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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郭……”
待看清郭诵面目,郭默整个人都僵在当场,脸流露出浓浓惊诧之色。
“江东乃我桑梓故土,誓不与逆贼共戴一天如今君主陷于贼寇之手,归于驾前以为鹰卫乃是臣子本分,郭侯肝肠妄动以心度我,似是非礼”
沈哲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郭诵等人前,将郭默、赵胤等人统统缴械。这数人还要有所反抗,但如今船最多的便是庾家嫡系亲信,次之便是早先从石头城一路追随庾翼登船的沈家部曲。此时庾翼头脑尚未完全的恢复清醒,而其心内自然也对沈哲子更加信重,因而示意自家部曲不要妄动。
不过眼下应是和衷共济,庾翼也不能坐视沈哲子过分凌辱郭默等战将,开口劝道:“眼下人心皆是惶惶,言语难免冲撞,郭侯失言,维周你别放在心。”
沈哲子示意众人将郭默他们监禁在船一角,然后才拉着庾翼行到无人处,目示庾亮尸体腰畔,低语道:“非我不愿遵守遗命,如今事发猝然,江州已经未必是善处……”
庾翼顺着沈哲子视线望去,眼神先是一黯,涌出浓浓悲伤,继而才醒悟到沈哲子言所指。掌管诏令,早先大兄那般危急情况下都要返回官署取走印玺,怕的是印玺落入叛军手,凭之祸乱政纲朝令。
如今大兄猝亡,他若携此印玺投向强藩,本身又无大兄的资历威望,极有可能被强藩把持在手,届时危害未必逊于乱军
“江州非善处……可、可是我要去何方?”
庾翼虽然不乏智谋,但平生未遇此等变故,心又是惊愕又是悲痛,尚能克制情绪没有嚎啕大哭已经很难得,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晋陵二舅背靠京口,北有徐州为援,南有三吴呼应,历阳绝不敢犯小舅执此归于晋陵,届时草创行台讨逆,荆州国之干城,江州良友,必将群起讨逆,区区历阳逆臣,岂足为患”
沈哲子一直有一个理念,那是险求稳。他被挟持至此,看似性命操于人手,实则一直都有足够保障。早先在台城,他若要离开,没人能禁住。待到登船后,又有郭诵等人居近守卫,性命可保无虞。
如今已亡,他们若再投向强藩,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凭仗。虽然他已经与温峤取得足够的共识,但如此危机的关头,他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实在没有必要再往江州去。夺回印玺,届时公主于苑趁乱将皇太后接应而出,那时候有足够的资本在京口创建行台
听到沈哲子的分析,庾翼也是有所恍惚,眼下对他来说,忠心耿耿在家听用数年的忠仆居然都能奋起弑主。温峤即便是大兄良友,又怎么得二兄可靠况且如今这弥天大祸,他家脱不了干系,唯有将话柄握在自家手,来日才能有自保余地
“非维周言,我将奔死地”
庾翼握着沈哲子手腕稍作感慨,然后便疾令船工靠岸,而后排遣一部分亲信下船去往四方巡察有无敌踪。他自己则行至庾亮尸身面前徐徐拜下,而后泪水汩汩涌出,一边哭泣着一边解下庾亮腰畔放置印玺的锦盒。
沈哲子看到这一幕,难免有愧,视线转望向浓浓夜色。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建康城几十里外,但由这里仍能看到地平线涌动的火光,只能在心默默祈祷都之事千万不要出意外。虽然围绕內苑他足足布置了将近两千人,即便是遇到叛军成建制的部队,也能保证公主安全。但他自己不能亲临指挥,终究有些不能安心。
郭默等人被拘禁在角落里,神态间难免有羞愤,他们本身也都是执掌一军、久经阵仗的大将,然而却没想到眼下竟落于一少年之手受此羞辱视线在郭诵脸游弋片刻,郭默冷笑道:“子述,别来无恙啊。不意昔日之虎将,竟成高门豚犬,不知你心可安否?”
郭诵听到这话,当即便冷笑一声:“忠骨义胆,有何不安?”
