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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火光冲天,却丝毫没有暖意,哀嚎声阵阵,如百鬼夜行。
谈书润默默抬眸,仰望苍穹,脑子里充斥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乱哄哄得几乎要逼人发疯,连同思考都无法十分准确而有效率的进行——她是谁?她是在哪儿?她是在做什么?
灵魂似乎早已悄然离她而去,徒留下一具空壳。
——
源源不断的丧尸生于黑暗,如出闸的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歪扭着身体前仆后继,闻着同伴的烤肉香味,狂吼怒号,宛若欢赴饕餮盛宴。
三合帮打手且战且退,转眼间,留下抵挡丧尸的人已纷纷倒戈相向,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溃败,转而成为丧尸的一员,将猎食昔日同伴当成了生存的唯一理由。
“三哥,这些丧尸太起奇怪了,都从哪儿出来的!丧尸太多了!咱们打不过的!”
枪声的不绝于耳中,有人吼了一嗓子。
“谁特么的敢退一步,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
四面八方都有脚步声,震得水泥地似乎都在跟着颤,无数的人影退过来,手掌不知是被哪些人接二连三地狠踩了几脚,疼得谈书润闭上了眼睛,她想哭,却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求生的意志越来越缥缈,谈书润缓缓松了口气,手无奈地松开了剑柄。
越越,我若是成为了丧尸,再见时,你还能认出我来吗?
传闻中的丧尸王能够掌控丧尸,所到之处,万尸臣服。
掌控?是否意味着能互相交流,那么我以后,还能和你说话,是吗?
谈书润轻轻碰了碰剑刃,冰冷刺骨。
突然之间,干涸的眼角,被软软温润的舌头舔了又舔。
“喵呜喵呜!!”
耳畔传来小家伙可怜巴巴的叫声,肉乎乎的小爪子往她肩膀上一搭,戳了戳,仿佛在试图将她摇醒,小舌头舔啊舔,从眼角,到脸颊,洗脸似的从头至尾地来了一遍,而后更是拿小脑袋凑到了谈书润的脖颈边,讨好似的蹭了蹭,在肩膀撕裂处舔了舔,惹得谈书润痒痒的,睫毛微颤。
“喵呜喵喵喵呜”
谈书润看不见周遭发生了什么,但随着小家伙的出现,周遭的纷乱嘈杂,似乎在突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仿佛顷刻间,她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那里安然恬淡,暖阳倾斜,风温柔得如同越越轻轻揉她脑袋时候的感觉,心不再害怕,反而觉得亲昵,可以随着风一同离开,去往她最喜欢的家中小花园。
鼻尖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还有若有似无的熟悉感,额间,温温润润的感觉。
“阿越”谈书润喃喃:“阿越”
话音未落,耳边却传来小家伙愤怒的低吼,与此同时,另一拨枪声响起,火力更为强大彪悍,机关枪突突突横扫而来,丧尸的哀嚎声再次席卷而来。
——
大抵是错觉,谈书润竟是觉得疼痛感似乎少了些,指尖动了动,神思亦变得清明,甚至听力都变得异常明锐。借由脚步声的震动幅度强度,周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个后退躲闪,袭打攻击的动作,都在脑内变得清晰。
她的脑海中,缓缓地,构建出了一副塔楼周围的实景3d展示。
“喵呜喵呜喵呜”
小家伙见她不醒,叫声愈加凄惨,谈书润听得不忍心,然而身体终究是太累。
她脑内的神经元异常活跃,然而动动手指头却耗费了她全身大半的力气,再要睁开眼睛,只觉得有心无力。
脚步声渐渐逼近,被人踩踏于地的疼痛,吓得谈书润浑身发抖。
今天会死在这里吗?
不,她还不能死,谈家上下所有人的命,无辜冤死的亡魂,若没有战家的解释,她怎么能够有脸面在奈何桥畔见他们,如何能自称是谈家人,谈敬濂的孙女。
小家伙见到来人是谁,浑身炸毛,喉咙里呜呜呜地发出低吼,警告疾步而来的男人不许靠近,然而那人锋利如刀的目光随意扫过,小家伙秒怂,委委屈屈喵呜了声,逃进了谈书润的臂弯里。
——
对眼前所发生一切毫不知情的谈书润,此时正努力尝试站起来,却突然间落入了某人的怀抱中,那人臂弯很结实,用力极大,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扑鼻而来的气息,是她极熟悉的。
“战寰?”
