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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向林:“我看你也是疯了,一派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你们这个朝代的人我就是一个都不认识。哦,不过,我认识一个姓包的,是什么龙图阁学士。”
“哼,包大人你怎么会认识,你西门邦不过是个斗鸡走狗的土财主。你少在这里糊弄本官。”
牛小戈见他半信半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胡乱说的包青天难道还真是这个朝代的?如果真是,那还真说不定有救了。他赶紧搜刮自己仅有的一点历史知识。虽然正史里没有,但好歹影视剧的教育底子还是有点,总还是能说出一些。
“包青天,外号包黑子,本名包拯,是在开封府坐班。以前审过秦香莲和驸马陈世美的案子。他有两口铡刀,一把虎头铡,专铡昏官;一把狗头铡,专铡普通罪犯。他面如黑炭,人称包黑子,这里……”牛小戈指着额头,“有一个小月亮。我跟他当然很熟,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牛小戈一时也说不出来,要让人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还得说点有用的才行。
“因为……因为他这个小月亮是我小时候,给他画上去的。”
说完,两班的衙役也笑得前仰后合的,苟县官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不相信是吧?我还知道御猫展昭和五鼠闹东京的事。”
公堂上除了牛小戈,所有人笑得是气都岔啦。
妈的,看来是被影视剧坑了,一句话都不中用。
牛小戈等他们笑够了后,“我承认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也不是西门邦。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可以告诉你们几个事实。”
不知怎么,公堂突然一下变得轻松了。似乎所有人都愿意看一个土财主,突然有些文雅的疯癫。
“第一个事,以后的年代,人与人讲话,不需要面对面的,只要隔空拿个叫手机的东西,就能讲话。第二,人出行再也不用骑颠得七荤八素的马或是轿子,只要一个叫汽车的东西开过来,就能舒舒服服的走。登上一个叫飞机的,上去就能在天上飞……”
牛小戈见听的人都有些迷茫,这是好事啊。不过还是得讲点有说服力的,“还有,大宋朝会被元朝灭了,元朝会被明朝灭了……”
“大胆”书吏又有些听不下去了,“你说我大宋朝会灭亡,不是蛊惑人心吗?”
苟向林摆摆手,让牛小戈继续说。
“朝代更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再活五百年是没有的事。我再举些例子,你们一定相信我不会是这个年代的人,而且这些事会改变现在。比如,将来娶多个老婆的事以后就不会被允许,只能******,养小蜜;女人在元朝以后就得缠足;秦始皇的陵墓会挖出一支地下军队;世界将经历两次世界大战,死伤数千万人;写北宋最有名的小说一本叫水浒、一本叫金瓶梅;有一天网红会成为最吸金的人;最有钱的人可以买下一个国家……”
牛小戈就这样滔滔不绝的讲了一炷香的功夫,堂上有人听得开始打盹了。苟向林才不耐烦的让牛小戈打住,说道:“这听倒是好听,跟说书似的,也有点意思,不过本官也困了。你还是先回大牢去好了。”
“那我这案子怎么弄?”