郭默还待要相讥,肋下却被身边赵胤碰了一碰,旋即便看到庾翼将印玺拿过,呼吸禁不住变得沉重起来。然而横在其肩膀的环首刀骤然一压,他整个人都趴在了甲板。
等到亲信部曲们回报左近没有危险,庾翼才与沈哲子等人一同下船,他刚待吩咐让人将大兄尸身携带,沈哲子却阻止道:“此一路未必通畅,我等自保犹不足,若连累遗骨受辱遭戮,心何安”
“可是,大兄他……”
庾翼却难接受抛弃大兄尸骨,闻言后神色便有些难看。
沈哲子则前一步,指着仍被拘押在船的郭诵等人喝道:“慷慨而赴国难,忠骨壮烈。望诸君能心念昔日之恩,将尸骨送归寻阳择善处安葬。异日乱事平定,必将有重谢。若此托付有失,天涯海角,必取尔等首级”
郭默、赵胤等人听到这话,神色更加羞愤。而郭诵则冷笑一声,一口啐在郭默面:“昔日弃众南逃,今日若再背主北亡,天下可有你立足之处”
待到一众部曲统统下船,沈哲子才高声命令船夫开船。
之所以留下庾亮尸体,是为了给这几人施加一层牵绊让他们一定要去寻阳,除非他们认定朝廷无法平叛,否则绝不敢将尸首送归苏峻处从逆。而确保这几人去寻阳,是要让江州和荆州明白,如今不但已经死了,印玺也不知归处,抽掉他们坐望时局的余地。除非他们甘心安坐镇所,等待苏峻在台对他们进行赏罚臧否
尽管笃定这几人不敢擅自归都,沈哲子还是率众尾随一段时间,一直等到寻阳水营依稀在望,天色也已经渐明,才避开大江,沿着小道往曲阿方向奔去。
突然遭逢如此变故,庾翼一路沉默疾行。而沈哲子亦是心事重重,在三叔沈宏将老爹的信送来之前,他也没想到老爹心机深到这一步,针对于庾亮的布置,居然早在他当年第一次离都归乡时已经布下。
犹记得当时老爹因庾亮强迫自己面圣之举而忿忿骂道狗贼当诛,不拘早晚,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而代价,便是以死报之
老实说,当老爹信言到此事,沈哲子也是惊了,没想到庾家竟然已经有了自家布下数年之久的一个棋子。但是对于是否要杀庾亮,沈哲子还是心存疑虑,诚然其罪当诛,但一方面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审判他?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考虑庾亮死后时局会划向何方。
老爹埋线数年于此时挑破,不问可知其心割据自守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但沈哲子心知,即便如今自家已成气候,但割据自守的想法仍是有些不切实际,只会加重南北的对冲。尽管京口侨人已经多受商盟之惠,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拥戴一个南人朝廷。而若将北人隔离在自家能够影响的格局之外,北伐必成空想
所以沈哲子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留在都,并且要在这件事情当攫取到最大的利益,为此他不惜将公主送入苑险地,以近将皇太后营救出来。庾亮一死,如果他家不能掌握一个足够分量的底牌,终究还是随波逐流。而算掌握到皇帝,也只是一个烫手的鸡肋。
但再周详的计划,难免会有疏漏。他心知死士必然会在庾亮逃亡途动手,但却也不知这死士安排下数年之久,仍然还未成为庾家真正亲信,需要借助自己才能接近庾亮。老实说,如果不是早先安排郭诵等人跟随庾翼守卫石头城,继而一路追随,今次登船,实在祸福难料。
不过好在,如今一切已经纳入正途,只要到达曲阿,在那里汇合将皇太后营救出来的兴男公主,加庾翼手的印玺,便有了充足的大义,足可以在京口创建行台讨逆届时无论再做什么,都会从容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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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犹未尽,梳理一下杀庾亮的一个脉络()
首先,主角第一次入都,庾亮误会皇帝的意思,以为皇帝要对沈哲子不利然后强迫沈哲子入都面圣,这里已经可以定下这个人物的命运基调。%
第二次,主角到了京口,沈充迎接,原话是“南顿王、庾亮,狗贼当诛。”“不拘早晚,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因为是主角视角叙事,一直没有交代沈充相应的布置。
还有一次是侧面,西阳王对南顿王说的话“沈士居才是心狠手辣之辈,你若真闹到迫得他出手,此隙绝非言辞能够化解”。当然这一个侧面较生硬啊,但是里始终没有多描写沈充心狠手辣的一面,只有关于反迹的描写,大家不好?