“阿书,别怕,我来了,没有人能伤害你。”
闻言,来人是谁,谈书润心中了然。
然而便正是因为如此,谈书润却比遇见了凭空出现的怪物还要害怕,原本浑身上下丝毫没有力气,此时却是猛然挣扎起来,想要离来人远远的,越远越好。
战寰能察觉到怀中女人的极度害怕,对女人逃开的愤怒似乎便不值得一提,揽着她后背的手,黏腻温热,除了血,他不做它想,而他担心的是,流过指缝的温热液体,越来越多。
“我带你走。”
被腾空抱起,谈书润的指尖不断发抖——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视力消失,归于黑暗后,感觉便格外的灵敏——刚刚周遭嘶吼突然安静的瞬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些她该知道的事情。
那样温柔,她不会认错。
谈书润的思绪被那抹深藏于脑海深处的草木香所牵绊,还未将一切想得明白时,却有阴冷森然的话兜头砸下,吓得心脏猛颤。
“高演,吩咐下去,但凡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低沉沙哑的男声,带着无边的寒意,一字一句:“无论活人死人,一个不留。”
“是,属下明白。”
高演抬手,做了个黑蝎队里专用的作战手势,而后,全副武装的黑蝎队员蜂拥而上,在火光与黑暗之间,拉出了一条横亘锁链,自此,隔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高演指挥若定,黑蝎队员势如破竹,绞杀丧尸的行动,早已是黑蝎队员实战过无数遍的既定步骤,但今天这种阵仗,又有它的特殊之处——这些丧尸怪物恍若黑夜幽灵,源源不断。
虽是被黑蝎队员硬生生用子弹将死亡逼退了几步,但两方就此便僵持在了原处。
第二百零三章:人之常情()
——
得了空,高演不由得回头,已然疾步走远的战寰,纵然只是背影,却任由戾气笼罩。
他不由得想到刚刚抵达塔楼附近时的战寰,只消看上一眼,便毛骨悚然。
高演暗躇,若他没看错的话,此时战寰怀中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便是谈书润。
或许,战檬她对谈书润的强烈敌意并不是空穴来风,担心亦是有理有据,战寰对谈书润是特殊的,无论是极致的厌恶,还是不自觉流露出的维护之情,总归,是牵动了战寰的情绪变化。
“高副,那些人还没有被感染,咱们是不是,先把人”
队员上前汇报,话未说完,便被高演打断,他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铁链后正苦苦挣扎,做困兽之斗,无畏挣扎的三合帮打手,冷声:“寰少的口令,一个不留。”
“可他们,那些人都没有被感染,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咱们”
队员疑惑,还想再问,却在触及到高演的眼神时,陡然收声。
火光中,夜色映照下的塔楼外围幕墙,火舌随风呼啸,张牙舞爪,光影的小把戏,将高演的身影伫立其中,眉眼阴郁,冷漠至极。
为什么一个不留?
作为战寰的助手,他能找出无数理由来为战寰做下的残忍决定,粉饰上一层正义凛然。
然而,高演的脑海中满是战寰从那个女孩子口中听见‘阿书’两字时的疯狂,还有不顾自身安全便冲向尸群的失控,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在战寰,战家的继承人身上。
高演缓缓开口,语气极为痛心。
“谁让这些人,对阿书姑娘见死不救,寰少要报复,也是应该的。”
“就,就因为阿书姑娘?”队员分外不解:“又是因为阿书姑娘?”
“可不是嘛,又是因为她”
高演心底冷笑。
——
如浪潮般涌来的丧尸,绵绵不绝,源源不断,为这场厮杀加码。
高演所带的黑蝎队员艰难顽抗,最终却也只是将战线维持在了原先的位置,铁链被丧尸撕扯,叮铃哐啷的摇晃中,烈火炽烤,摇摇欲坠,几欲断裂成无数小块。
“高副,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吗?”
