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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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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沈宪之外,沈家还有另一个族人引起了沈哲子的注意。此人名叫沈沛之,按辈分论乃是沈哲子的族叔,年龄跟老爹沈充差不多,听名字有一股名士韵味。

    而沈沛之也确实一副名士做派,手持麈尾,鹤氅披身,脸色隐有潮红,似为服散症状。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刻意拿捏的雅致之风。

    “是这个家伙了”

    沈哲子心暗道,见识到时下风物多了,越发认识到所谓名士清望的好处。尽管始终不能理解认同,但不妨碍他善加利用。沈哲子自己自然不愿意做那种傅粉服散的名士,却可以包装出这么一个人来。

    看得出沈沛之对所谓的名士风范是打心底里倾慕钟爱,但似乎效果不怎么好,大概还游离在名士交际圈之外,混得在族名声都不怎么响亮。

    沈哲子先向沈祯打听沈沛之其人,得知此人既无任事之心,亦无任事之能。此前老爹倒是曾经任其为掾属,但做事乱七八糟,每天在衙署溜达发散。老爹实在受不了这做派,索性再托关系把人送到建康来,由之任之。此后便一直留在建康瞎混,全凭族人接济度日。

    得知这些情况后,沈哲子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有些兴奋。若这位族叔是个有志于事功之人,自己反倒不好下手引其误入歧途。但沈沛之这幅性,已经有了成为名士的前提,所欠缺的只是包装运作,请人鼓吹。

    至于要如何推出沈沛之,沈哲子脑海已经有许多想法,制造事件、绑架舆论、大v鼓吹。算没有后世那些经验,单单当时有桓温老爹桓彝、谢安伯父谢鲲这种现成的模板,稍加改动拿来能用。

    当然首先还是得刷刷友好度,确保这个沈沛之能够为自己所用,最好是言听计从。这一点对沈哲子而言倒不困难,他走到沈沛之案席旁,做作的深呼吸一口,然后说道:“大概是俗人生尘,坐在别处感到气闷,到了叔父身边似有清风徐来,喘息都顺畅了许多。”

    沈沛之向来存在感薄弱,闻听此言后精神顿时不同,手麈尾握紧,指节微微泛白,挪了挪后紧挨着沈哲子坐定,脸笑容烂漫:“我早知哲子你不是俗人,果然是天生有不同于寻常人的意趣。小小年纪能够不被眼前的喧嚣尘污遮眼,可见你本身有不能被遮掩的灵性之光”

    沈哲子闻言后眉头却是一皱,大约明白沈沛之为何混不出名声。老生常谈,性格不够高冷。真正的名士可不是要在嘴叫嚣革命,而是在行为要与整个世界对立起来,关键时刻要有那种视脸面为身外物的觉悟,怎么能一被人夸喜眉梢

    真正合适的应对应该是淡淡冷笑,麈尾轻挥,然后再来一句:“汝亦尘人”如果再玩的狠一点,则要视这种认可为耻辱,掀桌子走人,座无夫子,安能辨颜回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性情使然,积重难改,沈哲子先跟沈沛之搭线,然后便没时间搭理他了。

    午后,重量级的访客开始登门,首先登门的便是沈哲子此前求见不得的顾荣之子顾毗。早先他不得拜会,眼下却是主客易位,作为半个主人与纪友一同出门迎接。

    :

0036 德乡为桑梓() 
顾毗年在四十岁许,继承父爵嘉兴伯,官居散骑常侍,领大著作,兼国史。 在时下而言,已经是臣清要显极,居清显之职,无任事之劳。

    顾氏同样宅居乌衣巷,因此较早的得知消息。门生报来此事时,顾毗尚高卧未起,一俟听闻,整个人都无法淡定,只穿衣冲出居室询问消息来源。

    手捧着纪府送来的请柬,顾毗心情复杂至极,首先生出的念头,也和纪氏族人一般,诧异以及不解。不过他旋即又有了自己的体会,纪瞻这个老糊涂,是担心自己死后他那幼孙没了怙恃依托,不能守住家业,所以才为此事,引吴兴豪强作为家援。

    但这个决定在顾毗看来,是何其的愚笨纪氏往来皆名门,信义之家,哪怕老头子不在了,这些至交的名士肯定也会照拂其孙,怎么可能会发生以枝凌干的乱事

    对于吴兴沈氏,顾毗向无好感。自恃豪强,勾连乡人,笃而无礼,门楣不修,家风不肃,胁世邀位,是祸乱三吴的源头。此前他曾奉皇命往武康一行去见沈充,目睹沈氏部曲悍卒列陈,一点士族的清雅志趣都无,这更加剧了他对吴兴沈氏的恶感。

