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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毁约言而无信,周某人和各位东家念你年少无知,也不为己甚,不就是新开一家酒坊吗?那你就开,也省得说我们这些酒坊前辈没有容人之量!但是,你必须要当众承认过错,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这就是激将法了。薛念祖的为人不要说周长旭很清楚,县里酒坊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说出去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薛念祖岂能反悔?
周长旭话音一落,突然有人接口,声音清朗而悠远:“县里新开一家酒坊,酒香冲天,勾得贫道这腹中的酒虫蠢蠢欲动,是故不请自来,可否让贫道尝一尝这运昌隆新出的头窖酒?”
众人举目望去,青衣白马道人飘然而入。
周长旭脸色骤变。白马道人张临可是三晋大地都闻名遐迩的品酒大师,他的评鉴就是畅通无阻的金字招牌,在酿酒行业具有不可替代的威望和影响力。可这人已经隐居山中多年不再品酒,如今却突然而至,难道——
不要说周长旭吃惊,就是易振东和付念仁也慌了神。
白马道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彻底推翻他们三人前番的品酒评定,此人到来,意味着三家酒坊的联手打压和恶意构陷已经落了空。
薛念祖却是狂喜。他急匆匆上前来大礼拜了下去:“仙师到访,薛某和运昌隆蓬荜生辉。顺子,赶紧倒酒,让仙师品酒!”
……
白马道人小啜了一口,尔后哈哈大笑,旋即将一盏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大叫道:“好酒,倒酒,贫道要浮三大白!”
这声好酒让周长旭等人面色惨淡。
白马道人是从来不说假话的,在品酒上。既然白马道人都说好酒,只能说明薛念祖酿出来的头窖酒,比周长旭判定的品质还要高。
此外,白马道人交游广阔,在本省与各路权贵和黑白两道都颇有渊源,他的品酒在这个时代和这个行业就是最高、最权威的评判,他说是好酒,谁又敢反驳?谁又能反驳得了?
周长旭除非是想要自掘坟墓、自毁家业,变成酒坊公敌,否则断然不敢得罪白马道人。
白马道人连续干了三大盏酒,将手里的酒盏啪地一声摔碎在地,神态狂放:“真是好酒也!薛小东家,日后出了酒,再给贫道往山上送几坛子去!”
薛念祖喜笑颜开:“多谢仙师,既然仙师不嫌弃,从今往后,我每隔几日就让人给仙师往山中送酒!”
白马道人的评价就是无与伦比的广告推销。不要说几坛子酒,就是终生给白马道人供酒,运昌隆也不吃亏。今天的消息传开,各地客商肯定纷至沓来,毫无疑问。
白马道人大笑,“后生盛情,贫道就愧领了。告辞!”
“蜀南有醪兮,香溢四宇,促我幽思夕,落笔成赋。”白马道人借着酒意大声吟诵着,无视了众人的寒暄问好,转身径自离去。
薛念祖心中凛然,此时此刻,他这才真正意识到,白马道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深不可测,在对酒的评鉴功夫上,已经登峰造极入了化境,不要说山西境内,就是放眼全国都无人能及。
别人听不出白马道人的弦外之音,薛念祖却是心知肚明。这是司马相如为四川泸州老窖留下的名扬千古的歌赋,他这般说,无非是点破了运昌隆所出之酒与汾县本地酒坊所出的同而不同之处,有山西白酒的清冽干爽,又有蜀中窖酒的醇香悠长,两种特点的结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马道人没有明说,这层窗户纸若是被捅破,未来运昌隆受到本县酒坊业的排挤将更加猛烈。
运昌隆酒坊众人爆发起欢呼声,顺子几个人高兴地冲上前来,将薛念祖抬起又抛在了半空中。
周长旭带着吴作福和宝増永的伙计悻悻离去,付念仁和易振东等人也觉得无趣,各自离开。刚进了宝増永的门,周长旭就沉下脸飞起一脚踢翻了厅中摆放着的一个花瓶,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这牛鼻子老道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号称金盆洗手不再品酒了吗?坏了老子的大事,可恨啊可恨!”