原先三合帮的十几个手下,被他们隔绝在另一端后,已然全部变成了丧尸的一员,用身体冲击铁链,试图冲击黑蝎队员用无数子弹打造出来的隔离网。
高演神色一凛,丧尸的数量占据了绝对优势,铁链拦不住它们很久。
思及此,高演不由得想到出来时,他事先寻问战寰的问题——若今天晚上是三合帮发动了突然袭击,是否需要动用‘白虎号’内的所有武力,守住新界机场的掌控权。
那场谈话里,战寰对新界机场在这次任务中位置重要性的划定,他亦是极为认同——上粤城乃是华国大陆有名的特级城市,人口密度高到吓人,地面空间不够用以后,城市规划师的脑子便都动到了地底和高空。
这也便造就了上粤城的特色,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头巷尾俱是逼乆的窄道。
因此,能为‘白虎号’这种重量级的战略运输机,提供足够降落位置的地点,上粤城内只有新界机场和上粤基地。同时也因为上粤基地被三合帮控制,新界机场如今便只剩下了唯一选择,新界机场。
这也是三合帮派人前来挑衅后,战寰宁愿选择故步自封,守位对峙,亦不愿意吩咐指挥室离开机场停机坪的原因,一旦离开,若想完成在上粤城内的任务,便需要大量的燃油来保证‘白虎号’在空中的机能运转。
此时此刻,火舌呼啸着,几乎要吞噬一切,高演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寰在谈话最后,状似无所谓,随口道出的一番话——对于北城军方而言,在整个北城资源的统筹里,目前并没有打算为‘白虎号’提供足够支撑其停留于上粤城上空,直至上粤城任务结束的大笔燃油支出。
“新界机场不能丢。”
最后这句话,是战寰给出的回答。
然而谁都未曾想到,最后会是丧尸出现。
但不管敌人是谁,便如同战寰所说。
“继续!”高演冷声吩咐,“绝不能放这些怪物跨过铁链!!”
——
空中人行道的边缘,靠近贵宾室的尽头,断裂残破的电梯门边,死气沉沉。
男人一袭黑袍,隐没于夜色之中,狂风凌冽,卷起衣角,猎猎作响。
小家伙乖巧安静地趴在黑衣人的脚边,看着底下正因为丧尸围拢袭击而疲于奔命的人类,兴趣盎然,时不时地甩几下尾巴,圆溜溜的黑琉璃眸子,炯炯有神。
一人一狮身后,浑身上下着黑色劲装的高个男人,扫了眼黑衣人手上的血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犹豫着问出了口:“烬爷,刚才您那样的举动实在很危险,我们说好,您不会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然而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刚才差点,战寰便发现您在这里。”
良久后,高个男人却始终未得到黑衣人的回应,倒是小家伙喵呜了声,似是警告。
高个男人不由得顺着黑衣人的视线,望向夜幕之下,奔向‘白虎号’的男人,准确点说,是那个男人怀中,奄奄一息的女人,高个男人不由得皱眉,上次在上粤大学的诚毅礼堂,亦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他们布置好的一切,甚至放走战寰。
“烬爷,我实在好奇,那个女人,有什么特殊的?”
黑衣人眸光死寂,周遭破碎的玻璃将他的脸割裂成无数片,剑眉狭长,冷戾狠决。
“明浩,你现在,还感受得到心跳吗?”
被称作明浩的高个男人怔了怔,未曾想过黑衣人竟会问出这个问题,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许久后,才给出了答案:“我是个死人,死人没有心跳。”
黑衣男人敛眸,眸底的波澜汹涌尽数重新深藏于心底,他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秒。
“我能。”黑衣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水雾渺茫,山花烂漫间,小姑娘站在他的身边,侧过身,微仰起头,朝他笑的模样,胸口之上,那枚珠子还稳妥地贴着他的心尖,黑衣男人嘴角勾起抹弧度,极浅,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活着,鲜活明亮地活着,我便能知道,我的心,还在跳。”
明浩无比震撼,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说出这番话,与他印象中,认识了一辈子的烬爷,被称做毫无人性杀神的烬爷,全然不同,明浩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然而此次,却只来得及掠过那个女人被战寰抱进‘白虎号’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