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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褚季野而漠视之,知道其身份后大惊失色,又连忙款待,前倨后恭。
但这是不对的,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沈充,要么是同名之人,要么是写错,反正不应该是沈哲子老爹沈充。因为在历史,褚裒升任郗鉴参军是苏峻之乱时,那时候老爹大概骨头都烂了。况且以老爹的尿性,三定江南的义兴周氏都砍瓜切菜杀个干净,也不会在意区区一个褚裒。
这个褚裒真正显达还在庾氏没落之后,作为当时皇帝的岳父执掌外权,但因为家族人丁不旺,势单力孤,没能形成一股成气候的政治力量。
庾条说褚裒弄瓦之喜,看来生的女儿应该是后来的康献皇后褚蒜子,本来沈哲子也是极有兴趣看看后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光屁股喝奶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他心里还记着庾亮的邀请,那也只能拒绝了。况且奶娃子光屁股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再长个一二十年才算有可观之处。
见沈哲子不打算跟自己同行,庾条略感失望,那个五级三晋的资本运筹,他近来试着付诸实现,颇有斩获,但也有许多疑惑想征询沈哲子的意见。
“哲子是被大兄邀请来家做客,况且他年纪小,不适合跟你去饮乐。你也不要在外流连太久,大兄已经归家,去道贺之后快些回家吧。”
庾怿又叮嘱几句,然后便示意车夫继续前行。至于庾条的那些狐朋狗友,他也懒得去应酬搭理。
庾条听到二兄的话,心里权衡一番,索性与一干资友告别,随在后面返回家去。他跟褚裒本来没什么交情,今天要去也是凑个热闹。
况且褚裒虽然有些名气,但在庾条看来却有些无趣,远不如与哲子小郎君交谈那么令人耳目一新,振聋发聩。沈哲子那些语录,他抄录下来随身携带,不时拿出来仔细阅读咂摸,偶有新的体会,便感到神清气爽。
眼下终于能再面睹求教,庾条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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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3 杀器难为()
再一次来到庾家,沈哲子明显感到待遇较之次改善许多。
落座不久,便有侍女奉茶汤,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时下饮茶只是南人的饮食习惯,庾氏侨姓并无此好。在晋陵时,庾怿在家尚能做主,便顾及沈哲子的口味常备茶汤。
可是来到建康后,庾亮才不管沈哲子口味如何,只以酪浆待之。这种类似稀释奶酪的饮,沈哲子喝不大惯,本味略酸,加糖则过腻,油烹则过膻,次来庾府只是浅尝辄止。
倒不是沈哲子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这些细节,而是猜不透庾亮为何请自己来做客,因此才注意观察细节,继而猜度庾亮的用意。他虽然也有猜测,但也未必是事实。
况且以庾亮的眼界,连自己都看得出江州很难争取到,他怎么可能不知。以明知难为之事,而礼下自己一个小童,这不是庾亮的风格。但如果不是谋求方镇,庾亮请自己来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庾亮真的窘迫到要靠把老爹拉到自己阵营,才能维持住局面?
