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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8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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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沉默的行动自有一股庞大压力,落在台内群臣眼中,压得他们呼吸困难。

    终于,迫于这种压力之下,台城不得不正视郗鉴之死,给出了正面的回应。这一日温氏父子同样静默示威,途中褚翜之子褚希匆匆行来,远远作揖而后命人将一份函文送了过去,继而对侍立在车旁的温放之说道:“弘祖兄,台内同样悲于郗公之逝,近来百事交困,所以未能及时处断。目下郗公哀荣事宜俱陈于此,恭请温公斧正,若无异议,即刻明诏公告。”

    温放之闻言后接过那一份诏书底稿,而后便凑到车旁趴在父亲耳畔低声念诵内容。温峤目下病体已经极为沉重,已经彻底的说不出话,只能通过眼皮的眨动来表达简单的意愿。

    诏书内容极长,扣除前半部分美饰辞藻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对郗鉴一应哀荣安排,追赠太宰,谥号文成,最重要是封爵直接改以郡望高平加封,这也是中朝以降罕见之殊荣。

    可见台内平息此事心情之迫切,以及台辅们各自心内对于郗鉴的愧疚。然而整份诏书中,却全然无涉郗鉴死因的追查。

    温峤听完之后,手指弹动片刻,温放之忙不迭将诏书底稿递进其手中,然后整份诏书便在温峤指甲勾划之下而支离破碎。

    “嗬……回、回……”嘴角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温峤便闭上了眼,眼角已是浊泪长流。

    “回府。”

    温放之读懂了父亲的意思,转头招呼二弟温式之一声,兄弟两人共驾牛车缓缓离开了宣阳门。

    褚希呆立远处,看看地上那已经支离破碎的诏书底稿,一时间不明白该要怎么做,片刻后才赶紧上前捡起纸张碎片,而后匆匆返回台内汇报。

    “温公已经走了?”

    听完褚希的讲述,褚翜便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可是温公究竟何意?明日会否再来?”

    褚希仍然有些不解。

    “他不会再来了。还是要赶紧安排宿卫就近防卫,保证温府安宁,以供温公静养。至于诏书,便如前论,明日宣告吧。”

    何充脸颊隐隐还有乌青,听到褚希的问题后便回答道。

    台中的表态很明显,他们不可能对郗鉴的死因追查到底以破坏整体的和谐。确实郗鉴旧功卓著,但其人从徐州任上离开之后,在时局中最大意义已经不在了。

    这一点,从苏祖之乱后便离开江州回归台城的温峤感受最为深刻,温峤在台内虽然地位尊崇,但却从来不具备执政的权柄,不是因为功劳不高,而是因为乏于党羽呼应,实际的权位甚至都比不上后入台的沈充。

    而郗鉴是怎么死的?是被他青徐乡党逼迫至死!

    台中即便给予殊荣追赠,那也不是因为温峤无声压迫所致,追本溯源,还是因为怯于沈维周以此为借口鼓动徐州甲众南来。虽然这种可能越来越大,但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然而无论如何,郗鉴的死总令局势变得更加严峻几分,已经渐渐有不受控制的趋势。

    “若是此前能横下心来,而不是纵恶养奸……”

    另一侧庾冰突然开口说道,他也嗅到几丝越来越危险的气息。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去廷尉提出诸葛伯言将之送回,告知葛公,若王深猷还不即刻归都,隐患于外,那他也不必再来!”

    褚翜这会儿更加焦躁不已,沈充遭袭下落不明、郗鉴为乱众裹挟至于身死,桩桩种种,使得江北兵众南来之势渐成。一开始没有痛下决断将琅琊乡乱平定剿灭,他们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这时候再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郗鉴而深究青徐侨众,那就等同于自残。

    唯今之计,只有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这已经成了一条不归路。

    “可是,这种情况下王深猷怎么还敢……皇太后仍在催促用兵。”

    庾冰一脸为难道,郗鉴死后这几天,他们承受的可不仅仅只是来自温峤无声的控诉,还有皇太后那里越来越严厉的训斥。就算是温峤不会带来实质性的威胁,可是皇太后却是一个莫大的变数啊。

    “你们兄弟难道没有办法?放胆去做,眼下唯以求存求稳当先,为此诸事都可协调。”

