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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
解石师傅将解出来的翡翠放到电子秤上，然后答道：
“是一千七百三十六克。”
周清倒抽一口凉气，一千七百三十六克，不正是三斤四两多一点？
“这不可能！”
周清惊呼一声，当即亲自动手，将下一块翡翠原石抱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
周清一边嘀咕着，一边在原石上寻找着粘贴的痕迹。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周清又抱着石头走到机器旁边。
吱吱吱吱……
嘈杂的机器声中，翡翠原石平平无奇的外层被一点点地擦开。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周清的动作，他们都想知道，之前的那块油青种，究竟是苏航真的有此本事，还是纯熟瞎猫碰上死耗子。
唯独苏航，仍旧是成竹在胸，丝毫不见任何担忧之色。
结果自然不必说，第二块翡翠原石，无论是品质、形状，还是重量，都和苏航给出的那本小册子上的记载别无二致。
“这、这、这……”
周清看向苏航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惊骇。
其他人只以为，苏航只是挑出了哪些原石会出翡翠。
一连下注的两块原石都出了翡翠的情况虽然难得，但那些厉害的赌石大师，未必就做不到。
可是周清却明白，苏航预测的东西，绝非经验或是巧合就能解释的了的。
“神仙？妖怪？”
苏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道：
“周经理还打算继续解？”
周清点点头，理智已经告诉他，苏航绝无蒙对的可能，但他的心中，还留有一丝侥幸。
苏航提醒道：
“但是原石解起来挺麻烦的，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等着，似乎也不太好，不如你先将品质最好的那些都解出来，如何？”
苏航说的不错，极品翡翠的数量，只占这一批翡翠总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他们的价值，却超过所有翡翠加起来的七成以上。
第三百零六章 空手套白狼（）
仓库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数名鉴定师，准确说是他们面前的翡翠上。
在苏航的要求下，周清选择了先切小册子上标注的，那些蕴含了极品翡翠的原石。
于是接下来，现场的业内人士们就看到了几乎毁灭他们三观的场景。
被周清挑出来的原石，不是老坑玻璃种，就是极品的冰种，最次的也是罕见的血翡……
看着一块又一块极品翡翠被解出来，那些鉴定师们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算摆这里的原石，肯定都是周氏珠宝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有可能会出极品翡翠的原石，但这出极品的概率，也委实太过骇人了一点！
尤其，当那块六斤七两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被解出来时，整座仓库内的气氛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玻璃种帝王绿，几乎是最极品的翡翠品种了，就算是他们这群顶级鉴定师，等闲也未必能看到。
然而，和这些沸腾的鉴定师不同的是，周清兄妹却是双目无神，呆呆地捧着手里的小册子，仿佛是被玩坏了的人偶一般。
苏航摇摇头，没有去管他们，而是看向了那群双目放光的鉴定师：
“诸位大师，估算出了这批翡翠的价格否？”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敢轻视苏航这么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子了。
就算这笔生意黄了，但只凭着这十数块极品翡翠，苏航的身家就足以令现场绝大部分人仰望了。
众鉴定师闻言，窃窃私语了一番，最终，还是领头的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答道：
“这些翡翠都是难得的珍品，尤其是那块玻璃种帝王绿，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根据老朽的估计，这批翡翠的价格，至少不会低于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千万！
还是保守估计！
老者话音落下，不仅那些业内人士，就连剩下的那些律师和会计们，也是目露震惊之色。
他们虽然也觉得那十几块石头十分漂亮，但却没想到，这些“石头”居然这么值钱。
三岁小儿，持金过市。
这句话瞬间从现场大部分人的脑中闪过。
苏航不止三岁，但除了英叔外，不会有谁觉得，他的战斗力会和三岁的小儿有什么区别。
财帛动人心，尤其是这么一笔足以令人疯狂的巨额财富。
就连仓库的不少安保人员，眼中都闪过异样之色，若非此时还在众目睽睽下，或许已然产生了什么变故。
这种微妙的气氛变化当然瞒不过苏航，不过，这些人的觊觎自然是不可能被他放在心上，只是幽幽感叹道：
“这么快就翻了百倍，赌石，果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听到苏航的感叹，老者当即露出古怪的神色。
赌石，当然是一夜暴富的捷径，但更多的人，却是孤注一掷，结果倾家荡产，惨淡收场。
像苏航这样，将珍品翡翠当成大白菜一般，随手就开出十几块的，别说是见了，便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苏航却是没有理会众人的古怪神情，而是看向了周清兄妹：
“周经理，你现在觉得，我这本册子能值多少？”
苏航的声音仿佛蕴含着魔力一般，令满脸麻木的周清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但随即就变得面如死灰。
他现在已经信了苏航的话，这本册子上，记录了仓库之中，所有会出翡翠的原石编号。
而这本册子上记载的翡翠价值，即便还不到三亿，却也绝对差之不远了，绝对足以让苏航变得有能力支付这笔货款。
但正是信了，他才会露出如此这般如丧考妣的神情。
因为如果苏航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这整个操作过程，完全就和空手套白狼无异！
用从周氏仓库中开出来的翡翠，来换他的羊脂白玉。
整个过程，他周氏珠宝凭空付出了整整七百千克的极品羊脂白玉，得到的，却不过是原本就属于他们的翡翠！
甚至，若是最后的鉴定结果出来了，翡翠原石开出来的翡翠的价值超过了苏航买下的羊脂白玉，那他们周氏珠宝还要再将溢价倒贴给苏航！
别看苏航挑起来显得很轻松，但这间仓库里的原石，就和那八百多公斤羊脂白玉一样，都是他们周氏珠宝慢慢积累了数年乃至数十年，才积累出的底蕴之一。