    厌恶之余,顾毗心也不乏警惕和畏惧。以沈家德行不备的家风,一旦得势蹿起,糜而三吴,必然会让世风急转直下,届时必然要压迫顾氏这种清望高门。

    心自觉得计,顾毗自是对吴兴沈氏敬而远之,不与其牵连太深。只可惜他这份对人事的洞悉,能理解看透的寥寥无几,连本宗的族人都看不透这一点,反而要与吴兴沈氏暗通款曲,眉来眼去,被一时的利害蒙蔽了双眼。

    顾毗虽然继承了父亲的荫泽,却没养成父亲的威望,虽然三番五次告诫族人,但这现象却仍然难以禁绝。这让他郁郁于怀,颇有茕茕孑立的感慨,大概能体会到前贤那种恨世不清、醉饮避世的情怀和做法。

    虽然有感于怀,但却无人能为知己,怨忿之余,顾毗索性不再理会,闭门来不理俗事,不与那些眼界短浅的族人同流合污。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纪瞻竟然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阿世之举

    “老而不死,为贼矣”

    尽管纪瞻乃是与他父亲顾荣一辈的南人名士,顾毗此前对其心也颇为敬重,但尤其如此,他更加无法忍受老头子堕落至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在家愤怒良久,顾毗觉得自己不能再视而不见,应该要阻止这一件事。不止是为了保全纪瞻的名声,更是为了保障整个吴士团体清誉,不能混入害群之马纪瞻老糊涂了,不能由其胡闹,既然身为顾氏族长,他有责任、有义务担当成为南士的盟主

    怀着这样的心情,顾毗气势汹汹来到纪府门前,正看到那沈家孺子与纪瞻的孙子并肩站在一起迎客。顾毗更加怒不可遏,甚至都顾不维持士族的体面和风度,不待对方见礼,便冷哼一声,说道:“瓦器也能跟玉碗同席吗?”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纪友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当即便错愕脸红。

    沈哲子也没想到顾毗一来摆明砸场子,说实话被贬斥为瓦器他倒不怎么生气,但尤其受不了的是顾毗这种态度。

    讲到放嘴炮,沈哲子早已经达到与年龄不相称的段位,当即便回道:“元公玉树之躯,顾君葬之归土,覆以砂尘,玉躯蒙暗,无皎皎之光,水蚀虫蛀,这让人情何以堪?顾君这个做法,是人子该有的作为么?”

    顾毗没想到这小童还敢对自己反唇相讥,只是这反讥之语却拙劣到了极点,冷笑一声后便说道:“众生必死,死必归土。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这是亘古相传的人孝大礼,坤土载德,厚生万物。我父生而清于世,死则葬于德乡,这有何不妥?”

    沈哲子作受教状,继而又笑道:“取土之精,烘炉煅烧,雕琢成器,既益于世,亦无愧于世。坤土德乡是我桑梓,多谢顾君赞誉。”

    听到这话,顾毗仿佛胸口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脸都憋得通红,他是在夸这小子?语义被如此曲解,他偏偏无从反驳,难道要承认土器污浊,自己把老爹土葬是人间之大不孝?

    此时纪府门庭外不乏访客,亦多曾受到顾陆高门类似的言辞羞辱,听到沈哲子这番言论,尤其看到顾毗苦于无从自辩的窘状,当即便有人忍不住击掌赞叹。以后再有人讥讽他们瓦同玉陈,大可以以此反击。

    听到有人赞许,顾毗更加情难自控,几乎忍不住要拂袖而去,但要他承认在一个垂髫小儿面前落荒而逃,则更加难以忍受。脸色青红变幻不定,他恨恨道:“让客人长久站在门庭之外,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纪友受此牵连,心也是委屈不忿,既然辞锋不胜,老老实实进门是了,偏偏自己要呆在这里丢人现眼,自取其辱又能怪谁?

