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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十分,二十分
蓦然,足音响起。
维西皱起眉头,转身一瞧,是一个青年学徒,正带着自以为是的讨厌笑容走过来,远远道“维西,你也来复习吗?”
维西上前几步,拦住他,毫不客气道“奥伦多竟然没拦住你?雅各布,你最好离远一点!”
雅各布摊手笑道“我特意求了祖父,请他找福尔摩斯先生批下特许令才绕过奥伦多骑士那一关,竟然换来你这样说,我可真是伤心”
此人目光一扫,瞧见维西手中停表,鼻子抽动,脸色一变“这儿有第二个人?维西,你陪谁一起来的?!”
维西淡淡道“和你这阴险的老虎没关系。你再前进一步,我将视为挑衅!”
雅各布的家徽正是一只微笑的老虎。
雅各布脸色再变,已有些铁青,猛一跺脚,身形一闪,就要绕过维西,奔向湖边。
脚下传来猛烈震动,维西丝毫不为所动,左跨一步,迅捷拔剑一刺。
这一剑速度方位拿捏的十分精确,丝毫不差,剑尖刺到尽处,威力最大的同时,正是雅各布经过这个位置的一瞬间。
雅各布身形再变,挥剑斜劈。
维西不闪不避,剑尖疾转一点,崩开长剑,昂首向上,直指敌人咽喉要害。
“维西,你竟然下杀手!”雅各布大叫一声,飞快向后退去。
维西立定不动,冷冷道“这只是对挑衅的回复”
忽然维西看向远处,神情微变。
雅各布退开几步,转身望去,大喜叫道“彼伯劳德,你来的正好,维西在陪人试练!”
第二十九章 胎息()
龙行虎步。
来人行近,神色淡淡,道“维西,雅各布,九月将至,该养精蓄锐才是,你们在干什么?”
雅各布叫道“伯劳德,你没听清吗?维西身后湖里有人!”
“哦,是吗?”伯劳德走过来,“维西,你要拦我?”
维西心下寻思“两个人我万万拦不住,太过刻意反而不好”便冷着脸,退到湖边,若无若事看了一眼手中停表。
二十七分三十七秒。
微吃一惊,忙向湖中看去,黄裳仍端坐水底,面色安详,丝毫没有胸闷气短的征兆。
“东方人?”伯劳德神色一动,“维西,听说最近你和一个中国人走的很近?”
维西冷冷道“我交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伯劳德微微一笑。
“中国人?”雅各布猛地想起年前之事,急忙问道“可是中国余带的新人?”
维西自然一句话也不会说,伯劳德应道“嗯,这年轻人连续几月答出福尔摩斯先生出的题,很是了不得。”
雅各布冷笑道“好狡猾的东方人,故意送此人过来,正投维西的喜好!”
维西不为所动,淡淡道“一群白痴,顾这样的天才岂是能特意选出来的?若是你们一堆人里谁能和我探讨几个小时的量子理论,我也会和他亲近。”
伯劳德神色微动。
雅各布冷笑道“好个天才!几个月前连我一剑都挡不了,也想成为骑士?做梦吧!维西,这位天才在测试极限,不知他在水里呆多久了?五分钟有没有?”
维西虽骄傲,却十分聪明,自不会上他这探底细的当,只淡淡道“看也看过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叔祖有令,猫耳湖各人练各人,严禁相扰,难道你们忘了不成?”
“维西,若这年轻人真如你所说,是罕见的科学天才,倒也不错,配得上你但他始终是个东方人,希望你能将他的思想改造过来。”伯劳德说完,沿岸走开。
“伯劳德,伯劳德,你真能看一个东方人抢了维西的”雅各布叫喊着,嚓地一声,维西抽出剑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一个人,你还不滚!”
雅各布大怒,阴狠瞧了水中的黄裳一眼,亦走开了。
黄裳一动不动,神色平静,维西在草地上不安地踱来踱去,瞧瞧黄裳,又瞧瞧停表。
三十分,四十分
一小时,两小时
维西几乎将草地踏平,差点跳起来,若非黄裳胸腹间仍在起伏,身上各处肌肉亦在微微跳动,加上他之前多次提醒,就要忍不住将他拉出水了。
“这怎么可能?没有空气,顾靠什么维系体征活动”
澄静明澈,玄虚静漠,如返母胎,混混沌沌。
黄裳似有似无的感知中,有缕缕奇异的清凉气流源源不绝从胸前汇入,依着某种特定的韵律,流转四肢百骸,甚是舒服,只是与天启果的暖流大大不同,倒与猫耳湖的寒意颇为相似
“寒意能量提纯夭夭?”