同时，也是他们周氏能够坐稳香江珠宝业龙头老大位置的立足之本。
然而，这数十年积累出来的立足之本，如今却被苏航一扫而空……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又是什么？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别人空手套白狼犹如高空走钢丝，一旦被识破，立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苏航的空手套白狼，却是凭借自身足以将饿狼按在地上摩擦的强悍实力，堂堂正正施展出来的阳谋。
整个过程，即便是他们周氏珠宝，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这才是最可怕的！
财富不会凭空产生，苏航空手套白狼掠走了数亿的财富，然而他们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报复。
那么，这块被捅出来的通天窟窿，总得要找一个人出来背锅吧？
就算只用脚趾头想都，周清都能猜到，这口可怕至极的黑锅，除了作为经手人的自己兄妹，还会落到什么人头上？
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可怕后果，无论是周清还是周燕，都是面色发白。
现场中不乏心思敏捷之辈，看到周清兄妹难看的神色后，略一思索，当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禁露出了微妙和同情的神色。
这可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不行！
我还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狗带！！
相较于彻底失去了颜色的周燕，周清的心态终究强了不止一筹，很快就勉强开始思考起弥补之法起来。
要不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将剩下翡翠原石照常卖掉？
不行！
只是一想，周清就将这种可能直接否决了。
要知道，被苏航挑过后，这批翡翠原石，就真的只是一堆破石头了，将其投入市场，周氏珠宝在赌石这一块的招牌是彻底地砸掉了，他们兄妹的下场也未必能强到哪里去。
第三百零七章 人情？规矩？（）
最后，周清还是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剩下的这批翡翠原石，虽然实际上一钱不值，但实际上并没有被切开，而且卖相上却是和那些极品原石别无二致。
一次性投入到市场之中会破坏他们周氏珠宝的口碑，但如果将其分成一小批，一小批，混入那些正常的原石之中，慢慢消化，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批极品原石是他们数年，乃至十数年才慢慢积累下来的，数量实在是相当可观，想要做到在不被外人察觉的情况下将其消化掉，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和整整三亿的绝望数字相比，如此结果，着实已经算得上是天堂。
找到了一线生机，周清的面色终于不再那么难看，只是低声恳求道：
“苏先生，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兄妹二人如何？”
周家，乃是香江珠宝业的龙头老大，不说没有敌手，却也没有谁敢随便欺负。
而周清身为周家第三代最优秀的嫡系继承人，向来都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何时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还是向这么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然而看懂了如今局势的人，却没有人觉得周清的行为有异。
苏航敲了敲身前的协议书，问道：
“这么说，周经理是不准备签这份合同喽？”
见苏航似乎没有露出什么不虞之色，周清稍稍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十分抱歉，但还请苏先生谅解，改日我兄妹做东，再向苏先生赔罪如何？”
看到对方眼中的哀求之色，苏航微微摇头，将手边的合同推了回去：
“周经理说笑了，做生意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
周清闻言，心中恍若一块大石头落地。
然而，苏航的下一句话，却将他刚刚回到人间的心脏重新打入地狱。
“不过，这合同可以不签，但那些翡翠原石我已经付过钱了，带走应该不过分吧？”
“苏先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苏航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清：
“周经理，你不会是想让我将这批原石也一齐还给你吧？”
周清低下头，恳求道：
“是！
这批翡翠虽然价值连城，但也烫手至极，还请苏先生三思……”
砰！
周清话未说完，一声巨响，就让仓库内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众人循声看去，却发现，方才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极为难看。
老者身边的那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董老，您怎么了？”
董老没有看这位男子，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清：
“老朽记得，你是周家小四是吧？”
看来这位董老的名声的确不小，不但身边的鉴定师，看向他的时候，眼中都时不时流露出敬佩之色，就连周清，面对他的态度也极为恭敬：
“是，想不到董老还记得晚辈。”
见到周清这恭敬的态度，董老这才面色稍缓，但他的语气仍旧极重：
“既然你是周家人，那么应当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
既然你已经收下了支票，就代表原石已然出手，岂有反悔之理。”
周清面色惨白，董老说的这些，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他见苏航年幼，想欺他不懂其中的规矩罢了：
“规矩是规矩，但法理不外乎人情，还请董老体谅一下晚辈的难处。”
董老冷哼一声：
“难处？谁人没有难处？想要别人体谅你的难处，就不要涉足这个行业！
既然你说难处，那老朽问你，以往你们周家，肯定也不乏因为一刀切空而倾家荡产的人，你们周家可会体会到他们的难处，将款项退给他们？”
“这……”
周清面色涨得通红，但最终还是哑口无言。
众人也都点点头，觉得董老这话虽显得不近人情，但说得乃是正论。
赌石，原本就不是一个讲人情的地方。
当然，如果是一开始，众人还不会觉得周清的这个举动如何，可是现在，苏航买下的那些原石可已经切开了不少，而且还切出