    虽然腹诽不已,纪友还是一副恭谨模样,先把顾毗引入门,交待门生领其入府,而后才又走出来,不乏钦佩的对沈哲子说道:“维周你辞锋如剑,顾散骑想在这方面跟你争雄,真是自寻烦恼。”

    沈哲子即将成为纪瞻的弟子,辈分纪友高了一层,让他以长辈之礼对待一个自己还小的少年,情感有些无法接受。直呼其名,未免又有些不恭。折之下,便以表字称之。

    此前对沈哲子虽然有冷眼不忿,但接触下来,纪友少年心性,眼见到沈哲子与成人应答都不逊色,还得到大父的赞许认可,心里渐渐生出些许佩服,便有了亲近之意。

    “还是要多读啊,学。我华夏字博大精深,常人能用不得一二,辞辩小道,徒逞意气而已,于事无补。”

    身受纪瞻如此抬举之厚,沈哲子自然要投桃报李,时或指点纪友一下。古人治学,自然要后世精深严谨,但是阅读面未免狭隘一些。

    纪友深以为然,倒不是想要如沈哲子一般纵横捭阖,时下清谈成风,一个人如果能够雄辩滔滔,在社交场本是一项重要技能。这种风气,大概类同于后世那种靠脸吃饭的小鲜肉为了万人追捧,不惜花钱脔割寸剐其肉,也要弄出一个清新精致的外貌。

    随着顾毗入府,宾客到访达到一个高峰。建康乃是吴人主场,纪瞻又是南人硕果仅存的国士,吴兴沈氏虽然清望不著,但亦非等闲。

    因此但凡南士,无论关系远近亲疏,一旦得知这个消息,纷纷门来拜贺。尽管今天还不是正礼之日,但闻讯赶来的宾客还是络绎不绝。除了露个脸刷刷存在感之外,也不乏想要探一探纪、沈两家联合更深的内幕。

    时下局势波诡云谲,高门寒士俱是惶惶不安,各有烦恼,因此希望能从一些标志性的事件,稍窥一丝局势演变的轨迹。纪瞻南人之望,要收江东豪首的沈家之子为弟子,无疑是一件极具征兆的事件。

    抱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因此很快,乌衣巷汇聚起长长的人流。过往络绎不绝的车驾几乎塞满尚算宽阔的街道,甚至发生了极为罕见的拥堵现象。

    沈哲子作为当事者之一,站在纪府门前迎宾,感觉自己像是礁石一样,承受着人流一次次猛烈的冲击。

    来访者大多有官身,来赴这样的集会自然要摆出与身份相应的仪仗才不至于怯场。所谓的冠盖云集,沈哲子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他感觉自己像后世人代会的迎宾,这一天下来所见到的官多不胜数,满脑子嗡嗡乱响,这个郎、那个监,又或什么什么将军。

    到最后已经不必再分辨对方来自哪一家,是个什么官位,只需要机械的点头作揖应答寒暄。人言看杀卫玠,如果太受欢迎了,身体不好实在消受不起。

    为免于自己先于纪瞻挂掉,沈哲子只能退败下来,请几位族人代劳接待。同时也不忘把沈沛之安排在那里,让这位未来吴兴沈家的大名士先习惯一下大场面。

    同处乌衣巷的琅琊王氏今天仍然宴客不辍,但却遇到了一些难题。街面往来太拥挤,这让那些要赶来王府赴宴的宾客被堵在巷口,根本进不来。

    王氏国朝第一高门,怎么甘心受这种气,当即便有王氏子弟带领一干门生仆从冲出门来想要驱散行人。若是以往势单力孤时,南人们大概都会选择暂避锋芒,但眼下众目睽睽下,没人肯弱了气势,各自指挥仆从反击。

    经受如此猛烈围攻,王氏虽然人丁兴旺,但也不可能在府豢养大规模的护卫军队,很快不敌退败,紧闭府门。饶是如此,仍有南人不忿,叠罗汉一般扒住墙头往里面丢垃圾。

    眼见群情汹汹,王氏府内却并无长辈在家主持局面,最终还是王允之翻墙而出,请来宿卫禁军团团围住王府,才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

    即便是这样,王氏大门仍被南人口啐,亮晶晶一片,挂满了口水浓痰。其后再过其门者,无不掩住口鼻,疾行而过,实在受不了那恶心的画面。

    :

0037 南人欲为大事() 
有感于诸葛恢昨夜的态度,王导清晨便离开家门,准备前往台城,并未摆出旗鼓仪仗,轻车简从。……

    子侄们连日宴请宾客,王导心里其实是不大赞同的。以王氏之清望门第,若求自存,实在不必摆出这种浅显阵势以彰显世道。退一步讲,若皇帝打定主意要对王氏痛下杀手,也非几场宴饮能瓦解其心。

    说到底,还是大势所趋,只要站在大势之,纵有些许风波,也难撼动根本。

    这也是为何王导并不赞同大将军的原因之一,渡江甫立,南北士人俱有怨望,凡事宜徐徐图之,当下这个世道,委实经不起太剧烈的震荡,远未到变天革命、化家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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