较近的一次,还是贴原“房间,沈哲子脸色沉凝,手持一柄玉如意,拨弄着火盆摇曳的火苗。
信是老爹着他三叔沈宏送来,叮嘱他要密室独览,勿示于人。至于信里的内容,经过最初的惊诧后,沈哲子心情也渐归平淡,继而开始思忖自己的诸多布置要如何做出调整。
虽然明知历阳兵祸未远,但围绕这一事件,沈哲子所做的布置主要还是打个擦边球,并不打算过早的涉入到时局央。”
主角开始是不打算留在建康的,看完他老爹的信决定改变主意。当时没人问信里到底什么内容要改变主意,我以为已经get到这个点,但是随后有人问为什么要留在建康啊?
至于最近这几章则有点多。
沈哲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登时明白了将自己安排在宣阳门的深意。除了居近监管以外,关键时刻也好带自己跑路。而这更深层的意思,大概还是自己固守都的行为引起了的怀疑,大概以为自家与历阳有什么勾连
只是眼下沈哲子对已经没有多少忌惮,如今京畿真正能掌握的力量,未必会强于自己。所以他缓缓起身将剑提在手,刚待要开口,先前说话那宿卫将领又开口道:“卑下梁勇,奉命守卫沈郎安危。”
听到这话,沈哲子眸子闪了闪,不乏疑窦的望向对方,而对方亦微不可查的颔首以作回应。他略一沉吟后,才唤过刘长来,低声耳语片刻,然后才行出了职所,在这一众宿卫包围行进了台城。
这一段,他是打算硬抗宿卫不受监锢的,因为他有足够力量,但是听到那人说出名字,才改变了主意,同意被关押。换言之,他压根没想过要跟庾亮跑路,见证庾亮被杀,只是想知道这死士为什么要主动接触自己,重点还是放在接应公主。
又在庭站立片刻,沈哲子才行入官署内一处小阁,那宿卫梁勇吩咐人守好门窗出口,亲自将沈哲子送入阁,无人关注时才低语道:“难近,委屈郎君了。”
这一个地方,说出了死士的困境,难近,所以要借助主角。像庾亮这样的高官,安排几年的死士不能近身,我还沾沾自喜于严谨。毕竟沈哲子身边都是可靠的人,庾亮哪能那么简单被刺杀。
沈哲子握住佩剑的指节隐有发白,那宿卫梁勇则冲来重重攥住了他的手腕,郭诵等人亦望过来,沈哲子再看一眼苑,最终还是拔足跟了庾亮。
逃离台城这一段,也是他心理斗争的一个侧面,是要坚持干掉庾亮,还是放弃了杀庾亮在台城接应公主。
石头城外江面停着几艘大船,庾亮等人率先登其一艘船,包括其各自身边亲近随员,郭诵等人亦随庾翼而。沈哲子见状,越过一众宿卫疾冲前挥剑斩在船舷怒吼道:“今日溃败,谁之罪过”
这一段,为什么无端发怒?为了要顺势自己登船顺便把死士带去。而且是看到郭诵那些自己人登船,他才发怒。换言之,一直到现在,庾亮都不能对主角的安全产生足够威胁。
这基本是细节杀庾亮的铺垫,至于大环境方面,始终都在往这个方面靠拢,包括此前特意叙述过几次的跟豫州侨门关系融洽,因为豫州侨门是庾亮的基本盘。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接班准备,所以在我看来,这也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
我承认,伏笔太零散,而相对集的这几章笔调也有所隐晦,况且这种体也压根不值得斟字酌句仔细咂摸。但算大家有所忽略的细节,稍后的行也会逐一予以挑明。而且类似的线还有个两三条吧,都是铺了很久,情节到了的时候,自然也会挑明出来。至于线,也埋在许多人认为过于冗余的笔调里。
至于干掉庾亮的意义,相信已经不乏人对此丧失了了解的兴趣,那么我也不再多说,后自然会有交待。
至于自嗨问题,我觉得一个新人作者在行如果不能让自己兴趣挑动起来,哪怕是啪啪打脸的也会很乏味。我的自嗨问题不是剧情,因为我本身不是一个激情的人,不善于调动人的情绪,节奏缓慢是先天缺陷,如果稍有这方面的天赋,成绩还会亮眼许多。自嗨的主要问题是对政治生态的描写,政治不同于抖机灵的权谋,一旦稍加论述,行会稍显沉闷。但我对剧情的发展主要是基于对政治生态的了解,如果不写这些,整体剧情都会单薄。
现在已经不敢乱发感慨了,因为见识到有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