵兄,你的意思是?”
“不错。”赵姓青年颔首说道:“花魁所长皆有不同,琴棋书画等只要涉及一个雅字皆可。我估计这位姑娘的特长应该是在书画方面,对音律不是很擅长。但此次活动是隔帘抚琴,她无法展现自身所长,只能以短项示人,这才选了一个能弹奏的琵琶。”
“原来如此。”
“不错,赵兄所言颇为有理。但若是如此。。。岂非猜不出来了?”
“恩。”赵姓青年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不善音律,平日自然不会以音律示人,自然也就没人听过,没听过又如何猜的出来?擅长书画的花魁可不是一人两人。若是一个个猜过来,赔点银子还是小事,可这脸真就丢大了。”
姜云听得有趣,不自觉地向身旁那桌挪了两步,开口说道:“未必猜不出来,在下给几位一点提示。”
“哦?”赵姓青年眼睛一亮,忙倒了杯水酒递给姜云道:“还请兄台赐教。”
姜云神秘一笑,指向台上道:“你们注意看她怀抱琵琶的姿势。”说完,他将水酒一饮而尽,转过身又回到了姬锋身后。
姿势?得到提示的几人看向观花台,都是一脸茫然,横看竖看也没瞧出哪里不对。还是那赵姓青年反应迅速,看着看着,他目光中隐隐出现了恍然之色,接着满脸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我知道了,这位姑娘应该是浙江饶州府,羡鸳阁的慕颜。不,不是应该,是一定,一定是!”
眼瞅着一曲即将结束,众人却无一人敢猜,吴管事正在看好戏,却不想立马就站起来了一个。他微微一愕道:“这位公子,你确认?”
“确认。”
“呵呵。”吴管事做了个摊手的动作,笑道:“可能为在场众人解惑一番?”
“这位姑娘弹奏琵琶虽然熟练,但比起以琵琶闻名天下的花魁还存在一些差距,仅是熟练而已,故而在下认为,这位姑娘擅长的必然不是音律。琴棋书画,除琴之外其余三项之一才是她真正拿手的。”赵姓青年有条不紊地喃喃道来:“在下本以为此番无人能猜出了,但刚才受到一位兄台的提醒,这才恍然大悟。”
他指向观花台,大声说道:“大家看,这位姑娘怀抱琵琶的姿势,与普通人截然相反,她是一个左撇子!这是第一点。第二,这位姑娘弹奏的琵琶,音律中充斥着柔和与淡然,给人一种充满了理智的感觉。而无论是书法还是画画,皆需要一定的激情方可一蹴而就,因为灵感有时来得很突然,若是稍有拖沓,则一去难返就此错过。”
“唯有下棋!”自信一笑,他继续说道:“棋道讲究布局,少不了深思熟虑。淡然才能保持理智,理智才是深思的前提。兼顾以上两点,特别擅长下棋,并且又是左撇子的花魁,据在下所知,唯有慕颜姑娘。”
布幔缓缓打开,一个容貌极为斯文秀美的女子款款走下台来。“刘公子,好眼力。”
“慕颜姑娘还记得在下?”
点了点头,女子含蓄笑道:“前来羡鸳阁的客人中,棋艺能与慕颜平分秋色的,近两年来唯有刘公子一人而已,故而印象颇深。正如公子所言,慕颜不善音律,今日献丑还请担待。公子,慕颜敬您。”
故人重逢,两人一番寒暄后,慕颜这才与众人打了个招呼转身退场了。
一连五人竟然全部被猜了出来,这些客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猜出也好,场中气氛已备完全调动起来,吴管事一番筹备后,布幔被重新拉上。不多时,一道修长的俏丽人影再次从侧门走出,款步行至琴桌前坐下。
她右臂抬起,一声轻柔的琴音霎时蹦了出来。
琴弦颤,曲音出,可就这短短的一个音符,却让无精打采的姬锋忽然全身一震,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帷幔后的那抹身影,目光中闪现出一道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第431章 百花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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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幔后的女子所弹曲子名叫“醉宵”,无论是曲音还是曲意都透着一股子霏靡之意,似乎是首应景之曲,但绵绵之音中却夹杂着金戈铁马般的激情。从第一个调子开始,琴音只在刹那间便转入了主题,期间并无丝毫停顿生涩之感,可见琴道造诣极高。
随着主曲结束,副曲开始,姬锋按在桌面的手臂竟忍不住微微颤动起来。再力量的传动之下,桌角不断发出一阵阵细微的磕碰声。
姜云一直在站在身后,立时就发现了不对,他绕到姬锋身旁,小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是炎儿。。。”
“你说。。。台上那个弹琴的是炎舞?”姜云本能地扭头望向布幔,眨了眨眼道:“你听出来了?”
“听不出来。”姬锋摇摇头道:“我虽爱听曲,但对音律并无研究。不知为何,我有强烈的预感,她就是炎儿。”
是炎舞么?姜云一时也有些不敢确定。当日的情况来看,炎舞生还的几率很小,小到几乎看不到。而先前与方雅清一番谈话,她至今不知炎舞的事。。。慢着!姜云忽然瞪大眼望向二楼的某个雅间,隐约可见方雅清正安坐在桌前,手中攥着小杯,淡淡地看向观花台。
不对不对!方才不曾留意,如今仔细回想一下,这方雅清未免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她以为炎舞回家探亲了?怎么可能!这娘们可是观星师,对于命格即便有些无法细看,但至少也该知道身边人近日是否会有劫难,她心不可能这么大,对炎舞的事毫不上心。可她偏偏撒谎了,原因?
顺着姬锋的目光看向台上,姜云这会也开始有点怀疑抚琴女子的身份了。
他琢磨的时候,台下的来客再次窃窃私语,互相探讨起来。
“这曲子虽有些冷门,平日里极少有人弹唱,可这曲音。。。小弟总觉得透着几分熟悉。”旁桌的白衣青年犹豫道:“莫不是京城潇湘馆的当家花魁,炎舞姑娘?”
“像是。”赵姓青年微皱着眉头,细细听了片刻,忽又摇摇头道:“又像不是。”
“哦?此话何解?”
“曲音方面和炎舞姑娘虽如出一辙,但。。。在旋律的风格上,似乎有存在一些细微差距。”赵姓青年淡淡说道:“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些淡然。”
“赵兄是否多虑了?”白衣青年疑道:“那炎舞姑娘在京师一带的名气,可谓如雷贯耳,拍曲价格虽高,但听过的人必然也不少。会否是先前几位花魁都让人猜了出来,炎舞她故弄玄虚,有意在弹奏手法上做出了一些细微改变?”
“不会。”赵姓青年摇摇头,淡笑道:“贤弟对音律之道钻研不深,有此想法也本属正常。但为兄可以告诉你,抚琴犹如写字。写字写多了,便会形成一定的风格,也就是所谓的笔迹,抚琴亦然。的确有些人可以故意改变字迹,但绝不可能改成另一个路子,不露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