    褚翜虽然只是反问,但话语中其实还是暗示了一条道路。

    庾冰闻言后,面色陡然一凛,继而垂首不语,可是额头上已经冷汗密集,可见心内斗争焦灼到了极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颤声道:“稚恭所部后继次第而来,都南已是地狭难驻……”

    “石头城正为周侯坐镇,目下也是满驻。州城吧,后继之师前往州城。还有,你要转告稚恭,严束部曲悍众,都下不同边邑,他们在都南闹得实在有些不像话。”

    褚翜略作沉吟后便回答道,随着庾翼兵众越聚越多,其卒众劣态也是尽数显露,将整个都南败坏得不成样子,许多于此守业的吴人乡众家门都被击破,纷纷无奈出逃。他松口让一部分庾翼的兵众入驻州城,也是存念分离其众,各作监控。

    “那好吧。”

    庾冰闻言后便点点头,而后便率领一部分人众直往苑内而去,沿途一路畅行,几乎没有经过通禀便来到皇太后殿下。

    皇太后这几日也是愤懑不已,此前催促庾翼兵发琅琊未果,结果诸葛恢那里又表示琅琊乱民已经自悟知错,不日便要归都请罪受刑,眼见连根将王氏扫除的最好时机将要不在,突然又爆发出郗鉴身死这一个意外。

    这自然更给了皇太后借题发挥的机会,可是庾翼那里又因都南吴众频有骚乱而不敢妄动,所以在看到庾冰之后,皇太后自然难有什么好心情。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训斥,庾冰已经先一步发声道:“目下京畿内外,多方都有不靖迹象。尤其覆舟山所近,更是不乏琅琊乱众阴聚,为安危而计,还请皇太后陛下与皇帝陛下暂移建平园,事定之后,再返苑中。”

    “情势已经危急至此?我此前命你兄弟速速发兵,你们却胆怯不行,结果现在……”

    皇太后闻言后,脸色已是陡然一变,继而又忍不住对庾冰抱怨,但很快又自作自言:“罢了,罢了,你们才力也就如此,还是速召维周入拱……”

    “只是小患罢了!乱出各方,因是一时难定,实在无劳江北。”

    庾冰窜前一步,一把按在皇太后手背上,疾声道:“阿姊难道连自家兄弟都不再信?”

    “我就是因信……”

    皇太后下意识回一句,继而便察觉到庾冰神态有异,一股危机感陡然从心内涌出:“季坚你……”

    “闲言无需多讲,请阿姊尽快起驾。”

    庾冰下意识小退一步,继而神态变得严肃起来,语调中却再也没有禀告请示的意思:“但请阿姊信我,只要我兄弟一命尚存,绝不容许任何人凌辱君威!”

    皇太后坐在席上,两眼死死盯住在她看来已是分外陌生的庾冰,通体寒意,呆若木鸡。

1100 乡境动荡() 
琅琊郡治金城中,王允之满眼血丝,神态疲惫到了极点,可一旦显迹人前,便要努力强打起精神,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他刚刚从练湖的埋伏地点赶回,这几天除了设伏之外,他也在大索琅琊周边郊野,虽然没有发现有大规模兵众集结迹象,但并不意味着琅琊周遭隐患已经解除。

    沈充去向、生死如何仍然是谜,从青溪遇袭遁逃后,这个人便似乎彻底消失在京畿周边这一片天地中。然而正因如此,王允之越发笃定这一定是沈充早已经计划好的,其人必定躲在近畿某一个角落中,以一种老猎手的超强耐心等待时机,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而且沈充所选定的目标,首选必然是琅琊。因为畿内眼下各股势力交融错杂,沈充既没有必要、短期内也没有力量再次返回这一团乱局中去冒险。

    但就算明知如此,王允之眼下已被裹入大势中,身不由己。都内再次传信,他若再不引众入都,那么就要做好困死乡土的准备。

    事已至此,台内决心如何无需怀疑,就连皇帝和皇太后这一不稳定因素都已经被台臣合力控制软禁在了建平园,怎么还可能容忍琅琊这一股乡众力量游离于外。

    这样一个局面,本就是王允之费力营造、努力诱导的一个结果。就连庾家兄弟出面软禁皇帝和皇太后,都是可以预期的一种可能。如果他们兄弟还想着只拿好处不作付出,那么且不说自身安危如何,分陕必为所夺!