“你都是死罪了,还判你死一千次?”书吏没好气的说。
“我前面如果是死罪,这后面可是见义勇为,应该减刑。”
“看来你还不糊涂,这你想得出来,我还想不出来呢。你就安心的隔几日上路吧。”苟向林说完叫退堂,背着手就走了。
牛小戈就这样在公堂卖力的表演一番,结果不用说,他被一班衙役当成疯癫一样看待。
在马车回大牢的路上,牛小戈有些沉默,他怀念以前开早会、挤公交、吃路边摊、在网上瞎聊的日子。觉得那些日子,突然有种美好的东西。
记得有一部电影叫《美丽人生》,主人公父子被抓进纳粹的集中营,父亲为了让儿子的童心不被伤害,于是千方百计的让儿子相信,他们只是在一个游戏当中……
牛小戈一想到父亲卖力表演的样子,儿子不时露出的笑容,心里竟然泛起了酸楚。
在这个煽情的时刻,一兜烂菜叶子劈头盖脸的扔到了他的脸上,紧接着,鸡蛋的蛋液在爆裂声后流淌在面颊……
“西门邦,你个不得好死的,应该千刀万剐了你……”
“欺男霸女的恶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十足的坏蛋……”
“老天爷开了眼,恶有恶报了……”
“我要吃你的人血馒头……”
愤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牛小戈漠然的看着街道两边,那一张张有些扭曲的脸,被莫名的兴奋和血气涨的通红或是苍白。他相信,这部分人中其实绝大部分就是来把羡慕嫉妒转化为恨的,因为,类似的事牛小戈以前也做过或冲动过。不管过去多少个朝代,有些人性的东西并不会改变。
邢头和几个捕快也连累着被扔了不少脏东西,他们一路走一路呵斥驱赶,但街道两边的人实在太多。马车只能艰难的穿行。
牛小戈麻木的看着人群,全然不理会那些扔过来的东西。突然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盛玉响正和几个穿着差不多的人站在一个茶楼的围栏外,低头看着穿行而来的马车指指点点。这几人脸上都挂着微微的笑意,似乎这只过街老鼠只是个消遣的玩意。
牛小戈有一丝悲哀,假如有一天真的这样上路,人群中就没有一双温暖的目光吗。
他想努力的找到这样一个人,而果然还是有些收获的。最早发现是一个有些忧郁的老叫花子,他冷漠的坐在一边,对周围这些雀跃的人有一丝厌恶的表情;还有一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孩,正在咧嘴大哭……
哦,终于看到了一双温柔而忧郁的眼神,这是个村姑一样打扮的少妇,姿容秀丽。她正站在人群中,挎了一篮的水果。当她目光与牛小戈目光相接时,眼神里还透出些心痛。此女子,是谁?牛小戈经过她时,只见她从水果栏里捡了一枚李子,轻轻的扔进了木笼内。
那李子滚到牛小戈的脚边,那一刻,牛小戈突然有一种幸福感。
(本章完)
第13章 什么宝物()
回到大牢的牛小戈,得到了花家兄弟和狱卒们英雄般的接待,至于那个甘泰则不见了踪影。
肯定是平时伍大奎作恶太多,得罪的同僚也不少。狱卒们不仅没有给牛小戈苦头吃,还给他开了枷锁,准备了一小盆的白米粥和咸菜、馒头。另外找了一件干净的囚衣。
牛小戈走进牢房时,看着恭恭敬敬站着的花家兄弟,地上的衣物和吃的,呆愣了一小会,然后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花家兄弟一脸谄笑,在一边也不敢过来,生怕那白米粥的香气引得口水直流。
牛小戈吃饱后,把剩的一个馒头扔给了两兄弟,然后叫两兄弟帮忙换了干净的衣服。
两兄弟也早用干草垫了一个好地方,算是牢房内最舒适的角落。牛小戈躺下后觉得从未有过的舒适,因为自己好久没真正躺下睡觉了。当身体很妥帖的跟地面挨在一起,感觉就像睡在了云端一样。他摸出那枚李子,嗅着李子特有的果香味,脑子里浮现着那温柔而忧郁的眼神,几乎不用读秒就睡过去了。
一直到酉牌时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进来吵醒了牛小戈。
牛小戈抬起头,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后,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牢门外足足站了叽叽喳喳的五个女人。穿着上看,每一个都是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细看那脸蛋、腰身,个个都是风情万种,跟那个什么“京城五美”的组合不相上下。
新牢头胡兴福开了牢门后,五个女子直扑牛小戈而来,还卷起一股袭人的香气。
胡兴福说道:“大官人,今日难得你家室要一起进来看你,破例一遭,只是不要耽搁太久了。”
牛小戈心想,这五个娇娘都是我的家室?天呐,我的!不算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亮了。一定是西门邦的五个小妾了。
他忙回了胡头一句:“多谢了!”
