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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
“皇兄,您承认寄悠是特别的女子吧?”
“是特别没错。”
“那您就不该期望臣弟有法子扭转她的思想,也许,在她为您所拥有后,已是她一生中最委屈的让步了,她失去了自由、理想、一切。我一直认为女人都该有机会去爱一次,然而她必须为爱失去自己,就非我所乐见的了。皇兄,您不能兼得所有,只能选择让她在身边,即使不快乐,但是爱您,那就成了,而不能要求她一如其他女子,带笑相迎,为金银上的赏赐而眉开眼笑,高呼皇恩浩汤,为了取悦您而存在。如果她成为哪样的女子,恕我直言,皇兄早早弃若敝屣,不屑一顾了。”
这道理谁都懂的,喜新厌旧不就是因这原由而来?
“朕未曾这般牵念过一名女子。”
“那是因为她特别。如今皇上却要她失去这项特别之处,以迎合自己,臣弟斗胆以为不妥。”龙天淖暗自打量皇兄气恼的面孔。那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呀,谁叫他要爱上那名特别的女子!当初早让他安排出宫不就没事了,那他的皇兄自是可以风流快活一辈子,不会有被女人气坏的一天……反过来说,却也是一种遗憾。
“母后允诺会让她出宫……”龙天运背着双手走到窗边,想起了楼上那名常对窗外凝望的女子。“她说她爱朕,因爱朕而开心,这能定罪为妒妇吗?不能的,朕反而在恼怒过后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皇兄,让她出宫吧!别给她封什么妃位,她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世俗所认定的名衔,而是您的对待而已。即使日后她育下的儿子是未来的天子,她也不见得要皇后的宝座;她要的,是隔绝在后宫以外的世界,当您临幸她时,让她感觉到独一无二,是妻子与丈夫之间的关系,即使短暂的片刻,她也满足了。”龙天淖劝说着;这些,皇兄不会不知道,只是他愿不愿去做而已。“以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意而言,皇兄不曾付出过任何牺牲,当然要一名君主去牺牲未免过分,所以,一切就这么下去吧。臣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如果皇兄希望臣弟去与寄悠谈,臣弟会努力达成皇兄旨意。”
“不必了。你先回府休息吧!”他挥手,迳自沉思,让龙天淖自行退下。
他为柳寄悠做过太多破例的事;然而,得了身、得了心,喜新厌旧的感觉却不肯莅临,让他这些月以来挂心莹怀,心中最最牵念的,始终是那名平庸却聪慧的女子。
认了、认了!在男与女的争斗中,他的无往不利,毕竟仍是输了这一役。
也许正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吧!
他还有什么话说呢?谁叫他——爱她。
“你看这边风光如何?”
策马至长安西郊,塞雪严冬中,梅花独傲霜雪逸清香。一大片的梅林,遥遥不见边际,而未经人工修饰的情境,更有一股狂野气息。
狐毛披风中露出一张面孔,正是冻得鼻端通红的柳寄悠。她愈来愈不明白她那喜怒无常的君王了,前些天还怒气冲天,活似十天半个月以上不会再上阁楼理她,偏偏今日却兴匆匆地搂她上马,直住皇城西郊而来。看风景?在大雪纷飞的十二月天?至少也要找个明媚的好天气吧?老天爷?
“这片梅林中,有一池水,清澈见底,朕年幼时常来此处嬉戏。”他驱马走了几步,指着结冰的湖面说着。
她看着他,又看向陈列在他们身后那批禁军。这样的大雪日,出门怀旧不太好吧?龙体要顾,禁军们亦可以趁机休息,免受风寒。
“怎么不说话?”他搂紧她,在她身边问着。
“我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她偎在他怀中。
“在这儿建一座别业,让你居住,有四时的美景、有满屋的诗画,给你任何取悦你的事物,也让朕随时可以看到你——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你毕竟不同于其他女子啊,天晓得你对朕下了什么蛊!”他叹息而笑,迎上她震惊的双眸。
“皇……上……”
“如你所愿呵,寄悠。”
热泪涌上眼眶,她紧紧搂住他。
“您怎么会愿意?为什么……我以为……”破碎语言难以成句,他这么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为她妥协呵,他是一个皇上呀!
“朕希望能让你快乐,同时又能爱朕,而不要再去认为会因为爱朕而痛苦。”他轻吻她。
“圣上……我好爱您,好爱您……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不曾有过交集,各自必定会过得比较好。然而,一切却不是那么回事……让您为难、让我痛苦,其实……”她哽咽着。
“错过了你这个奇特女子,会是朕的遗憾呀!也幸好世上就只有一个你,否则朕的颜面怕是没得剩了。”他笑着自嘲。
“谢谢皇上。”
“谢什么呢?也许你不是朕唯一心动的女人,往后依然会有其他女子来充裕朕的后宫,但你的存在,在朕心中,永远无人能取代;朕的后位,将为你而虚悬终生。”间接的,他承认了自己浓烈的爱意;以一个君主而言,他退让得相当彻底。
这样就够了吧……她不能有更多的要求,满盈的爱意在眼中闪动:
“皇上,谢谢您,但我无法承诺永远不会有惹怒您的一天。”
“朕亦不敢做如是想呵!”他豪迈大笑!她是这般独特,永远不是他改变得了的呀!
幸好,世上只生了一个柳寄悠呵!