沈哲子正疑惑之际,庾亮已经走入厅堂,并没让沈哲子等待太久,甚至还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来。这让沈哲子既感到惊讶,又不乏隐忧,这家伙肯定有古怪
过不多时,庾氏其他族人陆续来到这里,很快开始晚宴。风波平息后,庾家留在晋陵的族人也迁来建康不少,庾氏五兄弟便全都在座。
沈哲子知道这兄弟几个在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可是轮番或掌枢、或镇分陕,尤其庾亮、庾冰、庾翼三人,都是位极人臣、权重一时的权臣。
如果是穿越之初,他或还能表示一下震惊,但现在也懒得激动。毕竟自家老爹也已经摆脱历史的悲剧宿命,成为执掌一方的大军区司令兼行政长官。庾亮其势已成,沈哲子已经没了办法制衡,可是最小的那个庾翼,日后能否成为烜赫一时的小征西,大概还要看沈哲子的心情。
庾家下一辈也有人列席,那是庾亮长子庾彬。庾彬年纪沈哲子要大了六岁,已经是一个风度初成的少年,继承了其父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是偶尔将视线落在沈哲子身。
不同于晋陵庾家那几个粗通人事的熊孩子对沈哲子的轻蔑,庾彬对沈哲子这个能够成为父亲座宾的少年颇感好。尤其过去这段时间里,他叔父庾条在家时每每都要说几次“哲子小郎君”如何如何,这更让庾彬想要接触一下别人口极为早慧聪颖的少年。
座人数虽然不少,但既然有庾亮在席,那免不了冷场。一直等到庾亮起身离开,结束宴席后,众人才恢复些许活力,前与沈哲子寒暄几句。
沈哲子感觉庾亮态度有些古怪,并不想再在庾府久留,但也不好吃完饭拍屁股走人,耐着性子与庾家几兄弟闲谈几句。庾冰跟大兄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跟沈哲子谈论多为《诗经》之类义理,这是因为沈哲子拜师纪瞻的缘故。
庾怿则叫过儿子庾曼之来,训诫其要多向沈哲子学习。看到庾曼之满脸的拘谨,沈哲子便有些恶趣的笑起来,他终于也有幸做了万恶的别人家孩子。
庾彬也来与沈哲子见礼,态度彬彬有礼。
沈哲子看到这个脸尚存几分稚气的少年,心内不免叹息一声,这家伙大概还想不到,再过个几年会因其父庾亮昏招迭出而令其丧命兵灾之,过门没两年的老婆也被迫改嫁,甚至还留迹史。
庾彬年未满十五,但已经与诸葛恢的女儿诸葛彪有了婚约,正是这个年代最典型的门第婚。琅琊诸葛氏如今尚与王氏并称王、葛,清望高第,庾家能与之结亲,隐隐还算是高攀。
这个年代的门第婚,结婚年龄波动不小,有的年过二十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门第,亦或门第合适、却无适龄配偶,便还不婚。有的门第、年龄都合适,家族彼此也要加深联系,未满十岁结婚都属寻常。
沈哲子刚过完九岁生日,用虚岁计年的话,已经可以说是十岁了。这个年纪,基本已经可以遍访高门谋求结亲了,要找到合适的门第,彼此之间能谈拢,时间长的话需要数年之久。
对于自己以后配婚何家,闲极无聊时沈哲子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说实话他并没有那种言必称真爱的情怀,世哪有那么多真爱,只要人长得顺眼,性格能够相容,彼此能苟且着过,已经算是难得的美满了。
所谓娶妻求贤淑,纳妾要娇媚,凭他家豪富,又不是养不起女人,何必执着纠结于此。所以说到底还是要考虑一个现实点的问题,那是门第。
此前跟老爹说要求王氏女郎,乃事出有因。但其实从沈哲子而言,无论这事有几分能成,王氏女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无他,性价太低。
娶王氏女能够带来的唯一好处,是能够提升门第,搭头则是满门不成器的小舅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如王导评价子侄所言“虎豚、虎犊,人如其名”,猪牛一样的人物,帮不忙不说,反而极难处理一团乱麻的人际关系。
娶王氏女,甚至还不如娶皇室公主。以后数任皇帝或是年幼继位,或是享国不长,做个帝婿实惠可王家婿要大得多。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帝女多悍妇,沈哲子也懒得容忍那些坏脾气。
这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问题,沈哲子眼下考虑一点,是不想没准备的情况下被老爹给强行配婚。或许日后他能侥幸遇到真爱,只要自己乐意,管什么士族寒庶。
寒暄片刻后,庾家其他几兄弟都离开,沈哲子也打算告辞,却又被庾条给拉住,要跟他详谈自己这段时间的成绩。
等到庾条摆出他这段时间的收获清单,沈哲子不免大开眼界。
这份清单已经有十几个人,都是庾条这段时间发展的所谓资友。其有的姓氏郡望沈哲子也有印象,但也有完全没听说过的,至于时下的南北高门,则一个也没有。
如此沈哲子也能理解,这些人肯入伙,也未必全都是受了庾条的言语蛊惑。大概还是自家声势不高,想借此攀庾家这个即将吊到飞起的高门,与其说是发展出来的下线,不如说是换个名字的行贿,大概从未想过回报问题。
沈哲子明白,要在这个时代搞传销,闭门生造理论是不可以的,需要在实践过程不断总结调整,才能逐渐成熟起来。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庾条罗列那些入伙的财货清单,实在是让沈哲子大开眼界。
原因无他,只是这清单的种类实在五花八门,让人哭笑不得。
诸如“粳米一百斛”“菰米三百五十斛”“秫米五百斛”“练千五端”“素绢五百二十匹”,这是什么鬼?后世也没听说谁家拉几车粮食去搞传销
如果说这些实物还算轻的,可以卖成铜钱统一计数,那么关于钱数的记载则更让沈哲子一筹莫展。直百五铢、大泉五百、大泉当千、轮、四、小五铢,单单钱的种类俗称有十数种之多
沈哲子此前所见所用,都是自家铸的小五铢,看到庾条记的账,才算认识到时下的货币有多混乱,难怪粮食、布匹乃至于木材、竹材等实物都要拿出当货币用来交易支付。
这时候,沈哲子才认识到实在有些想当然了。如此混乱的货币状态,怎么可能发展得出传销,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怎么计数返利、扩大规模?