冥冥漠漠中,一道念头划过脑海,又流星般飞速滑过,消失不见。
三个小时过去。
维西目光发直,盯着水中的少年,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比例起了微妙的变化,平滑,流畅,优美,不由大为惊奇,“有点像家里祖父收藏的米开朗其罗大理石雕像,顾在练什么奇妙功夫,竟有这样的效果”
终于,天擦黑时,黄裳睁开眼,缓缓打出一拳,但觉全身上下力道连成一股,一气贯通,绵绵密密,无凹凸处,无断绝处,说不出的畅快,情知已顺利跨入胎息之境,默默感谢钟山玉,忽忆起先前浑沌状态时所想,感知下胸前夭夭印记,心中悄声问道“夭夭,方才是你提纯了湖中暗流寒意,输送给我么?”
“嗯,我,寒能,我”夭夭呓语着,复陷入沉睡。
“九颗天启果都没能唤醒夭夭,看来要到那秘境里才有希望了”
黄裳感叹一声,站起来,步出湖水,望望天色,看着有点呆呆的维西,笑问道“维西,你怎么了?我在水里呆了多久?”
维西摇摇头,像从梦中醒来,低头看表,道“七个小时三十六分。顾,你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已传了余图南,黄裳摸摸鼻子,想了又想,“钟大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决定传再给维西,进屋穿了衣服,开始传法,不料背了几句,维西如坠雾中,睁着眼睛茫然道“顾,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黄裳又解说一番,维西还是一片迷惑,摇头苦笑道“顾,我还是听不懂,你说那些大通、去心我心里一点概念也没有,可能是文化差异罢?这些最细微的东西,心不通,没有一触即发的灵机,是学不了的唉,看来我是和这东西是有缘无分啦!”
“你倒想的开”黄裳亦苦笑着,耳朵一动,听得屋外远处足音响动,出门一瞧,苍茫暮色中左近走来一人。
雅各布。
维西跟着出来,一见此人,低声道“顾,你认得他么?这家伙好像对你不怀好意。”
黄裳心中一动,悄声道“你别插手,我试下剑。”当即抄起平日练习所用那柄重剑,迎上前去,高声道“圣门徒雅各布,这湖里可没有鱼,你来做什么?”
雅各布冷笑道“东方小子,你大祸临头,还在这试练?真是不知死活!”
“哈哈!”
黄裳仰天大笑,四门徒之事若当真泄露,庄园必定紧急召他回去询问,雅各布不过诈言而已,想要得逞,实在是太过小觑黄裳,也不答他,只摇摇头,笑道“多说无益,来来来,雅各布,今遭咱们再来斗一场罢!”
“莫非真不是他们干的?”雅各布心中起疑,闻言冷笑道“年前你连我一剑也接不下,我倒要瞧瞧,寒湖试练给了你多少长进!”
一跺脚,猛冲过来,拔剑疾刺。
黄裳亦一跺脚,生生震溃地中传来的猛烈暗劲,挺剑平平一刺,无声亦无锋,恰似黄沙大漠之上,一缕孤烟袅袅升起,寂兮寥兮,笔直刺向天穹。
第三十章 事发()
这一剑击出,雅各布脸色突变,瞳孔收缩。
“怎么可能!”掌中细剑连连变化,剑光眼花缭乱,炫目之极,欲竭力避开重剑钝锋。
然而黄裳一劈之下,平拙无奇,千般变化皆是无用。
轰!
双剑砰然交击。
两股巨大力量猛烈碰撞,细剑剧烈弯曲,几乎成了一座弯弯的桥,雅各布借力反弹,一个倒翻,远远跳开,手臂酥麻,惊疑不定叫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一切皆有可能,圣门徒大人!”
