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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酒当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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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讲明一点,凡宝増永的主顾若是改在运昌隆酒坊拿酒,我们每一千斤酒送酒商个人一百斤!他们在本县拿酒期间的住店钱,运昌隆全部包了!此承诺一年之内有效,决不食言!”

    “此外,订金要按规矩收,不允许少收一块大洋,也不许多收一块!”

    ……

    运昌隆的告示贴出来,可谓是石破天惊,震动整个汾县十里酒坊街。停留在本县的东北、华北和山东等地的外地客商纷至沓来,围拢在运昌隆酒坊的门口,当然是看热闹的多、真正下单的少。

    每一千斤酒送酒五十斤,这对大酒商来说诱惑不大。而且具有时效,这本质上对其他普通酒坊的冲击不大。但运昌隆正面向宝増永宣战,专门针对宝増永的策略——每一千斤酒送一百斤,还包食宿,这对酒商就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了。

    很多客商都在观望,谁都想不到,第一个闯进门来竟然是孙大拿。可当孙大拿被顺子“请”出酒坊来悻悻而去,酒商们这才明白,原来运昌隆此番送酒还是冲宝増永去的,无非是反击战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外地酒商不远千里来汾县,图的就是一个利字。有好处摆在眼前,早晚有鱼儿上钩。

    运昌隆贴出告示的翌日上午,宝増永大主顾太原顺盛贸易行的老板霍远东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霍远东昨日晚间来到汾县,刚要去宝増永下单,突然听闻了这档子事,自然极感兴趣。霍远东是太原有名的带有官方背景的大商人,来头不小,他亲自品尝了运昌隆的酒,当即下了决断,今后就放弃宝増永,专用运昌隆的酒,下了三千斤的订单,交了定金。

    一千斤酒送一百斤,这相当于降价百分之十。其间的利润可想而知。

    跟运昌隆签了合约,霍远东神清气爽地走出运昌隆酒坊。薛念祖亲自将霍远东送出门来,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拱手道别。

    霍远东爽朗的笑声在酒坊上空久久回荡着。

    不远处宝増永门口,周长旭和吴作福脸色阴沉站在那里,望着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的运昌隆,气得脸色铁青。

    “东家,这小厮这是跟我们宝増永当面锣对面鼓宣战了,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挖我们的大主顾?”吴作福咬着牙。

    周长旭哼了一声:“想要跟我周某人斗,他还嫩着呐!老吴,我们也贴告示,咱们宝増永也送,一千斤同样送一百斤,就算是薄利多销,我宁可不赚钱,也要把运昌隆挤垮!”

    说完,周长旭拂袖而去。

    果然,不多时,宝増永也贴出了告示,同样送酒。消息传出,毕竟宝増永是百年老店,名头和招牌摆在这里,大多数人又被吸引到了宝増永来。

    但每签一个合约,吴作福就肉疼得要死。这么搞下去,宝増永的产量和销量固然暴增,可利润却在直线下滑,时间长了,肯定撑不住呀。

    顺子急吼吼跑进来,擦了一把汗:“念祖哥,周长旭那个老东西太无耻了,竟然也学我们送酒,现在他把大多数的外地酒商都吸引过去了,而我们目前只不过签了三个订单,七千斤酒。”

    薛念祖微微一笑:“顺子,有这三家订单足够了,至少我们可以继续经营下去。至于宝増永,你且不用管,让他送就是,反正宝増永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也不怕亏空!”

    薛念祖继续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他低头的瞬间,眼眸中的意味深长一闪而逝。

    老狐狸也有心急气躁的时候,周长旭恼羞成怒,有样学样,本为了反击运昌隆,却不料正上了薛念祖的圈套。要知道,薛念祖送酒倾销主要针对的是宝増永一家,只挖了宝増永一家的墙角,对其他酒坊没有构成实质性的冲击。但宝増永这么一来,却是在挖全县大小酒坊的墙角,毁人家的销路,这样下去,没几天,宝増永就会变成全县酒坊的公敌。

    等着瞧好吧。薛念祖心底冷笑。

    泉友真的东家付念仁,易通达的东家易振东此刻已经来到宝増永酒坊的门外,看着进进出出热热闹闹的门面,互相交换了一个气恼的眼神。

    周长旭提出要联手打压运昌隆,付念仁和易振东这两家没有意见。毕竟竞争少一些对大家都有利,身怀酿酒古方和祖传窖泥的薛念祖让人忌惮。可两人万万没想到,宝増永跟运昌隆正面冲突起来,战火却弥漫向了其他各家。

    “宝増永这种搞法,损人损己,会毁了大家的基业,振东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付念仁拱了拱手,“我们去跟周东家理论一二!”