多时的谋划化为泡影,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作福叹了口气:“东家,谁能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啊?不过,东家也不必多虑,他虽然开了业,可没有主顾也是白瞎。”
周长旭气不打一处来:“你怎知薛念祖没有找到主顾?过去杨家的广聚财所有外地主顾,可都是这小厮联络的,我敢说,他已经将广聚财的主顾都拉到了运昌隆去!”
“老吴,你马上去给我截住外地客商,凡是有意去运昌隆买酒的人,都给我拉到咱们宝増永来,多让点利给这些外地佬,不要心疼花钱!现在只要能打垮运昌隆,我是不惜一切代价!”
吴作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拱手:“是,东家,我这就去安排。”
望着吴作福离去的背影,周长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霍然起身去了小妾刘氏的偏院,刘三平正在跟妹妹刘氏小声嘀咕着什么,冷不防被突然进门的周长旭一脚踹翻在地。
刘三平吃痛:“东家,您这是……哎呦,疼死我了!”
周长旭压低声音怒斥道:“你这个夯货!你给老子找的什么道上的人?收了老子的两百大洋,竟然把薛念祖给放了回来,妈的欺人太甚!混账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赶紧给老子滚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刘三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出面联系的青帮的人,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薛念祖能全身而退。反正,周长旭这两百大洋是白花了,给周长旭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跟土匪算清账啊。
第十九章大师傅梁二狗()
这个年月的行情,一个酒坊大师傅一年的工钱是15—20块大洋,还要包吃包住——严格意义上说,酒坊东家们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这就是技术工种的稀缺性和不可替代性使然。
广聚财的大师傅老梁,叫梁二狗。其实也没什么讲头,不过是排行老二,而老梁的爹娘又大字不识一个,正好老梁他娘生老梁的时候家里的那只看门老黄狗也生了崽,索性就叫梁二狗了。
老梁少年时入了广聚财当伙计,此人头脑灵活嘴巴又甜,不久就讨得上一代广聚财大师傅朱永才的赏识,把一身制曲、踩糟、酿酒、调酒、勾兑的技术倾囊相授。后来小梁变成了老梁,也就一跃成了广聚财的大师傅,接了朱永才的班。
老梁在十里酒坊街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他在广聚财拿的工钱比普通酒坊大师傅要高出好几块大洋,这代表着他在业内的地位。不过,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广聚财多给的工钱固然稳固了老梁的身价,却也让他在广聚财关门停业后失业赋闲在家。
原因无他,如今的酒坊里都有现成的大师傅在,哪家酒坊也不愿意多花好几块大洋去雇一个杨家驱逐出门的大师傅。
再加上老梁这人着实傲慢,广聚财优渥的待遇养成了他跋扈的性格,宝増永的周长旭本来有意,见他一点也不知道进退,就冷了脸将他撵了出来。
夜幕低垂,初秋的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新开业的运昌隆酒坊张灯结彩,坊内欢声笑语不断。今儿个的开酒典仪大功告成,以宝増永为首的数家大酒坊的联合打压化为无形,包括薛念祖在内,酒坊所有人从午后欢庆畅饮到了此刻。
老梁裹着单薄的对襟马褂,在运昌隆酒坊门外来回踯躅。
薛念祖与顺子等人谋划筹建新酒坊的时候,曾经去梁家邀请过老梁入伙,但老梁当时觉得薛念祖根本就开不起酒坊来,就端着架子加以回绝。今日听说运昌隆开业大吉,在家里坐吃山空等待天上掉馅饼的老梁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但他怎么也放不下架子主动去求薛念祖,在门外徘徊良久,也没去叩门。
还是杨曼香见天色已晚,带着侍女小柔离开运昌隆,薛念祖和顺子去送,刚一打开门,就迎面撞上了老梁。
“梁师傅?!”薛念祖愕然,但还是微笑着挥挥手招呼了一声:“怎么在门外不进来?快请进,今日酒坊开业,你且进来喝杯喜酒!”
薛念祖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尤其是现在酒坊新开张,其实还缺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师傅,老梁能来是做好不过了。
至于老梁过去的傲慢和矜持,过去就是过去了,还计较什么?