黄裳飞身赶上,挺剑攻去,剑势一往无前,嗡嗡轻响,像是不尽流水之音,恰似黄河之水,从天上滚滚而来,东奔而去。
图南剑法第九式,大江东去,第三个变化。
“这不可能!都是九颗天启果,凭你东方人的体质,怎么能强过我?”雅各布咬牙切齿,一柄细剑霍霍使将开来,身随剑走,剑气森森,脚下没有半刻停息,绕着黄裳不住游移,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发动攻击。
黄裳夷然不惧,内心涌起强大信念,重剑挥洒,以攻对攻,将图南剑法第八招至十四招施展出来,自大江东去起手,转惊涛拍岸,化千堆雪,泣芙蓉之露,碎昆山之玉,杀生不死,燃大漠孤烟,半寸不让,轰然交杀。
这七招剑法主攻,杀机密布,繁琐已极,每招又分为许多变化,少则十数种,多则近百种,精巧微妙,希夷见微,黄裳一一使来,一改前面古拙不工之风,走的尽是轻盈灵巧的路子,万花筒一般,转来化去,极尽细腻,偏偏用的又是一柄重达百斤的巨剑,视觉与风格上的巨大差异,在旁观的维西眼中,简直像是一头笨重的大象在针尖上翩翩起舞!
雅各布越斗越是心惊,每一次剑锋交击,剑上传来的无匹力道,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敲击着,震的他筋骨渐渐酥软,到得后来,更隐隐约约有一种寒意蔓延过来,无孔不入,侵肌裂骨。
雅各布冷冷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度触碰重剑,竭力躲闪,勉力叫道“这剑法这剑法不是余的你这寒意你竟然能吸收湖里的力量”
黄裳也察觉到了自己剑中的那种奇异的精微寒意,心中纳罕“莫不是接受夭夭转化寒能久了,潜移默化之下,我出手时也带上了那种力量?”
“唔”夭夭似乎在睡梦中转了个身。
“哈!”黄裳一喜,一式昆山玉碎拍将出去,百千剑影蓦然散开,真个如同神山之石轰然炸裂一般,扫开细剑,以剑脊重重拍上雅各布胸膛,门徒吐血飞出,咔嚓咔嚓骨裂之声不绝于耳,一屁股滚下来,瘫软在地,一时爬不起来。
黄裳踏前一步,用剑抵着他的胸膛。
“顾,你不可杀他。”维西上前来,低声说道。
雅各布吐了几口血,神情萎顿,冷笑道“东方人,有种你就杀了我,看能不能逃出奥伦多骑士的追杀?”
九月将至,黄裳自然不会悍然击杀贵族之子,惹上一身麻烦,微笑道“门徒大人,你这柄剑很漂亮,我很喜欢。”
雅各布盯着他,目光阴冷,像要活活把黄裳撕碎了,扯烂了,再吞下肚去,松开细剑,冷冷道“它最好别再跑到一个杀手手里,早晚我会亲自从你的尸体上捡回来!”
黄裳撤了重剑,挑起细剑,捞起剑鞘,拍了拍,微笑道“我等着那一天,圣门徒大人。”
雅各布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实,酷似人心之形,正是天启果,一口吞下,默默爬起,回到他的木屋,自行正了骨,待药力完全化开,策马夜奔数十哩,回到家族庄园,不顾管家阻拦,直闯入父亲书房中,大叫道“父亲,我要动用暗卫,杀一个人!”
叫完才发现房中并非老雅各布一人,还有个披黑斗蓬的人,面目隐没在一片黑暗中,一眼看过来,两点蛇目似的鬼火冷冷灼烧着,雅各布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又浑身燥热难耐,几乎吐出血来。
老雅各布挥了下手,一道无形的柔和力量裹起儿子,放在身后,不满道“他是我的儿子,听了又有什么干系?”
黑斗蓬声音更冷“也好,此事正要他们小辈出面,听听也无妨。”
雅各布惊怒之后,心中一动,静静聆听。
此人自斗蓬下拿出一件软甲,摆在桌上,翻开来,内部的徽章现出来,是一只猫头鹰。
“安德烈的家徽?”雅各布叫出声来。
老雅各布老虎一般身子探前,道“年前那桩事,你找到凶手了?”
黑斗蓬冷冷道“那四个小子,正是费列斯特的那学徒所杀,溶了尸身,装备丢进泰晤士河。”
老雅各布坐回椅中,敲着书桌,笑道“事发后那四家出动暗卫骑士,在来回路上寻了不下百遍,几乎将半条泰晤士河翻了过来,也没能找到这些装备,莫非是老乌鸦你先一步将它们捞了上来?现在才拿出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是我,”黑斗蓬老乌鸦淡淡道“是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