    易振东沉着脸:“没错。这种伤人伤己的手段岂能轻用?薛念祖一介小子,血气方刚不计后果倒也罢了,可周长旭人老成精,也昏了头,简直岂有此理!”

第二十三章欲罢不能() 
实际上不用易振东和付念仁找上门来,周长旭也焦头烂额悔不当初了。他一赌气东施效颦,结果没想到引来了众多客商,一千斤酒送一百斤,这等于是变相降价,本县酒坊价格都差不多,宝増永一下子降了一成,酒商们岂不就像是闻风而来的苍蝇一样。

    仅仅就一两天的功夫,宝増永接到的订单就高达上万斤了。这远远超出了宝増永的产量极限,而来签约的酒商还是络绎不绝,这般下去,宝増永至少一年之内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了。

    但作为本县有头有脸的大酒坊东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言而无信更是毁了宝増永数十年的良好信誉,得不偿失。所以周长旭现在也就是硬着头皮接订单,头皮都在发炸。

    这个时候,周长旭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讳,引发了行业众怒。但他欲罢不能了。

    “东家,我们已经签了一万多斤的订单,实在是不能再签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宝増永一年之内就要把忙活不赚钱了呀。”吴作福苦着脸。

    周长旭面沉似水:“我周某人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

    吴作福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在暗暗嘀咕:一言九鼎值几个钱,宝増永要是垮了,看你还打肿脸充胖子不?

    “东家,我的意思是——咱也不是出尔反尔,就是跟诸位客商讲清楚,宝増永只有四口窖,这么一哄而上,我们也出不来这么多酒,还请他们过段时日再来吧。”吴作福耐着性子劝周长旭适可而止。

    这就是缓兵之计了。

    周长旭分明还有些犹豫。

    他自觉是执本县酒坊业牛耳的头面人物,若是不讲信誉,传扬出去,会动摇宝増永的根基。

    伙计进来通报:“东家,掌柜的,泉友真的付东家和易通达的易东家到了,要见东家和掌柜的。”

    周长旭脸色一变,他知道付念仁和易振东的来意,无非是兴师问罪罢了。

    “让他们进来。”但也不能不见,周长旭黑着脸摆摆手,起身来相迎。

    “两位东家,许久不见,请进请进!老吴,吩咐人泡茶!”见到易振东和付念仁,周长旭一扫方才的阴霾,脸上挂着世俗的笑容,笑容浓烈。

    付念仁性子急,也懒得跟周长旭虚与委蛇,直截了当道:“周东家,咱们明人眼里不说暗话,你们宝増永这么个搞法,可是有点不地道!”

    易振东的话更不客气:“周东家,茶就免了,不必。我和付东家这趟过来,就是想问问周东家,咱们本县一百多家酒坊无论大小,都是一脉所承、同气连枝,你们宝増永大张旗鼓地挖我们的墙角,抢我们的主顾,这是不想给我们留活路了是不是?”

    周长旭打着哈哈,搓了搓手:“这话是怎么说的?误会,完全就是误会!两位东家,我这也不就是被运昌隆那姓薛的小子给逼的嘛,一时间头脑发热,就忘了这一茬。还请两位放心,凡是你们各家酒坊的主顾,我宝増永绝对不挖墙脚,不挖!”

    付念仁冷笑:“周东家,漂亮话谁都会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这么个搞法,这是在逼我们出狠招!废话少说,宝増永赶紧收回告示,把主顾还给我们各家,咱一切都好说,否则,这个理儿,咱们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易振东阴沉着脸:“周东家,不是我易某人多管闲事,你这么做就是饮鸩止渴,损人不利己的事!”

    泉友真和易通达这两家也是大酒坊,单哪一家,宝増永并不畏惧。但若是两家联起手来,再加上其他小酒坊的抵制,宝増永今后在县里就里外不是人。

    周长旭满头大汗,拱着手赔情道:“两位东家,请容我慢慢跟酒商们解释一二可成?”