老梁有意而来,自然是借坡下驴。他嘿嘿干笑两声,向薛念祖拱了拱手,道了一声“薛东家”。而往昔,他从来都是喊薛念祖“薛家小哥儿”的。
杨曼香见到老梁,突然就停下脚步,伏在薛念祖耳边小声道:“念祖哥,梁二狗这个人心胸狭隘,见利忘义,有我爹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他,现在我爹没了,你要用他——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薛念祖笑而不语,示意杨曼香赶紧回府。
他在广聚财呆了好几年,怎么能不知道老梁的品性?只是老梁确实有几分功夫,在酒坊大师傅中首屈一指,而现如今的运昌隆正缺人才,老梁如果能用还是可以用的。
“梁师傅,请进!”
老梁咳咳清了清嗓子,这个时候反倒端起了架子,倒背着双手跟在薛念祖的身后进了酒坊大院,顺子在后边亦步亦趋,暗暗皱了皱眉。
过去广聚财酒坊的人中,喜欢老梁的人不多。
薛念祖笑吟吟地带着老梁在酒坊的糟房、曲房、窖房等处转了一圈,这才对面站在院中笑道:“梁师傅,你我过去都是广聚财的人,现如今我和顺子几个兄弟新开酒坊,正缺大师傅。不知梁师傅可否有意来我运昌隆做事?”
如果薛念祖不主动开口邀请,老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提出要求,如此正中下怀:“薛……薛东家,你我过去在广聚财做事,相互之间知根知底,既然你新开酒坊要请我来,也无不可。只是这工钱……不知薛东家的给多少啊?”
薛念祖微微一笑,“梁师傅,你过去在广聚财一年二十二块大洋,包吃包住,来我这里,还是按照过去的工钱如何?”
咳咳!
老梁干咳两声,抄着手:“薛东家的,按理说我不该说什么,过去的价现在的工,大家又都是老相识,差不多就够了。但是我老梁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崽子要养,这工钱上,能不能再加两块大洋?”
顺子脸色一变。
这是典型的得寸进尺了。
本县一百多家酒坊,现在最高的就是宝増永的大师傅,也不过一年二十块大洋。薛念祖给老梁二十二块大洋已经算是天价了,可这梁二狗竟敢还狮子大张口,一张嘴就要二十四块大洋,简直是昏了头了。
看上去二十几块大洋似乎不算多,但以购买力来说,这绝对不菲了。与其他行业无法类比衡量,但一个酒坊伙计辛苦一年不过五六块大洋,勉强让一家人吃上饭,与之相比,大师傅的工钱岂不是高薪?
顺子冷笑道:“梁师傅,现在全县一百多家酒坊所有大师傅都没有这个价,你要这个价,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梁面向顺子,傲然道:“我老梁就值这个价钱!我的本事,薛东家的不是不知,当初杨老东家给我开二十二块大洋,也比其他酒坊高不少。”
薛念祖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满,但此刻用人之际,在面上他还是和风细雨:“梁师傅,也罢,就给你二十四块大洋!不过,按照规矩,要到年底才能支工钱,这一点希望你能体谅。”
老梁暗喜,却还是矜持着又道:“那就多谢薛东家了。不过,按照老规矩,我来酒坊,包吃包住,一日三餐,至少要一顿白面二两肉,月底还要两坛子酒。”
顺子勃然大怒:“梁二狗,你还要脸不要了?包吃包住就够了,还要天天吃白面,喝酒吃肉?”
薛念祖心下也有些愤怒,但念在老梁作为酒坊大师傅的勾兑技术,还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去,他定了定神,勉强一笑:“好,梁师傅,我答应你!你放心,哪怕是酒坊的兄弟们不吃不喝,也要管你吃白面喝酒吃肉!”
老梁目的得逞,哈哈大笑,拱了拱手:“如此多谢东家,我这就回家说一声,明儿个就来酒坊上工。你们就瞧好吧,有我老梁在,这十里酒坊街上,哪一家会是我们运昌隆的对手?”
薛念祖淡然笑着摆摆手:“梁师傅,先别急。你所有的要求我都答应下了,但我还有几句话说。”
老梁一怔:“东家请讲。”
薛念祖往前一步,“梁师傅,我这运昌隆不比其他酒坊,我讲究的是一个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要酒坊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