所谓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算不考虑不同地域、丰年饥年的物价差异,单单把这些所谓的“钱”汇集起来,成本是一笔庞大开支。要把这套模式搞出来,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标准,几乎不可能做到
略感丧气之余,沈哲子也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家是铸钱的,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铸造一种能够通行各方的优质货币。说实话,老爹铸的五铢钱真不怎么样,全靠偷工减料牟利,后世屡被调侃,被称为榆荚钱。
之所以这种小钱还能通行,一者是时下货币实在混乱,二者则是朝廷一直没有官铸货币,市面流通的铜钱还是太少。
但想要铸优质铜钱,也不是拍拍脑门能做到的,工艺问题还在其次,一旦大规模铸造,成本问题、原料问题都不好解决。
而且还要考虑劣币驱逐良币的问题,沈哲子算不大懂金融,也明白市面一旦出现含铜量足的铜钱,要么收集来回炉掺杂重铸,要么储藏起来当做保值,跟金银一样。
改革币制是一件大事,隋唐盛世还需要实物作为货币,在当下这个年代,想要凭一家之力完成,无异痴人说梦。
但要此放弃这件大杀器,沈哲子又有些不甘心。正当他愁眉不展时,庾条的话令他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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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4 隐爵隐俸()
“小郎君,近来多有资友困惑咨询,言道不知如何生利。 w w w 。 。 c o m因长久没能见你,我便自作主张告知众人,时下乱象频生,皆因武备不修。朝廷虽有此心,财力未济,便作议许民间各输钱粮,修整宿卫。只因顾忌各方持节心悸难安,因此不曾明发诏令,事成之后,才会公之于众,议功论赏,与事者皆封妻荫子。”
庾条真将此事当做一个正经事业来做,因此态度很认真,又恐自己计短,所以一得到机会,便征求沈哲子的意见。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内不由得对庾条刮目相看,这哥们儿是搞此事的才啊他早先只是提出一些理论,至于真正付诸现实的步骤,却还未详谈,庾条却能举一反三,自己捣鼓出这么一套说辞,当真难得。
芸芸众生,向来不乏阴谋论者。如传销这种大杀器,最显著特点便是有一个阴谋论的理论前提,譬如国家要做什么大事,诸多顾忌不能公开施行,因此调集民间资本来推动。这种说法在常人看来拙劣不堪,但加以诸多细节性描述,总能将许多人引入彀。
在没有沈哲子指导的情况下,庾条居然能够捏造出这样一个符合特征的阴谋论调,脑筋不可谓不灵活,而且正符合时下人的接受度。
使民输钱粮以济国难,其后论功行赏,这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历朝皆有援例,更通俗说法叫做卖官鬻爵。前不久朝廷还下诏征三吴钱粮以输京畿,沈哲子老爹还因筹粮之功得封亭侯,当然这只是一个明面的托辞,沈充也看不眼而推辞了。
庾条这套说辞尚有些粗劣,而且一旦扩散开隐患不小,但却给沈哲子指点了一条明路,那是在时下人心理,官爵是钱财更好的诱惑。
沈哲子终究是个穿越者,很多时候都难站在土著民的角度考虑问题,得到庾条的点醒,横亘在心头一个最大问题迎刃而解,那是因为货币状态混乱,不知如何计数返利。在时下这个世道,有一个很好的参照标准啊,那是朝廷的官爵俸禄系统。完全不必依托后世经验,明码标价的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