    “不可,你们送酒的损招必须马上叫停!现在我们很多的主顾被你们挖了来,剩下的也在嚷嚷着要降价,否则就要毁约,你让我们怎么办?周东家,你今儿个务必要给我们一个答复!”易振东冷冷一笑,霍然坐下。

    周长旭汗流浃背,难堪之极。

    不叫停,本县的同行酒坊不答应。可骤然叫停,门外的那些闻讯赶来的酒商也定然不答应。

    吴作福在一旁拱手陪笑道:“东家,我倒是觉得,两位东家所言甚是。咱们已经履约签了一万多斤的订单,这足矣说明我们宝増永的信誉和诚意。此番叫停,非是言而无信,而实在是产量有限,我们就算是签了订单,一时半会也酿不出这么多酒来,我想,酒商们应该会体谅的。”

    周长旭深吸了一口气,迟疑良久,终归还是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挥挥手:“也罢,老吴,跟外边讲,宝増永不再签单,此事暂停。”

    付念仁和易振东这才如释重负,脸色稍霁。但想起原本不少属于自家的主顾被宝増永签了来,宝増永没赚钱还让自家损失了钱,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冷着脸并肩拂袖而去。

    周长旭面色铁青,嘴角都在颤抖。

    ……

    一晃就是数九隆冬。刚进入腊月,汾县就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从夜里一直下到翌日晌午,积雪覆道,十里酒坊街上大多数酒坊都打烊关门不营业。

    小半年的运营,运昌隆的名号也打了出去,有后来居上之势。

    经过前番挖墙脚的风波,宝増永和其他酒坊也就此消停下去,仿佛是默许了运昌隆酒坊的存在。不过,薛念祖心里明镜儿一般,周长旭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他坑运昌隆不成反被薛念祖成功设套吃了一次哑巴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目下的平静,或者就是硝烟弥漫前的诡寂吧。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宝増永怎么出招运昌隆就怎么接招,薛念祖并不害怕。他关注的是如何尽快让运昌隆从众多酒坊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做大做强,把运昌隆的酒卖到全国乃至全世界去。

    当然他还有更深的野心。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整合汾县酒坊行业,打造整体品牌,推动山西白酒的竞争力和影响力,真正与四川陈酿和黔贵名酒一较高下。

    距离年关没几天了,运昌隆所有酒工伙计都在加班加点地干。年前还有一个大订单,要交付山东青岛来的酒商傅显忠五千斤酒。

    雪后初晴,阳光绚烂。整个运昌隆酒坊内依旧有条不紊忙碌着,曲房、糟房、窖池……各个环节和工序的酒工伙计各司其职,鼓足干劲要干完最后一单,然后红红火火过大年。

    按照本县酒坊业的惯例,只有在年关前,酒坊才开工钱的,平时只是管饭。一想起马上就可以拿到十几块白花花的大洋,给自家老小置办新衣买米买肉吃团圆饭,伙计们就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到了午后时分,年前最后一次出酒。三口子母窖发酵到了时日,各自联通了蒸锅。顺子、栓子带着酒工伙计们拜祭了天地和酒神,上了三炷香,这才起身来吼了一嗓子:“开……开酒!”

    栓子等三人点燃了火炉。火势熊熊,映红了众人欢天喜地的面孔。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去了封皮,从竹管中淅淅沥沥流淌出来的透明液体一则是比较浑浊,二则空气中并无往常的浓郁酒香传出来。

    顺子脸色一变,分开众人一个箭步窜过去,用舀子接了一舀,然后凑近嘴边砸吧砸吧嘴,目瞪口呆,肩头都轻颤起来。

    薛念祖陪着杨曼香笑吟吟地走进来,见状皱了皱眉道:“顺子,咋回事?”

    顺子扭头望着薛念祖,面色惨淡:“念祖哥……出酒失败,不是酒,是水!”

    轰!

    薛念祖大吃一惊,原本情绪振奋的伙计们也都愕然不知所以然。

    薛念祖从顺子手里夺过舀子,尝了一口,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失败了,竟然真的失败了。而且是让人绝望的失败,出来的这哪里是酒,完全就是发涩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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