尾声
昶昭十年,龙天运三十五岁寿辰。
“冬煦别业”内——
“这是什么?”龙天运指着面前凤纹白玉碗里的油面。
柳寄悠为他倒了杯桂花酿:
“寿面哩。醉雪姊姊在来信中教我的,说是寿星要一口吃完面条,不能咬断,才能长长寿寿寿平安。”
“当真?”他挑高一边眉,抚着下巴的胡须笑问。
“好玩啊!”她细心为他抚开衣服上的落叶,微笑道;“没想到今天这种大日子您会来这儿,只来得及做寿面,没别的东西,真难为您的胃口了。”
他也笑了出来,探手抚着她五个月大的肚皮,正巧感受到不可思议的胎动:
“不知是男是女?”
“女的吧,与我作伴正好。”也省得王公贵族多到满街皆是,但她可不敢说出口,只是沉静地笑。
“晏儿没事时终日往这边跑,你可曾感到寂寞了?”
提起七岁的东宫太子——也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他不禁露出为人父的骄傲。就连比他年长的兄长都臣服于他的统驭,可以想见,这孩子已有青出于蓝的架势了,日后接掌帝位时必会得到众兄弟们的助力,而不是他最不乐见的争权互残。有子如此,为人父者夫复何求?当然,有寄悠这个聪慧的母亲在教育,其功更不可没。
柳寄悠提醒着:
“您答应过,生女儿不封公主名号,让她平凡长大成人的。”
“是呀!否则你就不生了。”
这一生,他必然还有更多与她互不相让,直至一方折服、另一方妥协的事情发生,但他向来欣喜于挑战的到来,尤其是与他这名聪慧爱侣的斗智。
七年来,他的宫中又进驻了不少佳丽美妾,尤其今日寿辰,各国进贡的绝世美人不计其数,他留下了三名,其他分封给有功的大臣。这些年,除了寄悠给他的孩子之外,他亦添了两子三女。但奇特的,他永远不会厌倦她,依旧每个月来别业数次。不是怕冷落她,而是思念来得那般猛烈,让他延不了些许时日不见她,哪怕是政务繁忙得他日夜不得寝,也总会策马前来,贪看她温婉的容颜,来平定自己焦燥的心;喜悦与她机敏的对话,令他如沐春风,亦亲密、亦知已地谈论种种为人国君不足以对外人道的事,期待她再度孕育出孩子,幻想着卓绝的面貌。
无异的,他相当偏心。
正位为她而虚悬,不顾任何人反对地让龙晏甫一出生就封为东宫太子,没让大臣们先去评估三、五年再作定夺,肯定他是否具有为人君王的特质。然而,他早已笃定寄悠会给他儿子,也必定是未来天子。
那是深情吧?教他为她痴狂,因她存在而自在。平凡的相貌令天下人不解他何以单为她沉醉不愿醒,但美丽丰盈的心,永远珍贵而不会老去。痴迷于这般美好女子,只会愈陷愈深,难有终止的一天,曾经他以为会,但,难呵!下了这般深的情意,早已放不开了。
“怎么办?倘若朕崩殂了,一定会下旨要你陪葬。”他玩笑着,也含蓄地示爱。
“您何须下诏?您阁眼的那一刻。也正是我去会合您之时,但前提是您只钦点我一人。”
“太多了朕还消受不起哩!”他大笑。
柳寄悠依着他手劲靠入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当他踏入别业中,就只是专属她一人的丈夫,这种感觉令她安心且踏实,也只能做这样的要求了。
受宠又失宠的女人来来去去数不清,而她一直有着一方天地,在他心中拥有专属的位置,那就够了;他是真正地喜爱她。
无论如何糟的情况,都要让自己找到快乐的方法,是她一生奉行的宗旨,因此她没有太多的渴求,只要他是爱她的便好。
“前些日子,高贤妃要求朕赐给她一座别业,坚持也要坐落于梅林之中。”他平淡地陈述着。
爆中无人不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正住在他钦赐的别业中,独享他种种破例的恩宠;既是破例,当然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而这半年来,高贤妃极度得宠,加上有三个月的身孕,便母凭子贵地以高傲姿态称霸全后宫,得寸进尺地要求起她要不起的恩赐。
“皇上没答应?”她淡淡地回应。
“当然。柳寄悠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以你为目标,要求朕恩宠到这种地步。”
“真无情呵!依然把女人当宠物把玩。”她叹息而笑。
“真情来一次已太足够,太多情只会招致亡国。所以朕常庆幸,当年只对你讥笑过丑怪,否则依天道运行,朕当真是报应不爽了。”
“现世报?”她扬眉,娇脆笑声逸出樱唇。
“当然正是活生生的现世报,否则朕哪会沦落至此?”她低首细吻她粉颊,好不温存蜜意。
远处许多位孩儿开心地嬉闹而来,他们看了过去,一同招呼着玩得满头大汗的孩子们过来喝梅子茶。在这冬煦别院,不仅是柳寄悠的专有天地,更是每位皇子、皇女们可以恣意游玩而不必受宫规限制的乐土。她目前只有一个儿子,但其他妃妾所出的子女们亦乐于亲近这位娘娘。这是柳寄悠专属的特色,让人舒服且愉悦自在,不仅是抓住了众皇子们的心,也让她抓住了一名风流君主的真心,永结一生一世的深情。
老天爷对凡人的眷宠没有单独的偏爱,平凡的女子亦能取得真心与幸福。
请怀抱真诚自在的心等待。
爱情,正在不远的地方招手,向你走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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