五个女子围拢牛小戈,都口口声声的娇嗔着“大官人!”忙着给他捏肩捶背。把带的吃食取出来摆好,准备碗箸。
牛小戈几时受过这种待遇,自己最多就是沐足时被人如此揉搓过。除了一张脸发烫以外,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眼睛也看不过来。连花家兄弟也被这阵势唬住了,只顾这个看了看那个。
真是应了句老话,河沙坝的鹅卵石——个个都乖。
显然在自己吃官司这段时间,五个小妾过得都还比较光鲜滋润,一个个脸色娇艳,毫无忧思沉郁之色。
被五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揉来揉去的,牛小戈实在有些把持不住,他忙不迭的出声制止道:“好了,各位,都正经一点,让我好好坐下。别再碰我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一个一个来。”
牛小戈抬头看看,也叫不出名字来。不过好在,五个小妾穿的都不是一样颜色的衣服,这也是女人群处的智慧。
五人都住了手,红衣娘子先开口,她未语就哭了起来:“大官人,自从你入狱后,大娘子也不准我们来看你。害的我们在庄园里,朝思暮想,思君不归。也不知你究竟在大牢里怎么样了?是不是没有人服侍,没有热汤热茶伺候,晚上冷不冷……”
绿衣娘子的显然觉得她啰嗦,“二姐,你说说重点。”
红衣娘子:“这就是重点啊。看见了大官人,我们心安了不少。虽说这里没想象中那么好,看你人倒还安稳。”
牛小戈点点头,话是中听,不过这几日过得倒不安稳。
紫衣娘子:“我们几姐妹,原想着你什么时候回去,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没想到府台还是断了死罪,不知大官人几时上路啊?”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个看来对自己还是有些真情意的。
红衣娘子忙说道:“四妹别问这些糟心的事,我们望大官人逢凶化吉呢。”
牛小戈:“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吉相。我没中过彩票,也没让女人中过标;没有人请我吃饭,没有人多给我一分钱;上车从来都没座位,下车都要多走一站路;看见钱包被别人捡,走到电梯门口就关门……我怎么可能有运气这回事。唯一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别人一穿就好的事,落我头上时就变成了死囚。”
白衣娘子:“大官人,你别这么沮丧。既来之则安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来这个是脑袋被门夹了的那一个,看着倒是单纯可人。
红衣娘子圆场道:“大官人,难得我们今日聚在一起,你先开怀饮两杯。”
于是黄衣娘子斟了酒递过来,凑近牛小戈耳朵小声说道:“大官人,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进来就是让你把家产分给她们的。”
牛小戈一怔,这人还没死就准备分我财产啦?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牛小戈其实没那么小气,毕竟自己也不是西门邦。何况家里顶梁柱要是倒了,哪个女人不为自己后路着想呢。意识到这个道理,是因为牛小戈就是一个单亲家庭出来的,他母亲的辛苦他还历历在目。
虽说面前的五个女人跟自己没关系,牛小戈也不觉得她们到大牢来争财产多可恶,只是觉得她们可怜。也许自己被铡后,这些人今后的生活也会变得不堪了。
闷头吃了几杯酒,牛小戈说道:“我就要走了,你们也一直没来看我。今天能来,我也很高兴。西门邦名下有什么财产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要是死了,你们以后的生活还是应该有个着落。除了叶嗣娘以外,你们也正好都在。我知道你们今日也是来分家产的。这家产本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们看家产怎么分一下?”
他说完,几个娘子都不开腔。红衣娘子抹抹眼泪说:“大官人,好歹都是一家人。听叶嗣娘说,前几****来看你,你已把家产都给了她和小顺子。这事是当真的吗?”
牛小戈懵了一下,他记得,自己见叶嗣娘时是写过一个什么遗命。“我是写过一个东西给叶嗣娘,不过……”
“那就是真的咯,哎呀妈呀,你怎么下了大牢就这么偏心呢……”
五个女人一听真有此事,一起劈头盖脸的粉拳就招呼了上去。牛小戈一边招架一边辩解:“听我说,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我开始还以为是个什么道具呢。”
没人听他说,连刚才悄悄递话给他的黄衣娘子,也加入战团。牛小戈也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五位,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打了一阵,还是红衣娘子精明些,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