    一时的阴谋不算出奇,真正强的阴谋就在于一旦踏足落脚便不能抽身,胜负仍是难测,只能一次次落下更多筹码。

    而台辅们之所以不能从容,就在于他们有一个要限制江北势力的执念,要化解原本沈氏一家独大的局面。所以一旦当江东发生动荡,他们首先要警惕的不是那些作乱者们罪过如何,而是担心江北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南来问政,趋向于闭门解决,最大程度的保全实力。

    王允之的计划从发动要推进,除了两个意外之外,大体走势可以说是都按照他的预判在走。

    而这两个意外,才是最要命的地方,第一个自然是沈充的逃窜出局。这给整体局面演进都带来巨大的不确定性,谁也说不准沈充会在何时突然冒出来。而现在这个风险,将要由琅琊王氏并乡众承担。

    另一个意外便是郗鉴的死,郗鉴的死令得下一步局面提前出现,那就是群臣暗结,彻底把持住君王与皇太后。如果郗鉴不出意外,这一局面应该出现在江北真正有了明确军动的情况下。而多出的这段时间,便是王允之巩固退路的时间。

    可是现在他这点时间也被抽掉了,局势已经发展到一个临界点,作为始作俑者,他如果到了这一刻还要游离在外,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王允之不得不再返回金城交代一下后事,一方面吩咐家人子弟谨守门户,一方面也与坐镇金城的蔡谟稍作商议:“金城虽然分出三千部众,但所存仍达四五千故旧部曲并乡勇,若得善用,守乡无忧。况且台内也不会坐视畿边再生动荡,就算有乱众冲击,只要能稍抗一两日,宿卫精锐顷刻即至。”

    蔡谟认真倾听王允之叮嘱,其实以他的资历也无需被这晚辈耳提面命,但眼下心境实在是不乏惶恐并纠结。被裹挟到琅琊来,于他而言实在意外之祸,但眼见那么多青兖徐人家都加入进来,自然也难免乡情义气半推半就。

    但若讲到对于前景,蔡谟却是非常的不乐观:“眼下都内即便得于协统,精勇人众较之江北都有不及,想要隔江勾划以谈,无非诉求权制而已。但若貉子过能受于权谋所制,不至于进成如此独大之态!今次乍起,前途如何,仍是堪忧……”

    王允之离开后,乡事便要完全仰仗蔡谟,此时听到蔡谟这么没有信心,略作思忖之后,便以手轻沾茗茶,在书案上勾划两字。

    “……”

    蔡谟垂首一望,心内已是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极尽畅想王允之险恶,但没想到这个后进较之他想象中还要更加险恶几分。这种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话题,而且怎么看都是江北的貉子更加有资本而非弱势的台城。

    然而貉子最大的一个劣势就在于出身,若是不能协调相忍,可以,往年侨人怎么把法统带来江东,那么就再怎么带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若论及真正所失,无疑沈氏的损失要更大得多!

    蔡谟深吸一口气,继而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敢深思的模样,只是脑海中不由自主泛起早前皇帝予他厉斥的画面。。。

    “此事自存心中,不必深究细论。如何论断抉择,终究还要台辅苦恼。至于我等乡士,眼下也只需善守乡境,抚定乡情罢了。蔡公若觉独力为难,不妨再请京府刘公入郡为辅。沸汤只是暂时,不久自可诸事悉定。”

    结束了与蔡谟的谈话,王允之又将王彭之唤来,吩咐他要严守乡土,同时准备伺机配合晋陵王耆之夺下大散关这一东去通道。虽然这些布置眼下未必有什么明确目的,可是真正需要用到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奇效。

    外事都已交待完毕,王允之才又让人将他幼子王晞之领入,上前轻抚其顶叹息道:“你父所为,善恶无论,保全家祚用心始终如一。异日无论成败如何,我儿无需以父为耻。归乡之后,在家敬奉亲长,遇事善作深度。即便不以先贤古事鞭你,近及眼前,吴中梁公冲龄而救家门倒悬之危,你也不要因年幼而有松懈,以此常作自勉!”

    说完后,王允之才手扶佩剑,在百数名亲众部曲簇拥下行出金城,汇合在练湖埋伏的余众,直往覆舟山而去。

    随着王允之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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